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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相抵,她就算是笨蛋也察觉到现在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的状况,让负清风一时之间没有及时推开,就那么愣在那儿,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退开身子的时候,车帘外传来了熟悉的男声,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与浓浓的调侃意味,“原来这才是小风儿的心思啊,想亲我就直说嘛,我不会拒绝的!不过,这么亲倒也很别致,很有气氛啊!哈哈哈……”说到最后竟然忍不住大笑笑起来。
“任逍遥!”负清风闻声不可置信的倏然退开,掀开车帘,那帘外笑的正得意的人不是任逍遥还是谁,想到方才那尴尬的一幕不禁有些懊恼,视线掠过外面那一个个被点了穴无法动弹的人,“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明明已经点了那些人的穴道,为何还这么突然上马车?对了,还有他的手法与速度,她方才坐于车上没听到一点异响,他竟然在眨眼之间就点住了这至少五十人的穴道,这是不是太诡异了!任逍遥,他是不是瞒了她什么?
“故意?”任逍遥连连摇首,大呼冤枉,随机的嬉笑道,“我以我的身体保证,我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车帘后呢,不过这倒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啊!”
虽然是隔着车帘,不过也算是亲了一下不是?看着那粉粉嫩嫩的唇他早就有些垂涎了,但他可以向老天发誓,他绝对的没有色心,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而已。
“你……”负清风无言以对了,看了那被淋到湿透的身影,眸中掠过一抹异色,只好坐回车内,“还不上车?”方才也算是意外状况罢,也怪不得他,她只是一时有些羞恼而已,何况面对的人是人任逍遥。她发现每次她的伶牙俐齿在他面前,都只有语塞的份。
“好嘞!”任逍遥答应的那叫一个干脆,身形一转便坐在车厢内,看了看停下的马车,屈起中指朝马车旁的一名侍卫轻轻一弹,一丝雾色的气线由指尖飞出,解开了那人的穴道,“哎,你上来驾马车,饶你一条命。”
“是是!多谢大侠不杀之恩!”那人面色煞白,连忙爬上了马车,坐在车前驾车朝回走去。
负清风看到方才那一幕,清眸中掠过一抹深思,静静的注视着对面正抱怨个不停的某人,竟然是隔空解穴,这可是天机老人的独门绝学,任逍遥他与天机老人又是什么关系?如果他真的与天机老人有关系,那他也必定与云天却有关系了,可是为何他们两人见面好似陌生人一般?
感觉到那道默默的注视,任逍遥终于停止了拧水的动作,抬眸望去,对上那双疑惑的墨眸,不觉叹息一声,“好罢,我告诉你,你能不能别再那么看我了?”那种充满怀疑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真是让他受不了!这小丫头这么聪明,看到他方才使用的隔空解穴还能不怀疑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负清风闻言微微扬眉,淡淡的吐出一句话。瞒了这么久,他终于肯说了么?这一日,还等的挺长。
“咳咳……”任逍遥听到这话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我说小风儿,你能不能别乱用词啊?虽然,是有那么点儿的意思。看到我方才使用的隔空解穴,你就怀疑了对么?不错,如你所想,我的师父便是天机老人,不过那死老头不认也罢!还有云天却那个臭小子,要不是他,我也不出离家出走,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了。将军应该跟你说过我是在十三岁的是时候被他所救。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么?”
“为什么?”看着那张明显愤恨的俊脸,负清风从善如流的问道。果然他是天机老人的弟子,他与云天却更是同门师兄弟,不过,他们明明是同门师兄弟,怎会到了如此地步?明明相识却不相认,想必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罢?
