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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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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大脑里首先想到的就是问题,满脑子的问题,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看着来去匆匆准备膳食的宫女、打扫殿院的宫女,再想想自己,花无双忍不住自问,“真不知人活得如此的累是为了什么?”

    忽然想起一句话,活着就是为了受罪,此时她深有感触,活着就是为了受罪。

    伸个懒腰,既然没勇气去死,只要这口气还喘着,就要面对眼前的事情。

    花无双刚刚起来,小兰就领着内侍进了内殿,花无双打眼看去,都是正阳宫的小大监。

    “娘娘,皇上让公公送来的鲜果。”小兰最先开口道。

    话未毕,提着盒子的太监们各自打开了自己手中的食盒,花无双看出,都是各地进贡的新鲜时令果蔬。

    扫视了一遍太监手中的鲜果,吩咐小兰打赏正阳宫的太监们,一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了。

    看着水灵剔透的各色果蔬,花无双纤手素指,轻轻的捏起一颗灵山的红荔,小时候她最爱吃灵山的红荔,每到红荔熟了的季节,世杰都会亲去灵山,快马加鞭的将带着叶子,沾着露气的红荔送到府里,她总是洗都不洗,拿起来就放到嘴里,轻轻一咬,满口的香甜。

    如往时一样,一整颗放到嘴里,轻轻的咬开,却没有印象中的香甜,与普通的红荔一般无二。

    强忍着,将一颗红荔咽了下去,再没有了冒口,看着一排排香嫩鲜艳的果子,花无双讥笑道,“轩辕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求于我,临时抱佛脚,不觉得大晚了吗?”

    正喃喃自语,苏嬷嬷引着一个老嬷嬷进了凤仪殿,花无双看去,是一直服侍太后的王娘嬤。

    见了她,王嬷嬷慌忙跪下,“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平身,王嬷嬷,一大清早,找本宫何事?”花无双打量着王嬷嬷,昨天宠怡殿一场大火,死的死,伤的伤,她竞然毫发无伤。

    “启禀娘娘,是太后娘娘要见娘娘您,奴婢过来请皇后娘娘移驾。”王嬷嬷低头道。

    “本宫知道了,正合计着去看看她老人家呢,没想到太后这么早就醒了。”花无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嬷嬷,苏嬷嬤会意,蹑着脚悄无声息的快步走到了花无双面前。

    花无双在她耳边悄悄吩咐了几句,苏嬤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下去了。

    “王嬷嬷,您照顾太后多年,跟太后关系怎么样啊?”花无双忽然开口道。

    王嬤嬷一愣,抬头看着她,显然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如此一问,楞了片刻,低下头道,“太后娘娘宅心仁厚,奴婢虽为下人,太后娘娘却待奴婢像亲姐妹一般照顾,奴婢感激不尽。”

    花无双笑着起身,在王嬷嬷身边转了两圈,又道,“的确是待你不错,身上穿着上好的青州棉裁制的衣衫,恐怕一般的主子都穿不上吧?”

    “娘娘恕罪,这本是奴婢前些日生辰,太后娘娘赏的,奴才不知身份,看着喜欢就穿上了,还请娘娘责罚。”王嬷嬷跪地求饶道。

    “王嬷嬷不必如此,既是太后娘娘赏的何罪只有?”一伸手,竞然要搀扶她起来。

    如此,王嬷嬷更是摸不着头脑,吓得不敢起来了,一个劲的求饶。

    “王嬷嬷何须如此,本宫也就是问问,看看太后身边如今还有几个忠心卖命之人。”她不起,花无双又坐回了主座。

    “奴婢从十三岁进宫就跟着太后,她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为太后娘娘万死不辞。”王嬷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听她如是说,花无双腾的一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道,“好,本宫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王嬤嬷一愣,就听花无双又道,“也不枉太后护你一场,她宁可自己摔断了腿,却让你毫发无伤。”

    王嬷嬷一愣,就听花无双又道,“也不枉太后护你一场,她宁可自己摔断了腿,却让你毫发无伤。”说着,弯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王嬷嬷。

    王嬷嬷犹豫着起身,这已是皇后娘娘第二次扶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前,她跟在太后身边,跟花无双也熟识,却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这般如此,听她如是说,王嬷嬷慌的解释道,“宠怡殿起火之际,奴婢奉了太后娘娘的吩咐,去乌云殿看望贵妃娘娘住的是否安适,是以躲过一劫。”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宫马上就去看望太后娘娘,这些你都带走吧,本宫没胃口。”指了指轩辕圣刚刚差人送来的新鲜果蔬,一转身再不去看她。

    她不敢再看她,她怕再看下去,她会心软的。

    王嬷嬷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稀有新鲜的果品,一看就知道是贡品,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就愣在了那里。

    小兰看她不敢动,上前都装了食盒,递给她,示意她退下,王嬷嬷行了礼便什么都没说,拿着花无双赏的果蔬离开了她的寝殿。

    花无双叹了口气,食了两口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便不再吃了,吩咐小兰在寝殿等着,她去看望太后,若是苏嬷嬷回来了,让她直接去太后那里。

    步出内殿,一股幽香扑鼻,宫女一大早就在殿堂的各处洒上了叶煌进宫的的郁金香花露,一盆盆姹紫嫣红的牡丹花摆放在大殿的两侧,灼灼争艳,开的正欢庆,煞是好看,秋风拂过,荡漾起一片彩色色的涟骑。

    花无双跨出主殿殿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照映在凤仪殿各偏殿的大红绸面殿帘上,一团喜庆之色,却也更衬出她脸色的阴郁。

    守在太后休息的偏殿的宫女们看见她走近,纷纷放下手中的活,下跪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千千岁的声音从外殿一路传进内殿,走在路上的花无双不由的暗自嘲笑,如此活法,区区几十栽都嫌长,若活千年,活的如此憋屈,还不得讴死?

    正自我嘲讽,一抬头,已然到了太后的寝殿,远远看去,太后正坐在梳妆台前,脚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腿肿了老高。

    在太后的身侧,正是刚刚过去传话的王嬷嬷,毕恭毕敬的站在太后身边,神色严肃,看她进来,赶忙低头行礼。

    花无双慢慢的走近,顿觉气氛不对,再仔细看去,找到了罪魁祸首,原来在太后右手边的方桌上,正放着刚刚花无双赏给王娘娘的贡品水果。

    “儿臣参见太后娘娘,祝太后您老人家福寿安康,长命百岁。”花无双不走心的说道,长命百岁,说个吉祥话吧,在宫里,整天勾心斗角,提放这提放那的,劳心劳力,谁能活到百岁?

    “皇后娘娘免礼。”太后对着梳妆镜,将一个碧花朱仅插入发见,冷冷的道。

    花无双不以为意,盈盈起身,坐到了太后的身侧,甜甜笑道,“太后真是风采依旧,美艳动人呢。”

    太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不过如此恭维的话,显然她很受用。

    花无双特意看了一眼太后右手边的果蔬,伸手抓了一块白兰瓜,吃了一口,嘴里啧啧道,“真甜,太后,您要不要尝尝?还是王嬷嬷念着您,儿臣赏她的都拿来孝敬太后您了。”

    太后转身,坐正了看着她,又看看她手中的白兰瓜,最后视线又转到花无双的脸上,“就那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