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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蜮拉着秋静凝兴奋地回到将军府,刚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往内室跑去,那是种兴奋到全然不顾形象的行为。可刚到门口,看见屋内坐着的人,她的面色却突然难看起来。
“月——”影蜮看着月蜮,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有了波动。
“这么恶心的称呼,你还是收起,不合适我。”月蜮冷冷地说,“主人呢?为什么会是你在这里?”
“我——”影蜮顿语。他怎么能告诉她,主人并没说要来?
“影蜮,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月蜮不悦地看着影蜮,从头到脚地打量他。她不是不知道他对她的那份心,可要她接受比登天还难。
“主人不会来了。”每次见到她,都恍如隔世。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也知道她的无
意,虽然每次都渴望她会施舍些什么,可在经过她一次次的打击后,他依然执著,希望有天能感动她……
“你说什么?!”月蜮双拳紧握,强忍不满,“把话说清楚。”
“月,你该知道我的心……”看着月蜮,影蜮目光忽然变得迷离。
“你不配!”月蜮厉声打断影蜮,“你假传主人的旨意,故意骗我回来的,对不对?”
影蜮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闪而逝的难过,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绿色盒子,指向秋静凝道:“主人让我将这个给她。”
“东西放下,你马上走。”
“月……”影蜮唇动了几下,声音轻得不可知。
“走!”月蜮伸手生硬地指着门,冷冷地盯着影蜮。
影蜮眼中透着难过,将盒子轻轻放下,转身孤单的离开。
见影蜮离开,月蜮失魂落魄地坐下,冰冷的眼眸下是深沉的痛楚与苦涩,“为什么不来……”
“月蜮,别难过。”秋静凝走到她身边,蹲下,“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月蜮无言地将目光移至远方,“静凝,你知道吗?我竟然同时爱上两个人,而且两个人我都渴望拥有……我是不是很自私?”
“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在里面没有自私可言。你忠于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我的父亲是西兰国皇帝,他与皇后恩爱两年后,就娶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西兰国的兰妃,她是西兰第一美人,深受父王宠爱。可她行事胆小儒弱,所以我的日子并不好过……”
月蜮低垂着头,轻轻地说。目光散乱,封存已久的思绪,像洪水般泛滥,终于在这一刻唤醒。含着鲜为人知的痛,向秋静凝讲起了当年的事——
屋子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八岁的司马炎月正在睡觉,他睡意蒙胧地爬起来,探着头透过窗子,见许多禁卫禁向母妃所在的“风月宫”走来。
又是父王送赏赐的东西来了吗?他兴奋跑出去,想看看这次又有些什么新奇的东西。
虽然他也是皇子,但他的兄弟姐妹却不喜欢他,总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记得有一次大皇兄竟将他的衣服剥光,眼光急切地检查他是不是女孩子,发现他不是后,竟愤怒地吼他。当时他太小,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虽然受到侮辱,但他并没有怪大皇兄。
他急切地跑到母妃身边时,竟发现母亲在哭泣。将手放到母妃的额头,不解地问:“母妃,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月儿,以后要听父王话,不要惹你父王生气,知道吗?”兰妃将儿子拥有怀里,有万般的不舍。
“月儿不仅要听父王的话,还要听母妃的话。”八岁孩童的话,纯真中带着深沉的情感。
“月儿……”兰妃泣不成声,只得将儿子紧紧抱住。
“兰妃娘娘,时辰到了。”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手里托着一个酒杯,语气生硬地看着兰妃。
兰妃点点头,将泪水擦干,将儿子的手放入她陪嫁丫鬟青娘手中,“青娘,月儿就将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他。”
“小姐,青娘会的。”青娘说罢,一滴泪飘然而至。转身不在看她的小姐,拉着司马炎月的手缓缓走出门外……
从那以后,八岁的司马炎月就没了娘亲。
过了很久他才知道,皇后陷害母妃偷人,背着父王用毒酒将母妃赐死。由于皇后娘娘准备工作做得足,父王虽怀疑母妃冤枉,但依然没为母后翻案,而且很快就有了新宠。
可失去母亲的司马炎月生活从此过得艰辛,母妃所在的“风月宫”,也不如从前风光,开始变得萧条沉静。除了青娘,就只有他了……
十二岁那年,他已经有一米七了,长得比女人还要美。那个大雨的夜晚,青娘离奇死了,他很伤心,可大皇兄却满身酒气的闯入“风月宫”,将他按倒在地,竟邪恶的爬上了他的身……
那次以后,他总会害怕夜晚,因为每个夜晚大皇兄都要来找他,然后对他做不可原谅的事。他当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就一味的隐忍,直到两年后,三皇姐、四皇妹趁大皇兄不在时也来找他……从此他成了兄弟姐妹的禁脔。
每个夜晚来临,他的肉体和心灵都在倍受煎熬。某天,他突然动了不做任人待宰羊羔的念头。趁三皇姐极度欢愉时,他偷偷拿出枕下的小刀,狠狠地刺向了她的心脏……
他满身是血,没有害怕,也不想逃跑,只是久久地双眼仇恨地盯着床上的尸体。
“人已经死了。”
不知如何是好时?身边突然想起蛊惑人心的声音,淡淡地,带着不容人反抗的力量。他转身,从未见过那么完美的人,是神与魔的结合吗?像神一样尊贵,像魔一样邪气,他怔怔地看着对方,“你是谁?”
“我是邪神,要跟我走吗?”他似乎对他眼里的恨挺感兴趣。
“要!”他坚定的说。虽然对方是陌生人,但他想跟着他,不自觉的信任他……就像汹涌的大海里,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
从此,邪神教他武功。没多久,江湖上就多了个叫月蜮的残暴家伙!
十六岁那年,他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他看着主人脸会红,心会狂跳……他明白自己喜欢上了主人。
他知道主人不喜欢男人。所以他总是默默地喜欢着他,偷偷地站在很远的地方望着他。
某天,他见主人正在用刀将一个男人变成女人。他怀着忐忑的心,轻轻敲开了主人的门……
从此,他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虽然美得迷倒了所以男人,包括主人身边那永远面无表情的影蜮,可他依然无法迷倒主人的心。他只能偷偷地伤心落泪,直到有一天秋静凝慢慢地闯入……
那是个坚强勇敢的女孩,虽然被主人逼得无处可逃。但她依然顽强,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前就离不开她了。他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哭,甚至喜欢看她替别人伤心难过……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她已经残忍不起来了。
他知道,他的心已经沉沦深渊……为主人也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