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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辈分是该如此,可是论品阶,姜妘己是尝羌亲封的南宫公主,自然比爨龙妹这个充依要高几阶。
爨龙妹是依着品阶行的礼。
“公主金枝玉叶受得起。”爨龙妹笑道。
姜妘己起身扶她起来道“爨娘娘还是依着辈分来罢,否则妘己只怕要被人耻笑了。”
“好。”爨龙妹不再坚持。
“不知爨娘娘前来有何指教?哎呀,你瞧我,光顾着说话,爨娘娘如不嫌弃,与妘己一并用膳可好?”姜妘己自觉失礼,忙请爨龙妹一并用膳。
爨龙妹笑道“好。”
姜妘己瞬时觉得爨龙妹很是随和,并不造作,倒是很好相处之人。只是她实在不懂爨龙妹前来是为何事?
用膳时,两个都不说话,爨龙妹只带了两个宫女前来,宫女手里还捧着几个精致的锦盒,姜妘己指派她自己的两个宫女给爨龙妹布菜使唤。
她瞥见爨龙妹宫女手里的锦盒更加拿不准了,她这时候来送礼?难不成是要托她办事?
爨龙妹吃的极少,动作轻盈,席间未听见一丝声响,倒是姜妘己吃得较多,因今日她吃得清淡,胃口自然要好些。
姜妘己的宫女侍候爨龙妹漱口,姜妘己亦放下汤匙。
“爨娘娘可是觉着妘己宫里的吃食太淡了?”姜妘己体贴道。
“不是,正合我的胃口,不过我素日吃的不多,公主万勿多想。”爨龙妹笑道。
姜妘己瞧着爨龙妹倒是一个心思剔透之人,惯会猜人拿捏,话也说的极是圆满,教人听了受用至极。
“原来如此。不知爨娘娘前来找妘己是有事?还是来陪妘己闲坐?”姜妘己起身邀爨龙妹坐到正殿的椅子上。
千秋殿的正殿全部修葺一新,殿内的摆设多是尝羌和太后赏赐的物件,不算十分奢华,那些奢华的都被姜妘己推辞收进了春秋殿的库房。
她现在用的这些摆件不过算得上是轻度奢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较符合她南宫公主的身份。
很多人见她与太后分外亲近,是送来不少奢侈的物件,奇珍异宝,她也不收。这天下间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她不喜欢替人张口办事,她喜欢自食其力。
况且她现在得了不少赏赐,加上尝羌给她的俸禄,大可以坐吃山空,她又怎会去做那些费力的事?
她志不在此,不攀附谁,不奉承谁,她只想报仇。这宫里从来不缺会算计之人,她不想让自己过多的牵扯上别人,到时候她算计起来也好安心。
爨龙妹暗暗环视了姜妘己这千秋殿一圈,对姜妘己的宫殿里摆放十分喜爱,她笑道“公主这殿内的物件可真别致,我今日是来补公主册封大典的贺礼的。那日我不在宫内,前几日小病着,今日才来送贺礼,还望公主海涵。”
姜妘己听她如此说,下意识地看了这殿内一眼,这殿是端木锦住过的那殿,她住着甚是安稳。
“爨娘娘的身子可大好了?”姜妘己关怀道。
“无碍,一点小疾。公主瞧瞧可看得上我带来的这几样东西。”爨龙妹挥手教宫女将手里的锦盒呈上来摆在桌上道。
她又亲自揭开锦盒,只见第一个锦盒里是一块扇形的五彩珊瑚,第二个锦盒是两个镶水胆玛瑙纯金护甲,第三个锦盒是掐丝珐琅栀子花纹烛台,第四个锦盒是象牙嵌白玉梳。
五彩珊瑚是观赏之用,护甲,烛台,和玉梳则是平日可以用的。
尤其是这五彩珊瑚最是难得,玛瑙纯金护甲次之,象牙嵌白玉梳亦是分外贵重,至于那烛台是有心。姜妘己思忖她送如此贵重的贺礼必然是有别的心思罢。
姜妘己佯装吃惊道“这些太贵重了!妘己收不得,爨娘娘还是收回去罢。”
“正是这些东西贵重才衬得上公主的身份,尤其是这五彩珊瑚是我托了我大哥在东海无意间寻到的,放在公主这千秋殿才更显珍贵。”爨龙妹极力抬高姜妘己的身份,虽是恭维的话,她的身份与姜妘己比起来自然是比不过的。
“如此,妘己就却之不恭了。”姜妘己不再推辞。
她看重的是那扇五彩珊瑚,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五彩珊瑚,既然她如此说,她再推辞,那么姜妘己就听不到爨龙妹接下来要说的话。所以,她必须接受这份贺礼。
“甚好。”爨龙妹笑得分外开怀。
“爨娘娘刚才说的大哥可是驻扎东海的爨龙颜爨将军?”姜妘己是听过爨龙颜的这个人的。
东海是大滇的最重要的屏障,那些东南夷的国家经常会不远千里乘船过来滋扰边境,尝羌派了爨龙颜领军三万常年驻戍在那里。
听闻爨龙颜这个人有勇有谋,是个人才。
想来爨龙妹能进宫,也是因为爨龙颜罢?尝羌定是想安抚爨龙颜的心,才把爨龙妹选进宫来封为嫔妃。
“正是家兄。”爨龙妹又笑了起来。
姜妘己自见了爨龙妹,她就一直淡淡地笑着,可见脾气很是随和。
“妘己听说过爨将军很多事迹,很是钦佩,方才爨娘娘说这珊瑚是爨将军在东海寻来,妘己觉得十分新奇,可否告知一二。”
姜妘己真正感兴趣的是爨龙颜,而不是珊瑚。
“家兄常年驻在东海,识得水性,与当地渔民学得潜水的本事,那些渔民常年在东海捕获珍珠珊瑚等珍奇异宝,家兄便随他们一道潜海下去过几次,没想到他运气不错,得了这么一个五彩珊瑚,他听闻公主册封,便托人送给我,托我转交公主。”爨龙妹说话极轻柔,缓缓道来。
姜妘己惊奇不已,潜水下海是何等惊险之事,没想到爨龙颜竟有这等胆量,果然是个人才。
“替我致谢爨将军。”姜妘己客气道。
“公主无需客气,这是家兄的荣幸。”爨龙妹一说起爨龙颜笑容更甚。
姜妘己暗忖,他们兄妹两人的关系肯定不错。
“妘己很是羡慕爨娘娘的兄妹之情,爨娘娘能有一个这么令人钦佩的将军哥哥。”
“该我羡慕公主才是,能嫁给北靖王如此俊逸非凡的男子。敢问公主,婚期可定下来了?”
姜妘己心底哭笑不得,原来她是来问她婚期来了?这与她何干?她竟然说赵夜白是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她见了旻天只怕要用绝世无双来形容罢。
她兜了这么一大圈,才问婚期,这是何意?刚才瞧她的神情,似有些急迫,姜妘己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