说到此处,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任逍遥还是一脸的恼恨,“还不是那个死老头的错!当年我们师徒二人在山上过的好好地,可他呢?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那次出山回来竟然抱回来一个三岁大的小娃娃,说要自己养,一个老头子自己都养不活了还要养什么小孩?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本来想拒绝的,可看那小娃娃挺漂亮挺可爱的也就没有反对了,反正是他自己要养的。没成想,只过了一个月那死老头就受不了了,非将那小娃娃交给我,我当然是拒绝啊,我才不养小娃娃呢!可你知道那死老头怎么说的?他说,这孩子长大了就给你当媳妇的,你不养谁养啊?我被那死老头气着了,年轻气盛就趁晚上跑下山了,后面的事儿你也都知道了。”
“那,那个小娃娃就是云天却罢?”负清风简直哭笑不得,真是一对活宝师徒,顿了顿,又笑了起来,“还有,云天却是男的罢,你师父明明知道竟然还要给你当媳妇,嗯,你师父果然很开明,比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开明。”这话她说的可是认真的,不过看着任逍遥那微微扭曲的脸她怎么就那么想笑呢?而且他还是为了这样的理由离家出走,真是太有意思了。
“开明,非常开明!”任逍遥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看到负清风抑制不住的笑靥,琥珀色的眸子一亮,继而又板了脸,“哎哎!不许笑不许笑!就算你笑起来很美也不许笑,这是人家心里的伤,你竟然还笑的出来,这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啊!”
听了这话,负清风更是忍俊不禁,笑的无法抑制,看到这么别扭的任逍遥真是太好笑了,不行了,她肚子好痛!多久了,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么大声,这么开心的笑过。
过于激烈的情感宣泄,让负清风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加上那绝美的笑靥,明艳的不可方物!
看着如此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的负清风,任逍遥琥珀色的眸子也染上了微微的笑意,身形一闪,突然倾身靠过去,深深地凝视着身下那张灵动的笑靥,低低的开口,“小风儿,你要是再不停下来的话,我可是不客气了……”
负清风没想到他会由此动作,蓦地僵住身子,笑声亦戛然而止,望着近在咫尺那张俊脸,在他的眸中看到幽幽的光一掠而过,声音极具侵略性,错愕只是一瞬,随即扬眉,微微勾唇道,“不客气?我就不信你敢对我怎么不客气。”他以为他能唬得住她么,他错了,她这个人最经得住唬了,而且不喜欢受人威胁。看似平和的心,其实潜藏着反叛。
那略带挑衅的眼神,动人的容貌,唇角勾起的淡淡笑意更是让人疯狂,这一刻的负清风是从未有过的明艳,何况还是如此暧昧又危险的姿势,任逍遥想也没想,就顺从心意俯首朝那嫣红的唇角亲了下去!柔软馨香,心中在这一刻也软化成水,唇上的触感成了永恒。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留住她唇角那抹笑靥,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想感觉一下她的唇是否与想象中一样的柔软。虽然觉得唐突,却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负清风,将他一向清明的思绪搅的混乱了……
负清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平静的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震惊的表情,甚至比上次雪倾颜吻她时更甚!因为她从未想过像是兄长一般的任逍遥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她完全的不敢相信!可是这靠近的气息,熟悉的味道,温热柔软的触感都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任逍遥,他,他真的亲了她!
只是轻轻一触,任逍遥便移开了唇,缓缓起身,望着身下完全呆住的小丫头,满意的笑起来,很快,又对方才的举动懊恼起来,“真是糟糕,我还真是不客气了,竟然忍受不住诱惑就……不过,这也不尽是我的责任,谁叫小风儿你勾引我了!这算是非礼罢,嗯,应该是算了……”他也不是有意的,他是无心的,天地可证。虽然他任逍遥活了三十三年可都现在还是个很纯洁的人呢,没想到他这一生阅人无数,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中就被她占据,连带着心也被她占了,他越来越不想离开,一天看不到到她就全身不自在,有时候看到她了还是觉得想她,这几日没见着她,满心满脑子都是她,他都觉得他自己快疯了。怪不得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就等同发疯了,他现在便是。他连最爱的自由都舍弃了,不是疯了是什么?不过,若是为了这小丫头,似乎,似乎也不算是那么吃亏?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他很想否认,可是无奈至极的是他这次真的是想老牛吃嫩草了,真是悲哀,尤其还有那么几个烦人的情敌。
那个死老头都说过,人生苦短,不必顾忌太多,做自己想做的,随心而活,不管那颗心是红心还是黑心。
罢了,他认栽了!
