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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去做兼职的事情,打算等到幻敏离开之后,再找个好点的时间告诉幻岚。
“雅,今天姐姐和我们一同吃饭。”我看幻岚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苍白的有些不像人样,我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去买个菜。”
“恩,家里的确没有什么材料了,姐你先在家里坐一会,我和雅去去就回。”
幻岚交代了一声,拉起的手,之后看我,稍稍叹了口气,又顺带着上楼去,拿了件外套,“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我的心里一暖,这还是我的幻岚,和以往一样,体贴周到的幻岚。
之后,他拉着我,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忽然又听见身后的一声呼喊,我们同时回过头去,我不知道幻岚此刻的心情是怎样,可是我却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我突然想起,我要买一点个人用品,这样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果然!当幻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我体内的那种不祥之感彻底加深。我看着她,见到她嘴角微微洋洋的笑意,她今朝看上去有些脆弱。
我握着幻岚的手不自禁地稍稍用力,幻岚看了我一样,又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们快去快回。”
三个人坐在车里,她倒是比较熟车熟路,一上去,就直接坐在了副驾的位置,幻岚开车的时候很认真,我基本不同他说话。而事实上,曾经我也是喜欢在他开车的时候,同他聊天的,可是他却告诉我,我这样同他讲话会影响他的心,说不定我们两个就一起撞到护栏上了,当时我还笑得前仰后合。可此番,我听着幻敏同幻岚交谈起生意上面的事情,两个人熟悉亲密的样子时,我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知道他们的亲密度是要大于我和幻岚的。毕竟两人一同长大,可是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我又偏巧是个敏感的人,自然心里会有些疙瘩。
好不容易到了超市的时候,我率先走下车,朝着天空大大吐了一口气,闷在心里的感觉才稍微转好。
幻岚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像只猫。我说何来此意?
“这么不声不响地就跳下了车,不像猫像什么?”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倒是要稍微缓和了一些,前几天积累下来的阴霾几乎扫去大半。
“倒真的有点像猫咪了,这么大的人,还喜欢扎个马尾,戴个发卡。”幻敏看着我,也笑着说道。
其实我喜欢她跟着幻岚,一同评价我。这种心情,好似一直存在着,浓云吹散不去,我就不能够喜欢上幻敏。我戴个发卡,扎个马尾怎么了,我也才二十三岁,又不是小白领,外出超市,这样不是很正常的么。
她这么说,好像倒是我不注意穿着又喜欢装嫩了。我有些不高兴,明显小脸上摆出的神情就不对。幻岚抓了抓我的手,我才央央地点了点头,“幻敏姐说的也是,毕竟我也是二十三岁的人了,这么穿,倒真的优点不合适。”
之后,我成功的看到她的脸一僵,我想,虽然我爱着幻岚,但是,却不容许有人这般明着讽刺我,现在我讽刺回去,她大抵能够感受到我刚才心情了吧。
所以,我的心情瞬间又变了个样儿,我挽着幻岚的手,看着幻敏一个人走在前方,心里十分愉快,“今天得吃多一点,幻岚,明天开始我打算回璐姐那里做兼职去。”
被我挽着的手,微微一颤,幻岚立马回过头来,盯着我看,又问我:“为什么忽然之间又想要回去做兼职了?是钱不够用么?”
钱这个词语,是个很敏感的词。在两个人没有真正结婚之前,不,就算是结了婚之后,这个词还是不能够被明目张胆地使用。
我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但还是撒了个小谎,“突然发现我设计天赋十分良好,为此我决定要去那里锻炼自己一番,之后,说不定会给你捧个世界设计师的名头哦。”
我看的出幻岚好像不喜欢我去那儿做兼职,可是我又不得不去,新良的病,现在需要钱,越多越好。
“你放心,那里的老板娘,真的很好。”
“哦?有多好?不过我看上次那里的那个男孩子倒的确是不错。”幻敏忽然回过头来,同我和幻岚走在一条直线上,之后也挽住了幻岚的手臂。
我觉得这样的组合实在是有些奇怪,哪里能够有两个女的同时挽着一个男人的,又不是母女关系,眼见着路上盯着我们看的人越来越多,我看了幻岚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自然。
也罢,我还是乖乖地放开了我挽着他的手。
自然地跟在他们的身边,这样的感觉,果然要比刚才好得多了。
直到走进超市,我偷偷看了幻岚很多回,很可惜,他没有看到我观察他的眼神。后来,我一直遗憾,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能够发现我,盯着他看,能够亲密地放开他姐姐挽着他的手,然后又挽上我的手的话,或许很多事情的结果就会不一样。
