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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本来想把丁延平放在寺庙的,万一遇上老爹,解释起来总是麻烦。
好吧,他是看不惯丁延平那个轴劲儿,觉得要义父帮忙说谎,肯定会被奸诈的老爹诈出好歹来。
对于罗成,罗裳一句话就让他改了主意“你还想不想学双尖枪?”
丁延平人是实在人,那功夫,自然也是扎实功夫了。
“我,”罗成一时语塞,讷讷的偏过头去不说话。
“既然想学,那就听我的。欲想取之,必先予之,你要带人心诚,人家才会待你诚心。”罗裳淳淳教诲道,结果罗成听着他这话却是嘿嘿一笑,伸着手揽着他的腰蹭上来“姐,你比我还黑心,我顶多是骗着人家一时,你却要骗人家一事。”
“胡说。”罗裳听着罗成这样,下意识的就反驳他,却伸手推几推都不动,看着他没皮没脸的蹭着,自己倒是先红了脸。
“我本不耐烦应付那些人,他们何德何能,要我低段的哄他们。可你说的话不一样,你要喜欢,我陪着你一起就是。左右咱们一起,把孝子贤孙做足了,我就不信他不入套。”罗成抱着她,凑在她脖颈上轻轻的亲着,感觉到身下的人微微颤栗着。
“你别乱来。”罗裳察觉到他的意图,按住了他解自己衣服的手。
“我哪里乱来了,咱们是夫妻,又不是那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亲热也是人之常情么。”罗成抵着她哼哼,撒娇着不愿意松手“瓦岗寨那么多人看着,我连亲亲你都不大自在,如今只有咱们两个人,岂不是正是时候。”
“你,你胡闹!”罗裳被他逼得没办法了,想着隔壁就住着丁延平,生怕两人这动静儿传了出去。
“那你就陪我胡闹一阵?”罗成抱着她上床,见着她有些紧张的盯着门外,知道她是怕惊到了隔壁,当下忍不住一笑,凑在她耳朵跟前说道“你放心,要是我努力给义父弄个孙子出来,他老人家非但不生气,只怕还乐呵的很呢。”
再下来,便是罗裳想拒绝也有心无力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梳洗完毕遇到外面的丁延平,罗裳自己闹了个大红脸,倒是丁延平笑呵呵,完全看不出什么异状,罗裳一时不知道是该信罗成说的呢,还是当做丁延平耳背听不见的好。
有了罗成,这一路上便是舒服多了。要说他一个人也未必知道如何住店打尖,但是身边跟着的那帮人是伺候惯了的,一路上忙前忙后,并不比家里差。
就这样,一行人乐乐呵呵的到了北平,刚进府里头,罗成正要给丁延平安排住处呢,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句冷喝“罗成,你些天你野到哪儿去了!”
一看着罗艺,罗成心就跳了一拍,心想我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好出去玩的么,怎么不多呆个三五月。
丁延平在身后看着罗成这个紧张劲儿,心里头那个得意啊,叫你小兔崽子蹦跶,一见你爹就怂了吧。不过这段时间罗成也对他殷勤小意的很。他大半辈子无儿无女,这会儿得了这么个乖巧的儿子承欢膝下,嘴上不说,心里头却也受用,所以隐隐就有了维护之意,忙出声叫了句“哥哥。”
罗艺听到丁延平的声音,抬眼一看,却是哇啊啊的叫着就走了上前,抓着丁延平的手,两个老头子那是执手相看泪眼,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因为有着丁延平在,罗艺也就不好罚儿子,只能瞪了罗成一眼,那意思就是咱们有帐后边算,然后拉着丁延平的手互诉这些年来的光景,又带着他入二堂,热热闹闹的设宴款待。
等着宴饮完毕,丁延平被送去睡了,罗成琢磨着这难算是躲过去了,正想着也搂媳妇儿回去睡觉呢,没想到罗艺忽然却一拍桌子的变脸“来人啊,给我把这不孝子绑起来,上殿升堂。”
哎呦喂,这老爹是唱的哪一出?罗成心里头惊骇的想着,那些陪酒的棋牌官近卫们也都是莫名其妙,但罗艺发怒大家也不敢阻拦,只能先绑了罗成上殿,看罗艺如何审儿子。
罗艺升了堂,也不说话,只是把脸那么一黑,瞪着眼手指着罗成说:“跪下!”
罗成心里打了一个寒战,应了一句是,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我问你,这些天上哪儿了?”罗艺黑着脸问道,他跟老婆出去游山玩水,留儿子看家,谁知道这小子比他还麻溜,竟然前后脚就出去了,把他顿时气的那个很啊。北平府偌大的家业,要不是他的人得力,那回来他这老巢说不定就没了。
因着这么一遭,所以罗艺对罗成那是一百二十个的生气,决心好好的治治他。
罗成听着他这么一问,眼珠子一转“回父王的回话,我到太原瞧柴绍去了。”
柴绍是李渊的女婿,在罗艺这儿备过案,也算是个身份想得当的朋友,算是个正当理由。
“胡说八道!我当初遍走江湖,打把式卖艺,你说我哪儿没去过?由石门镇往西走,山道崎岖,净是些羊肠小路,车不能分轨,马不能连缀,你一去就得照一个月走,往返路程就得两个月,你能到那儿就回来吗?怎么也得三个月才能回来。这你连走带回来,不足一个半月,你这是上山西太原了吗?”
“这”罗成被罗艺几句话问的张口结舌,生活经验不足害死人啊,谁叫老爹还有这个能耐。他眼珠一转,又转口说:“啊,父王,您说这话一点儿不错。您当初卖艺的时候是得走羊肠小道,可现在路修宽了,跟那时候不一样了,跑马过去容易着呢”
“好,就算你去太原李家了,”罗艺见着他死不悔改,当下阴森森一笑,却是又问道“你这小子,那我问你这太原侯府在城里什么地方?”
