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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更难得的是,今天没排教习,未来婆婆也不在家,听说是到东京做睑及spa了,这一来一回再快也得几个小时。
雪融了,空气中难得清爽,淡淡梅香扑鼻而来,童希晚忍不住让人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桌,准备了一些小饼干,泡了一壶花茶,再摆上一张躺椅,过了悠闲的一下午。
小桌上的小蛋糕很可爱却很碍眼,让她心思浮动,连搁在腿上自己最爱的小说也看得心不在焉。
那蛋糕,是她的“大伯”英司送的。
他为什么要送她蛋糕?那蛋糕看起来超可口,上面还画着可爱的、圆圆胖胖的小熊图案可是她忍住不吃,一口都不吃,就算后来肚子咕噜咕噜叫,还是没吃。
优花刚好在扫院子,看到桌上的蛋糕始终一动也没动,忍不住说了句:“小姐,这家蛋糕店的蛋糕是日本公认最贵却最好吃的,好多人都抢着买,连预订都要等好几天呢,您不吃吃看?”
童希晚看着优花,再看看那个蛋糕,嘀咕了一句:“它好像真的很好吃,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小姐吃一口不就知道了?”优花温温地笑。“小姐是舍不得吃,还是不喜欢吃甜的?”
“不是舍不得,也不是不喜欢,就只是不想吃这个人送的任何东西。”童希晚喃喃自语地说着。
一旁的优花听见了,好奇地随口问:“嗄?这蛋糕是谁送的?”
童希晚看了她一眼,优花这才恍然自己刚刚问了什么,忙不迭地低下头。“对不起,小姐,小的多嘴了。”
童希晚却笑了。“没什么事,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别吵我。”
不知过了多久,在温暖的阳光照拂下,她睡着了,腿上的书掉到地上,还被吹来的风翻了数页。
一阵脚步声轻轻传来,不一会儿,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安静地停在她面前,皮鞋的主人先是看了一眼那依然被放在桌子上动也没动过的蛋糕,接着弯下身,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顺势翻了几页,里面的内容让他挑挑眉,却莞尔地继续看下去。
藤原英司替自己从屋内找来一张椅子,就搁在小桌的另一端,长长的腿很自在地伸展着,手上的书页一页翻过一页,不自觉竟翻了半本。
童希晚一觉醒来看见他,傻傻呆呆的半天没回过神——
“你怎么来了?”她揉揉眼,以为自己眼花。
“我不能来吗?”
“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平日都在忙些什么,有没有好好跟着老师学习啊,还怕你不习惯呢,没想到你适应得不错,日子也过得挺悠闲的,还有空看这种书”
这种书?哪种书?
童希晚有一刹那间的怔愣,不明白他突然说起什么书来着,直到发现他此刻正兴致盎然在翻阅——她的小说!
天啊!他怎么可以
瞬间,她想要把书抢回来,不顾一切地起身冲到他面前伸手去抢。
孰料,突然她的脚一软,整个人就这样直接扑跌进他的怀里——
“啊!”她的鼻头撞到他硬挺的胸膛,痛得泪都快掉下来。
英司下意识地伸手环住她的身体,没让她摔到地上,但她冲撞过来的力道着实不小,两人双双滚落到地上。
怕她伤到,英司眼捷手快地以自己的背着地,让她整个人趴跌在他身上,痛得他一阵低咒——
“你这女人真是怎么老爱摔跤?自己摔不够,这次还要我作陪吗?”
“对不起”
她忙想从他怀里爬起来,两只大手却扣住她的腰不放。
英司瞪着她,粗喘着。
童希晚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不放开她,不只如此,他还狠狠地瞪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她很无辜地低声道。
“是吗?”他冷冷地挑眉。
“对你放开我好吗?我怕压伤你”“凭你这样的重量不会压伤我。”只会压痛他——让他的某个部位因为她与他紧贴着的柔软身躯而狂痛。
英司不想放开她,因为她是自找的,谁叫她投怀送抱来着?
她这么近,就在眼前,粉粉嫩嫩的唇就在他的正前方,撩拨着他的眼,他竟感到一波情动,想起那夜的激情粉色,下腹部益发紧得厉害
她终于发现他黑眸中的浓浊与呼吸的转变,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下那男人的刚硬似铁,就紧紧地抵在她的两腿之间
她的脸臊红一片,顿时慌乱得想逃,直觉地扭动身子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不要再乱动了!笨女人!”他几乎是用吼的。
童希晚被他这一吼,果真不动了,幽幽地看着他。
这眼神英司更恼了,恼自己见不得这女人的脆弱与无助,虽然这同时也更让他想欺负她
“快滚!”他再一次吼她。
闻言,童希晚想也不想地爬起来,冲回屋里去,把门砰一声给拉上——
他讨厌她吧?
