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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萌昨天晚上一宿没睡着觉。也是,一天时间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真要是还能睡着觉,那才叫没心没肺呢!她苦熬到三点半,天终于泛出亮光,就偷偷下床,蹑手蹑脚出了郝雯的家。
薛萌驾驶着那辆泰坦银色宝马车,一路疾驰。这辆车也是韦清焕送的。有了前车之鉴,她昨晚专门找熟人帮忙,在车管所查了车主姓名,确信无误,总算三年下来,没白耗费青春,剩下着点值钱东西。
人在心境差的时候,大海是最好的释放。面对波涛汹涌的海浪和一望无际的海面,呐喊、高歌或是平静的沉思,都能缓解糟糕的情绪,让人冷静下来。
薛萌采取了静思的方式。夏日清晨的空气凉爽清新,海风吹拂着薛萌披肩长发,那张秀美的脸蛋、白净的皮肤以及1米75的姣好身材,一点也看不出,她已是饱经苦楚磨难、年方二十七的大龄剩女,倒更像是刚出大学校园,涉世未深的清纯女学生。
微凉的海水打在她的脚腕,薛萌突发奇想,觉得应该让纯洁的海水洗净自己的霉运,她光着脚丫,手提裙摆,面朝大海一步步纵深走进……突然,脚底下一滑,整个身子倒在海水之中。
“有人跳海了!”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就有人跳进海里,奋力向薛萌落水处游去。原本危险不大,可薛萌倒下时,无意中呛了一大口海水,再加上海浪的推服,如果不及时营救,若被潮水带进深处,真有性命之险。
咳!咳!薛萌吐出几口海水,方才睁开眼睛,一张圆脸、浓眉,小眼睛,但模样挺憨厚的年轻小伙出现在眼前。
“你,你醒啦!”一口河南口音,跟小玉的发音差不多,薛萌熟悉。
“这么年纪轻轻的,有啥想不开的。”小伙子周围站了很多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真心劝解的。
“这女娃长得蛮好看,真要是没啦怪可惜的。”
“金锁,你小子挺有福气,救了个美人鱼。”
大家还在七嘴八舌,被救人的小伙子赶紧制止。薛萌听出来,他叫金锁,看穿戴,品位不高,应该是底层劳动者。
毕竟,人家救了一命,薛萌理应表示一下,可钱包在车里,她正要返身去拿,却被金锁一把拦住,说:“俺看你像是大学生,是不是因为学习成绩不理想,才干傻事的。没事,遇到再大的难处,就多想想开心的事儿,然后再慢慢想解决的办法,这是解决困难和烦恼的最好方法,俺自己总结的,挺管用。”
憨头憨脑的金锁竟把自己当成大学生,薛萌将错就错一声不吭算是默认。“小妹妹,活着多好啊!俺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咧,这里有……”金锁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卷得褶褶巴巴的零碎钱,抽出一张二十面额的递给薛萌,“俺也没有许多,这二十块钱你回去打个车吧。”
救人一命还送钱,曾经的二十元钱,在她薛萌眼里根本算不上钱,但这二十元,她却拿着沉重、攥在手里感觉发烫。望着金锁和同伴唱着流行歌,渐渐消失在晨起的红霞之中,她的眼圈湿润了。
“哎呀,你干嘛去了,打你手机也不接,都急死我了。”这是郝雯开门看见薛萌的第一句话。“咦!你衣服怎么湿了?萌,你不会是……你怎么这么傻呀!为那个臭男人去死,太不值得了。”
“我没去自杀,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薛萌赶紧解释清楚,若非以郝雯风风火火、小题大做的那股劲,还不跟她唠叨个没完,弄不好还会找来一大帮子人,轮流看着她,劝解她,真怕那样,没有自杀念头,也得给逼出来。
“郝姐,饿死我了,啥时候吃饭?”小奇迷糊着从卧室出来,竟然忘了他还光着身子,吓得薛萌尖叫一声,赶紧闭上眼睛。
郝雯用身体遮挡住小奇,手使劲捏了一把他的屁股蛋子,娇羞着说:“也不注意点,还有人呢!快回屋里穿上衣服,我这就叫吃的。听话,乖!”
薛萌觉得,她的存在有些碍事,是应该离开了,以免影响人家小两口的正常生活。“郝姐,我还是先搬到酒店去住吧!一会儿吃完饭,你陪我去租房公司转转,我想租一间房子。”
“萌,跟郝姐说实话,你手头还剩下多少钱?”
