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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根本不清楚怎么到的家,从出租车上下来,头晕的厉害,感觉脚下好像还可以用力,可挣扎了几次,发现根本无法站稳。只好靠在婷子的身上,让她搀着我上楼。
“一会我上去喝点水,我再把你送回家,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还可以扭头对旁边的婷子说。
算了,你送我,我不是还要把你送回来,那我们就要送到明天早晨了,婷子的脸上还挂着笑“呵呵,你以前这样说好多次了,还不是每次我都我和周茜把你扶上楼去,”
“别,别诬蔑我,我这样醉过几次啊”
“这次是第五次,婷子说,第一次看你醉的时候,我担心坏了,谁知道把你送上楼,你吐完了,喝点水后就好多了”
我没有言语,确实,以前几次酒醉,每次都是心里非常清醒,可就是腿脚不好用。回家后,喝点水,头痛基本上就好了,只是腿脚还是不灵活,可能要等到第二天。
上六楼打开房门,我直奔卧室,一头栽在床上,婷子怎么拉我我都不想动。
“我休息一下,等会我送你走,我送你”尽管我心里还在这样想,可是话一说完好像马上自己就没有了信心。
“要不,你到周茜那间房间睡,反正他今天是不能回来了”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好的,婷子答话的时候,已经端了热水,拿了毛巾过来。
我一直不习惯用热水洗脸,以前在东北的时候也是如此。尽管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人提醒我,冷水洗脸对皮肤不好,很容易使皮肤过早衰老。每次我都会和人说,我的脸都已经过早衰老了,还管什么皮肤啊。果然这些年过来,没有发现皮肤有什么变化,但越来越难舍掉冷水冲击皮肤时,毛孔骤然收缩,而后慢慢舒展的那种舒服的感觉。
看到冒着热气的毛巾,我想躲开,想着在酒店吃饭前接过服务生递过的毛巾,捂在脸上,仿佛被灼伤的那种痛。
婷子的脸距离我很紧,粉红的脸颊,细嫩无比,温热的呼吸不停滑落。
温热的毛巾敷在我的脸上,慢慢的移动,温和的热量透过皮肤,渗入身体中,慢慢的随着血液温热我的全身,终究我没有闪开。
不但没有闪开,我抓住了游荡在我脸上的那中和毛巾一样温热的手,嘴巴沿着手向上跳跃,停落在娇艳欲滴的那两瓣嘴唇上。唇的热和大脑的热同样升温,我抱紧倒在床上的婷子,推开她的手,让曲线直接跌落在我的胸腔上,翻过身,我不记得是怎么找到那么多件衣服、裤子的扣子和拌绳,怎么婷子那双娇小的手也没有继续推开我,怎么连婷子说的一些话都没有记住,我怎么有开始了嘴巴和手的逡巡,从山峰滑向平原,再象草地,怎么两个人用身体和着仿佛存在的音乐的节奏,当整个身体都融合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充实,我的身体在向前飞,穿过温热的象茧壳包含的地带,碰着周围的软软的墙壁,我飞。多次的无路可走,我被紧紧的束缚的时候,我终于停滞了,生命仿佛嘎然而止我沉沉的睡去。
终于醒过来了,窗外的阳光直射我的脸,婷子坐在我书桌的旁边,一脸天真的望着我。
“快起来吃饭,我弄了些早点,快起来了啦”
好。让婷子出去,穿好衣服,床上闪出一点鲜亮的红色印记,我,我做了什么。
终于在推开门出去的时候,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包括醉酒和后面的一切。
很尴尬,我不知道向婷子说什么好,如何来表白,我们没有任何许诺,也没有任何契约,就这样我和她,在我半醉半醒的时候,失去和得到同时发生。
我挪出卧室,客厅中餐桌上,豆浆、油条、包子、稀饭都有
“呵呵,我不知道你早餐喜欢吃什么,所以都买了,快吃吧,都快11点了”
“你也快吃吧”
我坐下来,飞快了喝着婷子盛的稀饭,我没有抬头,但分明感觉到一双眼睛不住的“暧昧”的注视着我。我不敢抬头。
手机的铃声适时的解救了我,谁来的电话,这么不是时候,我冲婷子说,一边飞快的起身,到卧室拿手机。
看看号码是张毋文打来的,除了最近给在北京的他传真一些关于公司资产清单之类的资料外,半个月以来几乎和他失去了联系,公司的其他同事也都不知道。
“张总,您好”我按下通话键“小吴啊,你赶快到成都,订一张下午到北京的机票,这面有点重要的事情”张毋文电电话那头说
“一会你订了机票再给我打电话,我派人接你”
“好好,我马上落实”挂了电话,我暗自庆幸,好在有事可以走开,要不,这尴尬的一天我可怎么过。张毋文的电话也给了我一点刺激,我已经好久没有去北京了,他刚才说他派人接我,我也觉着比较搞笑,在这个小城市中,无论到哪里,可能都会有人照应,但是在北京,你哪里有什么关系呢?
婷子走进来,靠在我身边“你要出差么?”
就是,马上就要走,我叹着气说。
我抱住婷子,头靠在一起。确实,这两天的经历使我们没有距离了。
“那,那你去好久呀,记到给我打电话,北京车子多,路上多注意啊”婷子一句话给了我非常多的警示
呵呵,放心啦。
订完票,给张毋文打了电话,告诉了我的航班号和到达时间,张毋文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车,会有人在机场接我。
婷子要送我去成都机场,我以我会在飞机上担心她一个人回来而着急、床单还没有洗等理由拒绝她,没有让她送。
长途汽车站,汽车快开的时候,我望着窗外站着一脸伤心,眼角挂着泪的婷子,心里一阵酸楚,其实,离家在外的这些年,朋友很多,但有谁真正的关心过自己呢。尽管只是几天的短暂的分别,可我的内心竟也非常难受,几次眼泪要掉下来,都忍住了。
车开了,慢慢的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依然挥着手,一脸的泪。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飘起了雨,雨点轻轻敲击着车窗,又顺着窗子滑下来,落在窗子下面的凹槽中,没有一点痕迹。汽车中的人不少,窗子上也渐渐起了水汽,外面的景致渐渐模糊起来。来这个城市已经将近2年了,从懵懂、内向的大学生到今天的世故、圆滑,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磕磕碰碰,也就象这水滴,尽管不停的改变,但都被淹没在周围,丝毫没有引起周围的变化,没有被更多的关注。房子依然没有,车子也没有,存款也几乎都捐给了酒馆和烧烤店,这就是我么?
我用手抹开水汽,朦胧地看到窗外的天地,飞快的一块一块闪过,这很象去年离开东北老家的样子,那是过完年后离开的那天,一辆中巴车载着我绕着绵延的山路离开生活了20年的那个小镇,车子里很冷,满车的人都用充满浓郁北方气息的熟悉亲切的乡音交谈着,互道问候。窗子上结满了霜花,我用手掌贴在玻璃上,慢慢地,透过霜花融化后的玻璃,外边覆满白雪地山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远方家乡依稀可见一栋栋房子的烟囱中还冒着做饭用的树枝烧出的烟,白色的山坡上追逐的身着红衣的孩童自己离家乡,离自我好像越来越远,我的心在中巴车上颤抖,我可爱的家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眼前的白雪、村庄、父母送别的目光都渐渐模糊起来,不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