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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渝在清晨匆匆赶回渝王府,一脸的疲惫之意。
慕容阑已经吃过了早饭,坐在府中的凉亭里,认真地看一本书。披一件稍厚些的浅紫色披风,里面是同色的衣裳,雅致的式样,高贵却不失淡雅。正如其人。秋日稀薄的阳光洒落在她的睫羽间,有一种微微跳动的晶莹的美丽。
看到上官渝,慕容阑只是微微抬头,笑一下,笑容显然是疏远了些,仅仅礼貌罢啦。“真是好兴致。”上官渝也不介意,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笑笑,说道。
“空气好,环境也好,衣裳穿着也舒服温暖,怎么会没有好兴致?看着,会是个天高云淡的一天。”将书轻翻过一页,慕容阑轻挑了挑嘴角,言语轻快,似是心中开朗的很。并不看上官渝,顿了顿,才说:“你怕是一夜也没怎么休息。别在这儿和我说什么话了,想要休息就休息吧。”
“为什么不问问你三姐的事?我本以为你会好奇。”打了个哈欠,上官渝闭着眼,似是毫无意识地问道。一夜没睡,他确实是困的很。只是三哥去了,怎么就那么麻烦?母后,皇祖母,三哥的生身母亲云妃,慕容嫣,一大堆的女人,惹得他头疼。耐心地听了还不算,最后还要他来决策,烦,真烦。
慕容阑摇了摇头,轻轻一笑,合了书,慢慢地说道:“作为同宗姐妹,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在她最初难过的时候劝劝她罢啦。你还真指望我能起一个稳定大局的作用?我没那个本事。一切也只能看三姐的造化,想的太多,反而也徒增烦恼。”
似是赞同地点一下头,上官渝呼吸着清晨清凉纯正的空气,眉目间清爽了些,摆摆手,笑道:“好啦。告诉你吧,不然我心里也总有个疙瘩。说实话,你三姐真的很奇怪。”
慕容阑挑一下眉,手中翻书的速度顿了顿,指尖颤一下,将目光抽离那一卷厚厚的书,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啦?”
“她主动要求到清云观静修,生下腹中上官靖的遗腹子后再回宫做打算。算算,应该也是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上官渝轻叹一口气,抚弄着指间的玉扳指,抬头看天,嘴角轻扬。
并不说话,慕容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书,似是没听到上官渝的话一般。
“怎么不说话了?”心里有些奇怪,上官渝站起身,走到亭边,轻折下伸进亭内的一片竹叶,已经稍稍泛了黄的颜色。暗自叹口气:自己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关心了?她醒来也只不过一两天的时间罢啦。自己是西王朝众人皆知的行为放荡,最会有几个所谓的‘红颜知己’的人,怎么会如此用心地对一个女子?还是自己两年前不得不娶的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慕容王府之前最不出名的所谓的小姐!
“这很正常。我有必要说话吗?”慕容阑只是笑一下,干脆地将书合上,也站起身,向亭外走去,并不回头,淡淡地说一句,继而声音冷了些,“渝王爷,你我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保持个朋友关系,我还能做到。若有逾界,可是不好。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妃子罢啦。迟早,你会厌烦,给我一封休书的。”
上官渝愣了愣。一直温润如玉的眸子里,忽地迸出些许冷光。将那片泛黄的竹叶握进手心,加了些力道,再松手,便只是悠悠而落的碎叶。自己如此对她,已是够好,她自当感恩戴德才是,何必如此不知礼遇!
