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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但现在不符我的口味。”童谣放下茶杯,她心里此刻满腹疑问纠结如一团乱麻,哪里有心情品茶?
左溢明白童谣话里的意思,然他却转而问冰宇,“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有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女人千方百计请你给她看病,结果你到了,她却又不要你看,只是给你一样东西?”
“记得。”冰宇简单应道,那是他遇到的最奇怪的一个病人,记得当时那女人见到他情绪很激动,又是哭又是笑,好像精神失常的疯女人。
他应邀要给她治病,她却不肯,只是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交给他一个蓝色包裹,面料是上好丝绸,上面有手艺的蝴蝶刺绣,一看就是她珍藏的东西。她叫他把那个包裹交给他的师傅,可那时他的师傅已经去世许久了。确切的说,他跟他的师傅蓝碟师徒缘分不过一个月,认识她一个月后,她便去世了,后来的医术他都是根据师傅留下的笔记自学而成。他将那包裹带回去后,一直就放在师傅牌位前,没打开过。
“你可看过里面的东西?”左溢正坐在两人对面,双手捧着茶杯,表情严肃许多,看冰宇的眼神中似乎充满某种期待。
不过,随着冰宇摇头,他的期待落空,眼神暗下,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独自窝在角落里舔伤口,周身被无尽的孤独寂寞吞噬。
“你还好吧?”童谣脱口问道,不明白左溢为何会有那种不属于他的哀伤之色,但他完全是真情流露。
身为黑道上一方霸主,理应时刻保持高度警觉,他毫无防备的在另一方霸主面前显露真性情,要么是他并没传言中那般厉害,是个徒有其表的饭桶。那么是他故意散下诱饵,诱引敌人上勾,要进行谋些阴谋。那么是他从开始就没当对方是敌人,像是对多年未见老朋友的倾诉。第一种可能完全排除,童谣亲身体验过他的身手,第二种跟第三种可能皆有可能,还不敢肯定,但确实在左溢身上没感觉到一丝敌意。
“没事。”左溢静了静,情绪慢慢平复。
“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难道那个女病人与你有关?”冰宇极少对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但眼前的左溢身上实在有太多迷团,他想知道答案。这些年过去,有时候他还会想那奇怪的女人为何费尽心思请他去看病,结果又不看。就算她与他师傅蓝碟是故人,要给东西快递就好了,干吗非折腾他一趟,最奇怪的是,那时他师傅早就不在了。
“是,我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与我有关。至于那个请你看病的怪女人,她是我母亲。当时你到我家的时候,我被她赶出房间,所以你没看到我,我却看到你。你虽然带着面具,但身上的气息瞒不了我。在今天之前,我只知你与神殿有关,却没料到会这么亲密,甚至不知你叫冰宇,传言最得神女心的男人。”
冰宇、童谣对视一眼,他们如何也没猜到左溢竟是那奇怪女人的儿子,但还是有许多疑惑。“究竟到底怎么回事?”童谣问,突然觉得这个左溢跟神殿有很深的渊源,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你们先看看这个。”说着,左溢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童谣两人。照片的颜色并不十分绚丽,有些泛黄,显然已经很有历史了。照片上带着左溢的体温,又随手掏出,可见他对这张照片的珍视程度,随时随地都随身携带,照片上的人也一定是他非常重视的亲人。
“爷爷,奶奶!”冰宇、童谣惊呼,也更疑惑,不由得双双看向左溢。
照片上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就是年轻时候的落叶松,跟他老婆怪医蓝碟。冰宇传承了蓝碟的医术,是她收的关门弟子,但他一直随着童谣叫蓝碟奶奶,对外也延用她的名字,算是一种尊敬,一种想念。还有个比他们差不多少十来岁的女孩,笑容灿烂迷人。细看的话,不难发现,蓝碟与那女孩的容貌有四五分相似。
“你怎么会有我爷爷奶奶的照片?”童谣不由得坐直身子,恨不能马上把左溢脑袋撬开将所有疑问一次性看明白,省得像挤牙膏似的,费劲!
“落叶松是你们的爷爷,蓝碟是你们的奶奶,算起来,他们应该是我的……。”
“你可别是是你爸妈。”童谣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位,突然蹦出一句,把冰宁、左溢都逗乐了,小脑袋想什么呢?