“你……”对上那双满是懊恼的眸子,负清风这才回过神来,蓦地坐起身,将身前的人推开,正襟危坐,柳眉紧皱,“任逍遥,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做什么?”虽然他爱玩儿,但也总得有个限度不是么?那样的事情,能随便拿来玩笑么?还说什么她勾引他?勾引,这两个是个什么词,她又怎么可能去勾引他!
“亲了你一下啊?”任逍遥说的一排理所当然,瞧见负清风瞬间沉下去的眸子,赶紧道歉,“小风儿,你别生气嘛!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想试试你的唇软不软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天地可鉴!”
“任逍遥,你到底几岁啊?”负清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头疼的抚着眉心,他已经三十三岁了,不是十三岁的毛头小子!他怎会拥有那个时期的青春期思想,他这么说是想要气死她?他以为他这样的说辞,她会相信?他平时爱玩笑她都可以不管,但凡事都奥有个度,超过那个度之外,就是另外一层含义。他在这个世界活的比她久,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任逍遥见状不禁愕然,心中暗叫不妙!糟了,小风儿一定是认为他在玩儿,他在开玩笑了!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是因为喜欢她嘛!“小风儿,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负清风淡淡的打断他的话,抚着眉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到那张恢复淡漠的小脸,任逍遥一点点的皱起了眉来,听着车外那连绵而下的雨声,思忖半晌,真诚的道歉,“小风儿,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你能原谅我么?”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对她,只宜慢慢攻克,跟在她身边一点点的入侵她的心,且不能引起她的反感。若是强行将自己的情感加注在她身上,只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这点,雪倾颜那个笨到不就是例子么!只会强求,难道不知道滴水可以穿石么?那是她的心是石头,时间久了也会融化的,而且她看着清冷,其实是个很心软的人!他就要做那水,一点点的入侵她的心!
负清风闻言,柳眉拧的更紧,他真的知道错了?她倒是真的有些看不清任逍遥,她看不透他的眼神,他的心,方才太过突然,她也不知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但她明白的是,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兄长般的朋友。若他真的是无心,她可以原谅他。
任逍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负清风表情,见她不语,只好起身,往车门边移去,速度极慢,到了门边,还不见她阻止他,不禁垮下了了俊脸,不会罢?小风儿这次竟然这么狠心?真的要他出去淋雨?
“等等。”负清风终于开口,缓缓张开清眸望向了门前那抹玉色身影。
“我就知道小风儿心最软了!”任逍遥开心的立即退了回来,坐回了软榻上,心中那叫一个得意。
可是,负清风的话还没说完,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指了指后车壁上悬挂的蓑衣,“拿了那个再出去。”
“啊?”任逍遥闻言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眸子,一脸哀怨,“不会罢,小风儿你真的这么忍心对我么?”
“非常忍心。”负清风点点头,见他还不动,不禁微微扬眉,“怎么,还不去?”
“真的要我去?”任逍遥慢吞吞的取了蓑衣,还在垂死挣扎。
“嗯。”负清风继续点头,要他也知道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虽然不用太强势,但总得有自保的能力,不能任人鱼肉不是么。
任逍遥这下知道了,这小丫头是铁了心的要惩罚他了,罢了,谁教他占了便宜呢?早知如此,方才他就多亲一会儿,真是亏大了!虽然不想出去,可是也不能不出去,任逍遥磨磨蹭蹭的最终还是出去了,披上蓑衣一屁股坐在车外那侍卫的身边,顺带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感慨道,“兄弟,我来陪你了!”
