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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寄出去不到两天,谢衡和丁惠就开始不停的打电话过来,中间夹杂着一些谢夫人和陈曦的电话。卓然统统没有接,她不信冷尊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可是却一通电话都没来。订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利落的就抛却前尘了。
卓然觉得自己不能输给了冷尊,抛却往事还不容易。找个新开端,一切从新开始呗,于是换了手机和电话号码。这一次想不重新开始都难了,全新的城市,全新的环境,全新的电话簿。
好歹跟着丁惠在美容行业呆过一些日子,卓然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可是就在卓然打算投身到新的工作重新开始的时候,一个闷雷从天而降,入职体检的医生,告诉卓然说:“这位小姐,你怀孕了……”
“怎么可能?”卓然不相信。重新找了医院检查,真的是已经怀孕了,已经快要一个月了。孩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卓然,被这个突如出现的孩子搅得乱了心神。要怎么办,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自己要如何面对?
回去京安市,有很多亲人和朋友,可是那相当于又退回到过去了,留在白渚市,一切都是全新的,可是自己的能力,真的养好这个孩子吗?
捏着那张薄薄的检验报告,卓然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好久。身边医生护士和病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就在这一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卓然突然接到电话,电话那边是录取她去上班的公司,对方通知说:“卓小姐,我们公司不招聘孕妇,真的是很抱歉……”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没了。一切糟糕到极点。这个时候卓然很没骨气的后悔起来,若是TS的股份没有让出去该多好。她不知道从前一个公司得到的十万块钱能撑多久。高消费高房租的大都市里,这点钱真的很脆弱。
回到自己的公寓房里的时候,卓然再一次拨了陈妈给的那个号码。她不信,就找不到那个人。她现在不能找回头路,只能往前走,她真的想要一些帮助也真的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究竟和她爸妈是什么关系。
白渚市的生活不仅异常的平静,而且冷漠得可怕。夜深人静想要找个朋友聊聊电话都不可能。看上去人满为患交通拥堵的城市,卓然却感觉空旷的吓人。
终于在一月底的时候,卓然的手机响了,正是那个号码的来电。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卓然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的声音:“请问你是……”
“叔叔,我是卓然,我在陈妈那里找到你的号码的。”卓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公寓房的窗外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南方的城市几乎不下雪,最冷的时候也只是下一些雨刮一些风。
对方略微停顿了一下:“真的是你?你现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卓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虽然和自己关心很近,可是却没怎么见过面,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想了一下只能开口说:“我很好,我现在离开了京安市……我能见你一面吗?”
对方的声音中断了,就在卓然以为这通电话要无疾而终的时候,对方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好,好,你来吧,我把地址给你。快过年了,过来一起过年吧。”
“好。”卓然不知道除了这个字还能说什么,说完后她激动地泪如雨下。她以为这个冬天她要一个人过年,她以为自己快要被全世界隔绝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牵挂地告诉她:来吧,来一起过年。
收到地址后,卓然几乎是一刻不停的收拾了行李,退了房子,买了车票朝着那个地址赶去。那是一个中部城市的小县城,名字很陌生,没有京安市这样的大城市的名字听着响亮。
卓然记得那是一个大雪天,她在那个小县城简陋的火车站的出站口,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相貌普通的男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卓然记得自己拖着箱子朝那个人走去,因为从南方城市过来身上的衣服穿的不厚,在大雪中冻得浑身发抖。当走到那个微微上了年纪的男人的身边时,那人笑着说:“不会错,就是你了,跟你妈妈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认识我妈妈?”卓然想也不想的开口问他。
那人眠嘴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替卓然拿过箱子,带着她出了火车站,上了一辆的士。小县城不算太大,半小时不到的时间的士就停了。卓然跟着那人下了车,走进个简陋的小区的大门,拐了几道弯后进了一个楼道。卓然走进小区的时候就观察到这里的房子都不高,最高的也就只有七层,所以没有装电梯。
上到三楼的时候,一道门预先打开了,帮接卓然来的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笑着冲着里面喊:“接来了,没有错。”一面喊着一面拖着卓然的箱子走了进去。
卓然也跟着走了进去,门里面是一套户型很老的单元房,墙壁和地板明显的已经旧了,进门的时候隐约闻到阵阵的饭菜清香,给人一种很安宁温馨的感觉。正在四处打量着房间的时候,厨房里面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
不知为何心脏跳动的厉害,卓然愣在原地,这时接卓然回来的男人笑着推了卓然一下:“你这孩子,都回来这里了,还愣着做什么,叫妈啊。”
“妈?”卓然感觉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这不是在做梦吧?黄月不是说那天晚上沈家的大火,爸妈都死了吗?
