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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沪上各大报纸都以头条的形式刊载了华隆饭店被砸这条新闻,并且附上了周习坤一张大大的照片。而这张照片既是他中枪后倒在街头时照下的,其形象可想而知的狼狈,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挂了彩,完全颠覆了以往风流倜傥公子哥的形象。
名流公子,风度尽失。一时之间成为笑谈,虽然报纸含沙射影地指出这也许和天津某位大佬有关,可是也没多少人去关心这“凶手”是谁了。
白闻生担心周习坤心情受此影响,便严禁下人把登了此新闻的报纸拿到公馆里来。并且从一大清早开始,周习坤就感受到了白闻生分外的“热情”平日里在家,两人都是相当客气的以礼相待,白闻生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生分,似乎是特别担心其他人看出痕迹,所以越发刻意的回避,从不会主动接周习坤的话。
然而今天,却大不一样了。也许外人感受不出来,但是周习坤却察觉到了,今天的白闻生似乎特别舍不得他,不想让他出门。他开始并未去追究思考其缘由,甚至有些觉得是他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所以在白闻生若有似无对他的笑容里,周习坤也是暗火丛生。找准了中午,其他人都午休的时间,便迫不及待,不顾危险地将人抱上了书房的书桌,急咻咻地进入。
白闻生开始“引诱”得卖力,但是一到真枪实战的干便又一如既往地拘谨起来。这日又是个春阳暖照的天气,及时房间里拉了窗帘,也依旧是亮堂。书桌桌面光洁,周习坤脱了他的裤子,让两条长腿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可却丝毫不动他上身的衣服。所以从上看来,白闻生是衣整俨然,衬衫领带马甲一个不少,一丝不乱。
而衬衫衣摆半掩之下,却是真正的青光无限,和对方紧密地连和成了一体。白闻生屁股光溜溜贴着桌沿,不得不面红耳赤地用双手勾住周习坤的脖子作为依附,才不至于完全倒在桌面上,可腿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周习坤先是协助着让他缠在自己腰上,后来干脆压住人膝盖,将已经湿黏黏的后臀半抬了起来,这姿势正好可以让他全进全出地往里干。
白闻生浑身电流是一阵阵地过,可又坚决不发出声音。周习坤一下一下皆杵在他身体深里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处,让他腿也软,腰也软。他大喘着气,把自己身体和意识全部交托了出来。天旋地转之后,终于是结束了。而桌面上都印出了个汗印。
周习坤将他抱放到长沙发上,帮白闻生收拾得衣冠楚楚,自个点了烟,坐在一边。白闻生在恍惚以后回过神,镜片上的雾气也逐渐散了。他看向周习坤,却发现那人手里正拿着报纸在看。他怔了一下,想夺下来也是晚了,便小心翼翼地揣测周习坤的心思。周习坤垂着眼,嘴角上带着一丝笑,他注意到白闻生的目光,笑转过头,道:“写得还挺绘声绘色。”
白闻生有些窘迫地一笑,自己似乎成了杞人,忧了个天。这一场“疼”似乎也白“疼”了。
随后的下午,周习坤接到了周习盛的电话。周习盛的火气似乎不小,声音尤其洪亮,周习坤为了自己耳朵着想,不得不把听筒挪开到一边,等人咆哮完了才听筒放到了耳边,哭笑不得地道:“大哥,我是受害者,你骂我做什么?”
“要不是你干那些勾当,会惹上这些事?”周习盛见小弟丝毫没有悔改的心思,在电话那头已经脸红脖子粗了。
周习坤对周习盛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他懒得再说下去,直接把听筒一撂,挂了电话。
周习盛话都没有说完,就听到“哐当”一声,那边就没声了。周习盛一楞,师座大人还没有尝到过被挂电话的滋味,简直有点没反应出来怎么回事。下一秒,他手里的听筒就被摔断了脖子。
夏长明站在一边不惊不慌,微微笑着道:“师座莫气。”
周习盛哼了一声,他转了身走了几步,落座到位子上。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了些冷静,然后道:“去查查谁干的!”