“你真可爱。”
“谣谣,别打断他。”冰宇又把童谣揽到自己怀里,省着她冷不防又爆出什么惊天言语,快半夜了,再折腾下去他们今晚不用睡了。
左溢接着说道:“其实,他们应该算是我大姨跟姨夫。我母亲叫蓝舞,是蓝碟的妹妹,年纪要比她少十一岁,是我外公外婆老来得女。不过我外公外婆去世得早,我母亲差不多是由姨妈带大的,姨妈很宠她,什么事都依着她,让着她,所以她的脾气有些乖张,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据为己有才罢休。结果,她喜欢上自己的姐夫,跑去跟姨妈摊牌,姨妈跟姨夫伉俪情深,自然不肯让步,也觉得自己的妹妹实在过分,就打了她两巴掌。我母亲一气之下就独自离家出走,后来无论他们怎么找都不肯回家,就由着她在外面飘荡,但还是暗中派人保护她。直到我出生的前一年,她被一伙毒贩绑架,姨妈收到消息不顾已经怀孕的身体赶去营救,受了重伤,不仅没保重孩子,还差点送命,从那以后身体都不好。我母亲也在那次得到教训,幡然醒悟,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姨妈,不肯跟她回去,后来就嫁给了我父亲,但她从来就没爱过我父亲,嫁给他不过是想让自己死心罢了。”说出多年来一直独自埋在心里的故事,左溢觉得舒心不少。
“那你父亲呢,你怎么又成了黑水帮帮主的义子?”童谣追问,倒不是想刨根问底,只不过话赶到那儿。听了左溢的讲述,也觉跟他亲近几分。
“外人都知我是黑水帮原帮主的义子,其实他就是我亲生父亲。他本名叫左青野,算来他是落叶松的师弟,我母亲在外漂泊那几年也是他一直在照顾。不过,我还没出生他就失踪了,黑水帮在母亲跟几名亲信的全力维济下,支撑了十年。后来实在已经满目疮痍,不得不将其整顿重组,就是今日的Z&Y。”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在黑道中打拼,十岁的孩子跟一帮穷凶极恶的魔鬼抢饭碗,争地盘,左溢都不知道自己死过多少次,又活过多少次,直到今天,他都不知自己究竟是死是活,所做这些到底为了求些什么?
“原来如此。”感觉得到,左溢并不是在编故事,也许他还有更细微的故事没说出来,不然他的孤寂与哀伤从何而来?或许他觉得那并不重要,至少不值得告诉他人。童谣跟冰宇交换眼神,问道:“那你父亲是怎么失踪的,你知道吗?”
左溢摇摇头,眼神飘向墙上的字画,像是在深深凝望着自己最敬爱的亲人。“不知道,我母亲几乎都不提起他,她只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个能谋善断,才华横溢,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父亲。这屋里所有的字画都是我父亲留下的,从当中我能感觉到他是怎样的人,从小到大是它们一直守护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他说得很动情,语气中充满期冀与思念,恐怕外界谁都猜想不到,叱咤一方的Z&Y少主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童谣跟冰宇好像受到感染,皆沉默不语,不忍心去打破那带着淡淡痛楚又温馨的气氛。相互依偎着,寻求彼此给予的温暖。他们都是孤儿,都是落叶松从各地领养回来培训的,他们彼此之间就是不是血亲胜似血亲的亲人。即便是童谣前世有一大家子亲人,但比孤独更惨,对他们只有恨,没有爱。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左溢先开口,“你们更想知道的是火胆的下落吧?”外界盛传火胆在黑水帮帮主黑野手里,黑野失踪,所有窥视火胆的人把目标都转移到他身上。这些年,光是为火胆而来的明争暗抢的撕杀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总之一刻没有让他安生的时候,就像打不死的丧尸,一批又一批,前赴后继。他早麻木了,也不在乎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过,左溢知道童谣他们找火胆不是为个人私欲,他们想要,也不会像强盗一样强抢。“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连我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火胆的下落?本来以为,他会交给我母亲,而我母亲又借你的手转给神尊,现在恐怕……。”
冰宇本就不是好奇心强的人,当初那包裹是左溢母亲让转给他师傅蓝碟的,他自然不会乱动。“那个包裹还在。”他偶尔去打扫的时候,看到还放在那儿。
