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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朱小八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傍晚的时候,安宜过来传达杨扬的命令,说叫小八晚上去他的房间过夜。
朱小八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叫安宜回复杨扬说,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没有道理和他同寝而眠。
安宜很为难,不敢去说,只好悄悄地把这话告诉花见,花见倒是很乐意把朱小八的话带给杨扬。
到了晚上,朱小八果然没去,却没想到,到了半夜,杨扬主动过来了,他二话不说,直接钻到朱小八被窝里。
朱小八抗议,“别碰我!”并把身体挪得远远的。
杨扬失笑:“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天知道。”想起那天的事,朱小八心有余悸。
“我发誓,绝不碰你,我只想抱抱你。”
“我不信。”
杨扬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右手绕过她的脖子,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心里莫名就有种踏实的感觉,这是他夜夜睡在花见身旁所没有的感觉,最近,不知怎么的,连和花见欢爱心里想的却是朱小八。
果然杨扬什么都没做,只用一种柔柔的目光注视自己,朱小八观察到他似乎憔悴了一些,不禁关心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你了。”
朱小八心里淌过一股暖流,脸上泛起红晕,“油嘴滑舌,你就是这么骗了那么多无辜少女成为你的侍妾的吧?”
“不是。”杨扬回道,“她们跟我不用我哄就已经投怀送抱了。”
“……自恋!”
“好了,夜深了,早些睡。”
“你就打算这么把我养在这么?”临睡前,朱小八忍不住问出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的问题。
杨扬抱紧她,道:“我自有安排。”于是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什么?养猪园?他把我当猪养了吗?岂有此理,我要找他算账!”隔日,天朗气清,晨风袭人,阳光明媚,前往杨珠园的路上,朱小八,怒火冲冲。
说做便做,她立时转身,卷起袖子,忿忿不平,气势汹汹,一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跟你没玩的架势。安宜一时没拦得住她,只好小跑着跟在她身后,忽然朱小八猛然一个转身,跟安宜撞在一起。安宜“哎呦”一声,抬头见她涨红着脸迷惑地看着她,然后听她支支吾吾道:“杨扬……住在哪里啊?”
安宜忍俊不禁,道:“小八姐,我们要住的园子是叫‘杨珠园’,杨柳依依的扬,珠钗的珠,不是‘养猪’,所以我们不用去扬风园找公子理论了。”
朱小八了然,想起刚才冲动地行为不禁脸更加红了,像成熟的苹果一样,不放弃地辩解道:“什么杨柳依依,我就只看到柳树,没看到杨树。”
这一路跟着安宜沿着玉溪河走来,入目全是腰肢妖娆的柳枝,河岸两边,不远处的亭台楼阁间到处都是又高又大的柳树,时值夏季,正是柳树绿荫正浓的时候,柳烟朦胧,给这个旷阔的宅里添了许多神秘的遐想。
安宜一边带路继续向杨珠园走去,一边指着岸边的柳树解释道:“柳树有时也称杨树,杨柳是一样的。全长安就咱们府里杨柳最多,最高大最好看,所以这个宅子也叫绿杨山庄。
“小八姐,我们到了。”安宜拍拍胸口,早见到门额上“杨珠园”三字,指着一扇合着的浅绿色门道。
朱小八看着那浅绿色的门,闷闷地发呆,她见过的门要么赤色的,要么黑乎乎,棕灰的,绿色的门还是第一次见过,那淡淡的颜色就像是河边柳烟轻轻的绿染上去的。
浅绿色的门赫然打开,四个女孩环绕着一位美艳女子盈盈出现在眼前,一袭石榴红的百褶裙使得那女子在一身青衫的丫鬟当中特别瞩目。
“十八娘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竟然还已姐妹相称,还懂不懂规矩?”
那身穿石榴裙的女子斥责道,软腻的嗓音中含着威信,冷眼瞥了眼朱小八身后低眉敛目的安宜。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朱小八听她这语气就很不高兴,还没来得及细看她,便立刻反驳,抬头见她盛装打扮,身材纤细,满面春色,微含愠色,姿色不俗,应该是杨家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吧,恰好身后的安宜行礼道:“见过花姬夫人。”
花见收了恼怒之色,得意地挑挑眉,笑道:“这就是小八妹妹了吧,可让姐姐好等。”便过来要抓朱小八的手。
朱小八警觉地躲掉了,愣愣地看着花见,仔细一看,那眉目果真有几分熟悉,她就是传说中的花见,月见的姐姐,这姐妹俩名字也够有特色的了,这姐妹俩长相当真是花见羞花,月见闭月,只是花见较柔媚,若三月春风里的娇艳的花,月见总是寒着一张脸,冷得就像月亮一样,这姐妹俩总算没辜负她们父母给她们起的好名字。
在几个奴婢有意无意明里暗里地偷看中,花见尴尬地缩回手,羞恼不已,心中结恨,这个丫头不过仗着公子几天的宠爱就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当众驳她的面子,以后有她好受的,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笑道:“小八妹妹,且进来吧,你病才好,站在门口若是受了风,姐姐我可不好向公子交代了。”
“好。”安宜在后面悄悄拉朱小八的衣角,朱小八也意识到自己表情太过僵硬,于是边走边软着口气说道:“昨天,多谢姐姐了。”
如果刚才朱小八没有那么防备地躲开她的手,花见或许会认为是真心道谢,此时只当她是故意向她示威,也不作声,默默向前走着。
到了屋里,竟然见到月见也在,她在一边默默喝茶,神情依旧冷漠疏远,看见朱小八进门,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倒是朱小八像是见了久未见面的亲人一般,热泪盈眶地疾走过去,讨好地拉着月见的衣袖,哽咽道:“月见姐姐,这么久没见到你,我好想你啊。”
月见尴尬地拉开她的手,眼睛看向别处,脸微微红了起来,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上次朱小八挺身救了公子之后,她也不那么反感朱小八了,才答应姐姐一起来帮朱小八收拾新园子,顺便借机看望她,现在见她像个小妹妹一样拉着自己,她向来冷漠惯了,就算是亲姐姐也没有这样亲昵失态过,所以现在她很手足无措。
花见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情,便解围道:“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跟少爷一起去扬州,不然小八妹妹现在这样拉着亲昵地叫姐姐的人会换成是我呢。”
月见淡淡道:“是吗?我倒不稀罕这个妹妹,姐姐喜欢就认了她做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