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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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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者问傻子,通往幸福的途径是什么?傻子毫不迟疑,就象别人向他打听去附近那个都市之路似的,答曰“自我欣赏,再就是东游西荡。”智者嚷道:“住嘴,你要求太多拉,自我欣赏就够拉!”傻子回答说:“没有东游西荡,又怎能不断的欣赏呢?”——尼采

    一

    幸福是什么呢?尼采说:“幸福中所必要的,说起来实在很简单!不过是一个风笛所发出的声音罢了。——一生中若没有音乐,那将是一项严重的错误。在德国,连神都在歌唱哪!”尼采没有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固定的答案。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每个人对此的回答都会不同。

    y君一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仅如此,他最近还总想到死。他如今二十七岁了,总还是一事无成。他喜欢唱崔健的一无所有,虽然歌已经很老了,就像他的年龄一样。从他六岁开始,这首歌一直陪着他长大,二十年过去了,如今他还是一无所有。

    因为想到死,他常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人活到三十岁就可以死了。”他觉得自己活到三十也就足够了。虽然第一次这样讲并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可是讲的多了,他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活不过三十岁了。

    朴树生如夏花唱道: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在y君还小的时候,由于体弱多病,他的父母便带他去十几公里外,人称“活诸葛”的算命先生那去卜卦。那位算命先生手里不断摇着一个竹筒,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让y君抽一枝签。末了那先生仔细看了看签,便叹了口气说:“这孩子总活不过三十岁的。”那时他父母一听,立即给先生跪下了,求先生给想个救他的方法。那个先生把头抬了台说:“这个是命运的安排,凡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可以开点解方,你们回去试试看,管不管用就看他造化了。”他父母真个千谢万谢,给了算命先生许多钱,回去就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做了,每过一座桥,都会撒些做法事的东西。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快到三十岁了。夏目漱石三十岁的时候,曾经这样说:“人生二十而知有生的利益;二十五而知有明之处必有暗;至于三十的今日,更知明多之处暗亦多,欢浓之时愁亦重。”y君现在对于这话也深抱同感;有时又觉得三十的特征不止这一端,其更特殊的是对于死的体感。他越来越迫切想弄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幸福是什么?他要在死之前弄明白并体会一下幸福的味道,然后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带着遗憾走了。

    每每想到这么年轻就要死去,他总会想起一群同他一样可怜的人来,这时他会觉得自己并不孤单,他还不算最可怜的人。他是学文学的,对诗歌有种特别的爱,读诗歌时候他总习惯看诗人的生卒年,看到不到三十的,就打个勾。就有这样几位诗人被他打了勾,他也这样一步步读懂了他们,知道三十岁其实已经足够做完许多事情了。

    二

    雪莱(1792-1822),英国文学史上少有的天才诗人,生命之树却过早地凋谢了,他仅仅三十岁就离开了人们。在y君的心中,没有一位诗人能与雪莱相提并论,并不仅仅是他的诗好,更被他的人品深深折服。他简直就是一位爱的化生,他的那句“除了爱,一切的希望全是虚空”已经成了y君全部的精神世界。在泰晤士马洛镇里,他渡过了在祖国最后的岁月,他曾常常驾一叶轻舟,漂流在笔香河中后,一切诗意便在那里应运而生,y君便深深爱上了笔香河这个雪莱的精神圣地。在那里诗人做了许多感人的好事。有一次,他在路上遇见一个穷妇人没有穿鞋,一瘸一拐,步履艰难,雪莱马上把脚上的皮鞋脱给她,自己赤脚而归。至今马洛镇的居民一提到雪莱,还常常说:“凡是他到过的每一个处所,都是神圣的地方。”他的爱和他的诗歌都超越了国界,跨过了时代,在亿万人心中引起共鸣。

    拜伦在亲手火化了雪莱后哀痛地写道:雪莱不存在了,我的天才的朋友不存在了。我望着尸灰钵不禁发冷,里面装的只是那崇高的灵魂的尸骨。这位英国最优秀的人死了,这是件极可悲伤的事,是件不可挽回的事,社会对他的态度是无比地错误的、粗暴的、仇视的。

    另一个曾被雪莱鼓励关怀并死在诗人怀里的诗人——济慈(1795-1821),英国19世纪著名浪漫主义诗人,死时年仅二十五岁。在著名诗人行列里,他是最年轻的一位。他又是一位非常不幸的诗人,贫穷、疾病、失恋、反动杂志的肆意漫骂和嘲弄等等不幸使他精神上备受摧残。1821年2月23日,因肺病恶化诗人吐血不止,最终死在雪莱的身边,后葬于罗马新教徒公墓。y君想这位天才诗人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因为他死后一年,雪莱就在他的身边安家了,他们在天堂里,可以探讨他们热爱的诗歌,再也不会寂寞。

