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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格兰菲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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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然的婚期已近,虽然轮不到我做伴娘,但多年姐妹,她结婚我无论如何都会到场的,若是因为贪玩误了时间,我可就没脸见她了。而且……忍不住咬咬牙,就算他危赫再怎么极品,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兴趣陪他玩的,更何况,他居然把他弟弟也扯了进来!而他弟弟,头皮一麻,俗话说不爱叫唤的狗咬起人来最狠,果然没错!若把他比作狗,那绝对是藏獒级的!

    兄如狮弟胜虎!这对兄弟,我,无话可说。

    房门没锁,我套着危炜的睡衣赤着脚走到楼下的客厅,远远地看着沙发上旷工没去上班的两人。做老板就是好,旷工也不用担心被扣工资……

    危赫优雅地喝着咖啡,只是冷漠地瞥了我一眼,就继续看他的报纸,完美的五官依旧昭显着他的无敌帅气,可气色看起来却不是很好,拿着报纸的左手上缠着纱布,有些刺眼。反观危炜,话说前一段时间被危赫困在危宅的时候,我还真没怎么注意过这小子。因为危炜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吃饭都是佣人送进房门口,前前后后,我大概就听他说过五句话!其中有两句但是单音节的“嗯”。

    此刻危炜正半靠着沙发,黑色的笔记本端放在腿上,衬得他那双漂亮的手更加白皙无暇,貌若少年的小脸看向我,漆黑的瞳依旧古井无波。

    “饿吗?”危炜问道。

    “你说呢?”被他从清晨玩到中午,然后昏睡了一下午,体力耗尽,我却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过东西!

    跟着佣人去餐厅填饱了肚子,再回到客厅时,两兄弟依旧是原姿势。

    “把我的包还给我。”这一次,我不准备故技重施落跑,我准备把话说明白了走人。这俩兄弟,玩着太累了!

    危赫放下报纸,眼眸中的暗怒与戾气猛一下看得我心惊肉跳,但一想到他昨天的所作所为,我就立刻化心惊为心冷。

    “好,包我不要了。二位危总,请允许我现在打个电话让我朋友来接我,以后……”毫无笑意的笑笑,“我们就不见了……”

    一切,到此为止。

    危赫冷冷的看了看我,抖抖手中的报纸,翻了一页——继续看报纸。危炜从头到尾就一直玩着他的电脑……

    我吐血!我被彻彻底底无视了!

    好!好样的!

    正准备发飙,危家的管家莫叔却走进来轻声地对兄弟俩说:“老爷回来了。”

    兄弟俩同时起身迎向大厅门口,居然没一个理我?很好!我转身上楼准备进房,可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一老人声若洪钟地唤道:

    “那位就是艾小姐吧!”

    危家老头知道我?最不喜欢跟老狐狸打交道,太费神!但是老人家都开了口,我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只得回身居高临下的冲那位颇为硬朗的老人微微欠身、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朝房间走。

    “下来。”如冰箭一般地声音破空袭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危赫,发出一声冷哼,他以为他是谁?

    “不许对艾小姐无礼!”危家老头居然为我训斥危赫?事情不妙啊!

    “艾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请下楼和老头子我聊聊吧!茱莉亚女皇还让我给你带了几句话。”

    不—要—啊!我就知道!危家老头搞不好知道我跟塔罗界的关系!可我没想到这老头认识的居然是塔罗界在位大阿尔卡纳中最权威的女性——“女皇”茱莉亚!

    危赫不解地看着危老头,而危炜却微皱着眉直盯着我,我看了看一脸“慈爱”笑容的危家老头,只能不情不愿地重新下楼。

    跳上沙发,盘起腿把冰凉的小脚压在大腿下,动作有点大,好在睡袍够宽大没有走光。危家老头很有气势地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危家兄弟才各自落座,危赫走向我,危炜则坐到侧面,我斜着眼冷冷地看着危赫在我身边坐下,立刻蹦起来跑到危炜对面窝着,四个人正好各据一方,危赫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左手的纱布上开始隐隐渗出血色,看得我不由得皱起眉。既然这么大方地把我送出去,又何必表现地这么在意?

    “爷爷怎么知道她?齐树告诉您的?”危赫有点沉不住气。

    管家推过专用的茶桌,开始泡着功夫茶,冲茶很费工夫,也很考验功夫,但是看莫叔治器的动作娴熟流畅,颇有大家之风。危老头静静地看着莫叔手上的动作,并不急着回答危赫的问题。

    上好的铁观音一入水,就好像重获新生,散发出沁人的茶香,让人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前一段时间,危氏多得艾小姐关照了,老头子在此谢过!”老人眼中充满笑意,在我看来,却是不怀好意啊!毕竟,我可不是在“关照”危氏。

    “呵呵!您说笑了!”我讪笑两下,看来老头子很清楚之前我动的两次手脚,不过似乎他并没有告诉这俩兄弟,否则昨晚伺候我的就是鞭子了吧!嗯……某种角度说,也还是挨了鞭子。

    危老头抬手请我品茶,我轻摇头谢过,虽然很不礼貌,但我刚吃饱饭不想喝茶,危赫危炜很自觉的执起白果杯喝起茶,竟也有了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

    “不知道‘女皇’请您转告我什么?”他们喝茶,我问正事。茱莉亚是代表着幸福与收获的“女皇”,大阿尔卡纳的第四张牌,这几年闹着要卸任。虽然我一直躲着她,但她不至于让个界外人传话给我吧!

    “不知道艾小姐觉得我这几个孙子如何?”

    老头不回答我的问题,反倒问我对危家小子们的意见,只是……

    “哪几个?”两个?还是三个?当年他既对危圣母子袖手旁观,如今又为何极力让危圣认祖归宗?

