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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在饭店房间醒来,江雪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张清俊淡逸的脸庞,线条分明,剑眉星目,瞳神深邃无垠。
这次不像上回,傅明泽一直守着她醒来,侧身支颐,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神智从朦胧到清醒,心韵乱了好几拍。
“你醒啦!”她倏地坐起身,被单顺着圆润的肩头滑落,露出一片性感的胛骨,以及半球白腻的丰盈。
青光乍现,他目光黯了黯,她这才惊觉自己身子luo着,连忙伸手将被单拉高,密密地裹住自己。
见她含羞带怯的娇态,他心一动,低低地笑了。
“你笑什么?”软嫩的樱唇嘟起,一脸傲娇。
他没回答,也跟着坐起来,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将她原本就睡得凌乱的秀发揉得更乱。
“讨厌!”感觉到他动作隐含的宠溺,她也无从发怒了,娇嗔地咕哝,别过脸,粉颊淡染嫣红。
那抹嫣色看得他又爱又怜,忍不住低头啄了那软软的颊肉一口。
她不敢看他,小媳妇似的垂着头,倾身偎进他怀里,蹭了蹭那肌理结实的胸膛。
他一面用手指梳顺她乱发,一面低声问:“肚子饿了吗?”
她摇头。
“那要再睡一会儿吗?现在还早。”
她又摇头,双手像无尾熊似的勾抱他的腰。
“明泽”撒娇地唤。
“嗯?”
“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
“是对妹妹那种喜欢吗?”
“不是。”他很肯定。
她偷偷地弯唇。“那你爱我吗?”
无言。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就是不吭声,心韵又乱了,胸口像被某种重物碾过,隐隐地痛。
“干么不回答?”她抬头,嗔恼地瞪他。“你说话啊!”他神色不动,表情讳莫如深。“先定义一下什么是爱。”
“啊?”
“怎么样才算是爱你?”
这还需要定义吗?他是不是想藉此逃避问题?
江雪不满了,也不赖在傅明泽怀里了,抽身退开,水眸氤氲哀怨。
他知道她生气了,却是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用手勾了她一绺墨发绕在指间把玩。
“看你笑了就开心,哭了就着急;你对别的男人好点我就吃醋,你不理我就慌张;听说你失踪了,我的心好像也跟着不见了,赶着去找你;你任性的时候我会生气,可气过了还是想什么都顺着你;睡觉的时候想你,醒来的时候也第一个想你你知道我自从搬离你家后,到什么地方,看见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跟你说一声,和你一起分享一起玩吗?”他顿了顿,忽地倾过身,在她耳畔撩拨地吹气。“还有,动不动就想抱抱你、亲亲你,这样算不算爱你?”
一连串温声低语,宛如陈年佳酿,又醇又香,江雪听着,只觉整个人都醉了,昏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孕育。
“明泽”她又伸手抱他。
他将她搂在怀里,像搂着小娃娃似的,轻怜蜜爱。
“我想天天把你带在身边,只要想到你有一天可能会喜欢上别的男人,我就不知如何是好,我跟江叔说,如果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会祝福你,其实我是不敢去想,到那一天我也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傅明泽向来寡言,难得这么多话,这是一口气把埋藏多年的心声都道出来了。他深深叹息,大手抬起怀中佳人的脸蛋。
“雪,你说什么是爱呢?我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这么放不下一个人。”
泪光在她眼里闪烁。“真的是爱,不是恩情?”
“你认为一个人会因为想报恩,就对对方产生这种感情吗?”他有些莞尔。“而且你以前不是一再跟我强调,你当初要你爸收留我,不是施恩,只是交易?”她逮到机会就会跟他灌输这样的观念,他听得都腻了,却也因而明白她心中有个结,她不希望他将两人的关系定义为恩情。
其实他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对她怀抱的感情是为了报恩
“我怕你想不通钻牛角尖嘛!”她还一副为他好的模样。
“钻牛角尖的人是你吧?”他忍不住敲她额头。“我可没糊涂到混淆恩情与爱清。”
没有混淆就好了。
她扬眸睇他,有些酸涩,却有更多甜蜜欣喜。他,真的爱她呢!
但她却还是放不下心结。“那谢清婉呢?”
傅明泽横她一眼,给她一个“又来了”的无奈眼神。
唉!她也不是故意的,但那女人就是她的心魔啊!是她前世今生最可怕的情敌。
“对不起嘛。”她心虚地敛眸。
见她竟如此乖顺地道歉,他星眸兴味地一亮,手指捏了捏她俏皮的琼鼻。“我以前跟你说过,觉得对不起的时候该做什么?”
“啊?”她一时迷惘。
他笑笑,也不逼她回忆,迳自潇洒地翻身下床。“我先去洗手间。”
她目送他只穿了条内裤的挺拔背影,阵光在那性感的tun部及阳刚的大腿停留数秒,俏脸红得发热。
刷过牙,洗过脸,傅明泽神采奕奕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往床上一看,却是整个人倏然冻在原地。
他看见江雪跪坐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他的黑衬衫,衬着那双亭亭玉腿更加莹润白皙,一头墨发已经梳亮梳顺,半边绑起了马尾,另外半边还柔柔地披着。
她记起来了!
