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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突然的动作,引起唐晟野豁然心下明朗,今晨那无端找上他的小厮,极有可能就是这女人派来向他透露消息的。
唐晟野蹙眉之际,一直站在清流身后端着一盆子不知是何物的宫人已经接收到清流的吩咐,快步上前。
再看半跪半伏在地上的姝娅,半边脸颊明显因为清流方才的那一耳光子,又红又肿,本是俏丽且不失端庄的打扮,此刻发髻散落,那被泪水打糊了的精致妆容,将她整个人衬托的好不狼狈。
一双腿落入她低垂的眸中,姝娅吓得一个哆嗦。慌忙抬起头来,脑中闪过一记灵光,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哭喊道:“你若是杀了我,我太子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就是一名可有可无的侧妃吗,我曾经是父皇捧在手心上的公主,你以为我父皇会放过你吗?还有……还有我相公他……他也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的。”就算失了公主的身份,从前的公主威仪与她那蹩脚的恐吓,显然也令清流带来的两名宫人面面相觑,不敢再有所动作,纷纷驻足面露犹豫地等待她们主子的命令。
清流状似思索着她的话语,嘴角却是勾起一抹不知何意的笑容,就在姝娅以为自己有一线希望的时候,只见清流缓步向自己走来。“我的公主,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从前争不过我们小……”
不经意说出的话语,令清流突然噤了声,轻咳了两声,又似欲盖弥彰地讥笑道:“从前抢不到男人,就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威逼一名小小的婢女,当时本宫就觉得你真的是可悲的令人发指!只不过,风水轮流转,做的坏事太多了,总得受些惩罚不是吗?”
话落,清流又一次状似无意地瞟了门外一眼,敛了敛眉,轻咬了咬下唇。后又对着姝娅说道:“还是说,你还在天真地以为你的相公会为了你而为难我?哈哈哈……”
清流边笑边转头对着身后端着盆子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手中的盆子对着姝娅的脑袋往下一翻,“哗”一声后,姝娅只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水由脑袋上方浇灌下来,顷刻间,自己全身就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湿漉漉的令她难受至极。
还以为她们会用什么来折磨自己,却没想竟只是淋了她一身的温水。她不解,却蜷缩着身子不敢抬眸看她们一眼,心下却是得意,显然她们不敢对她使狠招,必是自己方才的警告起了作用。
良久后,暗自得意的姝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双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盯向清流含笑的眸子。
“你以为本宫将你请来这里,只为了给你淋一盆温水吗?”清流的笑声,令姝娅不自觉地身子瑟缩,她感受到了,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温水,而是甜到几乎要腻死人的掺了大量蜂蜜与白糖的“温水”。
从未有过的恐慌在心底油然而生,这下姝娅是真的害怕了,因为背在身后的手与脚被布条捆绑住,她只能害怕的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就连声音也显得分外嘶哑,却在她方才喊了两声“救命”后,身旁的宫人就用一扭成条状的白色布条由着她张开的嘴顺着两颊直至脑后给绑了起来。
再听她的声音,就只是近乎呜咽的“呜呜”声,那模样,看的一旁的清流忍不住发出“啧啧”声。
是蚂蚁,全是蚂蚁。她的脑袋已经被一名宫人用黑布紧紧套上,不留缝隙,没有先感受到窒息的滋味,反倒是全身那股瘙痒的滋味,令她痛不欲生。
感受到有好几十只蚂蚁已经顺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爬了进去,手臂上,大腿上,似在尽情啃咬,姝娅已经几乎能够想象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蚂蚁全然占领。
这股难言的滋味,顿时折磨得她晕厥了过去。
“哗”,这次不是温水,而是彻彻底底的冷水,冻得姝娅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却发现脑袋上的黑布已经没有,慌忙低下头,去看自己身上是否已经被蚂蚁啃咬的血肉模糊,却发现……出奇的一丝伤口都没有,除了被水浸湿,能够感觉到的那股冰冷之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点想象中应该会出现的那种伤口。
姝娅怔住了,湿透的发紧贴脸颊,整张脸写满了不解,眼里的那道茫然的眼神,怔怔地凝向前方似是一副饶有兴致在看戏的清流。
却见对方扬起一抹轻蔑地笑颜,那模样令姝娅又是一阵胆颤,心下更是肯定了眼前这个小人得志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与之较量的。
“好玩吗?我们天真的……公主?”轻启朱唇,清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姝娅。
现下正值立春左右,夜晚的气温还是不可与夏季相比,湿冷,是再自然不过了,而方才一连被温水冷水交替浇灌过的姝娅,确确实实地是已经感受到自己全身冰冷蚀骨。
牙齿打着颤,“什……你什么意思?”这番话,姝娅的确是艰难地吐露。
冷冷一笑,清流弯身将她的下颌挑起,道:“你还不知道吗?”她故意停顿,凝着她越发害怕的眸子,半饷后方才继续解释道:“你的太子哥哥说你蠢,我还不是很相信,但今日,我想不信都难了呢!”清流的食指由她的下颌移开,转而轻轻打了打姝娅的肿的又红又高的脸颊,引来对方一声抽气声。
满意地笑了笑,她嗤笑道:“方才的一切,都是你的幻觉,你以为对付你,本宫还需大费周章的去弄那些恶心的虫子吗?”