    危老头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很快又释然地笑笑,答道:“危家过去世代单传,如今老天算是眷顾,有了这三个不肖子孙,对艾小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艾小姐给老夫一个薄面。”

    “爷爷!”危赫似乎颇为不满,也更不解危老头对我的态度吧!危炜却镇静地多,只是拿着笔记本端坐在沙发上,可仔细一看,他的手指却奇怪在腿上轻轻敲击,就好像指下是键盘一样,真不愧是计算机狂人。

    “威、绝、阴。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哈哈……”危老头朗声大笑。“那,艾小姐可有看得上眼?”

    挑挑眉,怎么?他老人家准备嫁孙子?一旁的危赫张了张唇,但被危老头严厉地瞪了一眼,没有发出声音。继续面瘫的危炜转动着手中的白瓷小杯若有所思。

    我撇撇嘴,漫不经心似地反问:“看的上如何,看不上又如何?”

    “那要看艾小姐看上了哪一个?”老头露出一个不符合年龄的好奇又期待的眼神,就连危赫和危炜也齐齐地看向我,危赫的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危炜则暗如死潭,又似在眼睛深处燃着黑色的火焰。

    我突然想起了那枚我送给危圣的黑玉戒指,上次急着躲藏,也没注意危圣有没有还戴着它,大脑开始回放当初在天上天下偶遇危圣的情景,可是怎么回想也无法确定那枚黑玉戒指的存在,不自觉的又皱起了眉。

    “看来,艾小姐是看上了孽子在外留的那条血脉了。”老人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抬眼看向老人,没有否认,对于危圣,我是有着怜悯的,虽然还不知道有没有到“爱”,但既然心里在乎他,我就绝不会刻意忽略他的存在。瞥了一眼危赫,他的眼中快要喷火了,左手白沙上的血迹也越来越深。我心底泛起一点小小的刺痛,但一想到他居然让危炜碰我,刺痛瞬间被抚平。不在乎我的人,自然也不值得我在乎。余光扫过危炜,这个闷骚的自闭儿,根本就是匹闷声发大财的邪狼!比起这两个人,我自然更看得上危圣,而且危圣还有一头我喜欢的长发。不过,我看上了谁,关危老爷子什么事呢?

    “老爷子!可不可以帮个忙?”

    “艾小姐请讲。”危老人显得十分大度。

    “我知道以您的鹤龄,这个要求是有些为难您,可是——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古意地说话?我听着难受!”

    “这个……”危老头有些尴尬地看向俩孙子。

    危赫和危炜很有默契地拿起新斟上的热茶,低头闻香观色,小口细品,坚决不露出任何幸灾乐祸的笑意。

    “老爷子你放心,只要您开口,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不会把他们扯进他们不该去的地方,您既然认识茱莉亚,那么有些规矩也不用我多说了。”规矩自然是让他们封口,塔罗界主牌的本尊一向从不对外曝光。

    “不!艾小姐误会了,老头子我会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孙媳妇的。”老人褪去尴尬,笑得甚为得意。

    我却寒毛直竖……孙媳妇?危老头难道并不知道我是塔罗界的“愚人”?愚人是没有伴侣的。而且,他的三个孙子我都睡了过,他确定他想要这么一个孙媳妇?还是说,他想要的,是塔罗界的助力?

    “她不会嫁给危圣!我不会承认那小子,这个女人,是我的,要嫁,也只会嫁我!”危赫斩钉截铁地说,一脸暴怒地起身抓起我的手腕把我从沙发上拖了起来,就要朝楼梯走去,可路过危炜身边时,危炜居然鬼使神差地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危赫回头看向危炜,眼神中满是震惊和痛苦地挣扎,而危炜却沉稳地坐在那里默默低头看着茶杯,若不是他的一只手还抓在我腕上,我还真当他只是个看客。

    这种情况……我望望危老头,老头却非常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似乎眼前这僵持不下的俩男人跟他根本没关系!

    手腕上钳制的力道缓缓松懈,最后终于离开了我的小细胳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我看看皮肤上的血渍,眼光从危赫浸满了鲜血的左手移到他那张完美的俊颜上——再也移不开眼,还是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还是那一出门比偶像明星更耀眼的五官,却像面临生死抉择般,万般神韵充斥在眼中,这么浓郁的感情——是我想要的。

    反伸出手抓住他受伤的左手,不敢用力,我希望他以后也能用这么充满感情的眼神看我,我希望他能将这些情绪传染给我,我希望这个男人,是我的……

    危赫看了一眼我抓着他的手,又看看危炜抓着我的手,自嘲似地笑笑,轻轻的从我手中挣脱,大步朝门外走去。

    我,平生第一次,因为一个无关之人的离开,而失落。或许,他早已不在是个“无关之人”,只是我一直没发觉。

    另一只手腕也被松开,危炜随即起身朝危老头点了一下头,“我去看看。”也朝大门走去。

    临走到门口,又像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Glenfiddich。”说完,就出了大门。

    我皱着眉不明所以,抬手揉揉眉心的褶皱,今天皱了太多次眉,再这么下去会老的很快的!

    转身又坐回沙发,这老头还没告诉我茱莉亚让他给我带什么话。

    “危赫开了那瓶格兰菲迪1937吗?”危老头突然转头问一旁的莫叔。

    “是,大少爷昨晚开的。”

    危老头点点头,继续喝茶。

    格兰菲迪1937?那个号称最贵的纯麦威士忌?昨晚开的?

    突然想起昨晚危炜进门时,危赫说的那句让我发飙的话:

    “想尝尝吗?”

    难道……他指的是……尝尝酒!

    ——子啊!你让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