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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
当凌拓快步走进警局时,就听到一道熟悉又疯狂的喊叫声。
“他明明就是我儿子,你这疯子。”另一道声音不客气的斥喝。
“孩子,快到妈妈这边来,快过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儿子,疯女人。”
一个两颊凹陷、神色狂乱的削瘦女人,发狠似的想将夹在她和另一个福态女人中间的小男孩攒入怀中,无论警察怎么劝都没有用。
“舒云。”凌拓看到这一幕,将叹息咽入喉中,大步走向坚持不松开小男孩的纤细女人。
女人听到他低沉的呼唤,动作一顿,然后目光热切的望向他,着急的道:“你来了?快点帮我把儿子抢回来,这个坏女人想要把我们的儿子带走,你快点叫警察把她抓起来。”
“神经病,你才应该被抓去关。”福态女人没好气的反击。
“凌先生。”警察朝凌拓微微颔首致意。
“不好意思,你们辛苦了。”凌拓英俊的脸上充满歉意。
警察苦笑了一下,反而安慰他道:“你也是。”
光这个月,凌拓就不知道来警察局报到几次了,每一次都是为了领回在街上跟别人抢小孩的妻子。
“凌拓,你还不快点,儿子就要被带走了!”蓝舒云坚持不肯放手,美目溢满了担忧。
“舒云,放手,他不是我们的儿子。”凌拓跨步上前,凝视着妻子的目光沉重幽深。
蓝舒云墨黑的瞳仁微微缩了缩,神情警戒。“连你都想骗我?你们都一样,都想把儿子从我身边带走!”
“我没有骗你,你看清楚,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凌靳,你忘记儿子的眼睛是内双而不是双眼皮了吗?”凌拓耐心的解释,想让她认清事实。
“儿子是我生的,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她不服气的反驳。
“那你仔细看看,他是不是我们的儿子。”他低声道。
一丝迷惑闪过蓝舒云异常明亮的瞳眸,她将视线缓缓移到一直没有真正看清楚过的脸庞,那张陌生的脸孔使她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刀,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痛楚,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不是靳靳,你是谁?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里?”她霍地推开了小男孩,一脸惊惶。
“喂,你这女人干么推我儿子?我要告你诱拐、伤害。”福态女人将儿子拥进怀中,满脸怒容的上前用力推了下神色恍惚的蓝舒云,让她踉跄的退后了好几步。
凌拓的眉尖微不可察的拢了拢,护住了差点跌倒的妻子,朝刚走进警局的特助戴杏华使了个眼色,她意会的点点头,随即满脸堆笑地朝福态女人走去,开始交涉和解事宜。
“我们回家吧。”凌拓揽着妻子的肩膀,安抚道。
“不,我要找儿子,你说,你把他藏到哪去了?”蓝舒云双手攥紧了他的前襟,目光狂乱。
“回家再说。”他英俊的脸庞闪过一抹痛楚,但声线仍旧平静无波。
“回家”她仰起头望着他,目光弥漫着说不出的苦楚,下一秒却讽刺的笑道:“你觉得那还算是个家吗?”
“舒云”凌拓长叹口气,无奈的道:“别胡闹了。”
“我胡闹?你怎么不说说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蓝舒云愤恨的伸手指向戴杏华。
“够了!”凌拓抓住她的手腕,强拉着她往外走。
“我不走,我要找儿子。”蓝舒云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箝制。
“他死了!儿子已经死了!”他再也忍不住低吼出声,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让他几乎无法维持冷静。
闻言,原本正在激烈挣扎的她瞬间停止动作,脸上血色尽褪,灵魂有如被抽离了一般,颤抖地喃喃道:“死了我儿子死了”
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凌拓的心狠狠的揪紧,搂着毫无生气的她坐上车,直驶上仰德大道,回到座落在半山腰的豪宅别墅。
直到将蓝舒云安置在床上,她的唇瓣仍不由自主的轻颤着,垂下的眼睫遮去了涣散的目光,让人猜不透她现在的心思。
“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了。”虽然她没有开口,但凌拓可以感觉到那股缠绕在她周身的绝望死寂,那痛楚如此晦暗深沉,厚重得让他找不到空隙接近她,只能回避。
暗叹了口气,他转身要离开,可身后蓝舒云幽幽的嗓音,让他不禁又顿住脚步。
“儿子死了”
蓝舒云觉得胸口像被挖空了似的,每呼吸一次都好痛,脑海中浮现儿子从秋千上摔下来、头破血流的景象,原本以为已经干涸的泪水,突然又涌上了眸底,让她的双眼火辣辣的刺痛着。
“儿子死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无预警地跃下床,抡起拳头往凌拓厚实的背疯狂捶打。“是你害死他的,都是你害死他的!”