    另一位活到三十岁的诗人是俄罗斯田园诗人叶赛宁(1895-1925),这位“俄罗斯大自然的歌手”是普希金之后最受读者喜爱和崇拜的诗人之一。他那句“我眷恋谁呀,世人都是过客”仿佛说尽了无数的哀怨。他一生三度结婚,婚姻非常不幸。后创作过于疲劳,加上忧郁症,诗人精神处于崩溃边缘,住院治疗期间,诗人以顽强的意志完成了自我审判式的长诗忧郁的人,12月26日写下绝笔诗,28日拂晓在列宁格勒的一家旅馆投缳自尽。这最后一首绝命诗更让y君哀叹了许久,仿佛读尽了他对现代文明的绝望:

    再见吧,我的朋友,再见

    亲爱的,你永远铭记我心间。

    命中注定的分离

    预示着来世的重逢。

    再见吧,我的朋友

    不必话别无须握手

    别难过,莫悲戚——

    这世间,死去并不新鲜;

    活着,当然更不希罕。

    三

    在中国古代诗人中,y君佩服的英年早逝的更是不计其数,仅一个唐朝就有王勃(649-676)、刘希夷(651-678)、李贺(790-816)等众多才子。王勃只一篇滕王阁序便让人望尘莫及,可惜之后不久便不幸溺水身亡。王勃临死时说:“世间好辞,从来就是天籁之音,而我,不过是上天手中的一支笔,现在他要收回去了。”是的,这就是天妒英才,死时仅仅二十七岁。刘希夷代白头吟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句让他成名,也成为诗人的一句谶诗,不久诗人就死于非命,也是二十七岁。还有一位勤奋不已的李贺字长吉,人称“诗鬼”二十六岁就呕尽最后一口血离开了尘世,留下他“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y君一直最喜欢的词人纳兰容若也是在三十岁的时候,为情所累,一病不起,终是撒手西去。作为权相纳兰明珠的长子,一切荣华富贵对于他只是过眼云烟,唯有对情放不下。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千古哀叹,让y君伤感不已。纳兰性德虽然只有短短三十年生命,但他却是清代享有盛名的大词人之一。在当时词坛中兴的局面下,他与阳羡派代表陈维崧、浙西派掌门朱彝尊鼎足而立,并称“清词三大家”纳兰性德作为入关不久的满族显贵,能够对汉族文化掌握并运用得如此精深,是不得不令人大为称奇的。王国维就给其极高赞扬:“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就是这位风华绝代的词人仅仅用了三十个春秋就奠定了他在中国词史上的地位,怎能不令人佩服。有的女人说:嫁人就要嫁容若这样的男人。y君想这样痴情的男子在世界上定是稀世珍宝。

    现代诗人中有朱湘(1904-1933),新月派成员,一个为“诗艺”献身的诗人,不顾得罪好友闻一多发表评闻君一多的诗,把他的诗贬得一文不值;不顾与好友徐志摩决裂,在评论中直接说:“徐君没有静之的灵感,没有郭沫若的奔放,没有闻一多的幽玄,没有刘梦苇的清秀,徐君只有——借用徐君朋友批评徐君的话——浮浅”一部翡冷翠的一夜“我看了简直要呕出来。”评价白话诗先驱胡适之更是直言其尝试集:“内容粗浅,艺术幼稚。”“吾爱友谊,但吾更爱诗艺。”1933年12月5日,诗人最终在感情破裂、穷困潦倒中自沉于滚滚长江水中,死时仅仅二十九岁。

    当代诗人中,y君最熟悉的就是海子了,1964年3月26日他出生,二十五年后的同一天,1989年3月26日,海子带着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于山海关卧轨自杀,结束了他短暂人生,决绝而去。假如诗人不曾离去的话,现在也才四十多岁,y君想也许还能见到他聆听他讲诗。然而历史没有假设,诗人的离去,给了y君、也许给予更多人人生的思考。

    也就是2007年,一位名叫余地的普通诗人,选择在三十岁时割喉自杀,抛下了一对刚生不久的双胞胎孩子和重病的妻子。y君不明白是什么让诗人走得这么的毫无牵挂?他有一首诗诗人也许能解答这个问题:在这个年龄,诗来找他,像一个送葬的人面对敞开的坟墓,他醒悟,诗意像一道黑暗。诗人,来自何方,去向何处?他写着遗嘱。

    西方有一句话常说:抒情诗人不应活过三十岁。也许诗人都有共同的特点:感情丰富、热爱生活、追求真理、在黑暗面前永不屈服,宁可选择离开尘世去他们编织的幸福天堂,也不愿违背自己高尚的情操。诗人总是赤诚的,他们想法单纯而热烈,一旦选择了真理,便是穷困潦倒、受到迫害、孤独寂寞、不为人所理解,他们的内心依然能保持一颗高尚的灵魂,在尘世宣扬他们“爱、自由、美”的人生真谛。

    四

    y君每当想起这些年轻就逝去的诗人,总是感慨不能自己,愈加的深信,三十岁的死去也可以是幸福的,只要在这个尘世能为人们带去希望,给人们精神上带去慰藉,在人们能从他的诗歌、文章中懂得幸福是什么的时候,他的离开也将会是幸福的。

