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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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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晃晃的阳光下,上官渝习惯性地眯起眼,冷寒怀疑的目光再次扫过面前站着的三个年轻男子,却没有开口。他一直在思量着什么。

    按皇祖母的说法,父皇中毒便是最有力的一次机会。他本就是当朝皇子,如今皇帝病危,宫中其他皇子无一人可以撑起大局,唯他一人,而且是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这绮罗香的毒药皇祖母是如何得来的,他尚且不知,但他知道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若是错失了,以后的机会便会很难得。面前这个男子一脸自信地告诉他,他可以解毒。自己再不信,心里也是要有一分紧张的。

    若是他真的解了毒,那么自己想要翻身的机会便微乎其微。皇祖母对自己的失望可想而知。可若是不带他们三人进宫解毒,怕是也会落下话柄。

    上官渝心里盘算着,良久,才沉沉开口:“解得了便罢,解不了,我要你们三个为我父皇陪葬!”

    这话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子,砰然落入原本平静的湖水中,泛起的涟漪无数。上官渝无论怎么想都可以想到这三人的惊诧。

    可是他没料到,这三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宛如听罢一曲迷离乐曲,并无什么吃惊之态,甚至在紫衣男子的眼底,自己还可以看到若有若无的讽刺!

    一瞬间的恍惚,他觉着自己好像被人用脚狠狠地踩下,踩得低入尘埃,也像是一尾将死的鱼,被人搁在砧板上,刀霍霍地磨着,锐利的刀锋足够让自己心惊胆寒。

    再也不敢去想什么,上官渝赶忙回过神,回头淡淡地朝自己身边的人吩咐道:“给他们准备一辆马车,带他们进宫。”说完,一扬马鞭,急急地离去,马蹄扬起沙尘无数,很快便迷离了众人的视线。

    司马逸尘,慕容阑和莫青楚也不含糊,不显山不露水地坐上马车,是平常人的姿态,武功半点也没有显现出来。这当口,若是有什么不测,怕是也不好。虽然他们的武功足够绝世无二。

    皇宫,栖凤宫。

    一脸淡定的皇后静静地在云榻上卧着,看一本稍厚些的书,似乎是听了慕容阑那日的建议,衣着淡雅清新,整个人都透出了不一般的气质。而她的夫君,当朝的帝王,就在后面的一间房里安静地沉睡着,嘴角噙一丝邪魅的笑光,身边仆从如云,却唯独没有她。

    她并不是个绝情的人,若是绝情当年就不会那般深情地爱上他,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那个当初信誓旦旦地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却纳下后宫佳丽三千,对她只有一份礼仪上的尊重。只是如今,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随风散了。过了十几年的孤苦日子,她也不介意再多过些。绮罗香的毒,谁下的,她尚且不知,不过不知道也好,明白太多,也会失去太多。

    她也不是个愚笨的女人。昨晚皇帝在她这里休息,到早上却没有起来。那天晚上来栖凤宫的人就只有太后身边的小李子和其他妃子派来送些东西的宫女。那些宫女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去毒害皇上,即使是听从主子的吩咐。那么……皇后的眉凝了凝,继而心里就只有一种情绪,那便是悲哀。

    一个威风八面的皇太后,竟然会亲自派人给自己的儿子下毒,而且是至毒的绮罗香,那需要怎么样玲珑的心思,才敢付诸于行动。

    她和他,究竟是怎样的一对母子?

    皇后微合了眼,手中的书已由宫女放到桌上去,轻风拂过,刺了青竹的衣袖随风飘摇,她的眉头一直皱着,却不像是想什么事情,眉间隐约的倦怠。

    “娘娘,渝王爷来了。还带来了三个男子,挺平常的。好像是要给皇上解毒。”皇后的贴身侍女走进来,附在皇后耳边轻轻地说,却面无表情。

    皇后启唇笑了笑,没说话,起身整理了衣裳,才慢慢地说:“请他们进来吧。”

    一颦一笑,尽显仪态万千。

    上官渝带着三人进了栖凤宫,与皇后简单地聊了几句,便直接带他们去后庭。

    “记住,若是你们解不了我父皇的毒,我会要你们一同下地狱!”站在皇帝的床榻前,上官渝冷冷地看着三人,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恨意,分不清来由,眼底一簇冷光闪过,沉声说道。

    是恨什么?恨他们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误了自己夺位的时机?还是恨他们对于自己的蔑视?上官渝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司马逸尘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瓷瓶,微微一晃,瓶里有液体在晃动,如水的颜色,正中却有一道红线映衬。“渝王爷,您可会武功?若不会,请找一个内力深厚些的人来,我要为皇上解毒。”

    上官渝愣了愣,上前握住那个瓷瓶,冷冷地问:“这是什么?”

