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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妘己与赵夜白出了城,换上寻常商人的服饰,赵夜白教姜妘己打扮成男子模样,他们两个以兄妹相称。马车上除了他们两人,还有赵夜白的两名手下。
两驾马车,拉着四个人一路奔波,他们走的是小路,补给和吃饭时才小歇片刻。行了十多日,换了三次马匹,晚上多是宿在村子百姓人家。姜妘己倒觉得很是新鲜。
照现在的速度,还需十多日才到得南越都城。
天亮时分,四个人匆匆吃过早饭,两个侍卫喂好马匹,驾好马车,赵夜白扶姜妘己上了马车,两个侍卫在前面赶车。
姜妘己忽然发起烧,她用手触碰额头,烧得还不轻。她料想是这几日赶路太累,受了热气侵蚀。还好,她还能忍耐。
“怎么了?”赵夜白瞧见姜妘己手上的动作关怀道。
“没事,有些烫。”姜妘己轻松道。
赵夜白凑近姜妘己,一双幽深的眸子瞧着她,直看得她脸红,她别过脸道“说了没事,你还看。”
“我不信,给我摸摸头。”赵夜白正经道。
这些日子一来,姜妘己很是坚强,尽管赶路很辛苦,她从不抱怨,一路上与赵夜白说说笑笑。
赵夜白偶尔捉弄她两下,姜妘己亦不恼他,有时候与他在马车里互相捉弄,然后笑作一团。
他亦趁机抱过她,姜妘己动怒,赵夜白又老实几天。
“都说了没事。”姜妘己拉住赵夜白悬在半空的手道。
“好罢,罗锋停下马车歇息一会。”赵夜白而后吩咐。
“王爷,现在这条岔路离官道不远,恐怕不妥,卑职往前些再歇息可否?”车帘前的一个侍卫出口道。
“无碍,即刻停下。”赵夜白坚持。
他瞧着姜妘己面上发红,这般颠簸只怕她身子更加受不住,这才命罗峰停下马车。
罗峰不敢违命,立即停下马车。
姜妘己掀帘一跃而下,急走几步,蹲下干呕起来,赵夜白取了水壶递过去道“喝点水。”
“不用。”姜妘己僵持着未接,方才赵夜白又作势搂她,她才恼怒。
“何必与自己过不去,你瞧不得我,我走开就是。”赵夜白放下水壶,背过身走了几步。
此时他们地处一片森林,远处有一个湖泊,姜妘己坐在青草地上,拿起水壶喝水,她正吞咽时,忽听马匹“嗤嗤嗤”叫起来,不想一转头就瞥见十余个蒙面杀手提刀砍过来。
罗峰与另一名侍卫已经与他们纠缠在一起,他们两个人怎么抵得住十余人的攻势,虽斩杀了四个,剩五六个与他们两个缠斗,其余人正与夜白砍杀,姜妘己吓得躲在马车身后。
她唯独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杀手!
他们三个砍杀了八个杀手,还剩五个,罗峰与那一名侍卫已经全身是伤。姜妘己瞧出罗峰与那名侍卫的身手武功都不弱,赵夜白亦是身手矫捷之人,杀了与他缠斗的三个杀手。
可是杀手的武功亦不弱,罗峰与那名侍卫苦苦支撑不住,一一被砍伤,还剩四个杀手与赵夜白拼命。
姜妘己急得满头大汗,她能做的就是不接近赵夜白,让他无后顾之忧,那几个杀手是冲着赵夜白而来,瞧见姜妘己并未急于取她性命。
有一人冲破赵夜白的阻挡提着满是血的砍刀逼近姜妘己,就在姜妘己奔跑跌倒时,杀手追上了她砍了下去,不想那杀手的胸膛忽然被一把利剑穿堂而过,在阳光下甚是刺眼。
杀手倒下,姜妘己瞧见赵夜白手中早已没了剑,正被余下的三名杀手围攻,其中一名杀手一剑刺穿他的肩膀,另一名杀手正要补刀时,只听几声“咻咻”声,透过空气穿刺到那三名杀手身上,姜妘己这才瞧清楚是弓箭!
随后,二十余名身穿寻常布衣的男子骑马窜出丛林,姜妘己登时起身奔向赵夜白。
只见赵夜白的肩膀血流如注,姜妘己扶起他抱在怀里泪如雨下,那二十多人行至离姜妘己一丈距离,其中一人翻身下马道“妘己?”
姜妘己抬头瞧去,竟是端木锦!
“师傅!”姜妘己的哭声更大,泪水已经决堤。
“怎么你与夜白会在此处?”端木锦走过来蹲下瞧赵夜白的伤势道。
“南越太子大婚,我想与他去瞧瞧热闹,不想遇到杀手。”姜妘己止不住地流着眼泪。
这时,有一人下马恭敬地捧过端木锦的医箱,跪下道“公子。”
姜妘己见那人气质不俗,不似普通人,对端木锦又是这般恭敬,侧眼瞧了他一眼。
随后,有人扶起罗峰与那名倒在血泊中的侍卫道“死了一人。”
“将活着的抬过来我瞧瞧。”端木锦吩咐道。
姜妘己听闻侍卫死了一个,不免伤心起来,起身走过去瞧,他们一路相伴近二十日,对姜妘己无比尊敬,照顾周到,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她走近一探罗峰的脉搏,死的是另一个。她蹲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替死去的侍卫擦干净脸上的血水,再次流下泪水。
“妘己,过来,人死不能复生。”端木锦唤她。
姜妘己继而走过去,端木锦命人将那死了的侍卫就地掩埋。
随后,端木锦的随从驾着马车,车上躺着包扎过的赵夜白与罗峰,端木锦骑马驮着姜妘己一路随行。端木锦要护送他们至南越。
姜妘己在马上想,赵夜白为了救她,抛出手中长剑杀了那个追杀她的杀手,自己却手无寸铁,若是端木锦他们未赶到,赵夜白只怕已经死了。他竟能舍下自己的性命救她,令她有些错愕,他怎会如此对她?
“妘己,答应师傅离赵夜白远一些。”端木锦正色道。
姜妘己离他的距离只有半寸,随着马不停走动,姜妘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几次倒在端木锦怀中。
端木锦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底已经翻江倒海,这种身体触碰的感觉,令他心底震颤不已,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即便与百里姬肌肤相贴时,他亦未有如此触电般地酥麻之感,他不得不刻意忍耐。
“为何?师傅与夜白不是知己好友么?”姜妘己不免疑惑。
今日她瞧见端木锦如神明突然降临,救她于水火,心中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只是端木锦有意隐瞒,她不敢再问。
“是,那是师傅与他之间的事,但你不同,你不能靠近他,今日你也见了,他随时处在危险之中,以后你离他远一些。”
“不,妘己不能答应师傅,因为我与他有承诺,我们之间有交易。”姜妘己一口回绝道。
“什么样的交易值得你搭上性命?”端木锦并未真的以为姜妘己会听他的话。
“他有恩与我,妘己不能忘恩负义。”姜妘己含糊道。
“唉,那好罢,以后师傅安排一队人听你差遣,希望你能爱惜自己。”
赵夜白醒来时已经过了一日,一路上端木锦与他的随从尽心照顾姜妘己与赵夜白。
半月时间,走走停停,已经临近南越,他们的伤势也好了大半。
端木锦留下六人护送他们进南越,他又如风一般消失,来去匆匆。
卫广领着三百护卫与赵夜白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