“老头子肯定早动过了。”童谣肯定说道,蓝舞说是给蓝蝶的东西,实际上恐怕是给落叶松的也不一定。“糟糕的是,老头子也失去了踪影。”落叶松把大权交给童谣之后,随身植入的传感器已被取出,虽然他还参与神殿的事,但实际上早已没有支配神殿一兵一卒的权力,所以他才那么逍遥的去满世界周游。修出事,落叶松没出现,那时童谣很气愤,但冷静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儿,以神殿的势力,纵使没有传感器也能很快找到人,但结果却遍寻不到,童谣已经不得不做最坏的考虑。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左溢有些不敢相信的追问。
“没有,他确实在神殿视线人消失不见了,找不到。”在神殿视线内消失是什么概念,除非在地球上消失,不然没有神殿找不到的人。然而像落叶松那样的人,没人能轻易让他消失,也不舍得让他轻易消失。
按左溢的说辞,落叶松是他在世上的唯一亲人,紧张在情理之中,更何况神尊一手创立神殿,受黑白两道尊崇。不过,他的情绪好像有点太过激动,一点不像在黑道中沁染多年的沉稳冷静的霸主,更像个涉世不深的毛小子,童谣不由得疑虑又生。
“你好像特别在意爷爷?”冰宇破天荒的主动开口问道。
“呵…。”左溢笑了笑,他怎会不知冰宇跟童谣想的是什么,“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与神殿为敌的。”
“你拿什么让我们相信你?”童谣索性问出所有疑问,“你到底知道神殿多少事,是怎么知道的?”
左溢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清楚,童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勾起唇角,恢复几分痞态,“我知道多少?就是你们知道我知道的那些,不知你们认为我是知道多了还是少了?”
自然是多了,神殿的任何讯息被外人知道都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更何况知道的人还是左溢。“没跟你嬉皮笑脸,严肃点!”
“左溢,你要真想证明自己与神殿是友非敌,就把谣谣的疑惑都解开,不然结果会怎么,你应该知道。”冰宇不是威胁,而是好心的劝谏,他的好心真的不是随时都有,左溢无疑是有运气,更有福气的人。不久之后,左溢非常庆幸,此时此刻听了冰宇的话,同时更清楚一点,冰宇在童谣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好。”左溢恢复严肃,冰宇银色的眼眸让他有种莫明的信服感。“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接下来说的,都是实话。我知道神尊、神女的真实身份,怪医蓝碟跟神尊的关系,还有神殿的使命,就这些。”
童谣跟冰宇已经准备好了洗耳恭听,以为会有很长一段,却没想只有简单一句话。“你说谎。”
“我说没说谎难道你判断不出来吗?”左溢反问得童谣哑口,的确,如果连一个人是否在说谎都分辨不出来的话童谣这个神女也不用干了。
“那你怎么知道神殿的专属网络,为何要攻击神殿?”童谣质问他说谎自然是有理由的,当下提出。
“这个……。”左溢迟疑片刻,未马上回答。
“你是想编借口,还是干脆承认说谎?”童谣咄咄逼问。
“说实话。”冰宇又提醒,好像冰宇对左溢格外关照。
“是有一个人叫我这么做。”左溢本意也没想与神殿为敌,隐瞒也没有意义,便说出实情。
“谁?”童谣厉声询问。
“我并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叫彼野&8226;特,是个亡命雇佣兵。”
童谣听完左溢的说法,笑了笑,好像在说你自己相信这种又瞎又烂的说法吗?其实,左溢自己也知道没有说服力,但这是事实。“就这样?你就相信他?”
“怎么可能,我还没说完。”左溢欠揍的笑了笑,又说道:“他的出现是在我母亲去世之后,而我母亲也交待我,如果有一天,有个人让我替他做件与神殿有关的事,叫我一定不能推辞,替他办好,这是我们欠他的情。后来彼野&8226;特出现,但他并没叫我做任何事,只是问了关于我母亲的事,直到上次他突然叫我以黑客身份入侵你们的网络系统,但不能造成实质性的破坏攻击,所以以后的你们都知道了。”
“那他人呢?”童谣追问,直觉感觉这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事情,也许找到他,不少迷团就会迎刃而解。
“不知道,我没办法联系他,我曾按他联系我的途径回查,结果全部毫无所获。”左溢并不以为这是不可外扬的丑事,本来就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有人不如他,自然就有人比他高明。“怎么样?你们的疑问我都解释清楚了,咱们也算一家人,是友非敌,留下来一起共进晚餐如何?”