    天才诗人普希金只活了三十八岁、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byron拜伦也只活到三十六岁,其实在他们三十岁之前,他们早已经声名远扬了。普希金二十四岁就已经开始写长篇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奠定其在世界文坛的地位。;拜伦在二十四岁时已经写下了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第一、第二章,几乎俘虏了全英德读者,使诗人“一朝醒来”“已经成名”“正像武将以一战而取天下”文学成就达到颠峰;歌德也是二十三岁就写下了轰动欧洲的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即使他们在三十这样的年龄离开尘世,丝毫也不会掩盖他们的光芒。其实生命的价值不在于活得长久,而是在于活着的精彩!荷马史诗第一部分伊利昂记的主人公阿基琉斯在神告诉他,要么平安的老死家乡,要么在战场上得到荣誉后死去两种结果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是啊,我们的人生不需要简单的重复,我们需要激情的生活,去争取无尚的光荣,去实现我们的更高的精神追求。倘若一辈子只似动物一样,为了寻找食物而活着,我们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y君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激进,他不能就这样活到三十岁而一事无成,他觉得以前的生活都是那么的没有方向,没有意义。选择在三十岁离开世界之前,都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吧,看看那些受苦的人们,给他们精神的安慰,用自己最后的岁月去给他身边的世界一个个美丽的回忆。

    他决定以雪莱作为自己的精神依托,处处模仿雪莱。他开始学写诗,开始用一颗关爱社会、关爱人类的心去看待周围的人,用诗人高尚的灵魂来指引自己在这个尘世生活。他想到最后,也许他会像雪莱那样,受到人们的尊敬和怀念,幸福的离开这个自己深爱的世界!

    “既然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诗人永远用一颗热爱自然,热爱生活,热爱未来的心来鼓励世人相信未来。给人们在黑暗的中世纪送去了温暖的曙光,年轻的诗人虽然离开了,但是y君想,他的人道主义精神将永远鼓励着世界的人民为“自由、民主、博爱”的方向前进,y君坚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y君每每想到这些,都禁不住放下书,到校园后面的树林里走走。这片树林是y君最喜欢的地方,他常常将这里比作雪莱心目中的笔香河。坐在这片安静的林荫下,他总喜欢看夕阳的余晖将光芒撒在树叶上面;或者缓缓地寻觅树木荫蔽的景色,走进那没有脚步踏过的地方,和人的领域以外的万物共同生活;或者攀登上湖边的一个小土坡,在那里,和许多白鹭一起,学它们展翅飞翔的样子;或者看着天上的白云悠然的飘过林间,向着远方,直到消失在天际

    他喜欢和大自然的美丽展开会谈,打开她的富藏浏览。在那里他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觉得自己已经融合在自然里了“心凝形释,与万化瞑合”他还会跟着小鸟歌唱,与蝈蝈打招呼,和蚂蚁交谈,看蝴蝶翩翩起舞他知道这里有他许多的知音,这里就是他的家乡,这里有蔚蓝的天空与明媚的风景。他喜欢在这里聆听自然,对这里的一切他都含蕴一种崇高的情谊;它们讲着和他互通的语言,那比他本土的语言更加平易明白。他就常常抛开卷册,而去打开阳光映照在林间的自然的书。

    y从这里走回去的时候,通常夜幕都已经降临了。回到宿舍,他总会看到同学们都在热烈的讨论如何发表论文、考公务员、找工作等一些话题。每当这时候,他总是不说一句话走到阳台上,仰望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他想为什么不多欣赏这无边的景色呢,人生是那样的短暂;为什么不把握有限的人生,多留意一下美丽的大自然呢。功名对他来说,真是不感兴趣;金钱财富更是鄙视为粪土,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在他临死的那一刻,这些都不重要,只有精神的满足与解脱,才会让他幸福安详的离开这个世界。

    他现在还找不到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喜欢东游西荡。他希望在三十岁前一定要找到幸福的终点。

    想起了尼采曾经讲过一个关于寻找幸福的故事:智者问傻子,通往幸福的途径是什么?傻子毫不迟疑,就象别人向他打听去附近那个都市之路似的,答曰“自我欣赏,再就是东游西荡。”智者嚷道:“住嘴,你要求太多拉,自我欣赏就够拉!”傻子回答说:“没有东游西荡,又怎能不断的欣赏呢?”这时候他才忽然明白,原来幸福真的要靠自己去寻找的,他决定去东游西荡,在游荡中不断的欣赏自我。想到这里,他觉得兴奋起来,血液里都是冲动,头脑里都是冒险。这学期就要结束了,研究生学习也就此画了一个句号。学校的生活让他觉得万分的无聊,下半年就要走进社会,开始他新的生活了。他决定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去好好努力生活,在东游西荡中寻找真正的幸福!

    五

    天空依然是万古的常新!