罗成傻了眼,他又没去过,当初也没问柴绍,哪里知道,于是只好蒙着说:“在东门里头。”
“呸!侯府在西门里。你完全是胡说八道。来人啊,给我打一百大棍!”罗艺当下就笑了,拿着签子就要扔下去。
“父王,我就干脆跟您实说了吧。”罗成见着罗艺那脸色,知道他是真的要下自己的手,赶紧脑瓜子一转又改口道“您不好佛,我跟母妃好佛,我是到泰安神州二郎庙烧香还愿去了。前些天母妃不是说做梦梦到舅舅,然后说昔年她在泰安许愿过说是等找到了表哥要为二郎真君重塑金身,闹腾着要去,你嫌路远阻了她么?追知道你们出去之后,我媳妇儿又梦到过,我琢磨着怕是舅舅来给提醒了,这事不能耽误,就带着裳儿一起去了。”
“这么说来,你是孝心一片,我倒错怪你了?”罗艺收了手中的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是是,”罗成连连点头,瞧着罗艺有七分要信他的样子,便一口咬死了这话。
“嗯,为你母妃还愿,这是孝行,我不该阻你。”罗艺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既然你去烧香了,那我问你,这二郎庙在路哪边?你给我说说!”
罗成一听这个松了口气,心想这你可问不住我,天下的庙不都在路北么,所以当下回道“嗯,这庙挺大,是在路北。”
罗艺一听就哈哈哈的笑了,然后一拍桌子“好你个罗成,你以为你挺鬼的,想是庙都在路北,可你不知道唯有这座庙,他是一座倒座庙,在路南!我在那儿赶过庙会!”
罗成一听就傻眼了,怎么这么倒霉,天底下那么多庙,我怎么偏生挑了这间来说。
这也是他从来都不好佛,所以对着寺啊庙啊统统不感兴趣,只在陪着王妃礼佛时听到王妃顺口提了几句,才记住这庙名字的。
“爹,我打听了,当初是座倒座庙来着,后来年久失修,又重修了一回,改路北了。”罗成硬着皮头辩,心想只要熬过了这关,到时候去母亲那里一哭,就算是老爹知道自己说谎也没办法了,所以答应主意不松口。
“你是铁了心的跟我这儿穷对付呀!”罗艺冷冷一笑,然后又问道“就算现在改路北了,我再问你,这二郎神的神像长什么样?你要说对了,我也就把这事儿揭过,再不追究,”
罗成心说听着这话松了口气,心想二郎神庙我没去过,可二郎神像可见得多了,那里既然说是二郎神在人间的住址,想必要比一般的寺庙更大些更威武些,有什么难的。
他略想了一下便回话道“回父王,这神像是个金身站相,金盔金甲,眉间立生一目,一共三只眼。上首有个童儿,拿着三尖两刃刀;下首有个童儿,拉着哮天犬。”
听着他说完,罗艺当下就冷笑着拍桌子站了起来“呸!你说的是天上降妖捉怪的二郎神像。这个二郎神呀,是座像,乌纱帽,蓝袍,文官打扮。就迷信来说,他是检查人间善恶的,叫做灌口二郎。你根本没烧香去,又是在胡说八道。张公瑾,白显道,你们全过来!”
“是,王爷。”张公谨等人面面相觑,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只能上前一步回话。
“我问你们,究竟跟我儿上哪儿了?说实话!”罗艺气呼呼的在他们面前问着,张公谨等人一听,全部跪下:“不瞒王爷,我们是上泰安神州烧香还愿去了。”
张公瑾见着罗艺黑脸,也还壮着胆子说:“您说得那个灌口二郎神庙现在也改了,神也改成降妖捉怪的二郎神了。”
罗艺被他们气差点出不来气,最后踱步子到了他们面前,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啊,本王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那灌口二郎庙,我这次出去跟夫人俩就住的是那儿。本王在那里住了数月,怎么就没见到你们说了重修了庙,重塑了身的二郎庙,也没见着你们这一大拉子说谎不眨眼的小兔崽子!”
要不要这么坑爹众人看着罗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分明是你老人家在先前王妃说要去泰安的时候,说什么妇人愚昧,整天只知道烧香拜佛,没有半点出息,严禁王妃去的么?怎么一转眼,你老人家自己偷偷摸摸的瞒着所有人,带着媳妇儿往那里还愿去了?还住了一个月?这个马屁拍的也真是
北平府众人深深的感觉到,他们对惧内这个词的理解真是太肤浅了,对北平王罗艺的没节操也真是太低估了。
罗艺被他们一伙人看的脸红,他本意是打算带着老婆去牧边打匈奴玩的,谁知道王妃对这压根儿不感兴趣,只想去烧香。他拗不过老婆,想着反正没人知道,拜佛就拜佛吧,于是轻装上阵的带秦蕊珠去那里住了一阵子,也算了结了老婆的心愿。
可谁知道,罗成撒谎去哪座庙不好,偏生要提这座,还满口鬼话,逼得他气极把本来打算瞒一辈子的事情都说出来了。罗艺当下恼羞成怒,训斥完众人之后,直接拿了斩令出来“你等竟然敢帮罗成蒙骗本王,来人哪,把罗成给我绑了,推出去开刀问斩!”
“谁敢斩我儿!”这个时候门外穿来了中气十足的吼声,然后所有人都明显的看到,老王爷哆嗦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一家子永远这么欢乐啊
那啥,不要小看了妻奴这种生物,木有旁人在的时候,节操神马的都是暂且可以放一旁的。
不过有人的时候,老爹的节操也没见得有多稳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