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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苏若锦特意让马车停留了片刻,为林氏抓了两服药,并一些益气补血的药物。又央着赵逸带着她去买了些上等的颜料并画笔。
如今她所能绘制的皆是黑白的图样,若是能在黑白的图样上用颜料描摹出心中想要的样子,那么必定更加生动。以她这么多年的美术功底,这些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路上统共又花费了一些银子,可总的来说,她今日的收获颇丰。
直到她静下心来,回想今日见过的这些人,她才猛然意识到,在所有的人当中,唯独匆匆见过一面的凤栖阁的大少爷李继安,她竟是如此面熟。
她还未想起是谁,便被赵逸打断。
“这些钱你打算怎么花?”赵逸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花。当成本……”今日的这些首饰店,她几乎逛了个遍,看样式并非有多新颖。她如今手头钱不多,可若是慢慢攒,总有一日她也能有自己的店面。
她想了想,又拿出其中的八十两给赵逸,赵逸挑了眉头戏谑道:“这么大方?这八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说给就给了?”
“咱们原本说好的,你收两成。更何况我有今日也多亏了你照顾,多给些也应当的。”苏若锦解释道。
赵逸如今可是她的挡箭牌,若是没有他接应,她压根就出不来。更何况,据她观察,赵逸虽是腹黑一只,可肚子里还真有些才华,没准就是个潜力股。将来若是中了状元,她可就有了靠山了。
这个投资,她不得不做。
一日忙碌下来,苏若锦着实也累了,加上马车一颠一颠的,惹得她越发困乏。迷迷糊糊间她便睡着了。这一觉睡的极沉,直到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她才猛然醒来,一睁眼,赵逸的脸就停留在离她不到几厘米的距离。
若是她动静再大一些,这唇只怕就亲上她的脸了。
“你干嘛!”苏若锦往后退了一退,瞪大了眼睛仇视他。
赵逸随意整了整衣服,凉凉地扭开头嘲讽地笑道:“这下知道害怕了?好歹你也是个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也敢就这么睡着了?更何况……”赵逸指了指马车外头,“车到了,你若是再不回去……”
苏若锦掀开帘子一看,大骂一身不好,跳下马车到了赵逸屋里换了衣服,夺门而出时,方才想到:靠,如今她这身子才十岁,赵逸真XX是个禽兽!
一路几乎是抄小道小跑回周家,到家时,毕竟还是晚了。
周春喜斜斜地靠在墙边,拿了把瓜子边嗑边抬了眼睛笑道:“哟,咱们的二小姐是打哪儿回来哪?这回来的可够早。”说完,便冲屋里喊道:“娘,二小姐回来啦!”
苏若锦也不搭理她,绕开她径直往里走,周春喜伸脚便想绊她,苏若锦跳了一下,回过头便想瞪她,谁知周春喜竟是先发制人,尖着嗓子便喝到:“还是个小姐呢?青天白日不在家,出门勾搭野男人去了吧?”
苏若锦心头又好奇又好笑,压着嗓子凑到周春喜身边道:“姐姐,这还是冬天呢,春天离得还远,你这脑子里怎么一天到晚净想着男人呢?哦,对了……姐姐及笄了,是该嫁人了。只是妹妹劝劝姐姐,这男人不男人的,不该是咱们说的话,教人听见了,会说姐姐没教养!”
“你说谁没教养,你个死丫头!”周春喜瓜子一丢,扬手便要打苏若锦,苏若锦个小,闪过身子瞬间反手拍向她的脸,打完之后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疑惑道:“呀,怎么冬天还有蚊子!”
这一下苏若锦并未用全力,只不过是想教训周春喜,谁知周春喜自小被袁氏宠惯了,更何况,从来只有她欺负苏若锦的份儿,最近却是接二连三被苏若锦教训,心头不由地一阵委屈,憋着嘴便要哭:“娘,这死丫头打我……”
鼻子一酸,手一扬,往膝盖一拍,瞬时盘腿坐下开哭——这是撒泼哭闹必要的四大步骤,周春熙进行到第二步骤时,袁氏从屋中冲了出来怒火中烧正要开骂,苏若锦正含着笑等待着母女两共同上演边骂边哭的大戏码,一个温和的声音却恰好在门外响起。
“周婶娘,不知周雄是否在家?”