厨房门口的大妈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紧紧地抱住卓然,哽咽起来:“笑笑,我的笑笑……我是你妈啊。”
做梦,一定是做梦吧。卓然到饭桌摆了出来,饭菜都端满了桌子,才反应过来,朝着那位脸上带着皱纹,穿着异常朴素的大妈问道:“你真是我妈?”
沈妈妈拉着卓然坐了下来:“孩子,妈这辈子从来没想过能再见到你。多亏了你贺叔叔。我们要好好谢谢你贺叔叔。”
男人在饭桌边坐了下来,憨厚地笑了:“什么谢不谢的,那是你们母女有缘分有福气,才会在经过这么磨难之后还能团聚。”
卓然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现在能看到亲生母亲,确实应该感谢这位贺叔叔。于是端起饭桌上的米酒说:“贺叔叔,谢谢你,我用这碗米酒敬你一杯。”
贺先生开心的笑了,端起面前的白酒杯喝了一口。
这一天是农历腊月二十,阳历二月一号。这一天,卓然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团聚了。这一天她是如此的开心,仿佛那亲人重逢的幸福喜悦可以冲抵以往所有的不快和悲伤。
在这里住了几天后,卓然隐约知道贺叔叔在这个小城里做了些小生意,收入不算丰厚,维持生计还是绰绰有余的。而妈妈的腿脚不好,需要每天按摩。
这天贺叔叔出门采办年货去了,卓然一面给妈妈按摩腿脚一面问:“妈,你当初是怎么来这里的?当年……”
沈妈妈知道当年的事,总有一天会被卓然问起来的,尽管这孩子这些天来一直很平静,可是被亲妈抛到外面二十多年,哪有不好奇不记恨的。于是叹息一声,缓缓说起当年的事情。
“当年我还是那么年轻,过得那么幸福,小时候家庭优越,长大了有嫁了个那么英俊富贵博学多才的留洋回来的科学家,本来以为日子会一直那么过下去的。谁知道我当时心思单纯,不知道防人,泄露了你爸爸研究项目出去,才招来了大祸……那天我们家里来了一伙人,逼问你爸爸那个金银计划放在哪里,可是那个计划的参与者不止你爸爸一个人真要牵扯出来会连累好多无辜的科学家,于是你爸爸为了掩护其他人和那群盗贼纠缠许久,最后……最后那些人开枪打死了。”
“我当时刚生下你不久,等把你哄睡去前屋找你爸爸的时候,他已经被害了,我悲痛万分想要和那些贼人拼命,还没怎么样就被他们击中脑袋昏死过去……再后来,我……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了……”沈妈妈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迈着她那不算灵光的腿走到一个柜子旁,拉开柜门,翻出了一张旧报纸。
卓然好奇的看着那张报纸,是个地方报纸,上面有个大标题赫然写着“昏迷十六年植物人奇迹苏醒”,再仔细阅读了正文,才知道妈妈为什么说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因为中间那十六年,她都是……植物人。
沈妈妈见卓然已经看完了报纸,这才继续说着:“我刚开始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肌肉已经萎缩许多,你贺叔叔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医生,给我做了多少按摩,才让我恢复到现在这样。当初他给冷家的那个保姆留下联系方式的时候,我还没醒,所以他告诉那保姆,最好不让你知道,万一……万一你日后真的走投无路,他或许还能帮帮你。”
“可是我都已经欠了他那么多了,他这辈子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如何再能让他为你操心?再说了,我这个样子,废人一样,见不到你才不会给你添麻烦啊。幸好我这两年好过许多可以下地走动做些简单的家务了,不然你来的时候看到的只能是个躺在床上的废人。你初中之后我醒来不久,就没让你贺叔叔再去京安市了,我们不能打扰你……”
卓然忽地抱住沈妈妈大哭起来:“妈,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当年那样的美人,那么幸福富贵的贵太太,落到这个地步,这中间的辛酸一定有很多很多吧。可是再多的苦难和无奈她都默默忍受着,就是为了不连累这个不孝的女儿。
“妈没有本事,不能让你和别的孩子一样幸福的长大,妈心里有愧啊,妈有时候真是恨,恨自己没用,当年害死了你爸爸,现在还要连累你……”
卓然紧紧地抱住沈妈妈摇头说:“没有连累,真的没有连累,是我连累你才对,妈,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不说那些从前的事情好不好。”
至今犹不敢相信,妈妈竟然活着,好好地活着。卓然替沈妈妈擦了眼泪后说了许多话来安慰她,世间的奇迹总是少之又少,能有一个奇迹降临到妈妈的身上,便是她卓然的福气,至于过去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再提起。那么就努力的往前看吧。