左溢这么一说,还真感觉饿了,冰宇本想说家里都已经准备好了,但童谣先开口。“既然如此,我跟宇就不客气了。不过,你是否忘了一个人?”
“不会,你的朋友已经在等我们我,走吧。”左溢起身,做出请的手势。
“还有……。”
左溢把话抢过去,“给你留着,放心,跑不了。”
童谣侧头扫眼左溢,这家伙属蛔虫的吧,不然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心思之深,真是可怕。童谣肯留下来吃饭,一是因为还有事未完结,二来因为她并不完全相信左溢所言,都是道上混的魔头,他能是多纯净的人?
接近他们,没有目的,打死她也不信。
都说雪月伊人是全世界最懂享受的极乐天堂,真正身临其境才能充分体验各中奇妙。左溢亲自领着童谣和冰宇来到他个人专属的水上花园餐厅。入耳潺潺流水,入目百花争艳,入鼻芳香阵阵,水中游鱼,花间蝶舞,若不理会外面呼啸的北风,仿佛踏入了春之圣殿,一片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花团掩映中,石桌石椅,已经摆满美味珍馐。
“谣谣!你没事吧?”慕容枫早就被带到这里,有人告诉他,乖乖等着,就能见到想见的人。他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好像过了一天那么久。急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见到童谣身影立刻迎上来,一时忘记所有,脚下使出慕容家‘飞花掠影’的技法而浑然不知。
“她怎么会有事,说过叫你在这儿等着,要是我就一边轻酌一边等,你呀!真是浪费。”左溢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抢着说道。
慕容枫不认识左溢,一脸防备,如果不是童谣跟他一走进来,还有冰宇陪着,肯定第一时间向他发难。就算这里是他的地盘,也无所畏惧。
“年轻人,跟你开个玩笑,不用这么认真吧。”左溢上前拍下慕容枫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好像他比人家大多少似的。不过,要是按人生阅历来算的话,这里的三人加起来也不顶他一个,他确实是资格最老的。
童谣瞪眼左溢,把他从慕容枫身边挡开,“我没事。”
“那就好。”
“这家伙没难为你吧?”童谣上下打量慕容枫毫发无损才放心,不然她肯定跟左溢算账。
“没有。”慕容枫看眼左溢,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好久不见。”这是跟冰宇打招呼,纠结半天,也不知该怎么称乎他。
“叫我宇就好。”冰宇点点头,说道。
“嗯。”
“来来来,给你们正式介绍下。”童谣一边拉过慕容枫,又扯过左溢,“他是Z&Y的少主左溢。”对慕容枫说完,又对左溢说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慕容枫,你以后要是敢欺负他,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哪敢啊!”左溢朝童谣暧昧的眨着眼睛,他就是想欺负也得欺负得了才行啊,谁不知道慕容家是武学世家,虽说辉煌早已不似当年,当也是绝对厉害的存在。慕容枫被慕容家遗弃,却能安然无恙,如果说是走运,他第一个不相信。“你好,不打不相识,你该不会小气的因些而记恨我吧。”
慕容枫伸手与他相握,但没说话。只要不伤害到童谣,不妨碍他的事,什么人,什么事,都与他无关。
“走,吃饭去。”明明是左溢的地盘,童谣却不知不觉像在自己家一样,要不是一直挽着冰宇,恐怕他都要吃味儿了。
与其说左溢会享受,不如直接说他会吃,他准备的食物都是美味中的美味,不过在童谣心里还是比不过冰宇出品,勉强给个四分。饱餐之后,童谣看着左溢,他立刻会意,命人将蛇娘子带上来。地下那种乌烟瘴气地方,他是绝计再不希望童谣涉足了。
时间不大,蛇娘子被两名保镖拎小鸡一样拎上来,扔在地上,而童谣他们此时已经换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蛇娘子开口便连连求饶,黑道上混这些年,如果她再看不出门道便是白混了,但她不敢向童谣求饶,不知为何,看着童谣她就有种直面死神的感觉。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主子,看在自己卖命多年的份上,向那个看着无害,实则最可怕的女人求情,饶她一命。只要她不死,就有机会报今日之仇,她必会十倍百倍的奉还,洗雪今日耻辱。
