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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人贝玛啊,你不要嫌我们的地方的坡陡,你不要嫌我们的地方的箐深,我们给你送来了大礼,我们还要给你许下大愿!
给你身挂的贝玛背篓,表明你的身份,也给你备好了法器。你可以走一处吃一处。不是最肥的肉,哈尼人不拿来送你;不是最好的酒,哈尼人不拿来送你;不是最好的话,哈尼人不会说出来!
高能的人啊,哈尼人的贝玛,你发财的地方,是在退鬼的祭场上;你发威的地方,是在有猪粪马屎的地方!
贝玛点头了,贝玛说话了,拿着羊腿的贝玛走出来了,拿着牛腿的贝玛走出来了,拿着鸡腿的贝玛走出来了,头戴布帽的贝玛走出来了。
自从贝玛出现在哈尼人的寨子,害怕的鬼一样也没有了,多怪的鬼也能撵走,多大的鬼也能驱走。贝玛“呸呸呸”的咒鬼声,吓得细脚鬼跑掉了双脚,吓得鬼王领着鬼子鬼孙赶紧逃走。
有了头人,寨子顺畅;有了贝玛,寨子胆壮。
再请来哈尼人的工匠就好了,哈尼先祖急急忙忙地出发了。
请工匠要用什么礼呢?
哈尼先祖背着大大的一斗好谷,提着一葫芦好酒,举着一块儿新新的好布来到了工匠住的地方。
先祖献过礼,就说:高能的人啊,心灵手巧的工匠,我们在属羊的吉日来请你们,我们三天马路,走过十条大河,走过十座老林!
你不要嫌我们的寨子远,不要怕我们的房子小,我们给你送下大礼,我们再给你许下大愿!
只要你打铁的手不停,只要你拉风箱的手不歇,我们撮给你的谷子,少不会少下一粒;我们舀给你的米,少不会少下一颗;我们拿给你的新布,不会少下一寸!
哈尼人离不开的师傅啊,你发财的地方,在一年到头淌着清水的小溪边边,你杨威的地方,是支在铁匠火炉的偏厦下面!
工匠师傅答应了,肩上扛着八十斤大锤的师傅出来了,手上拿着三十斤大钳的师傅出来了,后边跟着三个徒弟,扛着两排的风箱出来了;旁边跟着三个徒弟,扛着尖头的铁占出来了。
不来嘛是不来,工匠师傅一来,就像过山的大风一样来了。
锄头不好打锄头,镰刀不快磨镰刀,九山的大树也放的倒了,九箐的尖刀草也砍得倒了,蘑菇房里该做的都做了,大田里该干的都干了。
嗨,还是神仙说的话好,还是神仙说的好话。
哈尼人接来了权威的头人,压住了阵脚;寨子里接进了智慧的贝玛,驱逐了魔鬼;寨子里接进了灵巧的工匠,美好了生活。
哈尼人的老人说出话来了。
他们对头人说:头人哦,头人!我们只是胡子长,我们不是穿长袍的人,不是穿长靴的人,也不是打大伞的人,我们说不出高深的道理,我们办不好寨子的事情!
讲理讲信的头人,我们应该请你坐在上面。那些不会讲理讲信的人,我们给他们坐在下面好好的听!
他们对贝玛说:贝玛啊,贝玛!我们是说话听不清的人,我们不会撵鬼,我们不会咒鬼,十个鬼见到我们,没有一个会害怕;十个鬼见到我们,没有一个会逃跑!
会背会念的贝玛啊,我们给你坐在上面,该撵鬼就撵鬼,该退鬼就退鬼;那些不会撵鬼不会退鬼的人,我们给他们坐在火塘旁边好好的听!
他们对工匠说:工匠哦,工匠!我们是手上没有力气的人,不会拉风箱打铁的人,不会锛木头盖房子的人,乌鸦翅膀一样的镰刀,割到手把我们不会打,弯脚一样的锄头,挖到锄耳我们不会接!
工匠师傅啊,打铁打出叮叮当当声音的,我们给他在上面打;打铁打不出叮叮当当声音的,就给他在旁边做徒弟。打锛打得出砍砍砍声音的,我们给他在上面打;打锛打不出砍砍砍声音的,我们给他在旁边做助手!
好了,哈尼人爱说“嘴上没有毛,说话不牢靠”,现在寨子里的长胡子老人说出话来了,那就是好的不得了了。
(二)头人、贝玛、工匠逃跑了
头人、贝玛、工匠为什么要逃跑呢?
因为他们呆不下去了,不逃跑不行了。
他们是天神种出来的三种三样三等的能人,又是哈尼人献上厚重的礼物才请回来的,怎么会呆不下去了呢,怎么会逃跑呢?
这是真的,是哈尼人的苏西诗王唱出来的。
苏西诗王是什么人啊?
苏西是哈尼人最有智慧的人,是具有万种本领的人,是轻易不表态的人,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人传颂。
在那远古的时候,哈尼人自从有了三种能人,繁荣了很长很长一个时期哩。
头人说出的百种章程,都是他心里思想出来的;贝玛的百样神通,都是他脑壳里思考出来的;工匠的百条技艺,都是他双手练出来的。
哈尼人兴旺的那个时期,三种三样三等在的那个寨子哟,福运全到,灿烂如花似锦,人丁旺了个旺,牛羊满山岗,庄稼弯下了腰,思风就来风,想雨就得雨……这个寨子就像世上最大最美最香的一朵盛开不败的鲜花,引来了的蜜蜂蝴蝶,也引来了无数怪模怪样的害虫……
寨子里来了争当头人的贼子,寨子里来了争当贝玛的无赖,寨子里来了争当工匠的饿狗。
他们是一窝一窝地来,一群一群地来。而且呀,还是不断地来,不断地一窝一窝地来,不断地一群一群地来……
寨子里就大乱了!
原来嘛,寨子里只有一个头人的队伍,现在来了无数支;原来嘛,
寨子里只有一支贝玛的队伍,现在来了无数支;原来嘛,寨子里只有一支工匠的队伍,现在来了无数支。
假头人到处摆起了香案,胡说八道地讲礼;假贝玛到处架起了祭桌,装模作样地退鬼;假工匠到处支起了铁炉,会的不会的都来打铁。
寨子里大乱了!
原来呢,高能智慧的头人,站嘛,站在最高的一台;坐嘛,坐在最高的坐位上面。学的人嘛,站就站在最低的一台,坐就坐在最低的坐位。
现在呢,头脚不分,不会办事的假头人,站到了最高一台,坐到了最高的坐位;现在呢,黑白不分,会办事的真头人,站到了最低一台,坐到了最低的坐位。
哈尼人贡上来的厚礼,假头人全部接受。真头人只能吃到走了味的瘪米。真头人吃着瘪米,伤心的泪水就流下来了。
寨子里大乱了!
初学退鬼的贝玛,要听师傅的话,没有三年的功夫,学不会退鬼的本领。
现在倒好,会的是一声“呸!”,不会的也是一声“呸!”。有肚才的真贝玛被甩在了角落,没有肚才的假贝玛却主掌祭祀。哈尼人敬送来的礼品假贝玛还嫌不够,真贝玛只能忍声吞气吃臭米。
寨子里大乱了!
高明的工匠师傅教徒弟,教过五年徒弟才会抡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