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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看见毛衣白白的天鹅,慢悠悠地在水面游一游,时不时的把水菜叼一口,划水轻轻松松,吃得有滋有味。
先祖赶紧对天鹅说:亲亲的兄弟,我好羡慕你啊!穿的白格生生,吃得胖格墩墩,嘴巴呢,也吃成了又长又扁的很是耐看的扁嘴巴,你是吃得哪样呢?
受到赞美的天鹅很是开心,停在水面稳稳当当地说出了十七样。它还说:绿的亮的是吃得的,黄的灰的吃不得;嫩的鲜的是吃得的,老的枯的吃不得。这里的水菜多多的是,还有好多好吃的我没有顾上去吃呢。
先祖先学着天鹅吃过十七样,自己又找出好吃得十七样。先祖会吃了,吃树果吃得好,吃水菜吃得饱。先祖吃得身子重重的,脸盘胖胖的,很是像模像样哩。
要说哈尼先祖采集的师傅啊,最好的师傅是老鼠。是老鼠最先教给了先祖吃草籽,是老鼠教给了先祖如何种草籽,后来就演绎成了种庄稼,哈尼先祖才真正地得到了饭食,才真正的学会了采集的功夫。
尖嘴尖牙的小老鼠,日日夜夜在寻寻觅觅地找食吃,香香的草籽成了老鼠的饭食。小老鼠将剩下的草籽用土埋起来,第二年又结出了大大的草籽。好心的老鼠把吃食分给先祖,从此,老鼠和人分不开。所以哪,鼠在哈尼人的十二属相里,认作最大的兄弟。
哈尼先祖还有一个红屁股师傅,是不经意认下的。这个师傅长的和先祖一样样的,叫红屁股猴子,不过穿着一身黄衣裳,老实爱动,特别喜爱坐。坐得久了,把黄格幽幽的好裤子磨出了两个大洞,露出了两半个不耐看的红屁股。
那是在先祖不愁吃食以后,一次采集回来的路途中,发现一群红屁股很不雅观地横七竖八地躺在一块儿好大好大的石头上面烤太阳,一个比一个睡的舒服。眼看太阳就要回家了,应该把它们叫起来回家去。
好心的先祖就呼叫它们,它们这个醒来笑一笑,那个醒来呲一下嘴,又喜滋滋地睡着了,那个舒服劲儿,先祖羡慕的还不停地巴咂嘴儿呢。先祖一开始,只觉得好玩儿,也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舒服劲儿。待一小股山风吹过来,先祖终于明白了。
那块儿大石头斜躺在山坡上,在大石头的下端有一个很深很大的坑。一股清香的甜丝丝的味道就来自那里。原来这块儿大石头的上方是一棵几乎盖住了山沟的葡萄树,成熟了的葡萄掉在石头上,就咕噜噜地滚进了石头坑里。葡萄累积的多了,时间一久就成了葡萄水了,品一口,香甜有味儿;再品一口,兴奋无比。
从此啊,先祖就有了好喝的东西了,这就是现在人们最喜欢的美酒。
所以啊,哈尼人还忘不了学习。学习真是个好东西!
好了,好了,哈尼先祖学会了采集,好日月越活越有劲儿头了。
甘蔗是节一节往上甜呢,哈尼先祖的生活是一步一步往高处走呢。
先祖原先住在山洞里,现在又有了窝棚,住的好了。先祖的吃食,先有树果,再有水菜,直到有了草籽,吃的也好上加好了。
可是啊,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自从先祖有了那个又香又甜的水水以后啊,就爱上它了。尤其是在吃饭食的时候,来上那么一点点儿啊,晕晕乎晕晕乎地就和在空中飘来飘去一样舒畅。尤其是吃肉食的时候,喝上一点点儿,就有说不出的。
远古的先祖啊,要多多地上山岗撵山狩猎去了。
最先教哈尼撵野物的,是先祖阿虎和腊尼。阿虎和腊尼的师傅是那个?是黑头黒脑细腿细脚的蚂蚁王。
阿虎和腊尼两个先祖肚子大,树果和水菜吃不饱,两个先祖就一块儿到山岗上去撵猎。
两个先祖吃没有吃饱,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那里还有力气去撵猎。看见野猪还没有追,野猪就已经不见了。看见兔子又去追,没有跑出五步就跌倒。高高的大象走过来了走不快,可是他们俩的力气太小。长长的蟒蛇受伤了躺在地上,两个人左拖右拽拉不动。
两个先祖日日走在大山上,天天奔忙在箐沟里,累的要死要活,倒在山坡上喘大气。
这时候,他们俩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就在离他们歇息地方的不远处,一只受伤的飞鼠在挣扎,可是飞鼠的身上怎么黑乎乎的呢?
