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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白敬宇和文涛一大早就过来了,跟余飞一起,在村委会办公室见证了签订土地流转合同的过程。
文涛回去的时候,白敬宇却没跟着他一起走。
“地的合同签了,我和你的合同还没签。”白敬宇把合同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她。
余飞仔细看了两遍,拿出笔刷刷签上了名字。
“等我寄回公司盖了章再把你那份快递回来。”白敬宇收好她递来的合同,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新合作伙伴,擎翼科技白敬宇。”
余飞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有些好笑,也伸出手:“你的新合作伙伴,新农人余飞。”
“走,回家吧。”
“回家?”余飞看他朝她家的方向走去,愣了:“你不是走反了?”
“没反啊,我定的床和桌子一会就送过来,从今天开始我就住你家了。”
余飞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会不会太赶了,那房间我还没收拾出来。”
“正好,现在一起去收拾。”白敬宇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看他脚下不停,余飞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回了家。
坐在自家门口跟人一起择菜的月英婶子看余飞又领着白敬宇回家了,眼睛不停在两人间瞟,等两人进了余家院子,她转头跟一起掰玉米的几个女人说:“听说了吗,这海城来的小伙要跟飞哥一起在这种棉花,包了咱村六百亩地哩。”
“可不是,我家的地也租给他们了。”一个女人笑嘻嘻道:“俺家就婆婆和孩子在家,男人们都出去打工了,地一年年空着也是空着,租给飞哥还能收点租金,过年过节也能给俺家娃娃买点好东西。”
“甭想好事了,种棉花要是能赚钱,你家男人还用出去打工?就怕到时候飞哥种了你的地,租金给不给得出还得另说。”另一个没租出去地的女人泼冷水道。
女人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管她种棉花能不能赚钱,反正二叔是打包票了。说是飞哥没钱,那海城来的老板有钱。瞎不了。”
余飞租的棉田跟她自家的棉田挨着,连起来有六百五十亩,这些棉田是二叔和村委村里几十户人家手里帮余飞租过来的,那些出租田地的人虽然不相信余飞真能种出什么赚钱的棉花,但以后每年都能多一笔租金谁会拒绝?而没出租出去的那些农户,有眼热的,有等着看余飞和那些租田农户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总之,余飞跟海城来的傻老板在村里包地种棉花的事在一夜之间,已经传遍了全村。
此时大伙眼中的傻老板白敬宇正在余家跟余飞一起整理院内的那间杂物房。
余妈今天一早趁着余飞去签合作,跟着隔壁要到镇上取钱的月英婶子儿媳妇一起,去镇上汇钱给儿子了。
家里只剩余爸,余建国看到白敬宇那是尤其开心,特别是知道白敬宇以后要在自家住下,恨不能亲自下床帮他收拾。
原本收拾房子的事余飞是想着今天签好合同了就自己整理,没想到这白敬宇动作这么快,今天就叫车把家具送来了。眼下她也没法拒绝白敬宇动手一起收拾了,毕竟家里现在就她和他能干活。
搬东西前,余飞递给白敬宇一个自制的棉纱口罩,一双劳保手套,和她用她爸不穿的帆布大衬衣改造成的工作围裙,这杂物房里积灰太多,她怕一会他呼吸不过来,也怕他弄脏衣服。
白敬宇接过针脚细密的口罩和改过的衣服:“这都你做的?”
“嗯,凑合着用吧,村里没有卖口罩的。”余飞是个爱干净的人,自己也带上了口罩手套,穿上另一件她爸的旧衣服,转头就去把放在墙角的木杈和木锨拿出去。这些工具等割麦季节一过,就被闲置起来了。现在她要把这些工具都移到院子另一个小棚里去。
屋里空气的确不太好,白敬宇戴了口罩还是觉得灰往他鼻腔里钻。
看余飞已经拿着东西出去了,他扛起旁边一个用来喷农药的蓝色喷雾器,刚要走。忽然鼻腔一痒,他打了个喷嚏,手里拿着的喷杆碰到了旁边的一个铁耙,因为屋里光线太暗,他没发现,抬脚就要往门口走。
眼看铁耙就要砸到白敬宇的后脑上,刚从外面返回来的余飞看了个真切。
说时迟那时快,白敬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余飞一个健步冲过来,张开双手,穿过他的肩膀,紧紧抱住他的脖颈。
白敬宇全身僵住,下一秒,余飞的右手就稳稳抓住了那根差点砸到他头上的铁耙。
“呼~好险。”她说了一句,随手把铁耙丢在地上。
白敬宇看了眼地上的铁耙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耳根微微一红,他刚才还以为……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谢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刚才垫着脚抱紧自己的余飞松开手,退后一步拍拍手上的灰跟他说:“客气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救你。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白敬宇平日里也算是反应灵活,身体素质不错的人,不知道怎么地,在她面前,他就成了接二连三被救和被照顾的弱鸡了。
看余飞又开始风风火火搬东西,白敬宇在门口截住她:“你从里面递给我,我把东西拿到小棚里,节省时间。”
外面比较亮,余飞也就没再拒绝,两人就跟接力一样,大半小时后,杂物房总算搬空了。
“你到屋里跟我爸坐会,我把屋里打扫出来。”剩下的活余飞不想让他干了,毕竟人家出了这么多的住宿费还要打扫房子,没这个道理。
白敬宇刚才一直打喷嚏,也就没跟她争。进了屋里,跟余叔说了今天去签约的情况。
余家屋里屋外,虽然值点钱的家电都没有了,剩下的家具也多是老旧的桌椅板凳,但整个屋里都被收拾得干净熨帖,余爸的屋里,桌上还铺上了一块小碎花的桌布,桌上还用个玻璃杯子插上了一捧路边的野花,很有生活气息。
看白敬宇看向那里,余建国笑道:“这些桌布和花都是二丫头弄的,她爱干净,还喜欢在家里弄些罗里吧嗦的东西,说是让我多看看花花草草,心情能好些,这咋可能嘛。”
话里话外虽然是埋怨,但语气却是高兴的。
白敬宇知道余飞是个收拾家的好手,那天他进厨房就看出来了,整个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灶台上都擦得不见油星。无论是窗台边挂着的一串风干了的红辣椒,还是看似随意插在厨房空置的土罐子里的连果带枝折下来的柿子,都让这个简陋的家里充满努力生活的气息。
白敬宇想到余飞那张清冷厌世的脸,如果不细接触,旁人是决不会想到,她拒人千里的外表下,有这么一颗乐观细腻的心。
想到余飞,他竟然就有些分心了,不知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扫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