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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已经很晚了。
严真匆匆洗了一个澡,今天一下飞机就连轴转,却直到此刻才感觉到累,也感觉到下腹的胀痛。说到这个严真就苦不堪言,每次一到这几天她就习惯性的胀痛。或许是刚刚从西藏回来的缘故,浑身上下进了寒气,此次更是尤为严重。
她跳下床,从包里找药。翻来覆去找了一遍之后才想起来,所有的东西都还在那个老房子里没搬过来,包括她的药。
顿时,严真就觉得更疼了。
她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恰逢此时顾淮越刚把小朋友哄睡,从房间走了出来。
“珈铭睡了?”
顾淮越嗯了一声,眼眸微敛,便看见她捂着小腹的双手。他伸出手扶了扶她的胳膊:“不舒服?”
她点了点头:“有点儿疼,我去煮点姜糖茶。”
他抿了抿唇:“你坐下,我来煮。”
他将她扶坐在沙发上,随即走进厨房,打开灯开始煮姜糖茶。
好在东西都有,煮起来也很快。在煮茶的空当,他装了一个暖水袋给她。握着暖水袋,严真不禁胡思乱想。他的家世很好,长相英俊,身为职业军人,三十四岁就已经是大校,可以说是B军区某集团军校一级中最有前途的军官。
她怎么,会跟这么优秀的人在一起呢?还结了婚?
严真忽然有种凭空捡了个大便宜的感觉。
望着他沉稳的背影,她竟然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从来没有被这么照顾过,从来没有。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仿似变了一个人,从前那么爱粘人的孩子,忽然变得不爱说话,事事都想着要靠自己,不去求人。
连奶奶都说她,要强的要命。
“女孩子要强好啊,可是你呀,强过头了。”
她微微一笑,视线忽然变得模糊,直到手背一凉,才发觉自己掉了眼泪。
强过头,就算强过头又有什么不好?那种浑身上下被抽走一切什么也不剩下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尝第二次,有一次,就够了。
不要强地活着,压根儿就活不下去。
“好了。”顾淮越端着满满一碗姜糖茶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她一双发红的眼眶时,不由得顿了下脚步。
严真有种被抓包的狼狈:“我只是,只是有点儿……疼。”
她还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这个拥有敏锐直觉侦察兵出身的大校军官面前。
顾淮越放下茶碗,沉吟了下,很快下决定道:“我们去医院。”
严真被他吓了一跳,这,因为这事儿去医院?她慌忙拒绝:“不用,都这么晚了。”
“开车很方便。”他很坚持。
他的镇定忽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慌张:“没关系的!”
“严真!”他低声念出她的名字。
“我说不用!”她忽然发火道,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看着顾淮越因为她这句话也沉默了下来,严真只好尽力找补:“我是说,挺一挺就好,我经常这样的,我每次都会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他终于抬眸看她,将她情急之中掉落在地上的暖水袋捡了起来,看着她说:“我知道了,暖水袋已经不热了,我去给你换换,你先喝茶吧。”
看着他的背影,严真立刻就变得很沮丧。
打是亲,骂是爱。
不亲不爱,怎么吵得起来?
和平共处的天经地义!
只是,一想起这个,她竟然会感觉到淡淡的酸楚。
严真不禁嗤笑一声:“还真是活见鬼了。”
第二天是被顾园打来的电话吵醒的,顾家老太太打过电话来“兴师问罪”,说是听冯湛说人早到了,可是在家里只看见了行李,便打个电话来问问。
“我说,你们也别在那边折腾了,三个人也弄不出来什么,不如过来这边吃。”
其实,顾淮越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知怎么,严真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只是淮越他今天不在家。”
老太太一听着急了:“他不在家能去哪儿了啊?”
握着他留的字条,严真有些吞吐地说:“我也不太清楚。”
确实,要是能从一张只写了“我有事出去一趟,早饭已准备好”的条子里看出他去了哪儿她可就神了。
老太太在那头兀自念叨了一会儿,末了嘱咐她跟小祸害务必回去吃饭就挂了电话。
瞬间安静了。
她躺回床上时,被窝已经凉了一半儿,只是垫在小腹上的暖水袋却还有着不低的温度。她隐约记得天将亮的时候他就起床了,接了一个电话就开始整理内务外加做饭,动作很轻,可是她还是听得出来。
尤其是他取走了她揣了一夜的暖水袋,又给她换了一个热的来,他还记得她昨晚因为这个烦躁发了火。
严真将这股小小的热暖捂得很紧,紧得暖得她想掉泪。
其实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就好像回到入藏的那一天,她蜷缩在颠簸的车子,任由他按揉着她的太阳穴,而后暖暖的睡去。这一夜,她也有了类似的感觉。
一定是在做梦吧,严真想。
……
…………
“要我说啊,干脆把这家挪到B市去得了,省得我们这两老的年年还得催你们回家,事先还得准备一箩筐的好话!”