姝娅不敢说话,毕竟眼前的女人早已脱胎换骨,根本就是可怕的毒如蛇蝎。自知斗不过她,她选择示弱。
“送她回去。”孰料清流起身,吩咐身旁的宫人将姝娅送走。
闻言,姝娅更加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方才瞧着,她分明就是要为自己报仇,可是现在又让宫人送她走?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姝娅晃神之际,就如被“请”来时一样,她又一次被塞入黑色布袋,被那两名看似柔弱的宫人给扛了出去。
唐晟野早一步已经隐匿了自己,见着那两名宫人将姝娅已经抬远,他方才举步跨进了房内。
清流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见到唐晟野的出现,也仿佛是早有预料,全然没有表现出多么慌张或是吃惊的神色。
唐晟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今晨那个男人,可是你派来提醒我的?”
却没想清流因着他的话,呆愣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刻意无视了他的问话,回道:“唐少爷可是忘记了本宫是谁?”
唐晟野冷哼了一声,道:“曾经唐府的婢女,现在的太子侧妃,瞧着好不风光。”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讽刺。
一时气急,但清流又怎会还是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婢女,抿了抿唇后,道:“这难道不应该说是本宫的本事吗?唐少爷?”这句少爷,显然也有着讽刺的意味。
唐晟野面无表情,全然不觉得眼前的女子能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沉声道:“的确,从我方才看到的,已经不难看出你的变化了。”
“呵呵。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没有谁会甘于一辈子当个任人使唤的永远低人一等的下等人不是吗?”话锋一转,她又道:“不过,本宫之所以对于你的到来全然不惊讶,可不是因为本宫曾派人去告知过你。”
是沭麟太子?这个想法,瞬时显于脑内。若不是清流,那定是他了。
唐晟野不动声色地斜睨了对方一眼,没有开口。
“今日,本宫将你的妻子请来,可没有伤害她一分一毫哦……”清流笑得很奇怪,令唐晟野有些猜不准她的用意。
“告辞。”他冷声道。他听得出来对方只是在挪揄自己。
清流也不挽留,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目送着唐晟野飘然离开。
唐晟野前脚刚走,沭麟太子后脚便来了。
方才站定,他便开口说道:“那小厮是本王派去的,但显然这次是你赢了。”
“呵呵,我早就说过,唐晟野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
沭麟太子扫了她一眼后,往主位走去,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本王现在信了。”
“说实话,方才我险些就想在她昏迷之际取了她的性命。若不是因为太子你曾叮咛过,那女人现在岂还会苟活着。”清流这番话,说的是咬牙切齿,眼里想要杀死姝娅的心情,丝毫不加掩饰。
所幸,沭麟太子根本就没有将姝娅当成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不屑承认自己有个如此愚蠢的妹妹。方才看到的一切,更是使得他心情大好,只要唐晟野对姝娅没有感情,他还需要担惊害怕些什么,唐晟野终究还会是他的。
“她那条贱命,以后自然还是逃离不了你的手心,现在急什么……”烛火的映衬下,沭麟太子的脸显得异常阴鸷。
想起那个杀手带回来的消息,他的心情又明显不悦了许多。
多年的下人生活,令清流学的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现下瞧着沭麟太子这副模样,她赶忙了噤了声,就连大气也不敢喘。眼前的男人,能给她什么,也能够收回什么,包括她的性命,她自然不会蠢到去得罪他。
良久,沭麟太子终于抬眸,冷笑道:“你可知这悦飨馆内,还住着哪些人吗?”
他问的莫名其妙,清流不解,轻声问道:“太子说的是哪些人?”
“甄蛮儿。”
他一字一停顿地咬牙说出的这个名字,令清流的身子莫名的一滞,险些站不稳脚,向旁边靠去。
她回来了,小五子呢?是否也随着她回来了?
没有欣喜,清流反倒沉默了下来。与主位上沭麟太子不同,她谈不上多么憎恨,只能说是心有不甘。她爱的男人不爱自己,反倒爱的是她的小姐。她不是单纯的心里不是滋味,一路走到现在,她的心境早已经变了,或许应该说,早已经变得扭曲了。
清流垂于身侧的双手攥握成拳。得不到的,就该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