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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随风他不是在驻守魔门关,怎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而且还出现他的门口?直奔而来,是为她?
“负清风在里面么?”上官随风站在门前,淡淡的开口,深邃的茶色眸子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房门,眸色深处一点点的雾色浮现,只是一门之隔而已,会是她么?会是么?
原本雀跃的心情在这一刻竟然无端端的紧张起来,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她万万没想到那一吻会将她奇异的带到了一个从不存在的时空中来,那一吻只是巧合而已,她们应该是在那一刻初到了时空的某个交错点,这才导致了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未经记载过的世界,或许是平行时空,可能性有很多,总之一句话,宇宙很强大,而她是在有切身感受的情况下第一次见证到它的强大。
她们那时是连在一起的,若是触到了某个时空交错点,不仅是她穿越过来,她也应该穿越过来才是。可是,这么长时间,这么久了,她找遍了周围的城镇都没见到她的踪影,直至那日在茶馆里不经意见听到了说书者所说的故事,一听到负清风那三个字她失望的心顿时沸腾起来,负清风!竟然与她有着同样的名字!这三个字是她的希望,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希望,也是寻找回归之路的希望。若是回不去,有她相伴也够了。但当她找到负清风流传开来的画像时雀跃的心又冷了下去,那陌生的容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负清风!
她应该没认出她罢,其实她从初中时就开始注意她了,不过她太过聪明初中三年的课程,她只上了一年半便直接升到了高中部,所幸之事学校的初中部与高中部是一样的,她还能向以前那般注视着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个下雨天,夏天突降雷雨,她没有带伞,在她被雨淋湿衣服的时候她的伞挡了过来,一直将她送到家门口。其实只不过平常最普通的举手之劳而已,而她却因此陷入爱恋之中。她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曾经为她挡过雨,而她却认识她,当地有名的小神童,学校的重点栽培对象,学习一流,却为人冷漠疏离,几乎不与任何人说话。所以当她为她撑伞的时候她真的很惊讶,也是从那之后她便经常注意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她察觉之时她的身影早已深种心底无法自拔,直至分离,她才察觉道她竟然爱上了她。
原以为她的单相思会就此结束,却没想到又在大学里碰到了她,几年过去,她是一个不学无术狂爱音乐的问题学生,而她却摇身一变成为她的大学老师。她明明只比她小了一岁,却成了她的老师,可是没关系,她根本不在乎世俗的束缚。虽然几年未见她,她还是会时不时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什么最年轻的考古学校,什么最智慧的女性之一,或是某某高校的授课教授等等一类的恭维之词,其实也是她的成就。再次相见,她果然没有认出她来,虽然说五年自己的变化很大,可放在心底的人却认不出你说不失望是假的,在她的世界她是透明的,而在她的世界里却满满的都是她,从未改变。有时她也很好奇,她对她的爱究竟能维持多久?五年未见,心中的那份感情不但没有淡化消退,反而越来越浓烈。所
所以再一次遇见之后,她不再向以前那么默默地注视着她了,她决定要勇敢的说出自己的真心,获得她的心!可老天爷却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竟然将她带到这个陌生的时空。
不管在这个时空的负清风是不是她,她都要亲自印证!她叫负清风,她叫上官熙,所以她拿掉了自己的名字,冠上了她的名,取名上官随风。
“上官将军?上官将军?上官将军您怎么了?”侍卫的声音将上官随风的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茶色的眸在瞬间清明起来,“我没事。”
两名守卫闻言轻轻点头,拱手回道,“将军方才问负清风是否在里面,正在房内。只是……”迟疑了一下,才道,“但是负先生说他要休息……”
“没关系,我会跟他道歉的。”上官随风微微拧眉,伸手推开了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待上官随风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门旁的两名守卫疑惑的探身朝房门上张望,奇怪?这房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上官将军方才为何盯着看了那么久呢?
负清风躺在幕帘后软榻上,听到推门声并未起身,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若是来兴师问罪也不该如此小心翼翼才是,要求她招降也不会急在一时,她真不知这传闻中的银面状元来此有何贵干了?
上官随风轻轻的阖上房门,朝屋内走来,屋内摆设极其简单,触目望去床上却空无一人,心中一惊,正欲疾步过去查看之时,却发现幕帘后露出一截白衫下摆,提气的心又放了下去,他还以为他已经逃走了呢?
听着那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心中一怔,脚步也不由得放轻了,朝幕帘后而去,越过幕帘终于看清了软榻上的人,一袭简单的白袍,身形很纤细,墨色的长发四散四落,黑与白交织着,当视线落在那张绝色的容颜上不禁后退了半步,眸中满是失望,这张脸虽然绝色,虽然美,却不是她!不是她!
原以为画像有差别,才抱着希望,如今看到了真人,尽然真的不是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给了她希望再无情的拿走,在这陌生的世界她要如何活下去?没有了她,没有了希望,她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颓然的转身向回走去,对身旁的一切都是无知无觉。
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很快又听到了关门声,负清风疑惑的张开了眸子,这个人怎么那么奇怪?来这一趟,难道只是为了看看她?她有什么好看的。这个上官随风真是个怪人……
总之,他没有来找她麻烦就好,后面的事儿也不会多出别的阻碍。
虽然方才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清晰的感觉到了一种失望的窒息感,失望?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失望呢?为了她?应该不可能。罢了,不想了,她还是注意听听外面的动静罢,正事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雪国大军抵达关门,仙峡关上的守卫看到雪国将士爬山之后的狼狈模样之后都纷纷讪笑起来!