三人齐刷刷地回头,换回青衣风度翩翩嘴角含春的赵逸正站在门外,顿时,袁氏气成绛红色的脸硬生生扭转成笑脸,周春喜滑坐在地上,连起身理衣将那哭闹的脸换做了梨花带雨抽泣状,躲在袁氏的背后。
也不知道赵逸在外头看了多久……苏若锦同他对视一眼,果真瞧见了他眼里的幸灾乐祸。
“先生怎得来了……”袁氏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笑道:“瞧,让你见笑了。我家喜丫头矜贵,今日竟被人欺负了……”
“我才到,”赵逸扫了两个丫头一眼,只当没看到,将手里的《弟子规》递到袁氏道:“前几日周雄问起这本书,今日我正好进了城,便给他买了本。劳烦周婶娘转交给周雄。”
“劳烦赵先生费心。”袁氏喜滋滋地接过,“这书钱明日我让周雄带去给先生。”
“不妨事。”赵逸作了个揖,转身便走了。
“娘……你说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全让先生瞧见了?”周春喜嘴一瘪,指着苏若锦骂道:“都是你,让我在先生面前丢人!你个死丫头,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别嚎了!”袁氏低声道:“我的姑娘也,你傻了啊。若是只为这书,明日周雄上了私塾先生给他便是了。如今他却巴巴地送来,只怕是来示好的。这事儿,有戏!”
“真的吗?”周春喜哽咽了下,还是不甘心道:“方才那丫头打我!”
苏若锦白了她一眼,这花痴兼白痴……她看赵逸,虽是换上了一身青衣,可边角隐约露出了今日她给他买的那身紫衣,看来,赵逸也是认定了她回到家会吃亏,着急地赶来给她解围呢。
心里渐渐有了些暖意,就连袁氏喋喋不休的骂声她也装没听见,回屋搁下今日买的东西,瞧见手边的《琳琅坊记事》便愣了神。
今日的事情顺利地出乎她的想象,她隐约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凤栖阁的人前后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而金玉满堂,从不收外来的图样,今日不但收了,她还受了如此礼遇。别说是赵逸不解,就是她也觉得蹊跷。
而唯一的解释便是手里的这本书。
看来,她得好好找找林氏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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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几日你的脸色好多了。”伺候林氏服下从建州城里带回来的药,苏若锦见她面色红润了许多,不由宽了心。
林氏难得起了身,在屋里走了两步,倚在窗边道:“府里这会当时红梅盛开了,也不知道瀚哥儿如何了。”
这是又想儿子了。苏若锦叹了口气,拿了窗边的袄子给她披上,“娘,风大,仔细别着凉。”
离老太太的生辰也就半个月了,家里却一直没人来,林氏难免心里焦急。可这事儿她也急不来,眼见着女儿一日日大了,越发懂事,她更加不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被她生生耽误在这小小的周家村。
林氏握着苏若锦的手,满腔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苏若锦替她关了窗,央着她又喝了半碗小米粥,这才旁敲侧击地问道:“娘……我见你给我的那本书上有好多首饰漂亮得紧。那上面的首饰,全是庶外祖父画的吗?”
“是呀。”林氏见女儿难得露出孩子天真浪漫好奇的一面,摩挲着她的手道:“那上面都是你庶外祖父的心血。琳琅坊原本在南方是极有名的首饰店,多少人想要在你庶外祖父这定做一套,都得求着他。”
林氏边说着,自己便陷入了沉思。想当年自个虽是匠人之后,可父亲在当地也是鼎鼎有名。可到最后,家毁人亡,父亲将自己托付给了苏明和,林家的手艺彻底断了,自己过得更是不如意。
那段在父辈庇荫下的日子彻底过去了,若不是有这双儿女,她真想就这么去了。
“那庶外祖父当年是很有名很有名的咯?”苏若锦再次问道,见林氏缓缓地点了点头,她才了然。
看来,林盛比起林氏口中所说的,还更加厉害,否则,又怎么会在十几年之后,还对他们有如此的影响力。
自己真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赚钱了……
苏若锦心里一沉,回了屋之后越发宝贝那本书,琳琅坊……多么好听的名字,林氏的名字似乎也就是林琅。若是将来自己能重建琳琅坊,那该有多好。
苏若锦暗自握拳,眼睛却落在放在身旁的那一套蝶恋花的图样,想起李继安,心里隐隐不安。
若是他真为了这套蝶恋花的图样,翻遍所有的周家村,那她岂不是暴露了?
苏若锦万万想不到的是,短短几天之内,不仅仅只有李继安在翻了整个建州城在找她。她同样在金玉满堂引起了一阵骚乱。
“你说这图真是同林盛一派?”韩寿挑了眉问从益州城回来不久的韩敛,韩敛仔细瞄了瞄,捋着花白的长须道:“笔法稚嫩了些,可风格却是相同的。我听闻当年林盛死的时候家里还有个女儿,今日你说的那个少年的年纪,莫不是林盛的外孙?”
“管他是不是外孙,至少,师出同门呀!”韩寿捧着那套图样,咧了嘴,“咱们这算发了笔小财了!”
望了眼站在他身旁的少年,韩寿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比我有眼光!我这套图好歹也是二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你却只花了一百两!好小子!”
那人,赫然就是当日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苏若锦一套首饰图样的沈之宸!
“不对,”韩寿兀然起身,“咱们得比对门的凤栖阁抢先找到他才行!”
如今生意难做,尤其是金银首饰,样式更是要推陈出新。苏金那小子年少,却有如此的功力,若是能揽为己用,那可是美事一桩!反正,不能便宜对门儿的凤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