    毕业典礼结束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二十八日,y君决定从今天开始游荡,这样好的天气一定会给他带来好运的,他想。一切准备妥当,背起行囊,来到车站,他决定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城市。

    他想到了北京,因为从小就生活在南方,对北方很是好奇。北京又是首都,他想那里应该值得去的。所以他都没有怎么思考就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

    夜幕下,随着轰隆隆的车声,火车呼啸着向北方驶去。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体会着窗外黑色的一片世界。忽闪忽现的远处的灯光,总似人生中精彩的地方,虽只有短短的瞬间的光芒,却能给黑暗中的人给以希望,有了这希望,一切的黑暗才有了意义。

    经过一夜的颠簸,当y君走出北京站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心仪已久的城市。天空是那么的蓝,空气也是那么的清新,高楼一幢幢在他的眼前显现出落,他觉得非常的兴奋,仿佛一个新的人生就在此开始了。他想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

    随便搭了一辆公交车,一路上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他正在找他落脚的地方,忽然他看到了北海,故宫。他觉得这里的景色好美,于是就下了车,预备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

    下了车,他一路打听着旅馆的价位,终于选在一家z宾馆住下,地方虽然小了点,可是有空调、电视就好了。更重要的是价格便宜,才五十元一晚,他想这样他可以住的久些。

    他把他的行礼包打开,拿出了几本书,一本雪莱的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一本拜伦的恰尔德哈洛尔德、一本普希金的叶甫盖尼钒履稹贰14槐尽队舸锓蛐等罚图副局泄省k颜庑┦槔莩闪蕉逊旁诖餐罚训缒苑旁谑樯希庋蚩缒裕涂梢孕醋髁恕?

    就这样他美美的睡了一觉,一直睡到11点多钟。他感觉肚子饿了,应该出去找点吃的了。走出宾馆门口,他顺着街道向南走去。不一会就看到许多小吃,他也不管,就点了个回锅肉盖浇饭,这是他经常吃的,一个人点起来很方便也很好吃。不一会老板就把饭做好了。他细细品味了一下,果然很美味,和家乡的稍有不同,不过大体差不多。

    吃过午饭,顺着街道继续向前走不远,再拐个湾向左走了一会,他又见到了北海。风拂过他的面庞,很凉爽。站在桥边,望着一望无际的中南海消失在南方的尽头,他的心儿仿佛云雀飞出了云端,看见了自然的美。那是乡村的感觉,不是现代化的都城。他喜欢乡村宁静的夕阳、喜欢山麓间溪水的潺湲、喜欢草原上牛马的自由自在的吃草。这些都是他向往的。在这里,他的心灵会和这里的水连在一起。他一直都很喜欢水。因为他很羡慕水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流淌。

    他觉得他就快变成了水流,心儿仿佛也随着水波起起伏伏漂向了远方,一直漂到了他的家乡。他觉得家乡的美丽是任何地方不能比拟的,那里是他诞生的地方,那里有他爱的河流,有他爱的蓝天白云,有他爱的夕阳,有他爱的落叶。

    他在遐想中,云儿正在给他遮阳;他在远眺时,风儿把思念悄悄捎来。看着美丽的白塔他总会有家的感觉,那里仿佛是一片纯洁的世界,仿佛人世界的肮脏都会在其中得到净化似的。

    六

    沿着北海走两步就是景山公园和紫禁城。y君深深被皇城的宏伟气派所折服,那金壁辉煌的琉璃瓦,那高大深深的围墙,和那红色的朱门无不诉说着他曾经的尊严。然而过去的都已经成为历史。走在护城河的青石小道上,他深深感觉到历史在脚下飞快的飘了起来。曾经明清两代的行政中心,都是名人在此走过啊。同一条路,却走着不同的人。

    历史的长河里面,我也成为其中的一滴。我在朱门外边走着,心情非常的宁静。仿佛一位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妈妈一样,我用我的心灵在心底喊着:祖国啊,您终于强大起来了。八国联军在也不能在此胡作非为了。屈辱的历史被现在的繁荣所取代,曾经被奴隶的时代早已过去了,我们勤劳朴素的中华民族终于在绝处逢生,走出了一片不容易的天地。这样的好前景,真希望可以永久的维持下去。可是繁荣的背后,y君总有些担忧,要是大酒店里面觥酬交错的父母官能放下酒杯,把精力投到人民的身上,到老百姓中间走走,了解民间的疾苦那该多好啊。中国落后了近六百年的时间里,终于可以重新站起来,多么伟大的民族啊!

    y君忽然变得崇敬与骄傲起来,站在景山公园的最高处,他觉得自己的胸怀也开阔起来。他想领导人在这里看天下的时候,心里一定也想着天下的老百姓吧,因为这一片美丽的地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是我们最亲爱的劳动人民的贡献。看着这一片美丽的风景,y君想如果能永远在这里生活多好。

    他坐车来到人才市场,准备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自己学的是中文,一般只有学校、文秘、报刊的工作作。可是到了这里,y君才明白在这个城市找份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整整一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看到许多的求职者手里拿着北京各大名牌毕业的简历,他几乎连投递的勇气也没有了。