“呃……是,是!”那侍卫本就紧张得要死,被这一巴掌拍得三魂掉了一魂,连连点头,面色更白了。
行至半途,突然听到雨幕中传来隐隐的马蹄声,任逍遥一震,倏然张开了眸子,定睛往前方望去,“有人!奇怪,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从仙峡关的方向敢来呢?”
那侍卫听到任逍遥这自言自语,顿时眸色一亮,心中燃起了重重希望。
又行了一阵,果然看到了一抹黑影跃动而来,任逍遥眯起眸子仔细的辨认着,离得近了,因天色太黑又下着大雨,还是没太看清,只觉得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倒是身旁的侍卫兴奋的大声叫起来,“上官将军!上官将军救命啊!上官将军……”
原来这侍卫在幽城时,曾与上官随风一起参加武状元的考试,上官随风高中状元,而他却落榜充军。因他们曾经住在同一座客栈,比较熟悉这才认了出来。
“噢,原来是上官随风将军啊……”任逍遥闻言饶有兴味的扬眉,尾音拖得极长,不过,这上官随风怎会单枪匹马的追上来呢?若是他料到有诈,也该带人来追的不是么?不至于就只有他一个人,还是说这个自大到了极致,认为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马车内的负清风听到上官随风四个字不禁一震,不自觉了握住了衣袖,上官熙?她,她怎么会来?
离那马车近了,上官随风勒马止步,视线落在马车外那一抹隐隐的白影身上,天色太黑看不清容貌,但那身形绝不是负清风,这马车往回走,想来这人与负清风是一道的,思及此,提起的心不由得放下了,无视侍卫的声声求救,径自望向了另一人,“不管你是何人,请你将负清风安全送回雪国营寨,不甚感激。”说着,便拱手施了一礼。
那名侍卫一听这话,立马傻了,不会罢,这,这是什么状况?
“啊?”任逍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夸张的掏了掏耳窝,“你说什么?我没听错罢?雪国与兰国如今可是敌对的,而上官将军你可是兰国的守关将军,竟然要放了雪国军师?”小风儿这才来了仙峡关几日啊,竟然又招上了一个?不过,这上官随风的身份倒是很传奇啊,而且对负清风更不太像是那种无厘头的痴迷,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真是奇怪!
“我自然知道我的身份,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只要那个人说一声,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兰国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最多只算是一个落脚点和一个跳板而已。”什么四国争霸,什么江山崩裂,都与她无关,她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印证负清风这个人而已,将军的头衔她现在就可以放弃,只要他负清风一句话。
“一个人……”任逍遥微微眯起了眸子,他这意思是在指是为了小风儿么?但他与小风儿并不相识罢?这小丫头,难道有什么瞒着他不成?不行,回去之后他一定要严加逼供!
负清风自然听得出那话中的意思,清眸中掠过一抹不忍,她知道打破一个人的希望是很残忍的事。但一份不该出现的痴迷,早点了解对她更好,看清了心她便不会再如此执迷了。思及此,缓缓开口,“多谢上官将军今次相救之意,若上官将军愿意归顺雪国……”
听到此处,上官随风凄然的笑了,“不必了,多谢美意,请你务必珍重,告辞!”语毕,立即调转马头,朝一旁的岔路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不见了踪影。
任逍遥眸色幽深的望着上官随风消失的方向,转眸望了身后的车帘一眼,半开玩笑的道,“小风儿,你不乖哦,居然有事儿瞒着我呢?”
