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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的感知与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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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话何尝不是我的自我宽慰?我心底苦笑。脸上却展露出了最好的笑容,我想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和我一样的人,在这里,他能够感受到一切他以往最最缺少和现今最最需要的东西。

    “你出去吧,有些事情不如你想像那般简单。”办公室内的石英钟屠宰着他刻板的时间观念,而他心中的执念却较之于从前,更甚。

    我能够体会到,他完全不想听我继续言谈。这个家人间的关系,一段段,尘封良久,却还没有能够冲破雾霭,在我眼前,幻岚此刻是个小孩。

    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孩。

    “就这样逃避现实?”我忽然很想尝试一下,倘若我继续好死不死地站在这里,并用轻蔑的口吻同他讲话,他会把我怎么样。直觉告诉我,他的手段比我想象之中要厉害,可我依旧如藤蔓缠绕树根,不想放弃这最后的执着念想。你是不知道,在我青春正盛的年华经历过的同他一样的苦楚浓烈至斯,想我此刻还没有忘记。

    以至于以后但凡有这方面问题的人,我都会特殊关照。我不想从另外一个人身上见证我曾切实体会过的悲剧。

    “去他的逃避现实。”他终于爆发,打破了安静的最后一个分子,双眼之中夹杂着血丝,那是一种深切的仇恨。

    可,意外的,幻岚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依旧温文尔雅,那长期受到的良好教育在这一刻终于能够将人与人区分开来。有人爆粗口会让人恶心,有人却让人生生觉着可爱。而幻岚,却让我体会到,原本一个人生气之时也可这般贵气。

    “蓝心雅,你不是我,很多事情就不要瞎参合,我知道你可能比我更加有体会,但是,这不能够代表你可以理解我。”他扶着额头,左手尾指翘起,无奈好像水珠,冲刷了他的坚硬,徒留下那惨白的表情。

    我有些呆愣,因为他这话,着实没有出错。

    我与他一点也不熟,也不能够真的理解他。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个关系,让我体会到,或许我得放弃那额外的五千块钱。

    所以,我坦荡荡地离开了。

    若自己都不想解决,旁人再怎般推波助澜,亦无所用处。他本是幻岚,沉着冷静,平平淡淡,这样便好。奈何要由我翻开那岁月之迹,故意扯开他的惆怅?他会恨我,我潜意识觉得。此刻我俨然已经化身成为了夏娃,偷食禁果。生生地撕开了他二十几年长期封锁的秘密,让他的苦恨直面人间。

    至此,我的目的失败。

    第二天,晨光熹微。

    还是按照那个时间点起床。今天家里面的人倒是起来的都比较早。有些好奇地观望一番,原来是璇扬那家伙回来了。

    这样的话,看来我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才对。咖啡屋里面,今天早上还不足七点竟然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我眯着眼睛,将那位客人看了个底朝天,最后总结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忧郁男子。戴着一个耳塞,然后手里拿着一杯白色陶瓷小茶碗,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我老板亲自给他泡的咖啡,这待遇,让我不得不另眼相看。

    “蓝心雅,对待客人要有礼貌。”老板果然还是眼睛很尖,我分明是悄悄走进来的。当然为何我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进来,自然是为了避开被幻岚直接看到这个结果,昨天回到家之后,我翻来覆去思索很久,然后觉得,我真是活到头了,好端端去管别人的闲事作甚,又灵机一动,管得还是我老板的闲事。我得失业,我觉得,幻岚其实很早就已经开始偷偷计划着要让我失业了。

    “对不起老板。我不看啦!”我屁颠屁颠地跑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安静地站好,面带微笑,当然这还是我特地学的范冰冰的笑容。优雅,高贵,露出两个酒窝的那种。

    幻岚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今天来这么早?”然后又奇怪地问了我一句。手中的咖啡壶里面,咖啡还在沸腾,“咕咕”的声响,让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的律动。对于他的忽然之间的提问,我感受到了严冬的阳光。

