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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充斥着皮革被灼烧的臭味,靠窗的座椅边缘处已经面目全非,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靠背上也溅上了些,沾到的地方全都被腐蚀的面无全非。
若不是霍霆东在关键时候猛踩了一脚刹车,让原本直冲着沈晚瓷去的硫酸偏离了方向,这会儿咕嘟咕嘟冒泡的,就是她的脸了。
沈晚瓷此刻正和秦悦织一起贴着另一侧的车门,两人手臂上都有被灼出来的伤。
霍霆东刚刚喊出那声时,沈晚瓷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关窗,但伸到一半就反应过来,来不及的,车窗升起的速度太慢了。然而她耽误的这零点几秒,已经够对方做好前期准备工作了,所以等她收手往后退的时候,已经避不开了。
关键时候,是秦悦织拽了她一把,也导致了秦悦织的手被溅起的硫酸淋了个正着。
那辆车已经‘刷’的一下擦过去了,只留下了几片被风卷起的落叶,以及一句狠话:“规矩点,这次只是个教训。”
霍霆东把车停下,三两下将身上的衬衫脱了扔给沈晚瓷:“把伤口处的硫酸擦干净。”
他扫了眼秦悦织手臂上鲜红刺目的灼伤,“小心点,别把皮肤擦伤了,车里有水吗?”
“后备箱有。”
秦悦织此刻已经痛得人都要裂开了,一双眼睛像个兔子似的红彤彤的,没痛哭流涕完全是理智在压着,觉得一个成年人因为点痛嚎啕大哭太丢脸了,“会不会留疤啊。”
沈晚瓷专心的给她擦伤口,“不会的,我给你找最好的皮肤科医生,开最贵的药。”
霍霆东的衬衫布料柔软、吸水性极好,完全没对皮肤造成二次伤害。
秦悦织痛得话都说不清了,沈晚瓷每擦一下,她就抖一下,太痛了:“你身上也有,赶紧擦擦。”
“恩。”
沈晚瓷嘴上答应着,但手上动作却没停,一直只顾着给她擦,直到霍霆东抱着一件矿泉水过来,她才收回了手擦拭自己的。
她就溅了几滴,和秦悦织长长的一道相比,就是轻微伤和重伤的巨大反差。
霍霆东半蹲下身子,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扣住秦悦织的手腕对着伤口淋。
水接触到伤口的瞬间,秦悦织就痛得直抽气,在眼眶里蓄了许久的眼泪一下没控制住,‘刷刷’往下掉。
听到女人细声细气抽噎的声音,霍霆东抬头看了眼,正好看到秦悦织哭得满脸泪痕,正可怜巴巴的盯着他,说的准确一点,是盯着他光裸的上半身。
霍霆东:“……”
虽然男人光着上半身也是可以的,大街上经常能看到光着膀子到处蹿的,但他从记事后就没在公共场合光着过,刚才事情紧急,这也不是他的车,不清楚有没有毛巾纸巾这类吸水性好的东西,就直接脱了衣服扔过去。
这会儿反应过来就觉得尴尬了,更尴尬的是秦悦织一点避讳都没有,直勾勾的盯着他在看。
“秦小姐,你……”
收敛点。
话还没说完,秦悦织就开始满嘴跑火车:“霍律师,想不到你一个成天坐办公室的人,居然还有肌肉。”
“你见哪个律师是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的?等着证人证词从天上掉下来砸你身上吗?”
“你有这模样这身材,去做明星岂不是赚的更多?”那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舔颜了,要是舔个素人,还是熟人,霍霆东估计得觉得她是个猥琐变态。
男人起身,重新拧开一瓶新的递给她,“不好意思秦小姐,让你失望了,我做律师赚的比明星多。”
秦悦织:“……”
小丑竟是我自己。
霍霆东:“自己冲,我打个电话。”
他打给的人是薄荆舟,将那辆车的车牌报过去后,把刚才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几句话,不足二十秒,就足够让人生出画面感了:“我们现在在青衫监狱的山道上。”
一件矿泉水冲没了。
霍霆东问秦悦织:“还痛吗?”‘
“这么大一道伤呢,能不疼吗?”她一抬眼,目光直接对上了男人线条匀称的胸肌。
“……”
嗓子有点干,手还有点痒,怎么办?
大概是她盯着看的时间太长的,霍霆东有所察觉,微蹙着眉朝她看过来。
秦悦织急忙垂眸,结果又对上了他腹部紧绷的六块腹肌,以及那没了一半在裤腰里的人鱼线。
偶买噶的。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这样折磨她。
秦悦织一脸痛苦的捂住鼻子,仰着头冲他道:“你别靠我这么近。”
霍霆东:“……”
他无语的走开了几步,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薄荆舟来的很快,随行的还有两辆车,他没有耽搁,直接将车子停在了沈晚瓷面前,“上车。”
霍霆东去后备箱拿了件衣服穿上,坐进车里时,医生正在给秦悦织的伤口消毒,女人痛得浑身颤抖,下嘴唇都咬出了牙印子,还在关心会不会留疤的问题。
医生:“这个得问烧伤科,但如果不是疤痕体质的话,就算留疤也不会太大。”
秦悦织:“那我岂不是终于能有合理的借口去纹我心心念念的美男图了?”
“……”
一车人都安静了,包括正要说话的沈晚瓷,但哪个女孩子喜欢身上留道疤呢,秦悦织这么说,只是不想她内疚。
不想让她受着伤还想着安抚自己,沈晚瓷顺着她的话道:“那我给你找个顶尖的纹身师。”
心里想的却是去哪儿买最好的祛疤膏。
因为处理的及时,灼伤的并不严重,不用去医院,薄荆舟直接驱车回了御汀别院,让人给霍霆东和秦悦织安排了房间,就抱着沈晚瓷去了二楼主卧。
将人放在床上,他蹲下身,看着女人白皙手臂上被灼出来的刺眼的鲜红,终于开口说了见到她之后的第二句话:“疼吗?”
沈晚瓷:“还好,现在没之前疼了。”
但灼伤比一般的伤疼,现在没什么感觉,大概是刚才医生上的药里有止疼的功效。
薄荆舟在床边坐下,垂着眼睫,声音异常紧绷:“你吓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