原来是蚂蚁在打猎,于是两位先祖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这只飞鼠已经走不动了,身子头脚被咬伤。细沙子一样的蚂蚁,密密匝匝地扒在飞鼠身上,又撕又咬不肯放。它们是那么百折不饶,它们是那么同心协力!
如此渺小的小东西,竟然想猎取如此庞大的对手,简直不可思议。
两位先祖的好奇心被拨动起来了,他们俩就趴在那里,仔细地观察了整个过程。
看着看着,阿虎失望的眼睛逐渐地亮了起来;看着看着,腊尼愁苦的大脸逐渐地轻松了起来。
看着看着,小小的蚂蚁把飞鼠的一只脚咬下来了,一大群蚂蚁围过来了。咬的咬,撕的撕,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这群蚂蚁竟然把飞鼠的一只大脚慢慢地挪到蚂蚁的洞口去了。这时候,洞里又爬出来一群蚂蚁,开始把飞鼠的脚一点点儿一点点儿撕下来,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忙忙碌碌地往洞里搬运。刚才那群搬运大脚的蚂蚁呢,已经顺着原路返回,继续搞搬运……
看着看着,小小的蚂蚁把飞鼠的一只手咬下来了,一大群蚂蚁围过来了。咬的咬,撕的撕,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这群蚂蚁竟然把飞鼠的一只大手慢慢地挪到蚂蚁的洞口去了。这时候,洞里又爬出来一群蚂蚁,开始把飞鼠的手一点点儿一点点儿撕下来,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忙忙碌碌地往洞里搬运。刚才那群搬运大脚的蚂蚁呢,已经顺着原路返回,继续搞搬运……
一只小猪一样大小的飞鼠,慢慢地被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杀死了,大卸八块,一点点儿一点点儿运回自己的窝里去了。
阿虎先祖和腊尼先祖乐不可支地回来了。哈尼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了。先祖说:草籽一样的蚂蚁,能够咬翻大大的飞鼠。石头一样多的哈尼,敲得死老虎大象!
阿虎腊尼两位先祖自然成了撵山打猎的头领。
哎呀呀,哪里来的这么多哈尼人嘛!
拿着尖尖的大刺的来了一大片,拖着粗粗的树枝的来了一大片,扛着长长的大棒的来了一大片,抱着沉沉的石头块儿的来了一大片……
耳朵长的,给我听着点儿;眼睛好的,给我看着一点儿;喉咙大的,给我喊着一点儿……
大群先祖轰轰烈烈地上了高山,黑压压的人群就像蚂蚁一样。
十个先祖做一路,百个先祖做一伙,撵过九匹大山,撵过九匹大梁,遍山的野物都撵出来了,会跑的吃食撵出来了……
依嗬……依嗬……依嗬……依嗬……
漫山遍野都是撵山的吼声,象雷神阿惹和阿桂的声音一样响。
跑不赢的野物,被活活按倒捉住;跑得赢的野物被先祖敲死敲伤。
打着的野物分着吃,大人小娃子都一样。即使是指头粗的一小块儿,也是个个都要吃,人人都得尝。
这就是先祖传下来的撵山打猎的规矩,一代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一直传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