左溢从来都不是好人,怎么可能会为一个犯下不可饶恕错误的小咖去惹怒女神一像的存在。“人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处置,也正好让我学学经验。”
看到自己主子狗腿的表现,蛇娘子的心当下凉了半截儿,却不甘心,“主子,主子,你不能这么对我呀,这些些为替Z&Y效命,收集情报,洗钱销赃,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你不要舍弃我,主子,救救我!”蛇娘子想往前爬,但被两名保镖按着,动不得。
她本是个美人,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叫人好不心疼,但她忘了在坐的都是什么人,忘了自己是老女人的事实,更忘了他们都知道她是老女人的残酷事实。她越如此,越叫人觉得恶心。
“蛇娘子,你的主子已经把你交给本尊处置,你是不求错人了。”童谣慵懒的倚在冰宇怀里,手里摇晃着一杯新鲜果汁,悠悠说道。
“你是谁?”她的主子她还算了解,冷酷,无情,霸道,嗜血,从不将什么人放在眼里,此刻却对一个女人极近谄媚,只能说明这女人不是简单人物。
“本尊说过,凭你还不配知道本尊是谁。本尊还说过,不知道你是不是被吓大的,但你一定会被吓死。”
“你想干什么?”蛇娘子突然惊恐起来,眼睛瞪着童谣,像瞪着魔鬼一样,她已经不奢求能留条性命,只求死得痛快些。
“本尊记得,你蒿过本尊头发。”说着,眼神扫像左溢。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把她的头发拔光,记得,要一小撮一小撮的拔,一根不许留。”左溢对自己的手下吩咐。
“是!”两名保镖二话不说,一人摁着蛇娘子,一人开始拔头发,就像左溢说的那样一小撮一小撮的拔,一根不留。不过,两人心里真犯嘀咕,今儿主子是怎么了,连惩罚人的心情都这么好,这么温柔。平日里蛇娘子可算主子面前的重要人物,说废就废了,那小丫头到底是何人物?以后得小心点。
“啊……不要…不要拔我的头发…啊…啊…魔鬼…女魔鬼…。”
蛇娘子不住的哀嚎咒骂,座上的四人无视,欣赏着画面,仿佛听不到声音。两保镖坚决执行命令,一会儿,蛇娘子引以为傲的一头秀发就被拔得一根不剩,像被拔掉绿叶的大萝卜,脑袋上面满是血渍,脸色铁青,十分恐怖。
“蛇娘子,感觉滋味儿如何?”
“魔鬼……。”蛇娘子痛得连说话都不想说了,有气无力的呢喃道。
“不,一会儿你会知道,魔鬼比本尊要仁慈多了。”折腾一天,童谣其实已经有些困倦了,窝在冰宇怀里,半眯着眼睛说道。
按照可能的现实情况,雇蛇娘子来对付自己的人不超过三个,应该都是女人,叶欣,郭漫妮,秦书颖,只是不知是哪一个,但很快会知道。无论是哪一个,蛇娘子都是帮兄,意图对自己不利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那双脏手碰过本尊。”
左溢又立刻吩咐,“砍了。”说着,随手扔给保镖一把方才用来剔肉的小片刀,“还是把肉剔了再砍,这样效果会好些。”像是在修改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作品一样。
“是。”
“不……。”
蛇娘子的哀号声再次凄厉响起,比之前更悲惨,几度疼晕过去被保镖用冰水泼醒,他们猜测,自个主子一定不希望惩罚人的时候是具没反应的烂肉。
很快,蛇娘子双手仅剩干枯的指骨,染着血的肉片一片接一片的落到地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两名保镖很有经验,用布条将她胳膊勒紧,以勉流血过多,主子还没开口允许她死,她是万万不能死的。
“魔鬼…妖女…你…不得好死……。”
蛇娘子已经彻底醒悟,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物,人家一句话,她就要忍受生不如死的痛苦,她已不求其它,只求一切早点结束,所以她企图激怒童谣,让她一怒之下给自己个痛快。