贺叔叔采办年货回来的时候买了不少的菜,卓然主动洗菜做饭。
来到这个小县城有几天了,卓然已经知道贺叔在所居住的半旧的小区附近开了个小型生活超市,类似于便利店的那种小超市,请了一个老家的亲戚来看店,所有的生活来源便依靠那个小店的盈利了。临近除夕,小店的生意还不错,贺叔因此有些忙,卓然便接过了许多的家务来做。
小县城的环境有些破旧,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很少见到,奢华璀璨的购物中心几乎没有,就连街边的店铺也掺杂了不少乡土气息。人们的生活节奏比较缓慢,一早一晚不少的中老年人在小城的公园里跳舞或者打太极。这样的春节将近的时候,小城突然就热闹好几倍因为外出大城市打工的人都返乡过年了。家家户户的阳台晾出了不少的腊味,给春节增加许多民族风情。
家的味道,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浓过。卓然在狭小的被油烟熏得黑黑的厨房里炒菜,一股浓烈的油烟味升腾起来忍不住一阵干呕。可是她捂住嘴生生的忍住,好不容易才找到妈妈,不能让她为自己担心。越是这样的小县城,人们的思想越是保守,未婚先孕怎么说都是丑事。
时间一点点推移,转眼就到了除夕夜。贺叔做了一大桌的菜,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屋子虽然旧了些,可是年味却很浓,电视里面是一场喜庆的春晚的倒计时采访节目,房子外面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房间里门窗上贴着大红色的福字和对联,这是一个辞旧迎新的特殊时刻。
卓然本来还想用米酒与贺叔喝几杯的,可是刚端起盛着米酒的碗的时候胃里一阵翻腾,如何都压不下去,只得起身跑到洗手间里呕吐了好一阵。记得在白渚市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有的孕妇只是前三个月害喜而有的体质差一些的七个月的时候还在害喜,所以说害喜是个很要命的问题,严重的话吃什么吐什么。
待到卓然漱了口重新回到饭桌旁的时候,沈妈妈和贺叔都放下筷子,一脸怀疑的等着。卓然忙笑着解释:“没事,没事,昨天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凉了肚子,过几天就好了。”
沈妈妈没说什么,担忧地看了卓然一眼,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只是桌上的气氛再没有刚才热闹了。
有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也许这几天来沈妈妈已经看出了些端倪,只是嘴上没说罢了,就好像卓然看到沈妈和贺叔睡在一张床上,心里明白一些事情,嘴上不说破而已。
年夜饭过后,三个人一起坐在铺着布巾的老样式的沙发上看春晚,面前的木质茶几上摆了一盘瓜子一盘糖果。沈妈腿脚不方便,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的盯着电视看,具体看没看进去就不得而知了。而卓然心里有些烦乱,不知为什么,看到电视屏幕上西装笔挺阳光帅气的男主持人就想起了冷尊,冷尊不论是哪一点看去,都要比那那主持好看许多。
贺叔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便提了开水壶来泡茶,找了话来说,讨论起今年的春晚与往年的有什么不同。卓然随意的跟了几句,始终没什么说话的心情。小县城的信息闭塞,有些与世隔绝的散漫和优先,不知道这两个月来,京安市的那些朋友和熟人,都过得怎么样呢?
也许真正离开了一个地方,才能够以局外人的立场去看待吧,只是,现在卓然真的只是一个……局外人了,只身离开,一无所有,像一个蒲公英种子一样的落在这个小县城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新的命运旅程了。高兴吗?应该高兴的,终于不用去识别人心谨防被骗,终于不用再淹没在大都市无边的物欲和情欲中了,可是为什么始终高兴不起来呢?
贺叔见卓然和沈妈都没有说话聊天的兴趣,于是便没再没话找话,只是在沈妈的身边坐了,将她的双腿捞起放在自己的膝上,熟稔的按摩起来,一下一下按摩穴位,喝水吃饭一样的自然,也许这样的按摩他已经做了几十年了。
午夜十二点,电视屏幕中春晚上辞旧迎新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卓然想要起身去洗洗睡,可是目光落在贺叔为沈妈按摩着的手上的时候,心里一阵难言的悸动,春晚四个小时的时间,贺叔为妈妈的按摩至少持续了三个小时了。三个小时,寻常人,这样的按摩动作持续不到半个小时就会累,会烦,会倦。可是贺叔却是如此的自然执着,甚至……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