他曾半开玩笑地对她说过,要表示歉意的话,就绑双马尾给他看
察觉他正呆呆瞧着自己,江雪感觉自己脸又红了,绾起秀发的动作不知不觉凝住。
“我来帮你。”他连忙说道,嗓音是不可思议的沙哑。
他上了床,坐在她身后,将那半边未绾的秀发拿梳子又慢慢梳了梳,接着小心翼翼地揪起来,拿了橡皮圈束成马尾。
他第一次帮女孩子绑头发,动作有些笨拙,绑得歪歪的,跟另外半边不怎么对称,他看了看,觉得赧然。
“我绑坏了。”他说。
她拿镜子照了照,噗哧一笑。
他更窘了。“我重绑好了。”说着,他便想取下橡皮圈,她握住他的手阻止。
“这样就好了。”她轻声细语。“除非你觉得不好看。”
“很好看。”他低喃。
她从镜中望他,见他星眸炯炯有神,仿佛跃动着火苗,又觉得好笑又有点羞赧。
“你真的有点变态耶!为什么就喜欢看人家把头发绑成这样子?你是双马尾控吗?”
他的确是。
傅明泽苦笑,忆起那欲求不满的少年时代,胸口蓦地就燃起一把火,真想把眼前这女人狠狠揉进骨子里,她可知晓他有多少个夜晚是想着她入睡的?
想着,他不禁由她身后抱她,一手搂住她纤腰,另一只手由衬衫领口滑进去。
她身子一颤,不觉瘫软在他怀里,细细地吟哦一声。
就这又酥又软的一声,把傅明泽全身上下的欲望都唤醒了。
“雪”他褪下她身上的衬衫,滑腻的雪背弧度优美,他细细密密地啃着,见那细致的肌肤上到处是自己昨夜荒唐时留下的吻痕,不免歉疚地感到心疼,可下腹的yu火却烧得更旺。
“雪,我昨天是不是弄得你很痛?”他轻轻地用唇呵护那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印痕。
她觉得全身酥麻,阵阵颤栗,想躲开他太过疼惜的吻,却又想更亲近。
“只有一点点痛。”她软声呢喃。比起他给的极致欢愉,那一点点痛真的不算什么。
“这一次我会温柔点的。”他低声抚慰,转过她身子,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结合的那一刻,两人同时逸出满足的呻吟。
这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极尽缠绵。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她脑子昏了、沉了,浑身桥软无力,他才将她抱到浴室,放了热水替她擦洗。
“雪,嫁给我吧!”趁她神智不清之际,他贴着她耳畔低语。
“嗯?”她没听清。
“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他舔了舔她耳垂。“好不好?”
敏感的耳珠被他一含,她直觉肩膀一缩,想躲又享受。“好。”
这甜甜软软的一声,让傅明泽动作一滞,又惊又喜,忍不住转过她身子,仔细打量她娇艳生晕的脸蛋。
“真的?”
她扬眸望他,见他目光灼灼,一脸忐忑,又是狂喜却也不安,仿佛怕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她的心霎时一软,酸酸疼疼,满是怜意。
小手捧住他脸庞,软唇轻轻地琢吻,在他脸颊,在他俊鼻,在他粉红的耳根,
一面亲,一面喃喃细语。“真的,我想嫁给你,我要嫁给你明泽,你不准后悔喔,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被她吻得心猿意马,胸口满满的,像有什么要爆炸似的,不禁展臂搂抱她,紧紧地,恨不能揉进骨子里。
谢清婉一夜未眠。
隔天,她将好友林芊芊叫来饭店一起用早餐,两人是在上海读书时认识的,林芊芊比她小上几岁,一直很依赖她这个学姐,自从她请调去新加坡工作后,她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
见她形容憔悴,林芊芊极为吃惊。“清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一个晚上没睡。”她语声嘶哑。
“为什么?”
“他整个晚上手机都关机,早上打电话给他还是没开,他一定整晚都跟那女的在一起。”
“谁啊?清婉,你在说谁?”
“我跟你说过的,傅明泽。”
“喔,就是那个小时候很照顾你的邻居哥哥啊!”林芊芊笑得颇有深意。
谢清婉却没心情跟好友开玩笑,她都焦虑得快疯了。“芊芊,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林芊芊依然状况外。“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喜欢上别人了,他”谢清婉蓦地顿住,脸色惨然刷白,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
林芊芊皱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一对男女相偕走进饭店餐厅,男的帅、女的美,两人外型极是相衬,感情似乎也很甜蜜,手牵着手、十指交扣。
“他们昨天竟然也住这里。”谢清婉涩涩低语。
林芊芊听出这话中涵义,一愣。“那男的就是傅明泽?他怎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惊讶地打量着,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望向好友,这一看,差点没吓到。
谢清婉一贯温柔婉约的古典娇容竟然微微扭曲,咬牙切齿。
“清婉!”林芊芊连忙握住她的手。“你冷静点。”
谢清婉闻言一凛,闭上眸,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终于慢慢地平复激烈起伏的情绪。
再睁开眼时,她已能淡淡地微笑,虽然那笑里藏着忧愁。
“芊芊,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想失去他。”
林芊芊凝视她,握住她的手劲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