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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望向镜子,整理好衣装后,轻笑了一下。
随后沿着血脚印一路走去。
“胡安。”
秦远终于见到了他,
此时此刻的胡安,目光呆滞,双眸无神,他的手悬挂在半空,身体上有很多的丝线缠绕,就像提线的木偶。
“啾啾,秦远,见到你很高兴,我是d,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一条线牵动胡安的嘴唇,轻轻颤动两下,随后他继续说道:“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可出现了一些意外,我不得不提前与你相见。”
“你所谓的意外,是指,胡安,死了吧。”
秦远笑眯眯的说道。
“没错,原本计划是活着的胡安,在这里与你进行一场游戏,但是严宽把他杀了。”
“不过,没关系,游戏可以继续。”
胡安被线牵动着抬起一只手,下一刻整个房间的镜子都转动起来。
镜子将秦远围在中心,一束强光射在镜子上面,反反复复,不停折射,直到成为一个巨大的光网。
目不可视。
秦远轻轻闭上了眼睛,他在笑,笑容温和。
“多么熟悉的一幕。”
秦远轻声低喃。
“现在,游戏开始,寻找出口,离开这里”胡安的声音颇为器械化。
秦远没有动,就这样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哥哥,蚂蚁最后逃出去了吗?”少女坐在原野上,望向坐在画架旁的少年,他正将眼前的美好记录在画纸上。
“蚂蚁,死了。”
“那甲虫呢?”少女歪过头,微风撩动发梢。
“它?”
秦远笑了笑,阳光照在小纸箱内,白茫茫一片,甲虫撞倒了阻挡在前方的镜子,然后安然的离开,爬回原野,毕竟,他与蚂蚁的体型相差千百倍,针对蚂蚁设立的镜子游戏,又怎么能阻挡它的脚步。
就好比一头老虎,会轻而易举的将纸箱撕碎。
秦远睁开眼睛。
他走向镜子,轻轻的推到,就这样,堂而皇之,情绪毫无波澜的离开。
“d,你要知道,任何游戏,都有bug存在,即使游戏本身不存在bug,但是有些人,却可以被称之为bug,镜子迷宫,本就不是为了寻找离开的出口而准备的游戏。”
“秦远,我们会再见面的。”
推开门的那一刻,
秦远,回过身,轻声说道:“不如,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怎么玩?”
“等我离开以后,会找到你的。”秦远低下头轻笑一声。
还有,最后两个房间。
当秦远打开门时,冯三正坐在那里画画,此时又回到了严君画画的地方,他见到秦远时咧嘴一笑。
“严君在绘画上,确实是一个天才。”
“举世罕见的奇才,可惜,他死的太早了,本来应该是奇迹般的人生,现在,却这样悲哀的结局。”冯三在画纸上,画出了严君的模样,黑暗系的画风,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诡异。
“原来,是这样。”秦远轻笑着摇摇头。
“路明,才是真正的严宽而你,只是计划当中的一部分,或者说,行动者。”
“你也是m。”
“你是画作大家,又恰巧在你消失后,严宽出现,后来我又在两个怀疑对象中,确定了唐封的身份,最后只剩下你,我也一度以为,严宽就是你。”
“但,当我打开门后,发现在门后的人是你的时候,才明白。”
“你不过是代替严宽行动的人。”
“因为开门的顺序,不是随机的,不管我先打开哪一扇门,都会见到预定顺序的人。”
“严宽,将作为最后的谢幕。”
冯三点了点头,他将画笔放在一旁,小声说道:“严家,作为画坛的执牛耳,从很久以前到现在,屹立不倒,我一直在渴望知道他们的秘密。”
“直到来到这里,见到的一幕幕。”
“我才明白,严家,只是表面上的久经不衰。”
“实际上,早就已经土崩瓦解,毫无人性的教育方式,让严家世代,都成为了短命鬼,在赋予他们天赋的同时,也剥夺了他们的人生。”
“从最初的严家第一代开始,他们的祖辈就在用这种教育方式。”
“甚至于,让我想到了监牢内的严刑拷打。”
“没有自由,没有童年。”
“世代相承的教育方式,只会愈发的变本加厉,他们将童年时遭受的阴影,强加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一代又一代,一脉又一脉。”
“直到严君这里,他选择用最轰轰烈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来结束,严家的悲剧。”
“来告诫世人。”
“警醒那些麻木于成绩,而忽略教育方式的人们。”
“秦远,你知道吗,其实这个游戏,是严君在生前一手策划的,只是通过n来实施。”冯三眼中闪过一抹怜惜,这个天才少年的陨落,将会是画坛的悲哀。
“我当然知道。”
秦远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望向冯三,双眸好似深渊。
平静无涟漪,漆黑的眼眸,冰冷,无情。
“哥哥,我今天不小心把你做的魔方拆开了,里面居然是一个个小房间嘿,不过我又把方块拼凑回去,还放上一些蚂蚁,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打开。”
少女举起手中的魔方,放在少年的手中。
少年盯着魔方看了少倾,放在湖泊中,轻轻的推向远方。
“严家的别墅,就像是一个魔方,他在不停的转动,打开同样的门,将会看到不同的房间,从开始,就注定,不管最后六扇门,我打开哪一个,都会按照原本设定的顺序,见到想让我见到的人。”
“其实我们就处在这样一个3*3*3的房子里。”
“甚至于,一直在原地打转。”秦远叹息一声,他在冯三的眼中,见到了一种平静,不属于活人的平静。
他,
从没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
冯三重新拾起画笔,认真安静的画着严君的模样。
只是,
画风扭曲。
“秦远,帮我带这幅画出去,它将成为旷世之作,就让人们慢慢去感受,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吧。”
“你不决定离开吗?”秦远望向冯三。
“只有死去的画家,才能在画作上赋予灵魂,被世人铭记于心。”冯三从袖口抽出一柄锋锐的手工刀,他面带微笑的望向这幅刚刚完成的画作。
没有犹豫,
将刀插进脖颈,血喷溅在画作上。
至此,
才真正的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