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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日子总是很无聊,除去听医生护士的话外,小歌基本每天都处于吃与睡的过程当中,当然不是她懒,而是迈克特意加重了些药量,让小歌能够好好休息。
迈克的手中缠着一卷白色的绑带,然后望着小歌脸上还贴着沙布的眼睛询问道;“感觉怎以样?”
旁边的护士体贴的接过迈克手上的绑带,然后安静的注视着床上的小歌,而织子则紧张的站在床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像粘粘的,睁不太开眼睛。”眼睛总好像被什么粘住一样,她不敢太用力。
“等下,我把最外面的这层纱布拆了你再慢慢睁开眼睛看看。”迈克亲切的示意护士小姐将门窗关上,将室内的光线调到微暗的时候才开始动手拆小歌眼睛上的纱布。
“拆完以后记得不要一下子睁开眼睛,慢慢的先开一条缝感觉一下,虽然已经把室内光线调暗了,但毕竟你的眼睛生活在黑暗中很久了,一下接受光亮会受不了。”口中交代着注意事项,一边注意着手上的工作。
“嗯。”点头,乖巧的让迈克在自己的眼睛上动作,小歌的心底此时也同样很紧张,再过几秒钟,自己是否就能再次看见生活中那充满着多彩颜色的世界。
织子盯着小歌,她此时的紧张丝毫不亚于小歌,甚至比她更甚。
世界上的母亲最爱的总是自己的孩子,而小歌,这个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更是让她疼到骨子里去了。
从小歌失明后,她的心就一直在自责,虽然知道小歌娇蛮,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宠她,但是作为母亲,她只是希望小歌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他什么的,在她看来,根本没有关系,只是这自私的想法却让她体会到了报应这两个字,小歌的失明或许就是老天在惩罚自己,所以,这一次,老天求你,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小歌恢复呀!
迈克虽然是世界首席的眼科专家,但是,他不得不说句真心话,面对任何一个病人,他都没有完全的把握自己能够成功,这次虽然说这个小姑娘的手术目前看是不错,但没到最后结果,他都不能很自信的告诉别人“这个小姑娘没事了,手术已经完全让她恢复过来。”
人有时候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如果像自己这样过于小心又变成了坏事了。
伸手将小歌眼睛上最后一片薄纱揭下来放在护士手中的盘子中后,迈克轻声说道:“现在,试着张开眼睛,感觉一下。”
紧闭着眼睛的小歌闻言,有些不安的挪了挪坐着的姿势,然后按照迈克的话,慢慢的轻轻的睁开眼睛的一条缝。
那是,光,有一些刺眼的光亮,白色的一如记忆里的那道光亮,她能看见了。
虽然小歌没有言语,但是迈克却从她惊喜的表情中看出,小歌的眼睛是看见了。
终于安下心来,轻松的笑着说道:“看样子,是可以看到了,先不要着急睁开眼睛,先把眼睛闭起来休息一下,过几秒钟再睁开,然后慢慢把眼睛看的幅度加大。”
“嗯。”闭起眼睛,虽然只是看了几秒钟,但是眼睛却觉得有些酸痛,她知道一是眼睛刚动完手术,二是,长期以来没有接触光亮的原因,所以也没在意。
织子走到小歌的病床边,握起小歌放在床上的双手,紧张的问道:“小歌,你的眼睛真的看到光了吗?”即使看表情可以猜出小歌眼睛没事,但她仍想从小歌嘴里听到确定的答案。
点头,任由织子抓疼自己的双手,小歌知道她这是兴奋的,安抚道:“是的,妈妈,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我确实看到一丝白色的亮光,只是太亮了,眼睛一下吃不太消。”
“很亮吗?”织子奇怪的看了眼病房里的亮度,除了小歌床头的那点小灯,其他都没有光亮,窗户也都拉上窗帘了。
“嗯,可能就像迈克医生刚才说的,太久没看到光亮有些不适应,所以一点点光度就觉得很亮,没事的。”
感觉眼睛好受许多的小歌不由再次睁开眼睛,半睁着望向织子的方向。
虽然仍旧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却能看到织子的大概轮廓,不由有些兴奋的抱住织子道:“妈妈,我看到你了,你有一头好漂亮的黑色长发。”
“呃,可她是蓝色的头发呀!”护士小姐有些奇怪的在一旁搭话,明明是一头深蓝色的长发,怎么在这个小家伙的眼睛里会变成黑色的,难不成刚好治好失明,又变色盲吗?