    他想还是算了吧,那么多人,自己也没有什么特长,还是找个小地方去了此残生吧。这样想,心里忽然亮了起来。

    是的,西部,教育资源贫乏,为什么不去那里呢?打定注意之后,他决定好好把北京看看,因为他想这一别应该就是永远了吧。他看了世界上最大的天安门广场,参观了毛主席纪念堂。毛主席这个伟大人物,安详的睡着了,但是他曾经留给那个世纪的传奇故事,将永远令人敬佩。他是伟大的,因为心总是向着人民的。不管结果怎样,他是那么的爱自己的祖国,是那么的痛恨贪官,这一点就足以引起现在人民的尊敬了。那是一个精神的时代,那是一个没有贪污、没有腐败的时代,这个时代已经成为历史了,一切都定格在主席那张安详的脸上。

    他的头像在天安门城头上天天看着他的祖国,看着祖国一天天强大起来,他的心该是多么欣慰啊!要是这样的盛世能永远维持下去多好,糖衣炮弹面前,共产党员能否坚受住考验呢,还是留给历史去说吧。

    y君又来到了北京大学,这个世界一流的大学,永远是中国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只是中国人太多,能考上的太少,能在其中也算人生的一种骄傲吧。只是不要把他作为找工作的通行证就好,毕竟中国的未来还要靠他们来指引,毕竟他们站在中国最高的学府,要多想想祖国的未来。

    他又顺道逛了不远的圆明园,这里写着中国曾经的耻辱。八国联军一把火烧掉了大清国最后的尊严,腐败不堪的大清帝国终于在历史中落下了舞台,值得华夏子孙警记。那些过去的岁月啊,无限的伤痕诉说着昔日的疼痛;那些久远的雨天啊,好似你无尽的泪水啊;杂草丛生的园子啊,是繁华过后的失落啊;曾经逝去的尊严啊,总有一天重新铭刻在日月之上。不要总在忧伤的岁月里彷徨,前面的荆棘里面,有我们先辈们撒下的鲜血,如红色的花朵,绣出了一个灿烂的明日!

    血的日子!血的眼泪!

    y君凭着无限的感慨离开了这个让他不能接受的历史,在他的心里,祖国母亲是那么的美丽坚强,真不堪回首啊,那段难忘的岁月!

    y君准备再过一天就离开北京。他坐着公交车,到了地安门车时,忽然他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那个女孩就是y君喜欢的那种类型,娇艳的就像一朵盛开的夏荷。

    七

    她叫叶儿,是湖南岳阳的一个女孩。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红润的小嘴唇、尤其是那一对深深的小酒窝,把她的迷人描绘的可爱无比。都在异乡的人,心里往往都是孤独的,更容易走到一起。他们又都是南方人,在这里相逢,感觉也算是半个老乡了。

    她问y君:“你来北京做什么?”

    他回答说:“找工作的,碰了一鼻子灰呢!”

    她说:“现在本科找工作很难的。”

    y君没有告诉她他已经是研究生了,只怪出生时晚了几年。如今大学年年扩招,大学生一年不知要多多少,本科扩招完了,继续研究生扩招,只怕有一天中国教小学的全都是博士。y君想着时下的学生真的很辛苦,不只学习上苦,更是心灵上的苦。这样的日子,也许还要挨到计划生育见效的日子才会好些。等人口少了,也许才能停的下来。

    y君说:“我明天就要离开北京了,这是我最后一个晚上在北京过夜了。”

    她说:“我也是来北京实习的,可能下半年也要回岳阳家乡的,今晚我就陪你一起看看北京的夜色吧。”

    y君很是感激,在这样的异乡竟然会遇到这么好的姑娘。他愉快的说:“真是太感谢了。”

    就这样,他们肩并肩走着,谈着北京的小吃和对北京的感觉。不久他们就来到了地安门。这个地方据说是晚上北京最美丽的地方。两岸的酒吧里传出悠扬的小提琴旋律,他们被这样的琴声吸引住,就一起走了进去。在音乐里,两颗心儿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很近。不知多时,他们俨然已经是一对好朋友了。当乐队结束演奏时,他们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因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出去天还没有亮,老板便免费送了他们一个大包间,这对他们来说正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两个心儿在这样多情的夜色里,早已经感觉到彼此的渴望了。不过他们就只是相拥在一起,并没有想别的事。

    当他们从酒吧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天色也已经亮了起来。垂柳在风中显得格外的妩媚,仿佛是情人刚睡醒的样子。经过此一夜,他们的心儿贴的更紧了。他们仿佛已经是认识了很久的爱人了。

    可是离别还是即将到来,y君知道,既然不能留在北京,就去叶儿的家乡吧。那里可是个美丽的地方呢,也许自己可以在那里找到幸福。晚上叶儿送他,他告诉她,他要去她的家乡去找工作。她很幸福的说:“你去那里,我也一定回去,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看着她深情的眼神,他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已经快要来临了。随着轰隆隆的火车声,他从北京驶向了湖南岳阳。这次离开北京让他充满了不舍与无数美好的回忆,在他的心里,北京永远是他心灵神圣的净土了。

