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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东方墨!”萧湛青脸色发白地看着手里的木簪。
不久前当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当下就觉得不对劲,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吻而失去意识。运气后才发现自己居然中毒了,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但这类的迷香应该是登徒子专门用来骗姑娘的。
气得她马上跳下床,冲到门前,却发现门已被锁住。
当下心中惊疑不定。他为何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从头到尾都是骗自己的?
不经意地转过身,立即被桌上的一件东西给吸引住。是她那只陈旧的木簪和一张纸条。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但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请你相信我,等事情结束后,我再向你赔罪。
东方墨“该死的东方墨!”萧湛青气得脸色发白,纸条被她揉成了纸末。
假装东方白愚弄她很好玩吗?
再度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发簪,萧湛青心里忽现难以言喻的痛。
这支他说已经有感情的发簪,为何要还给她?她不懂。如此一来,她该如何原谅他?
怔怔地看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将发簪收起。
“来人啊!到底有没有人啊”萧湛青对着外面大喊。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她瘫坐在椅子上,心里既气又难过。所以东方墨的目的,真的是不让她参加论剑会了。但为什么呢?他自己对天下第一也没兴趣,难道是为了东方白?
他只希望东方白能赢得天下第一,所以才将她困在西夏?
如今细想,确实有这可能。东方墨之前就曾假扮东方白挑战魔教,又帮横山派平内讧,他似乎一心想为东方白建立名声,若东方白能赢得天下第一,那就不会有人说他不如东方墨了。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就像她为了燕羽的幸福,也曾不择手段一样;他们是亲兄弟,且还是最亲密的双生子,感情当然非比一般。
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萧湛青赶紧绷紧神经,将剑拿在手上,屏息以待。
但门并没有打开,旁边的小窗倒是开了一个小口,一盘热腾腾的食物被推了进来。
“萧姑娘,这是晚膳,你先用,不够再告诉我。”是努日。
“努日,东方白呢?”
“大公子两天前就离开了。”努日说。
“什么?”原来她昏睡了两天,他药不得可真重。萧湛青脸色非常难看。
“努日,你快放我出去。”
“萧姑娘,大公子有交代,必须再过十天才能把你放出去。”努日客气地说。
“为什么要十天”萧湛青顿住,因为再过十天,就算她快马加鞭回中原,也已来不及参加论剑会。
“努日,算我拜托你。”萧湛青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萧姑娘,真的很抱歉,大公子的交代我们不敢不从。”努日也不想这样啊,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就这样被关在房里,多可惜不,是多可怜。
他摇摇头后随即走开,深怕多待一下就会心软。
“努日,你回来”萧湛青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一顿,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剑,凤鸣剑,赶紧抽剑,将内力灌注剑锋上,不一会,隐隐听见剑鸣声起,她举剑劈向那扇房门。
锵!火花四起,萧湛青一愣,走进房门细看,原来这扇门是铁做的;再看窗户,同样也是。可恶的东方墨!
就这样过了三天。每天,努日都会按时送来三餐,而萧湛青也想尽办法和理由希望他能放自己出去。可惜这家伙都不为所动,就算她说大公子有难,她必须前去帮忙,努日照样摇头。有一次她还装病,没想到努日请大夫来之后,竟要她将手伸出小窗口让大夫把脉
看来东方白会要努日看门,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家伙看似意志薄弱,可是他非常怕东方白,所以不可能会放自己出去。
第四天,当努日又送晚饭来时,萧湛青已经无力再想借口。
她心灰意冷地将食盘接过来时,不料,手背竟被努日摸了一下。萧湛青一愣,看着自己的手背,同时听见外面的努日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尽管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稍晚,等她吃完东西,努日来收盘子时,萧湛青突然开口说:“努日”声音有些无力。
努日一惊,该不会又要装病了吧?“萧姑娘有事吗?”
