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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如就留在医馆里跟着杜大夫学医。”
他幽幽再道:“我若是能学得来,当初就同我爹学了,也不会去考科考。”
“那、那”她瞪着他哑口说不出话了,他开不了店铺、吃不了苦,教不了学生、学不成医术,究竟还能做什么,她委实想不出来了。
见状,杜如弦呵呵笑了出声“唉,真想不到曦夷贤弟竟是如此关心为兄,替为兄的未来着急,真教为兄感动。”
她愣愣的望着他脸上那笑,下一瞬,方才恍然醒悟过来,他那些灰心丧志全都是装出来骗她的,她气不过的捶了他一拳,嗔道:“我好心好意替你想,原来你是在戏弄我。”
他接住她挥来的拳头,半真半假的笑道:“我可没骗你,我确实是被皇上罢了官。”
王曦怡粉拳被他给握住,两只耳朵微微泛起红晕,她缩回手,仰起脸,冷哼了声,掩饰自个儿怦怦乱跳个不停的心。
“凭你的才能,你定不会无所事事的赋闲在家吧。”她平时在医馆也不常见到他,整日都不知上哪去了,况且,先前她也不曾在他脸上见过半点失意的表情,她相信以他那样的性情,必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杜如弦忽然挥手示意她蹲下来,她不解他想做什么,顺从的蹲下身。
他搭着她的肩顺势站起来,再鼓励似的拍了拍她两下,慵懒一笑。“知我者莫如曦夷贤弟。”
王曦怡侧首瞟一眼他扶在她肩上的手,心儿蹦跳得更快了几分,思及他受伤的脚,她忍着没有拨开他的手,嘴里则不满的嘟囔着“杜大哥过奖了,小弟愚昧,对杜大哥一点也不了解,否则适才就不会被你耍弄了。”
杜如弦一脸真诚的表示“我方才可没有耍弄你,句句属实,我既不像陶东宝那般有能力经营好一家书肆,也没有耐性教好学生,更学不来我爹的医术。”
“这世上除了这些,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说得倒也是。”他搭着她的肩,示意她往外走“我幼时曾想过要开一家镖行,替人走镖。”出了房间,他伸手指了个方向。
她有点讶异“你想走镖?”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怀疑,一边扶着他朝他指的方向慢慢走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她含蓄的点到为止,没再往下说。
“那是旁人的误解,我身子可是壮实得很,虽说还不至于能举起千斤石,但要打飞一名壮汉倒是没问题。”见她毫无遮掩的面露质疑,杜如弦挑起眉道:“你不相信?”
她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和颀长的身量,委实很难逼自个儿相信他的话,他虽然不致于弱不禁风,但她也实在看不出他有办法能打飞一名壮汉。
他提醒她“你莫不是忘了,那日张成要剁你手时,可是我出手抢下那斧头的。”
经他一提,她这才想起这事,那张成身量看起来比他还壮硕,他能从他手上抢过斧头,也许真不是一时侥幸。
杜如弦似乎想证明什么,忽地抓住她的手。
“你做什么?”她吃了一惊,想收回来,他却不肯放手。
“你摸摸我这手臂和胸膛,”他拉着她的手,朝自个儿的手臂和胸膛摸去“是不是很结实?”
被迫摸了他一遍后,她终于能收回手,整个脸已涨得红通通的,想骂他,但思及眼下自个儿是女扮男装,男子之间这般碰触也没什么,若是自个儿骂他,倒显得大惊小敝了,只好按捺着急速鼓动的心跳,敷衍的回答他“结实、结实。”
她方才被他抓着将他摸了遍,她那只手简直要烧起来似的,整颗心怦咚怦咚跳得好大声,几乎要撞破胸口了。
杜如弦瞅见她涨红的脸,眼里掠过一抹笑意,佯作惊讶“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抬手摸着发烫的腮颊,随口说了个借口“约莫是日头大,热出来的。”
“你这身子这么虚要多练练,你瞧我,那日纵使张成他们四个人一块上也打不过我。”他颇为自得的说道。
“嗯嗯,你一个人能打十个、八个。”她没什么诚意的奉承了句,然后低头瞥了眼他受伤的脚“想必你昨儿个定是遇到几十个强盗,才会把你伤着。”
杜如弦似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揶揄,颔首附和道:“可不是,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拿着刀剑朝我杀来,我不过出去买个吃食,哪里会随身带上兵器,这才不慎受了伤。”
王曦怡眼角抽了抽,她随口说的话,他竟然还能自个儿搭梯子往上爬。
两人一边说着,她一边顺着他指的方向而行,结果一路来到了茅房,她狐疑的停下脚步。
“你要上茅厕?”
他神色自若的回答“人食五谷杂粮,孰能无三急。你去前头等我,待我好了再叫你。”
王曦怡横他一眼,要来茅房就同她说一声呀,指着方向让她走,她还以为他要上哪去呢。
到一旁等他时,想起方才他拉着她的手摸着他胸膛的事,心口不争气的又躁动起来。
她想不通,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近日时常对她做出一些亲昵举措,他是有意抑或是无心?
她按着异常鼓动的胸口,时喜时羞,她发现自个儿似乎有那么一点对他动了心。
下一瞬,她蹙起眉尖,她莫不是也同那些姑娘一样,被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给迷了眼?
没两日,见着了杨小姐,王曦怡将杜如弦邀她在郡王府里相见之事转告了她,杨小姐闻言大喜,再重赏了她两锭银子,带着满脸喜色回去。
王曦怡揣着那两锭银子,心头有些说不清是何滋味。一方面很高兴轻而易举便得了这两锭银子的赏银,另一方面,想到杜如弦要去见她的事,心头莫名有些酸涩。
她收起那两锭银子,揉了揉脸,告诉自个儿她只不过是一时被他的男色所惑,待过一段日子,看腻了他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
看见有人朝她摊子走来,她赶紧收了心,露出笑脸要招呼对方,不料仔细一看,竟是前些日子来过的那位小倌馆的老板何景。
来者是客,她仍是热络的招呼了声“客官请随意看看。”
“小兄弟,那日我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何景一来便开口直问。
她佯作不知他所指何事,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不知这位爷指的是何事?”
“就是画那种画。”他提醒她,两手还比了个猥琐的动作。
“原来您说的是那件事呀,这在下恐怕做不来。”她委婉的拒绝,杜如弦曾警告她莫要理会他,因此她不愿与他有什么纠葛,且那种画她也真不敢画,因此不想接下这事。
他再劝道:“你若是没画过,我可找些画供你参考,这很简单,只要你看了就能画。”
王曦怡见他还不死心,只好进一步表示“这位爷,在下平素画的都是这些花鸟山水,这种画我真是画不来。”
“实不相瞒,过几日桂阳王要纳侧妃,他喜爱收藏那种画,所以我想送他一幅当纳侧妃的贺礼,我瞧你这画功挺不错的,这才想找你画。”为了使她答应,他接着出高价利诱“只要你愿意画,我给你二十两银子。”
王曦怡苦笑,这银子她实在赚不起,且这何老板也真奇怪,人家桂阳王纳侧妃,他竟要送他那种画,这样妥当吗?
她客气的再婉拒“您出的画酬多得让人心动,可我真没这本事赚这钱,还是请您另请高明。”
见他一再推拒,那何景也没好脸色了,神色阴冷的喝斥“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画,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他凶狠的眼神威吓的睨瞪着他,接着朝跟在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神。
那随从上前一步,粗壮的手臂撩起衣袖,似乎只等主子一声令下便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