顾园,阳光下,李琬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说道。她再给小儿子的两个宝宝做棉衣,一想起这两个宝贝蛋儿,她就忍不住心疼,这抱怨的话也就说出口了。
你说好不容易孙子孙女都齐活了,还一年到头都摸不着,可不得抱怨几句嘛。
梁和吐吐舌头,继续替婆婆压着棉裤边儿,方便她缝补。
严真微微一笑,坐在旁边看的认真。
“要说起来,这罪魁祸首还是这老头子,要不是他,两儿子也不至于当兵去,还跑那么远!”
又老调重弹了!
又旧事重提了!
老爷子哼一声,继续跟小儿子顾淮宁下棋。
这偌大一个家,里里外外,老老少少共三对儿,可独独她现在是一个人。
不,她也不是没人陪,这不顾珈铭小朋友还在呢嘛,严真眼眸转了转,拍了拍衣服,向客厅走去。
梁和和抬了抬头,看着严真走远,不禁压低声音跟李琬说:“妈,二哥今年还回B市过年吗?”
话刚一出口,就被李琬瞪了一眼:“小点儿声,你是怕你嫂子听不见啊?”
敢情这老太太还打算瞒着?梁和苦笑不得。
这是瞒得住的问题吗?
她望向那个瘦削单薄的背影,默默出神。
直到傍晚顾淮越才姗姗来迟,他将车子停在了顾园大门外,正了正军容,才下车向里面走去。
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接到了师长刘向东的电话,说是师里有个人在特种部队选拔赛上出了事故,就近送到了C市的市直医院,事出紧急,刘向东正在军区开会,就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代表师里去看一看。
这一看,就看了整整一天。
果然,一进门,李琬就开始念叨了。
“我看你这休假比不休假都忙,你们师里缺一人就不转了?”
顾淮越淡淡一笑,看向严真。
家里用的是地暖,温度很高,所以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线衫,脸颊透着红。
他淡淡问道:“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严真摇了摇头。
老爷子倒是不以为意,一边慢慢下楼一边说道:“这当兵的哪有什么休假,命令一到,立马走人!”
说完就被李琬横了一眼。
“前几天我才见你小叔,听你小叔过,过完年后将举行一场跨军区演习,二炮部队协同作战。有没有你们军的事儿?”
顾淮越摇了摇头:“命令还没下。”再多的消息也只是传言,“不过按照军里要求,各单位已经开始准备了。”
“那就有准了。”顾老爷子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那你这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一句话问的他沉默了下来,他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是有些兴奋的,只是现在他还不想谈离开这个问题。而严真,依旧很淡定的看着他,仿似他说什么答案,她都能接受一般。
想了想,顾淮越说:“越快越好。”
不光是因为演习的缘故,还有就是师长刘向东已经连续值了两年的除夕夜的班儿,今年,轮也轮到他了。虽然,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在C市过过年了,这些话他忍住了没说,可是知子莫若父,他的心思,老爷子大抵也都清楚。
老爷子沉吟了片刻,看向严真:“你打算怎么办?”
严真回过神来,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顾淮越。无论是他的领花还是肩章上那四颗星,都亮得扎眼。
她想了想,忽然问:“如果我们要过去的话,方便吗?”
说的面前两人都静了一瞬。忽然,老爷子大笑出声:“行了,那就让淮越带着你们到B市过年。”
严真淡淡一笑,只是那种眼神在顾淮越看来,未及眼底。
想了想,他还是在众人转身忙碌的时候扶住了她的小臂:“严真。”
他是有话要说,可是严真明白他想问什么,抿唇一笑说:“我可不想快到过年的时候某个小朋友又要我带着他去找爸爸。”
柔软的声音,让顾淮越稍稍愣了一下,而后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