负清风似乎没听到一般,无力的靠在了车壁上,颓然的闭上了眼睛,上官熙,对不起。
此与此同时,负老大雪阡陌已领着大军行至山顶,经过一次的上山经历,此次的速度果然快多了,眼看到了山顶之上,看着城楼之上身披蓑衣斗笠的守关侍卫,负老大举手,示意后方的将士尽数停了下来,仔细观察之后发现那些将士都有些不对劲儿,一个个似乎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负老大与雪阡陌不禁疑惑的相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行,小昭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决然的跟了过来,因为她说过她一定要将主子就出来!观察之后自然也发现了异样,那种反应是她所熟悉的,定是主子对他们下了迷幻剂!这迷幻剂是她家的祖传秘方,一直沿用至今,却因是违禁药品不予销售,这才搁置了。只是他们后来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违禁药品不予销售,那群强盗一般的官府捕快抢走了她家的秘方,在外大肆买卖,大赚了一笔。不过那些迷幻剂少了一样最重要的配方,效果远不如爹掩藏下来的方子。
“将军,二殿下不用异心,这些守卫都中了迷幻剂,是主子下的药,现在便是攻城的最好时机!一旦药效发作,导致那些士兵晕过去,一定会引起怀疑!”
迷幻剂?两人心中一惊,随即相视一眼,示意身后的将士开始攻城,瞧见雪阡陌的手势,顿时所有将士都蜂拥而上,朝城楼而去,绳索一根根的扔上了城墙,铜钩牢牢地的固定在城垛之上,零碎的声音在夜幕中响起!
守关侍卫听到那零碎的金属声,都疑惑的蹙眉,嘟囔了一句,“这是什么,什么声音?”
“笨蛋!当然是下雨的声音了,不然还有是什么声音,你看黑漆漆的,什么人也没有啊!糟糕,我好困啊!”
“我也好困,真的好困……”说着,便有几人身形晃动,抑制不住困意相继倒地,兵器即将掉在地上发出声响,被攀墙而上雪国将士接住,继而一个个黑色身影跳上城楼,大雨的声音掩去了众人的脚步声,一身黑衣加上被涂黑的脸,整个人大军如同从地底冒出来的一般势如破竹展兵斩将而来,当兰国士兵发现的时候已是来不及,无法抵挡,几名伸手较好的雪国士兵冲杀到了城门前,杀了守门守卫,拉开了大门!
刹那间,大军蜂拥而入,只听得震天的喊杀声,那黑衣军团犹如地域的勇士一般杀掠而来,雨声越来越大,将血尽数冲走,随着水流向山下淌去。
许冠捷正在睡梦中,隐隐听到喊杀手,蓦地惊醒一跃而起,视线之内一片漆黑,原以为是梦,但听得那声音越来越清晰,顿时低吼一声,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完了!定是雪国攻城了!”连战甲与鞋子都来不及穿,就疾奔而出,看到门外的守卫都倒了地,暗红的血在灯光下映照出血色的残光,顿时一惊!
看着眼前狼狈的许冠捷,雪阡陌嗤笑出声,“许将军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去啊?这么冷的天儿,还是多穿件衣服比较好罢,当真着凉啊?”他说过要生擒许冠捷,就定刚要做到!
“你!”许冠捷蓦地抬眸望去,只看到眼前站了一个满脸漆黑的满身漆黑的人,映着森冷的灯光,很是骇人,“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雪阡陌闻言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这就是破了你仙峡关的绝妙之计!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反抗了,束手就擒罢!”该死!他这一声装扮真的那么吓人么!这个负清风出的这是什么鬼主意,把他堂堂一个皇子殿下弄成这副德行!
“哼!想要我许冠捷束手就擒不可能!有本事就亲自动手!”许冠捷冷哼一声,举起大刀身形逼近,倏然竖砍了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雪阡陌低咒一声,迎了上去,两人在长廊内缠斗起来……
雪国大军出其不意,士气高涨,将兰国将士杀得溃散,血混着雨水,流淌成河,兰国人生性刚烈很多人都是宁愿战死也不愿做俘虏,尸横遍野,杀之天明时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降了,整个关内处处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雪阡陌与许冠捷交战了几百回合,仍然不分胜负,雪国大军拥入,想要上前擒住许冠捷,却被雪阡陌制止,很多人都围着两人观看,两虎相争,异常精彩,而许冠捷屹然是困兽之斗,死期将近了。
雪云落与小昭找遍了关内大小院落,都找不到负清风的身影,顿时心中惊骇,两人在一处院落外碰了头,赶紧赶到了负老大那处,看到雪阡陌与许冠捷还在打,一向冷静淡漠的雪云落发怒了,“负清风不见了!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众人闻言尽皆震惊,不可置信的望向人群中央那抹银色身影,什,什么?负清风不见了!
