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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三种能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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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了,花红了,结果了,果大了,果熟了。果熟了就不长了,可是生命的芽芽还在长。长呀长呀长,长呀长呀长,熟熟的人种果就憋不住裂开了笑嘴,千百颗人种籽籽,就从硬壳壳里淌出来了。

    好家伙!

    就像老崖上的三个大水口,淌出三道银子,轰轰隆隆哗哗啦啦长流不息,流遍了九山九岭,流遍了七沟七坝,流遍了四乡八寨,流遍了五方六面。

    人种的籽籽好,好在颗粒小,好在味气香,好在味道甜。

    个个都来吃人种籽籽,人人都来吃人种籽籽。

    吃着头人人种籽籽的,变成了头人;吃着贝玛人种籽籽的,变成了贝玛;吃着工匠人种籽籽的,变成了工匠。

    所有的人种籽籽嘛,三等三样,吃到了哪样的人种籽籽,就变成了哪样的人。

    最先变成头人的是哈尼人沙所得美,最先变成贝玛的是哈尼人的罗侯,最先变成工匠的是哈尼人的尤可拔森。

    沙所得美是个什么人?是样子最漂亮的一个人。

    罗侯是个什么人?是帽子上插着羽毛的一个人。

    尤可拔森是个什么人?是生着络腮胡子的一个人。

    吃着能人人种的人一个个变了样,各种各样的野物也吃着了三种三样三等的能人人种,它们怎么样了嘛?

    变了,凡是吃着了哪样的人种籽籽,就变成了哪样的野物。

    先说老虎,老虎头人出来了,老虎贝玛出来了,老虎工匠出来了。

    再讲麻蛇,麻蛇头人出来了,麻蛇贝玛出来了,麻蛇工匠出来了。

    还要老鹰,老鹰头人出来了,老鹰贝玛出来了,老鹰工匠出来了。

    连苍蝇蚊子都有了三种三样三等,连虱子跳蚤都有了三种三样三等……

    这样说吧,凡是吃着能人人种的活物,都成了三种三样三等的活物了!

    一开始啊,哈尼先祖并没有怎么样在意,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嘛,经见的多了,再大嘛,没有大过天塌地陷;再怕嘛,没有怕过哈尼人全部死光。

    能人人种树花开了,开就开呗!能人人种树结果了,结就结呗!哈尼人有人吃着了能人人种树果了,吃着了就吃着了呗!

    哈尼人的三种吃着了三种三样三等能人人种树果的人,由天神烟沙领着来了。

    那是什么阵势哪!

    第一队人马是头人,高高大大的头等头人撑着大伞,粗粗壮壮的二等头人身穿红袍,平平常常的三等头人脚穿长靴。

    第二队人马贝玛,高高大大的头等贝玛拿着羊肉背,粗粗壮壮的二等贝玛拿着牛肋巴骨,平平常常的三等贝玛拿着鸡腿。

    第三队人马是工匠,高高大大的头等工匠扛着大锤,粗粗壮壮的二等工匠举着大斧,平平常常的三等工匠提着小锤。

    哈尼先祖客客气气地接待了,哈尼先祖和和气气的说话了。

    天神烟沙啊,你带来的三种三样三等的能人我都不要,还是请大神把三种三样三等的能人统统带回三层高天去吧!

    天神烟沙说:哈尼人啊,没有头人不会在,没有贝玛不会睡,没有工匠不会活!你们可不要做后悔的事情!

    哈尼先祖说:天神啊,我们哈尼人有了数不清的人种,地上站满了割不尽的庄稼,山上游荡着赶不尽的牲畜……该有的都有了,一样样也不缺了!

    没有头人,日子过的老实好;没有贝玛,大觉睡的实在稳;没有工匠,活的日日哈哈笑!三种三样三等的能人那里来的那里去,我们的人也够了!

    天神烟沙坐下来,不紧不急地说:诚实的哈尼人,话呢,要想着说,不要抢着说!为什么要抢着说话呢?是因为哈尼人性子急。为什么性子急呢?是因为哈尼人心太粗。为什么心太粗呢?是因为哈尼人太诚实。为什么诚实呢?因为哈尼人是三层大地上的好人!

    好人要听好听的话,我现在就把好听的话说出来,你,哈尼人,是听,还是不听?

    好人哈尼先祖赶紧说:合呢,合呢,听呢,听呢!

    烟沙天神说:头人不在一日,一家子十个姑娘来吵架,劝架的是哪个?一家子十个儿子要分家,做主的是哪个?头人不在一日,一个寨子的十条水沟要挖,决定的是哪个?一个寨子十条大路要修,做主的是哪个?百种是非哪个来断?百种大事哪个来说?难啦!

    哈尼人点点头应答:有道理!

    烟沙天神说:贝玛不在一日,阿爸病倒在床头,拉起的是哪个?阿妈睡到在屎尿上,扶起的是哪个?贝玛不在一日,寨子外面的鬼来拉磨秋,撵鬼的是哪个?寨子边边的鬼打唿哨,撵鬼的是哪个?不要贝玛的哈尼人啊,百样的灾难降临了,没有人来祭神献鬼;百样的魔鬼捣乱,没有人来退鬼念咒!怕啦!

    哈尼人点点头应答:有道理!有道理!

    烟沙天神说:工匠不在一日,寨子的锄头挖到锄耳,来接的是哪个?寨子的砍刀砍齐刀把,来打的是哪个?工匠不在一日,高山上小树长成大树,难道用手去拖?矮山的尖刀草长起人高,难道用牙齿去啃?不要工匠的哈尼人啊,做活计的时候,没有合心的工具;敌人来打的时候,没有守寨子的大刀!

    哈尼人点点头应答:有道理!有道理!有道理!阿波天神啊,你是这样说的吗?如果你这样说,我们就这样做了,你们带来的三种三等三样的能人我们都要来了。我们哈尼人懂得礼节,还是我们去请吧!

    话是开门的钥匙,哈尼人想通了,就手脚麻利地动起来了。

    哈尼先祖提着大红冠子花尾巴的公鸡,背着三大竹筒米酒,来请头人。

    先祖先献上礼物,然后说:高能的头人,你跟我们去吧!你不用做活计,我们给你送饭。你不用背水,我们给你送水。你不用开田,我们给你送米。你不用动手,我们给你送鸭送鸡。你也不用走路,我们给你骑高头大马!

    跟我们走吧,我们许给你,一天三只鸡,一顿三斤酒,一顿三斤米!

    跟我们去吧,威严的头人,你发财的地方,就在主事的寨子中央。你立威的地方,是摆在香案的桌子上面!

    头人听了,点头答应了。

    身穿长袍的走出来了,头戴高帽的走出来了,脚蹬长靴的走出来了,打着金亮大伞的也出来了,身后是大群大群的随从。

    哈尼人有了头人,大事小事有人打理。头人是有头有面精通道理的人,大人小娃子都学着样子。说话不再抢着说了,而是想好了再说,说的合情合理,听了十分满意。事情呢,是想通了再去做,做的合心合意,看了十分乐意。

    哈尼先祖偷偷地笑了。

    他们再去请贝玛,背起大大的九根牛肋巴骨,举着尖尖的一升米。

    把厚重的礼物献上去以后,先祖细声细语地说,诚心诚意地请。

    哈尼先祖说:我们的能人贝玛,我们哈尼人从远远的寨子来请你,我们在吉祥的属羊的日子来请你,我们走困了脚杆来请你,我们背酸了腰杆来请你,请到我们那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