    到了岳阳,他一下子被这这座古城迷住了。气势恢弘的岳阳楼,引得无数文人在此登高作赋,那些留下的许多故事,y君听了就深深被吸引住,他想这就是他寻找的城市,一想到叶儿马上就能回来,心中充满了美好的想象。

    他在岳阳一中觅得一份教书工作。日子就这样定下来了,他每天就上课,下课后去爬军山,或去看屈原、鲁肃的坟墓,在那里凭吊他们。感觉日子过得非常愉快。转眼就到过年的时候,叶儿说他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是y君非常兴奋的事情。这里再也不会孤单了,只要她回来。

    八

    叶儿回来那天,y君去车站接她的。她穿着一件粉红的貂皮风衣,一脸高贵而又单纯的样子,y君紧紧的一把把她拥入怀抱,好久才分开。

    他们的眼神里都写着一份思念,那样的吻让冬天都不再寒冷了。

    叶儿没有回家,在y君的坚持下,他们一起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第二天,叶儿带着y君去了她家,她的父母被突然冒出的男朋友吓了一跳,这件事他们一直都不知道。不过了解了y君的情况,她的家人倒很愉快的接受了。给y君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温馨的晚饭了,他想到了家,想起了家人,自己也该回去看看了,正好带叶儿回去见父母。她父母也就同意了。

    年底,当我带着叶儿回家的时候,我的母亲非常开心。觉得这个儿媳妇找的不错,很漂亮,最重要的是性格温和,说他以后一定有福气的。

    一切都太顺利了,幸福的光芒把他三十前死去的想法早已经吹到了九霄云外。

    他觉得幸福就在身边了,爱自己喜欢的人,看着她的微笑,听着她的言语,可以随时拥抱她在怀里,一切都已经满足了。在大庭广众下,他们浪漫深情的吻,总是惹起无数身边人的羡慕。真正爱上一个人,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父亲说,明年回来订婚吧。

    他们过了一个幸福的年就回到了岳阳。

    一切美丽山水的地方必有一群美丽的女子。湖南就是这样的地方,在这里,y君找到了心灵的灵泉,他的诗意像火山一样喷发,不能抑止。他用他的笔写着这里的山山水水,人和事,叶儿成了他小说的女主角,每次描绘她的美,他总有说不完的美丽的言语来表达,这时候总能见到叶儿优雅娴静的微笑。一切都他来说总是那么的美丽与充实。他的文章好多都已经在权威杂志发表了。他觉得这些功劳决不是自己写作水平的提高,而应该感谢这里的山水给以他的灵感。他庆幸自己比拜伦雪莱都幸福,第一位女孩就是那么的完美,成为他生命艺术里的女神维纳斯。

    而叶儿也在城里的医院做了一名医生。他们总是用周末的时间一起出去踏青,或是去南湖划船,或是去汨罗寻旧,在洞庭湖的水上,总能飘过他们快乐的笑声!

    可是有一天,这样的快乐没有了。

    叶儿在一次志愿赴郴州的医疗手术中,为救治严重的病危患者时不小心感染了病毒,很快便离开了这个她最爱的人间。

    叶儿瞬间的消失,让y君一直不敢相信。直到她的父母告诉他出殡的时候,他才见到了那白衣飘飘的她,可是却冰冷如水。他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怎么也不能温暖醒她;他哭了,可是她却听不见。她走了,她残忍的走了,违背了曾经许下永远在一起的承诺,轻轻的走了。

    他每天都坐在洞庭湖边默默的流泪,每一抬头,总能看见他们曾经在湖上泛舟的情景,这时候,大声的哭泣再也压抑不住了。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起她挽着自己在身边调皮的样子,他的泪水又无声的流了下来。当他回到宿舍,那贴在墙上的他们一起出游的照片,又将他与她无数的快乐往事勾上心来。他一口一口的回噎着,希望把眼角的泪水逼回去,可是泪水已经不受他控制,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落满了袖子。

    等叶儿走了一个月的样子,他来到她的墓地,看着照片上依旧美丽的容颜,再也不能忍住内心的悲痛,抱住墓碑就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告诉她,他要离开这里了。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会使得他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快乐的日子,这对他是那么的痛苦,甚至影响了上课。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辞职了。他决定找个更为宁静的地方,没有人认识,去慢慢抚慰他内心的忧伤——也许这伤口再也不会愈合。

    九

    叶儿的离开,让他想起了那些早逝的诗人。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想起了志摩,34岁便离开了我们。他的诗歌是那么的浪漫与伤感正如他的人生一样,他走了,连残骸都没有留下一片。他最崇拜的雪莱也是那样,大海把他的面容永久的带走了,只留下一颗心在诉说着他对世界的爱。他轻轻的来了,又轻轻的走了,给我们留下了最美好的诗歌,然后什么都没有带走。我的叶儿也是这样,在我最美好的时光里,轻轻的来了,又轻轻的走了,留给我最美丽的爱情,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痛苦。

    天空的颜色如同她的眼神,万古常新,永远那么的湛蓝;偶尔飘过的云朵,仿佛似她桃花似的脸颊;连同叶子飘过的样子也成为她翩翩起舞的身影!这一切是那样的难以忘怀,这一切要怎样才能平息他无尽的思念?哎,都说时间是洗去伤口的最好良药,但这样的岁月竟是一日三秋般的痛苦

