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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单位新来一个小伙子,人挺不错的,毕业于东北的一所名牌大学。
他的工作很认真。我上他们班的课,经常会在教室后面发现他在认真听讲。我问他,他才说,学生有许多是第一次出远门,心理上很孤单,他这样是让他们信赖他;同时很多学生刚开始自学不习惯,他来就是要求大家养成学习的习惯。我很感动,在我们这所高职学院里,学习的人可以用手指数清。尽职的老师就更寥寥无几了。再后来,听说他还给学生过生日,很多农村来的孩子都感动地叫他大哥。可以说,他在师生中好评如潮。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听人说,他太孤傲,竟然在办公室接电话对院长态度生硬,院长把电话都砸了;学生问他怎么求解,他竟然对学生说:跪着求答案;还有他当着学生的面巴结某个过气的领导。总之全是一些对他不利的传言。
我很纳闷,见到他,刚想张口问,他就对我挥挥手,示意我不要说。我在学生中打听,他们都说,张老师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老师。我想大家可能又是在“娱乐”人吧。
我很有必要说说我们的单位。准确地说,我们单位是一所高等院校。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来到这里,就是想通过教书把自己的学识传授给更多的人。我现在经常对学生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围着火塘给自己的孩子讲故事,然后说这个故事是赵老师讲给我的。
可是,我第一天就失望了。我刚踏进办公室,就走来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对我说:考拉,你要想出人头地,唯一的捷径就是打牌和喝酒!把我吓一跳,我想我打牌去了,谁去给学生讲四大名著?但我没敢说,因为友人说,新到单位里要多做事少说话。
果然,每天中午,办公室里三五成群的打扑克,通常是按等级扎堆。我是看客,偶尔在他们去上厕所的时候,帮他们摸牌。大家都说我挺懂事的,大有前途。可是没有过多久,遇到的一件事情,意味着我的前途泡汤了。那天有个领导,把我像一只小羊羔一样丢进一间屋子,让我陪领导喝酒,我很想哭,想到了羊入虎口,说自己肚子痛要上厕所,溜了!从此一有聚会,就说家里有事来推脱。再有人让我打牌,我笑说,把校牌改成棋牌学院算了。
一天有个领导问我,听说你有10多个男朋友?我的眼睛瞪得好大,好久才明白是说我。我问他有没有蹬三轮车的,这样我就是有车族了,上班不用老是转车!不久单位就传闻,说我评论张的裙子老土,李的孩子太笨,更有人说我亲眼看到谁和谁抱在一起。我简直不敢做梦说梦话,一下班赶快躲到学校外边,像个流浪猫。
自然所有的荣誉也和我无关。其实,我的学生成绩优异,做班主任的工作也得到学生认可,同事中的朋友也不少。虽然是外地人,但是大家对我还不错。虽然我不穿裙子,但是我会赞美同事的裙子。有人要我帮忙,我也会毫不犹豫。但我就奇了怪了,我怎么是人们传言的那样一个糟糕的人。
不过我依然是我,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学生学到知识就是对我最大的认可。日子一长,有人说,你人不错呀!我暗喜!
前两天,单位的一个领导下台了,饭桌上,多喝了几杯。话就多了,他说你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死的吗?我说自己年轻,经验不足造成的。他大手一挥;不对,你是因为太出色,才死在领导面前的!我?我很奇怪。他说,你是因为夸你的人太多,对领导造成了威胁,所以才死的,而且我们是费了些劲才让你被打败的。再说,你不难看,学历又高,那些领导周围的红女人不恨你,谁会把你弄的那么惨!
又轮到我惊讶了。想想当年安禄山装傻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阴谋,很多君王用庸人,大概都是怕自己的下面的人比自己厉害吧。我有些似懂非懂。同时有些后怕,我周围的同事难道就是这样把自己陷于不义之地的?有人说在单位里,往上看,看到的都是屁股,往下看,看到的都是脑袋,左右全是笑脸。我只不过是一只小土豆,这样的学校能培养出国家需要的人才吗?还是溜吧!
前两天评优秀班主任,张老师说:怎么全是领导呀!要命的是有个优秀班主任,学生带毒品触犯了刑法,也能当?饭桌上,李领导对王科长说,你们科的张某某真是厉害嘛,连我见他都要让他三分!我知道,张老师的前途完了。
夸他就是毁他,毁他就夸他,这么高深,真真是让我们年轻人琢磨不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