    那个拥有漂亮眉眼的男人,清脆的嗓音给了我今天早上起床之后,最美好的一幕。

    “我得学会做一个更加好的员工。”幻岚听见我的话后,笑了笑,露出了一小排整齐的亮白的牙齿,生生像个小男孩了。

    于是,我也这样笑了笑,为了表示敬意。

    但心中却越发高兴了。

    这是第一个朝着我笑得这样真心的男人,我是得好好感谢他呢,还是得好好感谢他呢。

    “阿岚,你难道就不为我的将来提出一些建议吗?”我还处于这种美好的气氛中,可是,角落里面的忧郁小帅哥,显然将他的忧郁用更为直接的方式给了出来。

    我看了看他,幻岚也看了看他。然后走过去,给他继续添了一杯咖啡,“两杯拿铁,都算我的,让你该死的忧郁见鬼去吧。”

    “阿岚。”忧郁男继续用这样的声音叫道,我听了,觉得好像跳进了橡皮糖里面,全身被黏住一般。

    之后,我听到幻岚有些无奈地笑,“千绪,懦弱代表不了你的将来。”

    我顺带着点了点头。

    “你也这么觉得?”忧郁男将目光投向我。我很有勇气地大声说道,“你听幻岚的没错。”幻岚嘴角上扬,角度刚好,帅气优雅,“听我的,没错。”

    “嘿,我觉得我来问你这是个错误,你小丫压根不懂爱情的力量,虽然你和我还有千叶一起长大。”

    “看来,你很懂哦?”忧郁男将刚添加的咖啡喝掉近一半后,门口有些嚣张的男声顺着他的话问。

    原来是幻梓。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平日里面见不到的人,都赶着今天来了。中秋节,中秋团圆,哦,难怪,璇扬那家伙也会选择今天回家。我低着头,笑笑,争取不让任何人发现,我的笑容。

    幻梓走到千绪面前,一把拉起那个座位上的人,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千绪,不要以为我哥真的什么都不懂,你可不能够这样说他。”我有些奇怪,那家伙也没有说什么吧,为何千绪的反应这么强烈呢?

    说幻岚不懂爱情。

    嘿,只是说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他不懂爱情而已,无调侃,无挑衅。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在幻梓听来,却好像要了他的命一般。连带着千绪的脸色也开始不好起来。

    “是了,是我自己的错,我只是要幻岚给我建议罢了。”然后脸上竟然开始展现出美好的笑容。我承认我的脑袋有些愚钝,完全不能够适应现在发生的情况。这突变?

    “小心雅,雅雅?”然后,幻梓笑眯眯地朝我使了个眼色,还很骚包地抛了个飞吻。我尴尬地笑了笑,“幻梓啊。”

    他恩了一声。我却尴尬了,我到底应该如何告诉他,即使我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没有把他的哥哥劝回家呢?

    失望,这是无法避免的。所以,我特地苦着脸同他摇了摇头,我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之后苦笑。

    对不起。

    千绪看了一眼大家,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幻岚,你小子真的打算在这里安家了不成?竟然连小助理都请过来了。”说罢,伸出左手,有木有样地介绍起自己,“你好,我叫千绪龙一。”

    我诧异,“日本人?”

    果然,千绪的脸色变黑了。

    想必,这个提问他听了至少有上千遍了吧。

    “她叫蓝心雅。”在我准备回答的时候,幻岚率先走在前面,笑着同千绪说道。

    我歪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我的帅哥老板,发现他的脸上,此刻笑容更深。那埋藏在葡萄藤里面的葡萄,终有见到阳光,见到世人的可能。

    我看到千绪发了一下怔,有些不可相信地看着幻岚,然后看着我,“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为一个女性介绍。”

    是的,第一次为一个女性介绍,这么平常的事情,为何到了千绪龙一的眼中竟然觉得不可思议。不止是他,就连幻梓的严眼中也出现了疑惑。

    显然,我的老板已经将我当成他的正式员工了,在我看来,我是这么觉得的。可惜,可能的原因还有很多。在当时,谁都认真思考过。

    而今天还有另外一件让我十分高兴的事情,你问我为什么那么高兴啊?我当然高兴啊,今天我的帅哥老板幻岚要教我做饼干,在经历过上次的面包事件后,他竟然破天荒要亲自教我做饼干,而不是让我自己动手!