凌拓依旧站得直挺挺的,任由她发泄,直到她精疲力竭,停下来为止,他才缓缓开口道:“你累了,我会吩咐佣人把晚餐端进房内,你好好休息吧。”
“为什么?为什么?”蓝舒云的声音带着让人心酸的哭腔“你转过来看着我!”
他迟疑了几秒,才慢慢转过身,那双深幽无底的黑眸有如一片死水。“儿子已经不在了,你要接受现实。”
看着他那张让她爱恋依赖的沉稳脸孔,她此刻竟恨不得狠狠将它撕裂。“你怎么有办法这么平静?儿子死了,对你来说还比不上一笔交易失败来得严重,凌拓,你还是不是人”她可以感觉到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可是这样的痛楚,却远远不及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凌拓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瞅着她。
“你不说话,是因为默认了吗?”说完,蓝舒云的情绪又变得激动,双手扯住他的衣襟用力摇晃,疯狂嘶吼“是因为她,对吗?没了靳靳,你就可以跟她双宿双飞,要生几个孩子都可以,是不是这样?”
“住口!”他的暴喝声盖过了她尖锐的质问,原本平静的神色,被浓重的痛苦所取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蓝舒云怔怔的回望着他,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是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早在儿子意外身亡之前,她就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更别说儿子离开了之后,她仿佛每天遭受炼狱之火焚烧,早就变成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魔鬼,但她又何尝愿意如此?
“是你,都是你!是你背叛我、背叛家庭,是你毁了这个家!”
“离婚吧。”凌拓的俊容变得有些苍白,声音带着抹压抑。
“离婚?”她喃喃重复了一次,却没有惊讶,反而有种得到答案的解脱。
“你终于说出口了。”等待多年,她似乎早预知这一刻的到来,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他强忍着情绪,缓缓道。
“为了摆脱我,你竟然愿意付出所有?”蓝舒云没想到此刻如排山倒海而来的剧痛,完全不亚于失去儿子的痛。
凌拓的眸光闪烁了下,最终还是沉稳地回道:“我愿意付出所有,为了你。”
“你以为你把一切都给了我,我就会原谅你们,甚至祝福你们吗?我告诉你,别作梦了,你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爸给的,若不是我爸,你什么都不是!”蓝舒云口不择言地道,然而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她不是要伤害他,也从没这样想过,她只是太恨、太伤心,才会一时失去理智。
她咬咬下唇,努了努唇瓣,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无心之过。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本来就该属于你,我会尽快搬出去,离婚协议书等我签好名之后,我会让秘书送来给你。”凌拓的语气中没有怒气,也没有任何的难堪,平静得好像在跟她谈论天气似的。
他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她?这样的认知让蓝舒云的心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般炙痛着,美丽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甩开我?你想都别想!我就算死,也绝对不会签字离婚,我不会让你跟那个贱女人如愿以偿的。”
看到他的表情多了几分痛楚,她却没有得到胜利的快感,反而觉得好似在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口上又插了一刀,已经麻痹得感觉不到痛了。
“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谈吧。”他收回凝视着她的视线,转身走了出去。
“不可能,我永远不可能跟你离婚,凌拓,你听到了吗?凌拓——”
关上的门掩去了蓝舒云的哭喊,同时也挡住了她朝他扔去的花瓶。
插着香水百合的花瓶因为撞击而碎裂,原本娇丽的花朵狼狈的四处散落,如同她一般,再无盛开的花期。
凌拓坐在英式古典风格装潢的客厅中,豪华的大理石桌面上摆着许多空酒瓶,他看着富丽堂皇却冷清幽静的空间,已经记不得度过几个这样的夜晚了。
真是讽刺啊,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蓝凌集团总裁,却在家庭经营这一块吞了场严重的败仗,只能眼睁睁看着珍爱的一切如细沙般自指缝中溜走却无计可施。
“该死!”凌拓懊恼的低咒了声,拿起斟满琥珀色液体的酒杯又往喉中灌。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交换失去的挚爱,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酷无情,让因丧子而精神崩溃的妻子有对象可以宣泄、可以恨,这么一来,至少她还能拥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他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铁人,他也会累,也会痛,只能藉由酒精短暂麻痹自己,稍微喘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