也许这才是他。那个性子冷峻,行为无常的渝王爷。面对着竹林,上官渝闭了眼,静思许久,才轻扬一下嘴角,冷冷地扯出笑意。随后,睁开眼,顿了一下,轻轻离开亭子。
“渝王妃在吗?”秋日暖暖的阳光洒下来,天气已不算太凉。慕容阑卸了披风,坐在前厅,静静地看着书。辰烟在一旁陪着。二人相对无言,并不说什么。静静的,却静的心安。偶尔有秋叶飞落的声音,奴仆奔走而过的声音,并不大,便也影响不得心情。只是门口突兀插进来的一抹音色,着实让人有些讶异。
辰烟迎出门去,瞧见是慕容王府的老奴,微微有些惊讶,一面将他迎进前厅,一面好奇地问道:“刘伯,出什么事了?即使是有事,老爷一般也不会找四小姐的呀。”
刘伯不说话,只是笑笑,笑的很温和,也很善良。辰烟不再追问,在慕容王府呆了有几年了,这点事情,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刘伯对小姐一向不错,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是刘伯来了。有事吗?您应该在府里陪着我爹的呀,怎么会突然到这儿来?”饶是看过了许多事情,一向淡定的慕容阑也有些惊讶。搁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言语间谦和有礼,显然是大家出来的女子。
鬓角已有了些许花白的刘伯从衣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慕容阑,笑着说:“四小姐,过段时间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老爷今年兴致很好,想要在府中庆贺一下,也派人快马加鞭地送了封书信给远在边关的大少爷。老奴今天是来给四小姐,老爷说让四小姐通告一下三小姐便好,不另作交代了。”
慕容阑挑一挑眉,微有些诧异。难道慕容震忘记昨日的事了吗?上官靖离世,无论如何,也是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他身为丞相,也是上官靖的岳父,难道就不管不问了?奇怪,真是奇怪。
“谢谢刘伯了。辰烟,带刘伯去储物室里挑几样上好的玉器玩物,就当是我给刘伯送信来的谢意好了。”慕容阑想了想,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继而嘴角轻勾了勾,弯出一抹笑意,盈盈而道。
刘伯微微一笑,算是谢过。对于这个四小姐,多少年前,他已经明白她的性情。太多的礼节,对于她来说,反而疏离了些。简简单单,自然的,才是他和她,共同喜欢着的。这点上,四小姐还真是与自己相像。
待辰烟领了刘伯出去,慕容阑便极快地取出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信纸上的字迹刚劲豪迈,是慕容震特有的字体,她再熟悉不过。内容同她的猜想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慕容震果然是个聪明人。看完信,慕容阑轻皱了皱眉,心下静静地想。以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慕容府合家庆贺为名发泄皇家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的不满,真是个聪明的人物。只是,三姐会配合吗?想到这儿,慕容阑微有些担忧。
正想着昨日发生的那些事,抬眸,却又看见上官渝身边的那个丫鬟玲珑急急地走过来,面上沉静如水。“王妃,太后宫里的人来请,希望您和靖王妃去一趟纳云宫。”
点了点头,慕容阑神色并无异样。淡淡地说一句:“不用备软轿了,我走着去便好。反正纳云宫,离这里也不算远。对了,我三姐通知了吗?”
该来的,终究会来。自己也是慕容府中的人,无论如何,太后也会找自己。
“太后已经另派人去请了。您自己去了纳云宫就好。”玲珑在身旁轻轻地说。
听罢,慕容阑只是轻轻地笑一下,笑容温暖了些,也明亮的晃人眼。不再说什么,迈步走出前厅,向渝王府大门走去。秋日的阳光温暖而和煦,暖暖地笼罩着慕容阑的周身,玲珑看着阳光下闲散而去的慕容阑,轻叹了一声。却又有些哑然失笑。好好的,为她叹什么气呀?
“玲珑,方才为何叹气?”不知何时,上官渝已悄然立于玲珑身后,看着院中萧瑟的秋意,漫不经心地问道。
玲珑有些讶异,上官渝是什么时候来的?想了想,玲珑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刚才,只是很自然的举动罢啦。只觉着这个醒来后的慕容阑,值得人去爱。很雅致的一个女子。”
上官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轻笑一下,转身离开。玲珑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有些悲哀:什么时候,他才会专情于一个人呢?想来,怕是又去了天仙楼。从他在宫门前救了自己的那一刻,自己也是喜欢上了他。可是,他究竟,是知不知道呢?怕是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纳云宫。太后与皇后坐着,神情竟是有些紧张。也是,皇家的人惹出了麻烦,慕容家的人若是真的平静对待,自己心中也是极为过意不去。
慕容阑在两人一旁静静地站着,如同室外的秋意,不张扬,却也不容人忽视。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清澄地看着太后与皇后,却不说话。
“靖王妃到!”小李子的声音细听来,依旧有些沉稳,并不如宫中其他公公那般尖细绵长。慕容阑听了,眉间隐隐浮出一丝疑惑:他究竟,是不是小李子?宫中的公公,怎么会有他这般的嗓音?太后和皇后,难道从来就没有发觉?