因为护士的话,小歌和织子齐齐把脸转向专家,迈克,小护士更是一脸好学的望着他。
收到三人强烈想要知道的电波,迈克如同恶作剧般的摸了摸他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笑着说道:“有些色差这很正常呀,毕竟一,这里的光线不怎么好,还有,小歌她才能看到光亮,这么快能分辨出颜色那才是有问题,你们别忘了,她现在可是连眼睛都睁不全的人。”
迈克的言下之意是指她们怎么能指望一个眼睛都睁不开的人能很清楚的分辨出颜色。
“……好像有点道理。”织子喃喃的念道,转头再仔细的看了眼小歌,越来越认同的点头。
接受到织子的认同后,迈克一脸严肃的转头望向小护士道:“丰臣夫人和小歌不知道是正常,但是,你作为医护人员,还是眼科的,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你的学校文凭是怎么出来的?”
面对医学方面的事情,迈克总是显得很认真,所以,今天对于小护士的表现他是非常的不满意。
被迈克训斥的小护士眼睛一红,马上有滚落眼泪的冲动,带着哭音解释道:“我,我不小心忘记了。”
“下次,如果在手术台上,你也出现一次不小心,那病人就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作为一个医护人员,如果不细心赔上的很有可能就是一条人命,你们老师难道在学校没有教你们吗?”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迈克显得相当严格,他现在会这个凶她,也是为了她好,如果不严格要求她,以后,出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毕竟,在医院,生命是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
因为紧张,小护士不由脱口而出道:“对,对不起迈克医生,是我太大意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小护士当然听出迈克是为自己好,所以乖巧的忍着心底想要流出的眼泪,向迈克行了个礼,然后转头望向小歌说道:“对不起,小歌。”
“呃,不要紧。”小歌根本不明白小护士为什么跟她道歉,因为她现在正因为迈克难道的发飙而惊讶呢!所以,听到小护士的道歉,她只是闭眼随口一答而已。
迈克却似乎很满意小护士的表现,脸部的表情一变,恢复成和蔼可亲的样子,笑道:“知道错就好,过几天到我那边拿几本书去看看吧,多学点总是好的。”
如同长辈般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引得小护士一阵激动,语无伦次的道:“我,我一定会努力的,请迈克还有小歌放心。”
“……”请迈克放心这她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让她也要放心?她跟她并不是很熟悉吧,而且这医学上的事情,为什么好像说得都跟我处处有关呀,我只是个很普通的病人而已呀,小歌满脸的不解。
眼睛却一直忙碌着不停的几秒钟睁开、闭上、继续睁开、闭上的动作。
“好了,迈克医生,小歌现在这样几秒钟眼睛一下眼睛,要到什么时候?”织子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她最关心的仍旧只有小歌的事情。
迈克教育完小护士,听到织子的问题后,解释道:“等她眼睛觉得累的话就不要再继续了,太劳累的话刚手术后的眼睛会受不了。”
“这样,我知道了。”
“嗯,这样我们就先离开了,你让小歌再好好休息一下。”
然后,迈克便带着小护士离开了房间。
织子坐在了小歌的病床边,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我要去打电话给你爸爸,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相信他也会急的想飞过来的。”
“嗯,顺便麻烦妈妈让爸爸把我没事的消息告诉坂本吧,小京现在处于闭关期,不能跟外面联系,只能拜托坂本转告了。”刚一到日本便被坂本抓住,因为小京此行逃跑太过严重,所以从公司老板到坂本一律决定让他闭关半个月,而且不准他跟外面联系,只能由外面传消息进去给他,这样一来好好惩罚他一下,二来也是希望他能静下心来好好创作一些好的歌曲。
当然,按照加奈的话来讲,他这样还可以顺便为小歌执刀创造几首好听的歌,所以她更是毫无同情的任性小京在被关进后的最后一秒钟对她哭诉。
“妈妈知道的,那个,真田要通知吗?”因为上次的几件事,织子现在对于真田的印象改变很多,而且小歌现在恢复她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
真田吗?虽然答应跟他顺其自然的相处,但是到美国后,她却从来没有像对小京一样,天天打个电话告诉一下自己的近况,虽然是因为不熟悉,但是自己这样似乎也做得太过了。
“也打吧,告诉他我没事。”
“好。”点了点头,织子微笑着走出了房门。
“终于看到光了呢,妈妈,我终于能再看到这个世界了,我好高兴”摸着双眼,小歌的眼泪不由冒了出来,虽然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流泪,但是,这高兴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高兴的想哭,想大叫,想发抖,她想告诉全世界,她丰臣歌,终于能再次看看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