可惜,童谣偏偏就是那种越愤怒越冷静的人,绝对不会因为愤怒而便宜了企图谋害自己的人,所以蛇娘子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
“对了,听说你蛇娘你向来都是无男人不欢的,本尊向来喜欢成人之美。这瓶东西可是怪医蓝碟出品,保证让你尝到世间最美好的享受,伺候她喝下去。”童谣扔出一个黑色瓷瓶,这回她直接向两名保镖发号施令,左溢眯着精光绽露的双眼,没有任何意见。
“还有,她不是最喜欢蛇吗,就让她跟自己心爱的蛇群一起去享受吧。”童谣挥了挥手,两名保镖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对,便听话的去执行。
如果童谣猜得不错的话,地下那间大屋旁边的小室里就应该全是毒蛇,还有死在她身上男人的白骨。被灌了强烈兴奋剂的蛇娘子,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与一堆毒蛇关在一起,想想都不由起一身鸡皮疙瘩……
冰宇正要带着童谣回家休息,正这时,有人向左溢禀报,在雪月伊人门外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本以为是Z&Y内部的事,在监控画面里却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欣。看来应该是久久等不到蛇娘子的消息,迫不及待的亲自来打听情况,真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
“原来是她。”叶欣会是想加害她的人在意料之中,凭着一点就不可能放过她,再加上前世的债。不过,现在叶欣还有用。“给你个机会。”在冰宇怀里懒洋洋的对左溢说道。
“说来听听?”
“找几个人好好伺候她,越精彩越好,你要亲自出马我也没有意见,记得到时把带子交给我,就当你不会与我为敌的小小诚意之一。”
“她针对你的,你干吗不自己出头,不是更解气吗?”左溢是真的不明白童谣,给蛇娘子那样一个……,他都不敢想象的结果,为何不亲自惩治这个罪魁祸首?“如果你累的话,可以休息够了再动手不迟,人我帮你留着。”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些废话。”
“去就去。”左溢迈着他带着痞气又高贵的步伐出门。
“他,怎么那么听你的话?”慕容枫问出心中疑问,他想问很久了。
“他不是怕谣谣,是有求于谣谣。”冰宇解释道,就算左溢不想与神殿为敌,那他接近神殿也是有目的的,要想达到目的,又怎能忤逆神女?“我们也该走了,谣谣困了。”此时,童谣已经在冰宇怀里安静睡了,绵长的呼吸,说明她睡得很踏实。慕容枫淡漠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羡慕之色,跟在后面默默走出雪月伊人,独自回家。
回到家中,明睿还没睡,对着电脑,正在处理公司事务。
“七哥,还不睡?”冰宇问道。
“嗯,你们先睡,我很快弄完了。”
“很赶吗?”已经凌晨快两点了,再忙下去就是通宵,对身体不好。
“没有,就是再加把火,争取把叶家烧得连骨头都不剩。”边说着,明睿手上也没停,一直在飞快敲击键盘,“搞定,睡觉吧。”
第二天清晨,童谣睁眼看到的是明睿,金色的阳光在他脸上留下立体的阴影,见他睡得很熟,不由得想恶作剧。小手慢慢伸向他的鼻子,可眼见成功在即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抓住。
“别闹。”明睿翻身把人圈在怀里,继续睡,实际上早醒了。“再睡一会儿。”
“还睡,太阳晒到屁股了,快起床。”童谣很坏心的身体蹭了蹭他。
“谣谣,是不是知道这几天我呕心沥血,非常辛苦,所以想慰劳慰劳我呀?”明睿的大手也不老实,下下摸索着,惹得两人都不由*丛生,低头吻往她。
“不行…”童谣挡着明睿倾上来的身体。
“为什么?”明睿早已欲罢不能了。
“还有很多事要做……。”她怕此时放纵,今天一天就下不了床了。
“就一次。”
“嗯……。”
当童谣跟明睿再次整理完下楼,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堂而皇之的坐在沙发上,优哉悠哉吃着水果,看着实事新闻。
“你怎么在这儿?”童谣快步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