    我买了一张去四川成都的票,沿途看着那些高低起伏的山峦,我的心里被眼前的美景所深深吸引。一直在平原长大的y君,仿佛一时间找到了久违的冲动,他想拥抱这片无尽的山峰,想在这里长眠,他总是喜欢山,觉得山中有种温暖,好似一位伟大的老者,能够容纳他一颗脆弱的心灵。

    当车子到达成都后,他便转车去了甘孜,这个海拔三千五的城市。那里有他大学里认识的一位朋友,她是本地藏族人,s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在大城市就业的机会,选择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她常常说这里的孩子更需要她,大城市的优秀老师已经足够多了,她喜欢她的家乡,喜欢这块贫瘠的土地,这里养育了她。我喜欢叫她的小名云儿,这次就是受她邀请来这里看看的,她说这里很美,可以让我忘记忧伤。我一直没有忘记她,她是我们班唯一选择在西部工作的人,当时我就对她的勇气很是佩服。原来在北京的时候我就打算去她那里的,后来遇到叶儿我就到了湖南,也曾打算带叶儿一起去她那里做客。现在只有我一人来了,想起这些事情,心里又是一段伤感。

    云儿到车站接我时候,还是那么的热情,穿着紫色的套装群,宛如一朵高贵美丽的紫罗兰在残阳的映照下,更显得那么有风韵!西藏女孩独有的淳朴的明亮的眼睛,让y君一下子找到了曾经失去的自己。他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觉得特别的安静,也许是从她身上透出的一份成熟与坚定,让他觉得自己有的依靠了。不再那么一个人独自悲伤了。

    云儿把他安排妥当就离开了,推开窗户,他看着深蓝的天空,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世界的最高高原了,空气是那么的纯净,天空的星星是那样的美丽。这个晚上他美美的睡了一觉。

    白天云儿上课的时候,他就自己去周围寺宇转溜。在那里,他喜欢一个人呆呆坐在那里,听着钟声,看着佛经上面的句子,自己慢慢领悟。他也常常思考人生活着的意义,觉得佛说的“凡是不必太执著,一切随缘”这句话真的很能宽慰他的心灵。他有时候就自言自语的说:“我还是出家算了。”可是出家就能解脱吗?他不能确定。

    回到住所,天色总是很晚了。

    云儿就住在y君的楼上,y君看云儿的电灯仍没有熄,就走到她的门前,立了一会,听没有动静,就又折回去了。他多想找个人说话啊,可是这样的人在哪里呢?也许在天堂里面吧!

    第二天,云儿跑来告诉y君,校长想见他。因为学校缺语文老师,校长问他能否能帮忙暂时做一名代课老师。如果他愿意长期在这里工作,学校将负责他的档案转调问题。他想着这些天在这里上学的小孩,一个个朴素而真诚的笑容,便答应了做一名代课老师。

    十

    日子,一天天在充实中度过,他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要到过年了。他和云儿的关系已经被大家看好了。于是很多人都纷纷询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面对这样的问题,云儿总是用一笑应付过去。而y君则觉得没有办法来回答。

    云儿其实真的很美丽,有藏族女孩中少有的气质,皮肤白皙中微带粉红,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有那高高的鼻梁,红色的嘴唇,那盘起的头发,充满了成熟女子的美丽。对于这样的女孩他也曾是动心的,可是现在他真的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承担的起这样的爱情。而追求云儿的男子中不乏一些优秀者,若是抱着不知未来的心情去和云儿在一起,他觉得这是对云儿的不负责任。他想自己这一生结不结婚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宁可一个人去固守这样的寂寞,也不要去冒险伤害一份无辜的爱。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力量去承受下一次的分别!

    云儿是那么的单纯、真诚,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时常让他暂时忘却失去叶儿的疼痛。但每一次她走了以后,他又想起叶儿的好来,关上门,一个人在被窝里默默的想她流泪

    过年了,他给家里寄了一封信,说今年不回家了,他一切都好,让他们放心。

    云儿:“今年跟我回家过年吧,我父母都想见见你呢。”

    y君:“只怕不好吧,会引起别人误会的。你还是自己回家过年,不要管我了。”

    云儿:“我怎能将我的好朋友独自一人丢下不管呢,我们家里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同学,不会误会的。你如果不去,我也不回去了,我就留在这陪你过年。”

    y君:“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你对我的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是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的,我会害了你的。”

    云儿:“不会啊,你那么傻,不会害人的。”

    y君:“我还是不能忘记叶儿,我想这辈子,我要一个人过了,我不想让我多个牵挂的人,我一个人,怎么样过都无所谓的,你有那么多追求的男子,就不要再等了,选个结婚吧,都不小了。”

    云儿:“是啊,都老了,过了年都二十六了,快没有人要了哦!”y君:“l君天天都围着你转,你没有感觉么?”

