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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溪将一盏茶塞到夜川右手里,自顾自撩开帘子望着马车外的风景。
马上就要出北狄了,这片广袤的草原上飞翔着雄鹰,奔驰着骏马,特别是还有像娜仁托娅这样,似草原上的云霞,点缀了苍穹。
夏青溪突然咧嘴一笑打趣道:“你说那娜仁托娅是北狄皇帝的胞妹,那就是你的姑姑,而你又是我的皇叔,那她岂不是我的姑奶奶了?!”
夏青溪摇着头,嘴里不停地“啧啧”着。
夜川神情复杂地朝她撇了一眼,他不知道她脑子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为何总是冒出这些一鸣惊人的话来。
“其实我挺佩服娜仁托亚的。”
“怎么说?”
“你看她骑术超群,舞技卓绝,样貌更是非凡,只是运气有些差了,她喜欢的人刚好不喜欢她。不过她运气也不算太差,她喜欢的这个人外冷内热,说不定,她再努力一下”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夏青溪耸耸肩,不置可否。
是夜,队伍就近在官驿歇脚。
盈歌对着夏青溪欲言又止。
“怎么了?盈歌宝贝?”
“姑娘,你若去西雍,可否带上我?”
“西雍那马上就要打仗了,太危险。”
“我不怕危险!上次你随晋王南下治水,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我从来没有跟你分开过那么久,这次我不要再跟你分开了。”
夏青溪打了个含糊:“到时候再说”赶紧吩咐盈歌过来帮她捶腿揉胳膊。
“这里这里这几日累死我了,从明日开始我不要再跟他同乘一车了,”
夏青溪拿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盈歌,见她仔细地为她捏着腿,并没有再提一同去西雍的事情,暗暗地放下心来。
自从上次暗杀失败,便极少再有刺客前来,归国的路显得异常顺利。
夏青溪回去后跟觉非打了个招呼径直去了若谷轩,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二哥了,远远的见他在那里,也顾不得矜持,一路疾跑过去抱住了他。
“回来啦。”夏青璃柔声问了一句。
“我想死你了,二哥。”夏青溪把头又往他的怀里埋了埋。
夏青璃宠溺的一笑,“溪儿长高了。”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一边叮咛:“溪儿以后是大姑娘了,不可再这般鲁莽,若是被外人看见”
“我不怕看,我就是喜欢二哥,谁能管得着?”
夏青璃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得再回趟阳关镇,除夕恐赶不回来。”
“是去找我二嫂吗?”
“嗯。”
“二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到时候你跟二嫂一起回家,咱们一家人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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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的队伍回去之后自是少不了一番赏赐。
战事将近免了宫宴,洪安帝召集了几个皇子王爷布置了一桌家宴。
翌日,朝堂之上便开始争论不休。
大致可分两派。
一派是以参知政事陆鹤年为首的主战派,主张主动出兵以夺取战机,另一派是以宰相林司南为首的保守派,主张静观其变从中斡旋。
泰栾殿上,洪安帝手握一卷卷轴,听着他们争吵不休——
陆鹤年:“西雍蓄谋已久,此战无可避免,若一味忍让,恐耽误了战机,且西雍与我大玥交界之处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军应该早做打算。”
林司南:“南方水患刚平,又修筑了堤坝,国库吃紧,若现在征战,恐百姓受苦,赋税陈珂伤了我大玥元气。”
魏比兴:“我兵部练兵,为的就是保家卫国,而今并不是我等主张出兵,而是西雍咄咄逼人,我大玥被迫出兵。若迟早有一战,不如趁早打算,倘落被逼入被动局势,悔之晚矣!”
浩南隅:“西雍虽蠢蠢欲动,但并未采取行动,也缺乏出战的理由,师出无名恐被天下人耻笑,此时应当尽力斡旋,为我大玥争取时机,等国库粮仓充足再战也不迟!”
洪安帝将手里的卷轴握紧,还有几日便是除夕了。
这个年是无法太平了。
他看了一眼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夏公良:“夏使君有何高见?”
