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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的先祖住在老林里,老林是先祖亲亲的阿妈,日日给先祖提供吃食。远古的哈尼歇在山洞里,山洞是哈尼亲亲的奶奶,把哈尼安全地呵护在山洞里。
先祖歇在山洞里,哈尼安全是安全了,暖和是暖和了。可是,他们拿什么做吃食呢?老林阿妈会给先祖什么样的吃食呢!
老林子大了什么都会有,肯定少不了先祖的吃食呢。可是,东西多了也就乱了,也就分不清了:好的有,坏的也有,能吃的有,不能吃的也有,香的也有,臭的还有,没有毒的有,有毒的还有……怎么个挑选,又怎么个采集嘛,先祖认得不认得呢?
先祖一开始认不得。可是,后来慢慢地就认得了嘛。哈尼人一开始不懂。可是,后来慢慢地就懂了嘛。
这,这是为什么嘛?
嗨,哈尼先祖有师傅,向师傅学嘛!
远古时候,宽宽大大的老林里,弯弯扭扭的大河里,空旷旷旷的天空里,到处都是优哈、优本、优贝的后代,可是海下了呢。
先说优哈的子孙,它们是住在老林深处能跑善跳的高手。你看那生着双角的马鹿,雄赳赳地挺着宽大的胸脯,就像潮水似的大群大群地拥拥挤地奔跑,好吓人哪。你看那肥不楞腾的老虎,呲出尖牙甩着尾巴,没命地追赶着瘦小的小麂子,小麂子跑的弹丸一样飞快。在高大的芭蕉林里,勤快的刺猪悠闲自得地领着一群小儿子在这里找食吃。吃饱了的大野猪,朝天尖着两把刀子一样的大牙,大大咧咧地睡在草棵子里喘大气。竹鼠咪起贼溜溜的小眼睛,撅起小屁股在可笑地挪动一棵巨大的嫰竹笋……
优本的子子孙孙生出千样万样,扭的扭爬的爬没有一刻安宁。你看那清水河的河头,小鱼象细沙一样沉没。黑压压的水湾里,三千斤的大鱼在游动。红鱼绿鱼张开大嘴,在漂浮的枯叶中间嗒水。石蚌鼓起眼睛,挤进河边的石缝。马屎一样的螺蛳,在沙潭了拱土。滑溜溜的泥鳅,见人就钻洞……
优贝的子孙也是密密麻麻的象树叶一样多,它们爱在树上起起落落。高脚杆的竹鸡缩在指头一样的竹林中。叽叽嘎嘎的鹧鸪,蹲在河滩上的芦苇丛中,身披黄衣的龙子雀跳上跳下地忙着搭窝,黑嘴黒爪的老鸹在坝子边的树头上暗自得意地孵化幼儿。你看那九山九林的木姜子林里野鸡一声挨一声叫唤,老鹰在高空中晃着滑溜溜的脑袋收寻着水面和地面。亮汪汪的河面上,血娜飞的急急匆匆,野鸭子划着小舟慢悠悠……
那个时候,哈尼先祖和这些地上跑跳的天上飞行的都还经常地来来往往呢,觉得自己比不上这些同是一个祖宗的兄弟,心里也是很着急哩。眼见麂子跑得快,可自己却没有四条腿;眼见老鹰飞的高,自己又没有翅膀。哈尼先祖该怎么办呢?
先祖只好拜能者为师傅,学习学习再学习!
先祖住在老林里,整日里钻在洞里拥拥挤挤,山洞老实不够在,就去请教鸟雀:兄弟,你有七个小娃子,住处只有一个,在不下的孙儿孙女,哪里去躲风躲雨呢?
好心的鸟雀说:不怕,兄弟!再有七十七个子孙也不怕呢!我可以再给它们搭七十七个在处呀!
于是,先祖跟着师傅鸟雀在树枝上盖“吓雀”,就是窝棚的意思。先祖在树枝上的窝棚搭起来了。圆圆的底,尖尖的头,中间开个进来出去的圆洞洞,又能烤太阳又通气,既能躲暴风也能躲大雨。
此次啊,哈尼先祖又多了一个在处。想住山洞钻进去,想住窝棚爬上树,爱在那里就在那里。
在的地方有是有了,可是睡觉没有被盖,睡起觉来不美气。
那个时侯啊,先祖上山没有衣裳,象其它野物一样光着身子走来走去。白日的衣裳嘛,就是太阳;晚上的衣裳嘛,就是火娘。遇着刮风下雨天,先祖就一个个缩在窝棚里。
有一次,看见路过的穿山甲很是羡慕,先祖赶紧去请教:亲亲的兄弟,你一身甲壳老实亮,冷天不怕冷,热天不怕热,能不能借给阿哥来用用呢?
看似憨憨笨笨的穿山甲并不愚蠢,它说:亲亲的老哥,借嘛不会借,我来教你缝吧!
先祖就高高兴兴地跟着穿山甲师傅去学习缝衣裳。
擗回尖尖的硬刺,串起大片大片的树叶,一串串一串串披挂在身上,先祖这回满意了。
自从先祖学会了穿衣裳,走山爬坡体面了,遮风遮雨风光了。冷天能够遮寒避风,象热天一样暖呼呼的;热天抖开衣裳,小风儿吹进来凉丝丝的。
住的有了嘛不愁了,穿的有了嘛不忧了,可是吃什么呢?
不做活计嘛天天都可以呢,可是没有吃食一天都不行嘛!
那么,先祖是怎么样从远古一天天地熬过来的呢?
在那远古的时候,哈尼先祖天天吃的是树上的树果,日日吃的是水边的水菜。
在那远古的时候,能吃的树叶有百样,样样都生在大树上;吃不得的树果有千样,样样结在刺树上;能吃的水菜七十种,样样生在清水边;吃不得的水菜七百种,样样发在浑水塘。
那样是能吃的,先祖认不得;那样是不能吃的,先祖认不得。先祖样样认不得。怎么办呢?还得吃呀!一日不吃就要饿死啊!
于是,早上吃死七个姊妹,晚上吃死七个兄弟……
一天是这样,一晚是这样……
一月是这样,一年还是这样……
先祖慌了,先祖慌得坐不住了,先祖要找师傅去了。
先祖找见教人吃树果的师傅有一个,就是绿眼睛的飞虎。
一开始,先祖和飞虎天天出去摘树果。哈尼先祖叫吃树果死人吓怕了,满山的树果不敢吃,肚子饿的扁扁的,就像最薄最薄的树叶。飞虎却吃得肚子涨涨的,回去的路上走不动。
先祖就问:飞虎兄弟,你是吃什么呢,撑成这个样子嘛?
飞虎转动着圆圆的大眼睛说:圆的红的是吃得的,尖的绿的是吃不得的,滑的甜的是吃得的,癞的苦的是吃不得的……
飞虎一口气说出七十七样果,先祖样样记下了,先祖学着师傅飞虎吃了,先祖的肚子也撑起来了。
单吃树果嘛,只会吃得肚子不饿,要吃水菜才会饱呢。先祖就来到小河边,嫰汪汪的水菜望不到边,先祖会望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