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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盯着眼前的男子。依旧披头散发,眸光略野,敞开的衣襟里是结实的胸膛萧湛青的目光迅速移回他脸上。
他虽然和她第一次见到时稍有改变,没那么醉生梦死,但他的神情始终没变,不管他穿成什么样子,骨子里依然是那个随性妄为的东方墨,她不会钳认,即使是双生子,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性子。
“你如果是东方白,天下庄早就垮了。”
他不以为然地挑眉说:“我只是懒得管,不是没能力管。”
“我虽然没见过东方白,但我肯定你不是他。”
“你如何肯定我不是他?说不定我和东方墨已悄悄掉包。你不知道最近大家都以为我是东方白吗?”他语带玄机地说。
萧湛青脸色忽凝,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闪过脑中,但她没抓住。是什么呢?他讲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反正我就是知道。”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因为东方白的行径虽无不对之处,但从结果来看,这个人确实心狠手辣;可是东方墨的眼神虽不正经,却是温暖的,他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冷血之徒。所以燕羽喜欢的是东方墨,不是东方白,倒算是幸运了,否则,以燕羽的天真,肯定会被东方白欺负到死。
“东方墨,我不想老是对你张牙舞爪,但你可不可以安分点?”她忍不住温言说道。
风从门外吹进来,扬起他一头黑发,甚至拂到萧湛青脸上,她突然感觉自己被他的气息整个笼罩住,莫名的焦躁烦闷霎时袭来。她悄悄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东方墨的发丝不再有机会搅乱她的心思,才停下。
“至少我这阵子是东方白,没错吧?”他眼中忽现一抹兴味。“不管以后东方墨会不会娶燕羽,可是东方白不会,所以你没有理由连东方白也拒于门外。”
什么意思?萧湛青一愣。
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第二天就得到了解答。
“湛青,小心前面有石头。”东方墨回头提醒,顺便给她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萧湛青尴尬不已,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
罗齐悄悄骑马来到她身边,谨慎问道:“东方公子与你是不是”
实在很难措词,可不问清楚他实在不放心。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萧湛青无奈回道。
“嗯。”但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东方白的态度和昨日简直判若两人,不只一直在讨湛青欢心,连干粮都吃得津津有味。
唯一稍让他安心的是,湛青的态度和昨日一样。对东方白仍是冷冷应对着。
没关系,只要再过两天,等他回到天刀门,等师父一公布那件事,他就要立刻向萧当家求亲。
喜上眉梢的罗齐开始跟湛青聊到这几年他在天刀门所做的一切,甚至还说到他是怎么进天刀门的,以及向她巨细靡遗地介绍众位师兄弟,包括师父喜欢谁、不喜欢谁,他都说了。
起初,她还能礼貌性地微笑,到后来,她已经开始呈现放空状态,心里暗讶,原来男子也可以如此碎嘴。
这期间,她发现东方墨曾骑到她身边,一起听罗齐对她做的生平介绍;但没多久,他就带着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与他们再度拉开距离。
她本没奢望东方墨会“救”她,但她以为他至少会对罗齐所说的话有所反应,让他不要再这么自以为是地说下去,没想到东方墨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害她有种被惩罚的感觉
唉,今天天气不错啊,她曾经日日夜夜生活在这片天空下,可是那时候为了活下去根本无心看风景,后来成为了当家,则是没空看风景
“不知湛青意下如何?”罗齐门道。
萧湛青一愣,迅速回神,仔细回想他刚刚说到啦,可却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当然想不起来,因为她根本没在听。
看罗齐一脸期待又带着一抹羞色,糟糕!到底他问的是
“这个嘛,”萧湛青尴尬地笑着。“我觉得好像”
“我觉得这个建议不好。”东方墨突然插话进来。虽然他的态度她仍旧不喜欢,可是此刻她却忍不住傍他一抹感激的笑容。
东方墨冷睨她一眼,一副“你活该”的表情。
“东方公子,我是在问萧当家,与你何干呢?”自从发现东方白对湛青也有企图时,罗齐就不再对此人客气了。再说,过不久他也将是一门之长,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要湛青住天刀门一阵子,那萧家堡怎么办?”东方墨挑眉问。
“萧家堡还有个能干的萧总管,他可以处理所有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湛青对萧家堡来说可有可无?”
“我没那意思!湛青,你可别误会。”罗齐急得满头汗。
“我相信你没那意思。”萧湛青睇了东方墨一眼后才继续说:“但我还是不方便久住天刀门,湛青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视完寿我就得回去,还请见谅。”
“哪里。以后还有机会嘛。”罗齐干笑两声。
东方墨嘴角勾起,眼中满是讥讽笑意。
“也许等论剑的事情结束后,我可以到天刀门叨扰几日。”萧湛青突然补上一句。尔方墨微怔,不解地看着她。
“太好了!”罗齐开心得两颊微红,心里再度燃起希望。
萧湛青微笑看着罗齐,全然不理会东方墨的目光。
她是认真的吗?萧湛青在心里问着自己,也许吧。
罗齐也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他比她幸运的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天刀门收养,但他仍给她一种渴望拥有家的感觉,那是一种归属感,知道自己有个可以回去的地力,真的很好。
萧家堡是燕羽的,不是她的。东方墨是燕羽的,也不是她的。而罗齐,也许可以是她的。
“和罗齐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好处?”午膳时间,东方墨问萧湛青。
这里是一座简陋的茶亭,除了茶点,也没别的可吃;罗齐说他知道这附近有猎户可以买些干肉来吃,所以暂时离开了一会。
“我只是单纯欣赏他。”
“是吗?”东方墨见罗齐已回来,也不再说什么。
罗齐果然带回一些鹿肉干,看得东方墨忍不住和萧湛青打趣说:“至少你以后不用怕饿肚子。”
萧湛青皱眉,撇过头不理他。
“湛青,这给你吃。”罗齐虽不解眼的两人为何又气氛尴尬,但只要看见湛青生东方白的气,总会让他安心一些。
“东方公子要不要也来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还真是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
唉,即使外表变了,他依然是那个不顾别人看法的东方墨。萧湛青微微苦笑。
“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萧湛青闻声抬头,看见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正惊讶地看着东方墨,那人还带着几名持剑护卫。
“严叔,我正要去天刀门为温老祝寿。”东方墨气定神闲地说。
“你怎知有这回事?”这段时间他都不在庄里啊。
“怎会有我不知道的事呢,严叔。”东方墨打开折扇掮着,神情带着一丝冷意,一如东方白在庄里的神态。
“倒是。”严毅转念一想,东方白很早就替自己养了一批人,那些人平日不在庄里待命,而是替东方白处理生意或解决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不知这两位是?”东方白一向独来独往,个性与爱热闹的东方墨相差甚巨,没想到现在竟与人同行?
“他们是萧家堡萧湛青和天刀门罗齐。”
“原来是萧当家和罗少侠,严毅失敬。”他抱拳作揖,态度有礼,却不失天下第一庄总管的威仪。
“哪里。”萧湛青和罗齐也作揖回敬。
严毅忍不住多看萧湛青两眼。原来她就是这次论剑会呼声最高的萧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