“努日,我好热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喘,听得努日忍不住吞口水。
“会吗?白天才下过雨的。”
“我的身体好热啊,受不了了,我要脱衣服”一阵宽衣解带的声音传出,吓得努日不知如何是好。
“萧姑娘,那我去找些解热的冷饮来好了。”他自己也需要解热一下。
“嗯你好不解风情啊。”她娇嗔地说:“大公子不在,我好几天没那个了唉,你如果不进来帮忙,我只好自己来喽”努日听见她上床的声音,不一会,阵阵呻吟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努日听得浑身发热,忍不住透过小窗看进去,只见床幔已放下,隐约只见萧姑娘一只雪白的手臂伸出床幔,抓着床沿
“萧姑娘,你别我马上进来,你等我!”说完,立刻掏出钥匙将门外的锁解开,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可是一进去立刻眼冒金星,后脑勺一阵刺痛,昏死了过去。
萧湛青抛下手中的实心檀木茶几,冷冷地踢了努日两脚后,立刻冲出大门,离开天下商号。
如果她记得没错,论剑会通常都会举办三天左右,除非人数超过,才会延到五天,所以她只要在第三天结束前赶到,应该就没问题。算算时间,只要她快马不停,肯定能赶上。
牵了两匹马离开前,她怅然若失地看着那金黄色的美丽城市,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它了。握住胸前的小月牙,想扯开却又舍不得,只好叹口气地跃上马背。
耸立的高台上站着两名男子。一个锦衣玉袍,手持薄剑,华美之貌世间少有。
另一人恰好相反,朴素的装扮,不起眼的外貌,手里拿着的剑毫无光泽,却隐隐然透着令人胆寒的血光。
两人已对招数回,不分上下。现场气氛凝结,每个人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貌不惊人的男子叫郑丰,他虽只是武当最年轻一代的弟子,却已打败数名武林赫赫有名的剑客,其中还有忍不住下场的慧竹大师。
更令人咋舌的是,全用不到三招。
所有人皆为他那诡异莫名、还带着邪气的凌厉剑法震慑不已。另一个震惊,则是来自东方白。
都说东方白早已无心剑术,成天跑商号,变成一个吸人血的大奸商,没想到今日一见,他不仅没有放下剑,剑法反而高得吓人,与郑丰对上数十招,依然气定神闲。
风微微吹起,东方白感觉脸上有些凉意,才知已冒薄汗。眼前这面容蜡黄、看不出年纪的男子,当真是他这辈子遇过最难缠的对手。
内息尚未调匀,他见郑丰的手微动,心一凛,东方白说话了:“能以刀气驭剑并非一般练武者能做到的,可见郑大侠的领悟力及原本具备的功力已属上乘,但若东方没记错的话,你是一年多前才入武当派的,武功高强的你为何甘于当武当弟子?”
郑丰面不改色地冷冷回道:“若要知道答案,等你打败我再说吧。”
话才说完,剑光再度扬起,东方白忙不迭地举剑挡住,相击的剑锋激起银白火花。
他用力撑起剑,并运起轻功移形转位,快速拉开两人距离,不料郑丰再度迎面而来,东方白心一动,将剑移到左手,改使刀法。
如此变化令郑丰一时错愕,退了好几步,两人再度分立两边。
“没想到你左右手皆可用。”郑丰冷哼一声,为此意料之外的发现感到不悦。
“但是,”他继续说:“今日是论剑,并非论刀,你怎能使用刀法?”
“郑大侠既能将刀气灌入剑术中,我为何不能用剑使刀法?”东方白回道。
严毅突地轻咳一声说:“少爷,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东方白的说法分明是强词夺理,即使他是主子,严毅也不得不跳出来说话,以维护论武会的公正性。
“刀、剑,虽兵器不同、招式不同,但习武之人草木皆可为器,何须拘泥刀剑形式。论剑、论刀,都只是在满足习武者的虚荣。至于天下第一”他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郑丰。“更是俗不可耐。”
东方白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莫不哗然。严毅一怔,若有所思地看向郑丰。
只见那张动也不动的蜡黄脸皮依旧神色不该,但眼中出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光芒。
“东方,你可知你这话,不但否定了令尊多年来的武学成就,还将危及天下庄的地位?”
东方白嘴角上扬,说:“东方传奇若会因我一句话就被否定,那也不用叫传奇了。”
郑丰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很好。我倒要看看,不拘泥形式的你是不是能打败我这个俗不可耐的剑客。”再度欺身而上,与东方白迅速交手起来,只见诡谲剑影几乎将东方白团团围住。
相对于郑丰的快,东方白的剑则异常缓慢。
偶尔挥出的招式毫无出色之处,却意外地让郑丰渐渐技拙,脸露焦躁。
明明只是一把不起眼的薄剑,怎能承受东方白的千钧内力?还有那胡乱砍出的招式,既不优雅,更无章法,却逼得他快抓不住手中的剑。
东方白嘴角上扬,他知道该怎么对付郑丰的刀剑合一了,打败他只是时间问题,但他真要当着世人的面击败自己的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窜进他眼中,令他稍失心神。
郑丰见机不可失,剑招再度笼罩住东方白,电光石火间,他的薄剑已断,迎面而来的凌厉剑气断他发束,而不停的剑刀则刺上他的颈项
在场众人忍不住发出惊呼,知道一声划破云霄的清亮剑鸣响起,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台上那抹纤细的青色身影,以及那把挡在东方白颈项前的凤鸣剑。
萧湛青,此次论剑会最热门的人选,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上。
她神色自若、面不改色地对郑丰说:“不好意思,这个人的命,”她斜睨东方白一眼说:“早卖给我了。”
除了东方白,所有人莫不讶然,并且开始窃窃私语。
她则慢慢露出笑容。不知为何,说完那句话后,萧湛青忽感畅快,即使背后的冷汗已濡湿衣衫,心还猛烈地跳着,她仍为自己能赶上这场比试无比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