    斜眸看了看上官渝,司马逸尘笑得半真半假,却如沐春风,言语醉人:“渝王爷,知道绮罗香的毒如何解吗?您怕是不知道。这个瓶子里是赤焰冰山两重露,绮罗香天下间至毒的药,药性炽寒两重,只有同样药性的解药才能解。而赤焰冰山两重露,是解绮罗香的最好的药,同样是天下间难得的奇药。您知道吗?”

    一时语噎。上官渝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继而想起司马逸尘之前的言语,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只能派身边的奴才出去,请了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卫来。

    这边,司马逸尘已喂皇帝喝下了些许的赤焰冰山两重露,只是几滴罢了。继而神色淡定地吩咐侍卫过来,为皇帝运功调息。自己站在一旁,不时提上几句建议。

    “为什么不把这赤焰冰山两重露全部让我父皇喝下去?”上官渝依旧眉目冷酷地看着司马逸尘,沉沉地问,是显而易见的疑惑之色。

    “您说呢?”司马逸尘仍是一笑,步子却退开,看着茫然的上官渝,心下讥嘲,嘴里却依旧恭敬地很,“赤焰冰山两重露是天下间难得的奇药,药用得多,便极有可能误了性命!您难道想让您的父皇生命垂危?”

    怕是你巴不得!

    上官渝没说话,伸手去探了探榻上皇帝的鼻息,已经顺了许多,明显均匀起来。心下一顿,自己,真的是没机会了吗?那么皇祖母,又是否会埋怨自己呢?

    一旁正为皇帝运功调息的侍卫眉目平常,功力看起来不算太高太深,此时额上已稍稍地见了汗,想来是累的。过一盏茶的时间,身形忽然一晃,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一直静站着的慕容阑一眼看到,却不言语。心里想想,明白知道上官渝看不出什么,才走上前去,以右手递去一张手帕,细心地为他擦去额上的汗,左手却做无意间地放在他的后背,以内力传输给他。

    那侍卫心下顿了顿,回眸疑惑地看她一眼,暗自奇怪,这般的平常的少年,功力怎么如此深厚?却继而看到慕容阑递给他的眼神,硬生生地止住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转过头,继续为皇帝调息。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慕容阑只为他稍作了休整,便静静地退回去,眉目安然地立着。

    上官渝奇怪地看着站在两个少年中身形稍显瘦弱的那个紫衫少年,嘴唇蠕动几下,却没说出什么来。他只是觉着奇怪,只是觉着眼前这个紫衣少年自己有一股没来由的熟悉,又能说什么?他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来。

    咳

    悠悠然吐出一口鲜血来,一直昏迷着的皇帝渐渐睁开眼。由着一旁的侍卫扶着自己在榻上坐下,虚弱地看一眼围着自己的几人,除了自己的六子上官渝,其他三个人自己并不认识,无力地问:“出什么事了?”

    睁开眼的皇帝虽然气息不均,但已渐渐褪去了那丝病弱,面色有些许的红润,俊朗的面庞有着些许的沧桑意味。眼神微微冷冽起来,有种天生的傲然霸气。只是这般的一个人,却把西王朝治理成如此模样,让人心下为之不堪!

    慕容阑微微一叹,眉头轻皱,淡淡地说:“皇上,您中了绮罗香的毒,渝王爷特意请了我们几个来为您解毒。”

    皇帝微微一愣,探寻的目光看着上官渝,见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却像是想起什么来,问道:“朕因何中毒?渝儿,查出缘由了吗?”

    呃上官渝愣了愣,忽然间就想晕过去。这算什么呀,他现在只有一个动作,咬牙,恨的想要咬牙。该如何解释?难道说是皇祖母下的药?如果真说了,父皇怕是杀了皇祖母的心都有。可就算是要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呀,堂堂西王朝的君主,身边护卫不少,怎么可能让人有可趁之机呢?

    一时间,上官渝无语。

    “渝儿,怎么啦?难道父皇中毒的原因让你难以启齿?”见上官渝许久没有说话,皇帝有些不高兴地问。没有半点君临天下的镇定沉稳和从容。从他的身上,目前为止,慕容阑只能看出些许的傲气和霸道。这样的人,怎么就会做了西王朝的皇帝呢?

    “呃……呃,”想了想,上官渝只能编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来诓皇帝,“您昨夜不是在我母后这里歇息吗?傍晚时候有人送了一盒菊花酥过来,绮罗香的毒药怕是就下在那里面。母后当时因为没什么胃口就没吃,您吃了些,觉着味道不算好,就让人丢了。但这毒药,还是中了。”

    这些话,上官渝想,自己怕是都不信。

    今天更了。

    宸璃今天考试,真的很头痛啊,不是不会,考试真的是太麻烦了。明日尽量更一章,自然是如同今日,不下三千字。

    各位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