看着众人大惊失色的模样,许冠捷心中升起报复的快感,喘息着大笑出声,“哈哈哈……负清风在下午别已被朝廷接走了,此时早已到了幽城!负清风天算,却独独算露了他自己!”
“算露了我自己么?”一声轻柔的嗓音凭空响起,众人大惊,纷纷转头去寻。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雪云落紧绷的心在这一刻放松下来,银眸中溢出漫漫笑意,“她没事儿,没事儿……”方才他还以为……幸好,幸好她没事。
“风儿!”负老大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我负老大的儿子天下无双!哈哈哈……”
众将士听到这话,皆是欣喜不已,担忧的心被喜悦冲散。
雪阡陌亦放下心来,专心投入到打斗中去,负清风这个臭小子没事就好,他的事儿等回去再跟他慢慢地算!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许冠捷不可置信的摇首,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量,抵住雪阡陌长剑的大刀用力一抵,大吼一声,将雪阡陌抵飞了出去!没有丝毫停顿,足下一点,大刀陡转,直直的朝一旁的父老砍去!
“将军!”
“将军!小心!”众人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状况,尽皆惊骇的叫出声来!
负老大闻言一惊,想要推开身子,双腿极痛,竟然一时无法抽身,众人大惊失色!两抹身影同时而至,情急之下,只得同时出手握住了刀锋,抑制了速度,任逍遥隔空店点住了许冠捷的穴道,这才阻止住了这一场令所有人心惊肉跳的一幕!而那刀锋距离负老大的胸膛只有一分距离,惊险非常!
被惊呆的众人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架住了许冠捷,以绳索缚之。
负清风与任逍遥同时松了手,血自掌心喷涌而出,一滴滴的溢出掌心落在地面上,在地面的积水里化开。
“笨蛋!不疼么?”看着负清风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任逍遥微微抽气,心中一直紧缩,皱眉轻斥道。老天,这就是心疼的感觉么?他的心跟被人握住似地,这小丫头都跟她说了不要出手,她耳朵到底是长到哪儿去了!真是气死他了!看着她的手,比他的伤还疼!
负清风痛的直抽气,听到这话,头也不抬也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你也一样是笨蛋。”不然,干嘛跟她一样直接用手?人在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根本来不及思考,所想的只是达到某种目的,方才她一心想的只是不能让爹受伤。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上次雪倾颜为了她挡毒箭的事,那一瞬间他明明可以抱着她避开的,但是却反射性的挡在了她面前,与她此刻是同样的心罢。
只有感同身受,才能了解那一刻的心里感受,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真的那么重要,雪倾颜他,他好像是真心的呢?
“老师!”雪云落急忙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负清风手臂,急急的查看着伤势,“天!伤口竟然这么深!”看到那深深的刀口,禁不住低呼出声,心疼的无以复加!她又受伤了!为什么她又受伤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她受伤,就不必每次都这么心痛!
“我没事。”在金疮药接触到伤口传来刺痛时,负清风微微抽气,却还是倔强的说着安慰的话。
“逍遥!”负老大回过神来见雪云落去给负清风疗伤了,立即冲到了任逍遥身旁,接过小昭给的金疮药,亲自的为他疗伤,看到那深深地伤口,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你们这两个傻孩子做什么要冲上来,就算我受伤也不想让你们收到任何伤害!”逍遥这孩子,他已经不想欠他什么了。还有风儿,她的身体那么弱,哪还能受伤!做父母的,怎能看着孩子为自己而受伤?他们这样,让他这个做爹的好心疼,好内疚,他们究竟知不知道!