    云儿:“要是喜欢早就结婚了,人生就是在等待和希望里过完了一辈子。我等的另一半,不知在哪里呢?”

    y君:“其实找个对你好的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的。”

    云儿:“也许你是对的吧,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有个人对我很重要,我要明白他的心再决定。”

    y君:“那个人是谁啊?”

    云儿:“就是就是你,我想问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

    y君:“你很好啊,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了,我还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人生该怎么样走呢?”

    云儿:“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在这里好好生活呢?”

    y君心里也曾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他说:“我对未来还没有信心,对不起。”

    云儿听了这句后,心里也明白了。就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呢,傻,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y君觉得心中仿佛有一些失落,可是随之心便轻松开来了。没有这一层暧昧了,他觉得和她在一起就特别开心。末了以朋友身份随她一起回家过了个非常想家的年。

    不久,传来l君与云儿要订婚的消息。y君忽然觉得心里掠过一阵凄凉,虽然知道他们终究要走在一起了,可是一想起以后云儿要到另外一个男人怀里生活便觉得十分伤心。

    他想他该离开这里了。这个地方有了他,云儿也许不会过上幸福的安宁的生活。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多余人。他决定离开这个美丽的地方了,离开云儿。

    他走的时候,云儿含着眼泪送他。看着云儿哭泣的样子,他的心里觉得很苦很苦,他将云儿轻轻的拥抱在怀里,那一刻他甚至想留下不走了,甚至想到娶云儿,想到与她一起慢慢变老。云儿一直在等他说一句话,可是y君始终还是没有说。

    车子渐渐驶向了远方,云儿渐渐的淡出了视线。泪水将黄昏染的血红,一颗红心缓缓的飞向了天空,跟着七彩的云朵,像太阳温暖的怀抱里飞去了

    十一

    y君带着对云儿深深的祝福返回了家乡。他想父母的爱,家乡的蓝天白云,应该会给他一份安宁的心。他回到他的家乡,走在油菜花欲放的田野,呼吸着风中传来的清芬,不禁被这无边的田野吸引住了。小时候,他的小伙伴都在田野里一起嬉戏、放风筝、追逐、听青蛙的叫声笑着闹着,可如今,不远的工厂、现代的房屋建筑。宽广的马路都已经将宁静的乡村变成郊区了。他很厌恶现代文明这样无止境的扩张。在工业文明的背后是失去信仰,唯利是图的物欲世界。但是这样的现代文明的步伐是不会停止的。

    他的父母为他寻了一家学校,他没有去。他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家乡也没有安慰住他一颗受伤的心灵,他到处碰壁,憎恨现代文明对于大自然的破坏,他下决心要做家园的守护者与殉道者!他想找个能带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想到了不远处的上海。这个文明的现代化大都市离他的家乡不过几百公里,他以前一直都没有去过。这个现代文明的国际大都市,就让它做自己最后的旅行地吧,对于反对现代文明的他,那里无疑是最好的殉道地。

    车子几个小时就驶进了市区,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高高矗立在他的面前,他只想到了两个字“现代”车子到了人民广场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他就顺着南京路向外滩走去,外滩一直在电视上看到,上海滩中的爱恨情愁他一直记得很清楚。他看到了东亚饭店和和平饭店,这些弥久不变的标志性建筑,总是让他仿佛置身于昔日的上海滩。走过和平饭店,穿过地下隧道,登上高高的外滩,东方明珠就闪耀在眼前了,在它的周围是一座座高楼大厦。黄浦江就这样在波涛声中展现他的面前,轮船的汽笛声总是唤起他离别的味道。基督教的教堂的钟声也总响着悠扬的钟声,仿佛诉说着许文强与冯程程的离别,凄怆而永恒!

    莎士比亚麦克白说:这个世界充满了喧嚣与骚动,如同痴人说梦,没有任何意义!喧闹的背后是更多的悲凉与寂寞!

    y君呼吸着黄浦江吹来的风,看着灯光闪烁的上海滩,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他终究是个过客,要离开这样的文明之都,去寻找自己心中那片绿色自然的家园。月色渐渐的西斜,行人也渐渐的少了。一个人走在这样冷清的外滩,漫无目地的走着,不知不觉泪水沿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他也说不清,这泪水到底为谁而流,到底为什么事情而流。他就觉得在这片滚滚江水里面,仿佛找到了迷失许久后心灵的皈依!正如王国维在颐和园的河水中找到了自己最后的精神处所一样。这片浩荡的黄浦江沿着长江,一直向着东海、太平洋流去,他觉得安照这样的流法,也许会流到雪莱、拜伦、济慈的划船的依阿防锘潞#肽茄涂梢杂涝逗痛笫嗣堑牧榛暝谝黄鹆恕?

    他最后深情的看了看这个他曾经深爱的世界,如今却不再留恋,他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灵,念着古希腊悲剧诗人索福克勒斯的几行诗“人世本来没有最高的幸福,我们过着如荆棘悬崖的人生,谁能沉入死的永久睡眠中,早得解脱,就是最幸福的人。”融入了滚滚黄浦江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