“微臣不敢,微臣觉得林相所言甚是,大可表面斡旋争取时间,实则暗中”
洪安地没有让他说下去,将手里的卷轴递给侍立在一旁的宝玺,“宣。”
宝玺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泰栾殿上——
“西雍、玥国之间相互友好十几载,现愿将明月公主扎西拥措派往玥国联姻,使双方免于战事,永结秦晋之好。”
读完,洪安帝玩味地望着朝堂上立着的几个皇子王爷。
“诸位意下如何?”
林思南抢先一步双手交叠:“陛下英明,两国联姻可暂缓战事,于两国百姓而言是莫大的福气。”
陆鹤年没有做声,而是静静观察着洪安帝的态度。
洪安帝从宝椅上起身,踱到了夜川跟前。
“皇室几个皇子、王爷成年未取妻的唯晋王一人,不知晋王意下如何?”
夜川上前一步,行礼道:“承陛下错爱,若能暂缓两国战事,臣倍感荣幸。”
“好!北狄也送来了和亲文书,北狄皇帝的胞妹娜仁托娅公主,你应该很熟悉吧,这时应该差不多到京都了。到时,一并娶了吧!”
“臣领旨。”
洪安帝转身坐回了宝椅:“魏比兴听令!”
“臣在!”
“西雍虽与我国联姻,但是战况不可松懈,先派三万将士镇守边关,冬衣、粮草也着手准备,以防万一。”
“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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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夏青溪卧房。
“噗——”夏青溪听到这个消息后将茶水喷了盈歌一脸。紧接着几声咳嗽后便开始大笑不止,“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晋王还真是艳福不浅,这西雍的明月公主不知如何,单凭一个娜仁托娅,王府的后院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姐姐何事这么开心?”
“觉非,你快来,我给你说件有趣的事哈哈”
夏青溪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招呼觉非过来,“我跟你说,别看晋王平时不近女色,这回啊,真是喜从天降,一下娶两个公主!一想到他那张冰川脸上的表情,我这心里啊,哈哈哈哈”
看她趴在桌子上喘着气,他的心情也跟着莫名的好了起来。
“姐姐吩咐的东渊万贵妃的死因已经查到一些目了,当年是皇后在东渊皇帝的默许下毒死了万贵妃,只是那三皇子幼时为何生病,由于年代久远,服侍过他的也大多不在了,所以暂时无从考究,恐难以查实。”
夏青溪思索一下,拍拍他的胳膊:“不急。”拉起盈歌的手就往外走。
“姑娘咱们去干嘛?”
“这还用说,当然是去看热闹啦!”
整条街远远的都可以见到晋王府披红挂彩的喜庆,时不时进出几名侍卫小厮,搬抬着东西,热闹非凡。
夜川将前来拜贺的统统挡在了门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随着喜气的王府而增添色彩。
还不等走近书房,水坎远远地喊开了,“七爷七爷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我家主子也是身不由己”
待近了,一把将夏青溪拖到走廊的贵妃靠上坐定,从袖带和胸襟前一瓶瓶、一包包地往外掏药:“这是伤心散,难受的时候服一剂,可减缓心脏疼痛;’这是是忘情水,喝一口可暂时麻痹头脑,昏睡一日;这是绝情丹,含一颗可忘却记忆,永不受情爱之苦”
“水坎,你在搞什么?”夏青溪看着她摆在眼前的瓶瓶罐罐。
“七爷,莫不是难过的都傻了吧,这当然都是给你准备的了,你难道就不伤心?”
“不伤心。”
“那你现在什么心情。”
“幸灾乐祸。”
“那你今天又是来干什么的?”
“看热闹。”
水坎吸了一口凉气。
夏青溪说完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满脸疑惑。
水坎只好摇摇头,凑到她耳边正色道:“水坎劝你,这热闹啊,也别看了,主子最近心情不好。”
夏青溪哪里听得进去,她转身带着盈歌去了自己曾住的地方,吩咐盈歌将里面的东西打包起来。
夏青溪翘着二郎腿,执壶饮了一口茶将茶壶放在桌上,伸出食指,指挥着,“这些,这些,还有这些,统统都带走”伸手再够茶壶时,却怎么也拿不起来了。
她定睛一看,茶壶上按着一只手,顺着手、胳膊一路看上去,一张放大了脸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