想罢,慕容阑摇摇头,轻地抬眸,便看见慕容嫣由自己的贴身丫鬟扶着进来。青丝松挽,眉不画而翘,唇不点而朱,剔透盈盈的美人眼,皙白色的皮肤,依旧是眉目如画,着一件及地的明黄色长裙,裙裾处一朵接着一朵地开满了牡丹,数不清道不尽的富贵雍容。
慕容阑皱一下眉,没说什么。太后倒是极为热情:“是嫣儿呀,来,赶快到哀家身边坐了。昨晚回去哭了一夜吧?肯定是没好好休息,哀家说过,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转眼看向一脸淡然之色的慕容阑,微微诧异,继而笑开,“阑儿,陪着你三姐坐了吧。刚才哀家赐你座位,为何不坐?看不起皇祖母呀?”
“长辈高者,为尊。三姐毕竟是阑儿的姐姐,也算是长辈。她没有来,阑儿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先坐了?现在三姐来了,阑儿自然是不客气。”慕容阑微微一笑,轻启唇,盈盈而道。眼底却是冷漠寒冰,扶着慕容嫣,倒还真是在一旁坐了。坐的安稳,也坐的安心。
慕容嫣抓着慕容阑的手,慕容阑心下不由着顿了一下。那只手,竟然那么凉。她微微侧眸,不由着看向慕容嫣。慕容嫣的侧脸在阳光的映衬下,依旧是绝美无双,只是眼瞳低处,却似是泪光盈盈,面色白的过分,也白的无力。“三姐,还在难受吗?”不由着,慕容阑还是轻声问道。
摇了摇头,慕容嫣冷冷一笑,嘴角挑起的弧度竟隐约显出冷冽来:“他,值得吗?我慕容嫣好歹也是慕容王府的长女,又怎么会为了那么一个冷漠的男子,碎了自个儿的心?”
慕容阑心下诧异,眉头皱了皱。但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挣出慕容嫣的胳膊,淡淡地说:“三姐,四妹在这里也说不得什么,自个儿小心。最好是不要说错话。”
皇后在一旁静坐,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微微地笑着,一脸的端庄典雅,心下闪过各种思绪,却也只是转瞬即逝,也就罢啦。
“嫣儿,昨日你所说的决定,哀家和你母后仔细地商量过了,觉着可行。这皇宫里是非太多,你怀了身孕,靖儿却已经离世,难保不会有什么波折。去清云观,也好。一年后,哀家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太后一脸温和慈祥的笑,慢慢地说,继而眉眼一扫慕容嫣,问道,“这样的决定,可是满意?”
慕容阑只觉着慕容嫣今日有些怪,怪到自己觉着,根本就不是她。这时,慕容嫣却一脸淡静地点点头,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如果皇祖母觉着现在没什么事了,嫣儿想回府了。对于您的决定,慕容嫣自然是感激万分。只是想问一句,靖王爷的丧事,您打算如何办?”
太后一时语噎。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这一点。究竟是该匆匆了结所有,还是该大张旗鼓地以另个名义处理上官靖的丧事?“四妹,瞧见没有,这就是上官家,西王朝所谓的皇族!”慕容嫣冷笑着,眼神有些凌厉,全然没有刚进来时的柔弱温婉,“怨不得,他们的皇位已坐的不稳!”
慕容阑愣了愣,没说话。三姐是怎么了?真怪,真是怪。纵然是心思细密,但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