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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青岚对咱天帝文盲水平表示鄙视的时候,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龙族的人来了。
为首的是敖广,后面两位老龙敖傲敖古身上背着荆条脚上缠着锁链,神情懊悔。
在他们后面一台八人大轿子里,坐着一名海豚族女子。
她生得好看,虽此刻愁容满面,更添一番病西子风韵,正是屯惑的姐姐,屯黄莺。
因为拥有天籁般的声音,所以家里人给她取名黄莺,意欲声音如同黄莺般悦耳。
可正是这人人羡慕的好嗓音,居然会成为她受苦受侮辱的罪魁祸首。
看到龙族和自己姐姐过来,屯惑站起身来,往前走去立定,表情严肃又小心。
后面的海豚族人都站起来,心疼地望向黄莺。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后面有悠悠歌声响起。
轻轻地,带着纯洁和憧憬。
众人转头,是听过黄莺唱歌的小孩子,他们不懂大人的世界,他们只知道黄莺姐姐唱歌好听,听一首整天都会开心。
现在黄莺姐姐回来了,他们开心地唱起了歌。
“秋风清,秋月明——”
“秋风清,秋月明——”
屯惑一惊,连忙走到屯黄莺面前,担忧地看着她。
至于那些老龙们,理也不理。
他没有义务谅解他们,只是不再记恨整个龙族,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和妥协了。
那是作为族长的妥协。
屯黄莺的眼睛里先是有了点微光,站起身来。紧接着,她的脸色苍白起来,神色仓皇,摇头碎语些什么,身子也摇摇欲坠。
屯惑连忙上前搀扶,想要开口说族民们都很想她没有恶意,只有想念。
黄莺却是倔强地推开,强挤一个笑容:“没事,弟弟。”
“姐,他们……”屯惑眼里含着泪有些结巴地说道,话还未说完就被黄莺笑着打断:
“多大的人了,都要成族长了,还这么爱哭。”
“我是替姐……”
“我真的没事……”
屯黄莺拍了拍他的肩,随后轻轻抱住了这位同样有许多委屈的弟弟。
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回不来,谁成想还能回来,这就够满足的了。
她学会了知足。
屯黄莺的眼神微微坚定起来,再也没有那种近乡情怯的心思,多了许多对过往不堪回首之经历的看淡。
至少,这群孩子们的眼里,自己亲人眼中,她还是那一位纯洁无暇,那一位能歌善舞的小黄莺啊。
此刻,除了小孩子,有些妇人也开始跟着唱起来。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她们心中是朴素的,是善良的,也是感性的。
她们的歌声是低诉的,是婉转的,更是温柔的。
她们知道黄莺在外面受了委屈,可这里永远是她的家,她回来了就是那位歌声优美的小黄莺。
她在这里,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唱着。
没人会嫌弃她,讨厌她。
那熟悉的旋律渐渐大声起来,虽说经了她们的口唱的杂乱不动听,但是歌词优美,旋律尚可,带着浓厚的乡村淳朴的味道。
青岚暗自点评:“好家伙,这是超古代乡村民谣的形成?”
黄莺的眼里的光亮又大了几分。
屯惑眼中依旧红通通的,只不过这次又多了另一层原由。
黄莺往前走着,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微笑,和过去一模一样。
有些男战士、青年也开始跟着唱起来,一下子整个歌声有些不伦不类起来。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海豚族的更多男子,加入其中,他们脸上红扑扑地,激动地扯着嗓子,用他们的方式欢迎黄莺回来,他们的喜爱是炙热的,毫无保留的,这才把活生生把一首婉转悠扬啊的歌曲唱成了军歌。
青岚想笑,却笑不出来,甚至有些风沙迷了眼。
屯黄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中的热泪更加肆意地流淌下来。
止不住,那就干脆不管了。
真好笑呢。
歌怎么能这么唱呢!
她清了清嗓子,屯惑在一旁瞪大了眼,脸上的惊喜遮掩不住。
他知道,她的那活泼美丽的姐姐回来了。
但见黄莺轻轻张开檀口,优美的歌声便传了出来,天地间仿佛被净化了一般,好似只有这声音才配登场: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莫相识~”
众人都不上了嘴巴,静静聆听着这位黄莺唱着,听着她天籁般的音乐,心灵也受到了洗涤。
都不敢出声。
怕破坏了这场意境。
这时候,不知哪个捣乱鬼扯着嗓子大吼一声:“黄莺姐姐,我要娶你!”
这话一出,众人捧腹,黄莺也闹了个脸红。
原来是屯九这个傻小子,在老妇人们打趣的目光下挠着头嘿嘿干笑。
旁边一群小伙子也都纷纷喊起来:
“黄莺姐姐,嫁给我!”
“黄莺姐姐!我爱你!”
屯黄莺微微看了下脸红的屯九,捂嘴笑了起来。
歌声也被中断。
于是屯九被众人围殴,撒开了腿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叫道:“黄莺姐姐!等我!”
屯惑暗骂了一声,随即追了过去,惹得众人笑得更欢。
屯惑抓住了屯九骂骂咧咧道:“好啊你小子,我把你当兄弟你想当我姐夫?”
屯九抱着头笑道:“嘿嘿,哥,我叫我的,你叫你的,咱们各论不就行了?”
屯惑就要一个耳刮子抽过去,却看见青岚姥姥走近黄莺。
黄莺有些紧张。
青岚姥姥太美了,美到自己都不好意思看她,更何况她现在哭后红扑扑的脸颊更让人想入非非,黄莺微微低头作一揖。
青岚扶起她的手,微笑着:“直视我,杂……呸……黄莺,抬起头来。”
黄莺羞涩地抬起头,青岚摸了摸她的脸颊,对着众人宣布:
“以后,黄莺就是我的义女,谁也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众人都愣在原地。
铁拐李:坏了,平白低了好几个辈分。
而屯惑更是脑子一团浆糊,想起了屯九那番话,喃喃道:
“你叫你的,我叫我的,她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