“将军,我没事儿,别担心,嗯?”虽然很痛,可任逍遥表现出来的完全是另一个样子,面带笑意,还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的拍了拍负老大的肩膀以示安慰。
雪阡陌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涌出无法抑制的怒火,倏然转身朝一旁走去,紫眸中满是肃杀的戾气,许冠捷这个狗贼竟然这么大的胆子胆敢伤害负清风!他说过,负清风是他雪阡陌的老师,他决不许任何人伤害他!走过去一记左勾拳就狠狠地击中了许冠捷的腹部,力道之大!
许冠捷弯了身子,面色涨红,闷声一声,丝丝血液自唇角溢出,眸中满是冷嘲的笑意,喘息之后,低低的笑起来,“哈,哈哈哈……”笑声从原本的张狂到最后的悲凉,讽刺,一直笑,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一般。
“你还笑?”那笑声让雪阡陌心中的怒火迸裂,长剑直指许冠捷的胸膛,森冷的开口,“方才你伤了他,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语毕,右手欲用力刺入……
“雪阡陌,住手!”负清风挣脱了未包扎完成的手,转身缓步走了过来。
雪阡陌闻言不可置信的转眸望向身旁的人,视线落在那受伤的掌心,心中一痛,更多的愤怒涌了上来,“你竟然还护着他?”他是笨蛋么!
无视雪阡陌的怒火,负清风静静地望着眼前狼狈不堪的落魄将军,顺着他绝望的眼神望过去,看到是尸横门庭,雨水混着血液流淌,随着天色亮起来,整个地上竟都是猩红色,当即一震,眸中掠过一抹撼动,颓然的后退半步,蓦地旋身望去,只看到众将士的包围中还剩下几十名残兵败将,血染甲衣,望着她的眸中是浓烈的恨意。即使是大雨过后依然残留着浓烈的血腥味,她没想到竟然会死了这么多人,她的初衷只是想帮爹完全他的心愿,她只是……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如今即使她不想伤害,也剥夺了无数计的生命,看到许冠捷眼中的恨意与绝望,她才发觉她已不是最初的负清风了。
以前的负清风不会杀人,不会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她生存在一个法制的和平世界,没有战火硝烟,没有随处可见得血腥残暴,可是现在的她,却游走在战场之上,生死之间,生命在这里如同蝼蚁,随意覆灭,得不到任何尊重,血染江山,民不聊生,这,是她想看到的么?这样颠沛流离的一生,是她想要的么?
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那抹白色身影上,皆是不解。
负清风缓缓收回视线,眸中掠过一抹哀凉,望向眼前的一身颓败的中年男子,低低的开口,“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最终,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成了她的诠释。
听到这句话,许冠捷明显一震,缓缓抬眸望着眼前的少年,死寂的眸中带着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古往今来,胜者为王败者寇,胜者从来都是得意洋洋,何曾见过人道歉?这个负清风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已经赢了,完美的赢了,若想炫耀他的成就根本没有必要,而且他也不像是这样的人,但他的道歉有什么用?他死去的兄弟们能活过来么?何况,他也没有资格接受他的道歉,这一幕在他的人生里出现了太多次,他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沾满无法洗去的罪恶。
“对不起。”负清风又低低的说了一遍,低柔的声音染上了从未有过的厚重。
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那三个字都纷纷呆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听到了对不起三个人,他们赢了为何还要向输的一方道歉?这,这……
除了负老大,任逍遥,雪云落三人之外,无人理解负清风此刻的心情。她在愧疚,对死去生命的愧疚。
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任逍遥抚着受伤的右手,缓缓勾起了唇角,小风儿的心果然还是太软了啊!
雪云落静静的敛下双眸,长睫挡住了眸光,她与他的心里感受一样罢,看到这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场景,他心中亦不好受,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永远有血腥。而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世界。
而负老大心中的愧疚是为负清风,为她小小年纪就要接受生死的麻木,而这种麻木他早已习惯了。
“风儿!”一声焦急的呼唤破空而来,划破了短暂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