夏长明有些失望,他站着不动回道:“师座,以您现在的身份,怕是不便帮七爷出这个头吧。”
“难道就让他白吃了这个亏?!”小弟虽然是个欠揍的,但是不能让外人来揍。自己就算把他打死干死那也是家事,可要是外人这样做了,那就是和整个周家过不去。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不是等于打自己头上来么?
周习盛有心将周习坤捏碎了,可是另外一方面却又派了几个枪法准身手好的卫士分成几队,几个人暗中跟随小弟,还有几个人分别守着小弟的饭店和码头仓库。
而这一跟还真跟出了事。一夜码头上,忽然出现了几个黑影,这些黑影个个行动鬼祟而矫健,不为了偷货,专门是为了放火而去,目标是直冲着苏家。卫士发现以后立即击毙了几人,然而油桶以洒,火星一落,还是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烈烈火焰,带着霹雳炸裂声映红了半边天空。
周习盛在周习坤之前赶到,派人控制了整个码头,并且当场逮下了一个纵火的人。这个时候,周习坤才翩翩然,姗姗来迟。他惊诧地看到周习盛站在熊熊火场前,隔着老远就停住了脚。
周习盛大步地走了过去,一下摘了他嘴上的烟,掷到地上:“你打算怎么办!?”
周习坤有些想笑,可毕竟没有笑出来。他双眸里映着火光,思忖良久般的道:“还能怎么办?再对方没有干掉我之前,先把他干了。”
“你凭什么能干得了那人?”周习盛毫不给周习坤面子地质问道。
周习坤嘴角一抬:“大哥既然想帮我,就送佛送到西。借我点人用用。”
出乎他的意料,周习盛几乎一口答应。周习坤心里并不是真的需要这些人,可是周习盛既然答应了,那便来者不拒了。
周习盛派出这些人,一为了保护二为了监视,可周习坤似乎不想给这些奸细汇报的时间,第二天就带着人把一所位于日租界内的公馆炸了。那公馆传说是杨仁谦在上海的宅邸,而杨仁谦现在就住在里面。
周杨之间的矛盾顿时闹得沸沸扬扬。可谁也不知道,这从头到尾,只是密谋已久,精心安排下的一出戏。杨仁谦和周习坤是导演,编剧兼演员,合伙上演了一出相争相斗的戏码。就在杨仁谦的死讯传遍了上海的时候,这两人却在碰杯饮酒。
周习坤坐在金色的西洋沙发里,高脚杯里的酒是琥珀色的光。被砸了饭店烧了仓库,他好似一点不心疼,面上笑意盈盈。
杨仁谦坐在他的对面,小喝了一口酒说道:“这次真是辛苦周先生了。”
周习坤微微一笑:“像黄云山这种背信弃义的人,人人得而诛之。若这次真能引他出来,必拿他的血以慰杨先生兄弟的在天之灵。”
“老鼠闻到了奶酪香,怎么还会耐得住?周先生放心,这次一定不白白让你损失。”杨仁谦道。
“那些不算什么,能结交到杨先生这个朋友,是我周某的运气。”周习坤谦和道,目光看着杨仁谦。在杨仁谦面前,他属于小字辈。虽然周习坤一向从来不服那些商界上的老古董们,但是对于杨仁谦的气度是由心感到了钦佩。
“我看我们也别这么生分了。如果看得起,大可以叫我一声谦哥。”杨仁谦道。
周习坤笑了笑,略顿了下,说道:“谦哥。以后叫我燕棠便好。”
“好。燕棠就是我在上海第一个兄弟。以后在上海的日租界,我的面子就是燕棠的面子。”杨仁谦道。
“多谢谦哥了。”周习坤举过酒杯。杨仁谦将手一倾,玻璃杯碰撞是清脆一声,两人对视一笑后,一齐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黄云山出不出现对周习坤来说已经不甚重要了。反正这一场他不仅让他有了杨仁谦这个“兄弟”为以后的生意劈了新路子,而且还把周习盛耍了个团团转。周习坤不打算有借有还,那几个周习盛的手下已经入了日租界的巡捕房,并且从表面上看来跟自己毫无关系。
而这些周习坤并不觉得内疚,也不觉得解恨。在他看来这段时间以来周习盛对他的“好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