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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一天半的行程,我们终于到达城里。为了抓紧时间,顾不上休息,在当地朋友的陪同上,我们继续前行,车子出了县城,转过了几座山峰,一段灰黑色的石墙和一座高耸的碉卡进入我们的视野,它们在蓝天、白云、群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凝重而雄伟。这便是南方长城的永兴坪段遗址。碉卡高二丈余,长宽各一丈,分上下两层,为青石块砌垒。西侧开一石门,其余三壁均开有枪眼、炮口、瞭望孔。碉卡原是长城上的一座烽火台,用以监视对山苗人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守哨的兵勇便点燃烽火,告知六里外的拉毫营汛,大队兵勇就会沿边墙火速赶到,截杀扑墙的“边苗”因烽火台地处永兴坪村,人们以村命堡,便把它称做永兴坪碉卡。
从山下往上观看,碉卡设在两座大山之间。在冷兵器时代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的作用。但是当我们爬上了山腰,进入城内,才发现城墙都是新修。真正的永兴坪段遗址,只留下了一座衰败的碉卡,在乱草丛中就象一个行将入土的老人,在深秋的冷风中,寂寞的面对着游人。
翻开沉重的历史,在湘西、在所谓的南方长城的这页上,你会发现:从明洪武元年(1368年)到清咸丰十一年(1861年)的493年中,苗疆共发生大小战事62起,战争累计历时98年,约占这段历史的五分之一。战争的间隔一般是7到10年,最短的是两年,仅有两次,最长的也是两次。只有稳定才能发展,力求海内升平的明清君王,自然不愿苗疆的动荡给他们大治天下的宏图投下阴影,为了消除那个难以弥平的症结,湘西御苗边墙便应运而生。
挂在君王嘴上的经常有这样的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既是如此,为什么会有苗汉之分?苗疆的动荡又是从因何起?如果所谓的稳定是以牺牲一个民族的权益来换取另一个民族的发展,这种稳定又能会有多长的时间?这让我想起在车上时朋友讲的“六月六”节的传说,说的就是一个叫吴天龙的苗族猎手,因为受尽了官府的欺压,苦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带领苗家起来造反,要把官府赶尽杀绝,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当然最后还是敌不过官兵的围攻,吴天龙也被官兵杀害。吴天龙牺牲后,变成了一只大公鸡,高高地站在勾良山上,天天为苗家报晓黎明,唤来光明。吴天龙遇害的那天正好是阴历六月初六,为了纪念这位英雄,苗家就在勾良苗寨举行集会,唱歌、对歌、跳舞,以此来歌颂和赞美自己的英雄,表达美好的追求和向往。
因此,我想历史是由人来写的,而且是由当政者来写。在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后面,也许涂满了少数民族的热血。如果换一种写法,不知道又会是一种什么结果?
只是我也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种想法。我能做到,只有长长的叹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但愿历史永远成为历史!
在导游的催促下,我离开了古老的碉卡,这时城内地上一个的巨大棋盘吸引了我的目光,据导游介绍,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棋盘,是根据国际围棋赛标准棋盘的面积扩大5051。83倍设计制作的,边长为31。7米,总面积为1004。89平方米。南长城’2003中韩围棋邀请赛就是在此展开,整个大赛以青山蓝天作背景,以雄伟壮观的南长城为舞台,以大地作棋盘,以武林弟子作棋子,其现场规模之宏大、场面之壮观前所未有。
常说人生如下棋。我站在城墙上往下瞧,想象着在一千平方米的地上铺设棋盘,361名少林派和武当派弟子充当黑白棋子,随着双方主帅棋子的无穷变幻,在军令驱动下纵横驰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一种局面?
这时候,城门口的一面大鼓擂响了,在一阵急促的牛角号声的伴奏下,一群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青年,跳起刚健的舞蹈。游人在他们的感染下也纷纷的加入他们的行烈。历史真会跟人开玩笑,当年曾经是让多少边民望而生畏的长城,如今成了人们游玩作乐的场所。不知道当初就这么的一段城墙,竟就挡住民族交流融合的潮流。是人类文明进步了?还是棋有了不同的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