可是不曾。
他没有发现,也不曾走过来,不知道我的眼里,那逐渐蔓延开来的悲伤,几乎可以吞没整片海洋。
后来,幻敏终于离开,走到她所谓的要买的私人用品店里面去。我跟在幻岚的后面,脑海里面徘徊的是,是他们姐弟二人的比任何人都要亲密的感情。那种亲情,似乎,比我和幻岚之间的爱情要强。
他们各自早就已经习惯了各自的陪伴,应着此刻多了个人出来,可能幻岚还没有改变他的生活轨迹,她亦不可强求他要做甚改变,只是这个时候看着他们两个亲密无间,自己犹如外人一般,心中不甚难受。
“雅,怎么了?”幻岚的确是发现我的情绪低落,握着我的手,连带着也降低了他的温度,又仔细看了看我的脸,嘴里不禁担心地问道,“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随即摸了摸我的额头,才放心。
看,这就是我的幻岚,他很细心,会发现我的一点点小神情,会发现我何时出现了情绪波动。当然,前提是,在没有幻敏的情况下。
“岚,我没事。只是这里冷冻区域,还的确挺冷的。”幻岚笑了笑,“那我们不买鱼了。”不买鱼就不用呆在这里了。之后,他拉着我的手,一会子就离开了速冻区域。
等到付账的时候,幻敏也恰好走了出来。看着她提了个袋子,里面也没有很多东西,不过倒是个黑色的袋子。
幻岚先结完帐,之后也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个顾客,推着个车在后面,一个没有留神就直直往这边撞过来,幻敏机灵,没有被撞到,只是因为冲力的缘故,没有扶好,手中的袋子一下就掉在了收银台上,里面的东西铺满台面。
我一看,有些惊讶。而我也不知道为何要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幻岚,这一眼,也成为我往后几年中,永远无法忘却的伤。
幻岚的眼神明显冷了。
那样的表情,我只有在第一次幻梓劝他回家的时候才看到过。最后,他走上前去,往桌上狠狠甩了几张一百,拉着幻敏的手就离开。
那收银台上面的东西,五彩的包装,我笑着,望着它们。它们却给了我最大的讽刺。
一桌子的避孕套。
真特么恶心。
我这会子,独自走在林荫小道儿上,看着枝桠,树叶落了满地,果真是秋来了。这天下午,已经开始很早便天黑。我慢慢踱步,眼前的景,随着脚步而后移,好像看到了生命的轮回。在这个大地的不知名处,有些许卑微的生物,它们只能挣的朝夕。
而我现在的心,却也大大抵和这些生物一般,卑微了。
幻岚离开时那满脸的震惊,愤怒,以及悲伤,还流淌在我的眼前。姐弟之间的感情,我见得不少,我也是有弟弟的人,但凡血缘相连,是能够彼此感受到彼此的想法的。可,他们之间,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两个人的关系,超出了普通姐弟之间的关系。很可能,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彼此之间的这种奇怪联系。都过分地想要干预彼此之间的事情。
等我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看遍了这城市的霓虹,小径上,遍布我的足迹,我还是没有等到幻岚的电话。哪怕这个时候,只要能够接到他的一个电话,我都不会再这么难受,可是,没有。
他已经忘记我了吧。我想想,脑子里面依旧只能够保存的画面,便是,他双眼尖锐地看着那铺满了收银台的避孕套。好像黑暗席卷地球一般,我觉得,幻岚的怒气几乎要将我灼伤。连收银员的手在颤抖着。也难怪,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拉着她直接匆忙离开了。难怪,他连想都没有想到,我一个人,还留在超市里面。
走累了,我去了趟医院,打开门,新良正在睡觉。
脸色倒稍微好了些。可是整个人还是只能够躺在床上。去见了回他的主治医生,医生说一定要尽快动手术。我连连点头。
手术,手术,我要是现在很有钱的话,一定立马给他动手术。
但是,问题是,我现在是个穷光蛋。还是个无家可归的穷光蛋。
没有想到,医院里面又遇到了星空蓝。这个家伙,这次,脚上的绷带倒是全部没有了。看见我,眼睛里面忽然亮了下,之后又装模作样地甩了甩头发,故作潇洒,得意洋洋地和我说道,“本少爷的脚今天终于拆封了!”
我勉强笑了笑,“恩,不错不错,你的脚终于拆封了。”
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连祝福我下都这么吝啬啊。”
我说,哪里哪里,我当然要祝福你,健康是最难得的,你以后也不要想不开,再从什么楼梯上跳下来,又摔坏了什么器官,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嘟囔着嘴巴,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也没有待见这么诅咒人的。
今天,我没有心情同他谈话。于是,稍稍点了点头,便离开。
可巧,他一直跟在我身后,在医院走廊的转弯处,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我说,怎么了?跟着人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想吓我啊?”
星空蓝明明很尴尬,却依旧要维持着一副得意样儿,“吓你,你配么?只是同路,是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