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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雍大营。
“报——”通信兵的声音划破晨雾,奔跑中铠甲摩擦的铿锵声让人听了神经都跟着紧张起来。
“报告将军!”通讯兵掀帘而入:“我们占领的玥国十几城接连倒戈,不仅如此,就连我西雍边境的城镇也纷纷效仿,改旗易帜了!”
次仁赞普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如今玥国不仅将原有城池悉数收回,还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我方十余座城池。
次仁赞普扶着榻沿猛地吐出一口血,全身痉挛了起来:“王姬!老夫对不住你啊!”
乌达在一旁看的心如刀绞,他毅然跪于榻前叩了三次头:“将军,末将愿为先锋,不收复失地绝不回营!”
次仁赞普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玥军趁老夫受伤昏迷之际佯装败走,留下了城池也留下了城池里的细作,当我军将所有城池划归己有,统一管理的时候,这些细作再入我边境之城就容易多了,他们用尽各种手段劝降守城将领致使他们倒戈”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乌达焦急万分,若不是自己考虑不周,立功心切,也不会中了敌人的圈套,如今他戴罪立功心切,巴不得现在就冲上战场拼个你死我活。
“来人!”次仁赞普招呼了一声,几个侍卫迅速进来听命。
“传令下去,将边境一线没有倒戈的守城将领全都换掉”
“已经换掉了。”
次仁赞普还没有说完,只见夜川掀帘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王王君?!”次仁赞普正要起身行礼就被制止了。
“你安心养伤,这里交给我。”
夜川就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给了次仁赞普和乌达信心与底气。
待次仁赞普稍微好一些后,他就派人将其送回去修养了。
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一场真正的对决。他与夜桀,从生在王室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一战,或胜利或身死,二者必有其一。
玥国皇宫。
捷报传来的时候,夜桀正拿着案头那枚竹片出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然着星辰大海了。
这一切,或许是从相见的第一眼开始的吧。
听侍卫汇报完前方的战况,夜桀将手里的竹片放下,“繁华越无度”这几个字依然孤零零躺在上面,后面的留白处已经被摩挲的油亮。
“想必他现在已经亲自过去了,守城的将领也应该换掉了吧,这场仗打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夜桀将手里的竹片挂回笔架上手却没有离开,他犹豫了片刻,又将它摘下来塞进胸前。
“吩咐下去,朕要御驾亲征!”
夏青溪对自己刻的这枚小印非常满意,盖好印后她将诏书卷好交给陈林:“十万火急,现在就去办。”
陈林攥着诏书沉默不语,夏青溪倒笑了:“怎么?想抗旨不成?哦,我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王姬了那朋友,对,就是当时朋友之间的帮忙,不行么?”
“你要去吗?”陈林攥着卷轴的手又紧了紧。
“嗯。”夏青溪想了想,转而换了个揶揄的表情:“你跟清河公主不要一见面就吵个不停。”
“我臣”陈林有些窘迫。
“刚才你们在外面吵那么大声我都听到了。”她的脸上全是姨母般的微笑,看着怪瘆人的,“吵来吵去的,万一吵出感情来,啧啧”
“王姬说笑了。”陈林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额头虚汗直冒,“臣这就去办。”
行至门口他又突然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回来”
在西雍全国范围内颁布选妃诏书的时候,次仁赞普已被日夜兼程送了回来,王君下旨命他在宫中修养,一来宫里有御医看病方便,二来有他同陈林一同坐镇,朝堂上下少了很多小动作。
推行汉制以来,后宫的规模也随之扩大了,不光是朝廷官员,就连民间的富绅乡民也都盼着自家女儿能被选入宫中,飞上枝头做凤凰。
特别是王城内的官员,为了选秀之事更是四处奔走,以期能在后宫谋个得道升迁的捷径。
不出几日,从地方到王城,经过层层选拔上来的秀女便正式入宫了。
料峭春寒,姑娘们花一样的年纪,一个个穿的姹紫嫣红映照在王宫洁白的积雪中显得尤为生趣盎然。她们带着家族的嘱托将一生都托付在这高墙碧瓦之内,殊不知此刻的雀跃或许是王宫生活中最纯真的初心了。
秀女们被统一安排在宫里住了下来,接下来便由画师为她们画像,留待王君过目。其中各种贿赂画师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自不必多说。
待将修女们的画像都准备完毕后,草药房里便堆满了画轴。
夏青溪一幅幅打开细细观赏,时不时发出赞叹:“哎呀呀!环肥燕瘦,秒啊,秒!若我为男子就把她们统统都收了!”
水坎对于堆在草药房里的画轴颇有微词,她只对死人的尸体感兴趣,活人对她而言,皆长了同一幅面孔。
她指着夏青溪一早就挑出来摆在桌子上的一个卷轴好奇道:“七爷,这个”
夏青溪从一堆画中抬起头来,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然后忍不住一笑,“那个呀,是王后的人选。”
“什么?你疯了吗?!”水坎一听急了,上来就想抢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夏青溪眼疾手快将画轴一抽楼在怀里,这可急坏了水坎:“七爷!是谁啊?给水坎看看嘛!”
“没想到小坎儿也对选妃感兴趣,要不我给你走个后门加个名额”夏青溪眨了眨眼睛,逗着她。
水坎抢了两下没抢到又听她竟然说起了浑话,气得脚一点地,一个飞身轻巧地从她腋下抽到了画轴,旋转了一圈稳稳地盘腿坐在了桌子上。
“怎怎么是她?!”水坎迫不及待打开后,看样子是有些失望。
“兵部尚书的义女,娜仁。”夏青溪补充了一句。
“她不就是北狄公主娜仁托娅嘛!”水坎撇了撇嘴,她们二人曾经有些过节,如今再见到她的画像,难免有些耿耿于怀。
夏青溪全然不顾水坎的一脸难看,反倒嬉皮笑脸了起来:“喂,小坎儿”
“干嘛?”水坎将画轴往桌上一拍,抱着胳膊鼓起了嘴巴。
“你”夏青溪走过去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严肃:“你想不想报仇雪恨,以牙还牙一雪前耻?”
水坎:“”
“呃,就是你想不想,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