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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据实点出你做得有多过分,有多不珍惜宁忻这个好媳妇。”以往他不跟妈吵是不想宁忻的处境更为难,如今发生那样的事,他无论如何都要替宁忻讨公道,要妈学会尊重她。
古幼梅撇过头“她本来就不是我中意的媳妇,要我珍借她?不可能。”雷彦听后脸更沉,浑身带着冷意站起身“既然妈执迷不悟,我和宁忻今天就搬出去,我相信爸会站在我这边。”转身,他毅然决然往门口走,打算回房叫妻子收拾行李,先去饭店待一阵子,他再托于中介公司上班的朋友帮他找房子。
“站住!我没答应你们搬出去。”古幼梅在他身后喊?让段宁忻那女人搬出去岂不是便宜了她?
雷彦没理她,去意坚决。“你这个不孝子,我叫你站住噻,我的头!”听见母亲呼痛的呻吟声,雷彦转过头,惊见母亲抱头跌坐在地,他急忙走回去扶起她“妈,你怎么了?”“我的头好痛!”“怎么会突然头痛?”见状,雷彦马上送她去医院,未料古幼梅到敖氏医院后坚持要见敖沛洁,且要她单独陪伴才肯让医生检査,他拗不过她,只得找来在人事部服务的敖沛洁,由她陪母亲进急诊室。
结果,他母亲被检査出得了肿瘤,必须尽早开刀,没想到母亲不让他跟家人说实情,更拒绝开刀,表明要她进手术室,除非他与段宁忻离婚。
“妈在逼我!”雷彦难以置信地瞠看她。
“对,我就是在逼你,就是要看你是不是为了一个段宁忻,可以不顾自己母亲的死活,你不必找你爸来说服我,我心意已决,除非看到你和段宁忻的离婚协议书,否则我宁愿去见阎王也不开刀。还有,别想用假离婚骗我,你必须以你爱上沛洁为由和她离婚,让她彻底对你死心,这样我才会同意开刀。”古幼梅冷哼。
要他和挚爱的妻子离婚,雷彦当然办不到,然而当敖沛洁告诉他,医生表示母亲若不开刀,恐怕活不过一个月的消息后,他别无选择,只能在宁忻前来医院探视时找来敖沛洁,在母亲面前向宁忻递出离婚协议书一
“抱歉,宁忻,我一直没向你说实话,其实我已经爱上沛洁,我们离婚吧。”雷彦永远都记得她由初始的震惊不信,到听着他母亲要她有自知之明,别当个已经不被爱的第三者的奚落下,红着眼眶答应跟他离婚的凄楚神情,他们去户政局各所办完了离婚手续后,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令雷彦料想不到的是,等确定的开刀日期一到,他才赫然发现母亲根本没有肿瘤,是她和敖沛洁串通,叫医生说假病情眶他,目的就是要逼他和宁忻离婚。
“该死的,你们居然设计我!”他撕心裂肺地嘶吼,第一件事就疾冲出去找他心爱的女人,要向她解释一切。
可是,他找不到她,段家的大门深锁,她的电话也打不通-一天、两天、半个月、三个月他寻了段宁忻半年,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也捱不住寻不着她的椎心煎熬,雷彦自我放逐到国外,既然失去最心爱的她,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索性连命都豁出去,在美国做起最惊险的保镖工作,直到三年前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才回来台湾
“爸比,我和妈咪住的地方到了。”小安的喊声唤回雷彦的神思,他定了定波动的心神,发现前妻已将车子停好,先行下了车,他亦跟着下车,自己开车门下来的小安过来牵住他的手,他反握手心里的小手,和可爱的儿子相视一笑,这才抬头环视所在之处,这是位于市区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段,眼前是一整排颇为朴实的公寓。
他微撇头,视线和前妻对个正着,他还未说话,她的声音已先落下。
“小安,上楼了。”段宁忻迳自拿钥匙开公寓大门,率先往三楼走,暗吐口气,缓和与雷彦眸光相对时莫名漏跳半拍的心跳。
不知为何,她觉得雷彦的存在感好似比以前强烈许多,回来的路上就算她刻意忽略,仍然强烈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觉得他好像一直看着她,使她极不自在,有时连呼吸都不稳起来,一到住处她才会忙不迭先下车。
雷彦牵着小安随着宁忻上楼,一进门小安脱了鞋就往屋里跑,他还未仔细看清屋内的格局设计,就见前头的小女人不小心绊到脚,他连忙揽住险些跌倒的她。
“脚没扭到吧?”他不放心地向。
“没有,谢谢。”段宁忻连忙挪离他宽厚的怀抱,藉着拿室内拖鞋的动作掩饰慌乱,因为就在她跌向他胸膛的刹那,心跳不由得乱了章法。
她极力镇定心神,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与前夫重逢的纷乱心情尚未平定的缘故,没什么。
“你搬家了,没跟你爸妈住在一起?!”压下心中的怅然若失,雷彦道出他的疑惑,他其实已做好会遭受她父母责难的心理准备,不过这间屋子似乎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小安住这里。
“这是我租的房子,小安下课后会过去我爸妈那里等我下班,平常我和小安就住这里。”她将室内拖鞋摆至他跟前,过快的心跳回稳了些。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即使她未提及,雷彦就是猜得到她未与父母同住,只怕是不想增添被邻居说闲话的机会,这些年她这个单亲妈妈又受了多少闲言批评?思及此,他的心漫过深切的疼。
假使向她说明当年被逼着与她离婚的原因,以及遍寻不着她的经过,她会相信他、原谅他吗?他若告诉她这些年他从没忘记过她,依然爱着她,她会不会吓得把他赶出去?