薛萌算了算,所有金制首饰、贵重珠宝以及那些名牌衣物、鞋和时尚包袋,都被骆新和骆伟哥俩扣下,没带出来。手里除了一张银行卡里的一万多块,值钱的就剩下那辆宝马车了。由于韦清焕事出突然,再加上她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从不攒钱的习惯,现如今,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郝雯真挺担心薛萌目前的处境。如今的社会,没钱寸步难行,像她这样一个养尊处优、青春逐渐逝去的弱女子来说,如何应对吃饭问题,该是多么艰难!
“我还没有想好呢。郝姐,从我身上发生的事,你也吸取教训吧,毕竟,我们已不再年轻,也有被人家玩腻甩掉的时候,多为自己将来想想,别像我,人财两空。”
世上没有卖后悔的药,有的话,薛萌倒真想买来吃吃,好治一治自己智商低下的大脑,如果早点聪明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N市虽不及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但在二线城市里也算发展迅猛的佼佼者。这些年,受大环境影响,房价也是一路节节攀升,直到去年国家出台调控政策,给房地产市场降了温,让人们回归于理性,炒房、购房的热情相对减弱,反倒刺激了二手房交易和租房业务的蓬勃发展。
接连两天,郝雯陪着薛萌走了许多家租房公司,房子看了不少,满意的却不多,要么是地势不好,要么就是面积太大,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租金太贵。今日不同往昔,薛萌仅剩下的一万多块钱得精打细算,租房上会用去一大块,如今的物价长得吓人,日常开销的费用也增加不少。为了节省开支,她甚至连车都不敢开了,代步只能去挤公交和坐地铁。
这天下午,骄阳似火。郝雯要陪小白脸,薛萌只好一个人去转租房公司。
“小雪,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小雪,果真是你,我是你兰姐呀!是月之优雅夜总会的兰姐,怎么不认识啦!”
薛萌怎的会忘记,十年前,夜总会坐台小姐的生活,是她挥之不去的记忆。姐妹间的争风吃醋,和客人的肉玉横流,在钞票和玉望之间寻找生存夹缝,令她尝尽世间冷暖,社会的残酷。要不是结识陆云宁,带她脱离苦海,今天的薛萌恐怕比大她两岁的兰姐还要苍老。
“小雪,我可是听说你现在过得不错,找了一个大官儿,有钱有车有房子,衣食无忧。”兰姐说这话,眼睛里写满羡慕。
“兰姐,你还在月之优雅那儿当领班吗?这么多年,我都没去过,不知道以前的姐妹都怎样了。”
“唉!从你走后,也有不少人跟你一样,要么嫁人,要么傍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茬新人换旧人,现如今,留下的只剩下晓月和海梅俩老人儿,其他的是清一色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比咱那时现实,良心都变成钞票,就只认钱。”兰姐不住摇头,似乎对当今社会人跟钱最亲,而道德良知退化的一种无奈。“对啦!我现在是月之优雅夜总会的老板娘了,还记得军哥吗?就是看场子的军哥,我们结成夫妻都五年了,前年,才把夜总会兑过来。有空儿去那里坐坐,姐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兰姐,夜总会这时候也该做营业准备了,你到这里来有事吗?”
这句话也是兰姐想问薛萌的,倒让薛萌抢了先。
“不瞒妹子,这里有一家租房公司是我开的。夜总会的钱赚得再快,毕竟脏些,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和你军哥不会干一辈子,总得有个正经营生不是。”
轮到兰姐问薛萌,薛萌抑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流出来,伏在兰姐肩头上不停抽泣。
“咋啦!妹子,有啥事跟姐说,姐给你做主。”薛萌在夜总会时,兰姐对她就特别照顾,关系也是亲如姐妹。虽说分别这么些年没有联系,但这份情意还在。现如今,妹妹受了委屈,她这个当姐姐的铁定帮忙出头打气,义不容辞。
在听完薛萌断断续续的遭遇后,兰姐气得直咬后槽牙:“韦清焕也他妈太不是东西了,这种下三滥的事,他也干得出来?雪,别担心,姐那正好有一间房空着还没租出去,你现在就搬过去住。”
兰姐所说的那套房子,在一幢老旧的居民楼里,面积不大,只有三十来平米,薛萌一个人住倒是足够了。房子长时间没人住,脏得很,灰尘老厚,薛萌简单打扫也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现在的她,已经恢复成普通百姓身份,干什么都得亲力亲为,只收拾屋子这么简单的家务活,做完后已是大汗淋漓,浑身湿透,连冲个澡的力气都没有,瘫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这几年的养尊处优,令她身体变得十分慵懒,在健身房里的挥汗如雨,无法代替劳动所带来的体力消耗,累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薛萌随手拿起手机贴在耳边,无力应答道:“喂!谁呀?”
“薛萌,我是郝雯,我在市第一医院,家里出事了,你……你快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