    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开始接受我这个员工,或者说,我和他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呢?

    “蓝心雅!”

    “恩。”老板帅哥的脸在我面前突然放大,我惊觉那青春时,跳动的心竟又开始跳动起来,那是别样的,不是动心,却也在狂跳。

    “我们今天不是要做饼干吗?”他好像有些不耐烦,估摸着我偷偷看他的时候,被他再次鄙视了。

    “嗯。”我很用力的点头,嘴角啣的那抹笑,可能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吧。

    “那我们今天先做最简单的小饼干吧。”老板开始拿出用具。

    “好。”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小学生,不过有帅哥老板在,变幼儿园学生也没无妨。

    “面粉用一百公克,糖放三汤匙,还有可可粉...”

    我很努力的记下老板的话,然后小心翼翼的制作,呵,我好像连念书都没这么认真过耶。

    虽然很不情愿啦,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感谢龙一,要不是他吃光了饼干,要不是老板听见我“温柔”的咆哮,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幸福的跟老板一起做饼干,笨蛋龙一,本大小姐决定让你多活几天,等我心情差一点的时候,再去偷袭你。

    “好了,现在只要等就行了。”看着帅哥老板的笑容真是,喔,至高的享受啊!

    “嗯。”我慢慢地回答,手却不断握紧,两个人的独处空间,气氛尴尬得不像样。就连呼吸,我都觉得困难。

    “蓝心雅?”也不知为何,面对幻岚之时,我总会不经意出神,看着他的脸蛋,我甚至会想起多年前,卢森堡上的一个奇遇,那是一段很美丽的遇见,我至此没有能够忘记。尽管,那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修长挺拔的背影。

    “恩。”

    “怎么老是不能够集中注意?饼干快要好了,你去端出来。”幻岚一边擦手,眼里明显对我有着非一般的不爽,好吧,其实,这也只能够怪我,没事别老看人家,人家以为你花痴。

    “老哥、蓝心雅”喔,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幻梓的声音这么好听,虽然这样我就不能跟帅哥老板独处了,但是这总比回答老板:“我“肖想”你很久了。”来的好吧。

    “刚好,饼干好了,幻梓,一起吃吧!”幻岚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好像大提琴拂过泥土时的柔顺与干净。

    “对啊,一起吃吧!”我今天才知道自己那么口是心非其实,我想和幻岚独处。原谅我的自私。

    “这样啊,那我吃啰。”

    结果是,幻梓一个人把饼干给吃光光了,我的第一次饼干,就是这样的结果,未免有些不甘心,到底还是笑了笑,能够做得出,已经算是极好了。

    我发现,到这里来消费的人一般都是比较年轻的,这年轻里面,女性又居多。然后,女性到这里来喝东西,一般都会时不时地看向幻岚。我承认,幻岚这个人的确是长得要比别的男人好看很多,不过难道大家都不会觉得这其实是一个冷血的人么?

    我为顾客一个个地端茶递水,然后被一次又一次地要求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向老板要个签名,又比如说将老板拉过来,为他们两个人互相介绍一番,再比如说,这个人,竟然叫我去问老板的手机号码。

    我有些战战兢兢,“姑娘,可以不去问吗?”

    前一秒还对我热情如火笑眯眯的姑娘,后一秒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怎么当服务员的,顾客就是上帝,是上帝啊,我得告诉你们老板,你得扣奖金……”BALABALA一大通话之后,我连忙点头哈腰地说,“小姐,不要着急,我立马就去。”然后,小姐又满面笑容了,“那真是太感谢了。”

    幻岚,我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让你的真面目显露在广大女性面前,这样,我就不用在咖啡屋里面来回奔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