“妈咪,医药箱拿来了,你赶快帮爸比擦药。”小安的声音介入两人之间。
段宁忻总算知道小安一回到家就往屋里跑是去拿医药箱。是天性使然吗?小安似乎很喜欢雷彦,只是她刚刚与雷彦近身接触的失常心跳才回稳下来,对再亲近他一事有些顾忌。
“你爸比是医生,可以自己上药。”
“原来爸比是医生喔。”
“以前是,不过爸比好几年前就没当了。”换上室内拖鞋,雷彦接过儿子手中的医药箱,牵着他坐入沙发,拿出消毒用具准备处理伤口,免得儿子为他担心。
“你已经没当医生了?”因为过于讶异,段宁忻忍不住问道。
雷彦望向她微微点头,没再多说,用镍子夹取棉花沾上碘酒。
“你是优秀的外科医生,为什么没继续行医?”他一向以救助人命为己任,为何会不当医师了?
没料到她会追问,雷彦胸中有难言的感动,只是他不打算多言,仅淡然一笑道:“职业倦怠吧,有天突然发现不想再当医生,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了。”或许是爱得深,心里的顾忌也深,加上他能感受到宁忻对他的态度隐含疏离,尽管他想告诉她有关当年的真相,倾诉对她的感情,心中的犹疑却使他难以坦白,就怕她一听他提起当年,会再受到伤害,甚至根本不会相信他。
段宁忻总觉得他有所保留,他母亲一直很得意有他这个医生儿子,当年她在婚后发现古幼梅不喜欢她,就是因为抱着雷彦会和敖沛洁结婚,接掌敖氏医院的美梦,她怎可能答应雷彦放弃医生的身份,再说他后来不是和敖沛洁在一起吗?应该早就晋升院长了吧。
想起他应该已和敖家千金结婚,她心中充满难受与介意,摇头驱走这不该有的莫名情绪,想到厨房泡咖啡。
“爸比的棉花球掉了,妈咪,爸比不当医生很久了,现在比较不会处理伤口,你帮他擦药比较快。”见雷彦夹着的棉花球掉到地上,小安想也没想就拉段宁忻过来。妈咪有时会帮不小心受伤的他上药,比较有经验,应该没问题。
雷彦闻言不由得莞尔,他是因为恍惚分神以致棉花球掉落,来料被儿子当成不会处理伤口。不过看着被儿子拉坐至他身旁的前妻,他没作澄清,只冀望能再拥有一次曾经只属于他,如今只能在梦中撷取的温柔相待。
段宁忻没机会说不,小安已将镍子与碘酒拿到她手上,她只能深呼吸,平缓因与雷彦过于靠近又莫名跳岔的心跳,为他消毒伤口。
她忍不住轻声叨念“不当医生竞连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技术都生疏,这是哪门子道理?为了以防万一,等会你最好去医院注射一剂破伤风针。”“好。”雷彦的眸光紧紧锁在她认真的柔雅娇颜,眼中情丝浮掠,即使明白她愿意为他处理伤口是因为小安的关系,他也珍惜这对他而言如梦的一刻。
他简单的一句好字,在她胸脸间掀起复杂的波纹,记起以前对她的提议或要求他总是应允,然而当初她不想离婚,他却以冷滇的眼神硬是将离婚协议书露至她手上发现思绪又受他影响,她赶忙收敛心神,才有办法专注为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