应该很难再喜欢了
本来,她也不曾期待过这男人会喜欢她,没想到却会再次相遇
她抚着胸口直喘,觉得身体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地疼痛着。
她无助极了,因为那一夜的一点一滴早像毒一样渗进她的四肢百骸,怎么也清除不掉,还似乎上了瘾
她很痛苦,很难受,可她只能忍下,告诉自己离那男人远些,否则她将万劫不复
童希晚终究没吃到那个据说是日本最好吃的蛋糕。
那天下午,院子里可以说是一片狼藉,晚上才过来的优花看见了吓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不迭地寻进房里。她装睡,连优花叫她起床吃晚餐也没应一句,难得的一次任性。
幸好没被骂,因为那天她的未来婆婆爱子很晚才回来。
就这样,又过了七天,她把那本从台湾带来的小说看完了。
这是一本知名的情|欲小说,美国人写的,小说里的情|欲刻划得很露骨,整本小说的内容有十之七八都在做那档子事,可美国人将它归类为文学类小说,因为它除了在写性这件事,还探讨了人性的心理、关于性的想望与因由——那其实跟人的成长过程有关。
没想到却让英司给瞧见了,看样子还瞧了好一会儿她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不管怎么样,这让她觉得全身不对劲,像被窥探了很隐私的一部分,幸好,这几天她没有再看见过英司,间接听说英司出国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倒让尴尬的她有了一些缓冲的时间。
日子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到如今的渐渐适应,父亲说得没错,藤原家家大业大,这宅邸的主人藤原英司只有晚上及假日才在家,如果出差,也可能十天半月见不到人;另一个主人——她未来的婆婆爱子,每周一、三、五和假日都有活动,常常下午出门,直到晚上很晚才回来。所以她常常一个人吃饭,有时索性叫人把饭送进房里,自己自自在在地坐在屋里吃,除了教习的时间外,偶尔她也会晃出门到附近走一走。
但是屋后的默林,她倒是一次也没去过。
此刻,童希晚正轻轻地散步到廊道尽头的角落小院里,无意间听见几个仆人正私下闲聊着——
“后山的默林内有一个天然温泉池,虽然距离有点远,却是个世外桃源,美得不得了!”
“你亲眼看过?”
“当然,以前整座后山都归我管”很少人知道,静思居和梅居的后院有一个门是相通的,而后山默林的打扫及管理工作,就是由她这个负责打扫后院的丫头和另一名负责维护宅子里花花草草的园丁一并负责,他们常常因为贪看上头的美景而发呆,有时还会误了工作。
只不过,如今那儿已成禁地。
后院依然有专人每天打扫,美丽而干净,可后山,这么多年来都没去过了,也不知变得如何?
“真想去瞧瞧”
说话的人横了一眼过去。“找死吗?那儿可是禁地!英司少爷说过,敢私闯后山者就先打二十大板!”
“既然是那么美的地方,那里为什么突然变成禁地?”
“我也不清楚”说话的人头低了下去。“可能是英司少爷下想让别人破坏那儿的美与清静吧,当时少夫人可是常常和英司少爷一起到后山散步的,那里有他们最美的回忆——”
“少夫人?大少爷结过婚?”有人捣住嘴巴,要不如此,可能会因此叫出声来。
“大少爷没结过婚,但订过两次婚,可是都没结成。”
“为什么?”
“这不能说。”说话的人有些烦躁不安了,板起脸站起身。“你们这几个别碎嘴啊,小心我叫管家嬷嬷开除你们!”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奇了,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看着那像是怒气冲冲离去的身影,有人嘀咕了句。
“你们不知道吗?有些话是不能说的,犯了主人的忌讳就糟了。”其中一名资历较久的女仆淡淡地说了句。
童希晚偷瞧着,如果她没记错,这女仆是老爷子偶尔过来时专门侍候老爷子的,名叫一欢,平常话很少,性子偏冷,见人没啥笑容,不讨好人,但也不会没礼貌。
“忌讳?什么忌讳?”
“没听过大少爷的命格传说吗?他生来克妻”一欢眉眼突然一勾一笑,竟也颇有风情。“跟你们说这些,是要你们安分些,不要妄想爬上大少爷的床,他那张床可不是一般人睡得起的,懂吗?”
嗄?大家没听到后面那句,只听到前面那句。
几名女仆突然小小尖叫起来,左右看看,突觉阴风阵阵,可又忍不住要确定一些什么——
“你是说他的两个未婚妻都”
“死了。”一欢敛了笑,很冷静,也很平淡地说着。
现场陡地一片死寂与沉默。
偷听人家说话的童希晚也冷不防哆嗦了下,想也没想地转身悄悄离开,闷闷地回到了梅居。
克妻?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就是他直到三十岁还未婚,却让他的弟弟悠太先他一步结婚的原因?
这就是他明明有着一颗柔软和善的心,却对周遭的一切冷漠又戒备的原因?因为他爱过的女人都一再离他而去?
死了
两个未婚妻都死了
他的心,该有多痛?
童希晚用双臂紧紧环住自己,竟觉得屋子里也甚冷。
想到雪地中那双带笑又温柔的眼,再想到来日本的那一晚,他乍见她时的狠戾眼神,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害怕他多一点?
或者,与其说怕,更多的似乎是奔流而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