“哈哈哈……看看,大伙儿都看看啊!都看看嗨!”
“这么狼狈的模样就是雪国的精锐之师么?啊哈哈!”
“呀呀呀,原来这就是传闻中虎狼之师负家军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了!”
“就这模样还来叫阵对垒呢,赶紧回去罢,省的丢人现眼哪!”
一句句嘲讽,一张张哂笑的脸,当雪国将士顿时愤怒起来,纷纷握紧了腰侧佩戴的长剑,剑弩拔张!
负老大见状倏然扬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隐下眸中的愤怒,朗声道,“无需废话!将许冠捷叫出来,本将军今日要与他一较高下!”众守卫皆知负老大的名讳,只见那一将身形挺拔立与山下,高大魁梧,浓眉大眼,挺鼻薄唇,因常年征战打仗,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墨发束冠,此刻紧抿着唇,眸色凌厉,不怒而威!
常鹰此时走上关前,示意众守卫噤声,朝关下的负老大恭敬的拱手施了一礼,“负将军请稍后,我们将军即刻便到。久闻负将军名讳如雷贯耳,今日得以一见,实乃某之幸!”
“你这小子说话倒是中听!”负老大闻言眸中的怒火退去了一些,只此一句,便不再多言。
许冠捷原本打算朝关上来了,一听闻手下禀告说上官随风突然来访,直奔负清风所居住的别院,顿时一震,心中惊疑的同时便又折了回去寻上官随风。两人在转弯处碰见,若不是两人身形敏锐闪开身,必定会撞在一起,瞧见对方都是一怔!
“许将军?”
“上官将军?”
许冠捷见上官随风面色苍白,眸中掠过一抹疑惑,关起的问道,“上官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面色这么苍白?”他不是一来就去看负清风了么,应该没见着其他就人才是,他的反应也不如平常,很是怪异!而且他今日竟然连平素所戴的银色面具也拿了下来不是更奇怪么?他可记得他曾经说过不想让太多人认识他的脸,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么?对于这个上官随风他一直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也不知皇上是怎么了,竟然排他来守卫魔门关?最好是他有什么真才实学,其实是皇上慌了罢,只要是人就用了,不过问其他。再如此下去,若再有奸佞之人与外敌勾结,那兰国便真的完了!
“苍白?”上官随风闻言伸手抚了抚面颊,扬眉笑道,“应该是昨夜没睡好导致的,听闻许将军的部下将雪国军师负清风抓来了,便想过来看看这传闻中神鬼莫测的人究竟有哪儿不同。对了,许将军这是要去哪儿么?方才听到关前吵闹,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他为了想让负清风认出来才故意拿下了面具,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一张陌生的脸。
“我们抓来了负清风,你认为雪国人会如此轻易便放弃了么?负清风这个人在雪国军队之中就等于是灯芯,一但没有了灯芯,灯油再多都是枉然。这样重要的一个人,雪国一定会倾尽所有来将他救回!这不,这就来上山来叫阵来了,我现在就过去会会他们,上官将军要与某一道去瞧瞧么?”语毕,许冠捷微微退开身子,让出身旁的位置。
上官随风微微扬眉,转身走到了许冠捷身侧,“既如此,那便也去看看。”
当两人走上关前,看到关下那凌乱的大军都是一怔,继而恍然,这山路众所周知,在大军前方第一眼便看到了三抹身影立于阵前,身着金色铠甲的虎将是负老大,负老大身旁分别站了容貌俊美的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身着一袭黑色锦袍,狭眉长目,眼眸竟是幽幽的墨绿色,宛若寒潭之水,幽深冰寒,此刻正望着她,粉色的薄唇竟然带着微微的笑意。一袭黑色云锦长袍,不怒而威,尊贵之中却让人生出一种清寒之感!此人当是雪国太子雪清狂,没想打雪撼天竟然连未来的皇储都派了出来!
另外那人一袭轻薄的银色长衫,衣摆绣着精致的水云绣,上好的织锦垂落而下,随风轻扬,宛若湖中之水水波粼洵。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一双无暇的银色眼眸,眸中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唇薄且红,唇角细长,给人一种如水般的温润之感。银衫银眸,这人是雪国三皇子雪云落了。据他所知,此次二殿下雪阡陌随负老大出征,四殿下雪倾颜虽少老三出征,再加上那个出征玉龙关的雪入尘,雪撼天的五个儿子尽数排出,他也不怕出了什么意外,后继无人!
思及此,许冠捷唇角不禁染上了嘲讽的笑意,随即望向负老大道,“这情形,今日负将军这是要对阵了?”他可是早就等着与他负老大一战了,他就要看看究竟是他的剑厉害,还是他的刀厉害!
“自然!”负老大闻言厉声回道,“今日我亲自出战,你们的将士任何人都可,若是我赢了,希望许将军答应我将犬子归还!如何?”
“好!”许冠捷一口答应,惹得众人惊呼连连,听着惊呼声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怒火来,哼!负老大虽然不容小觑,但如今已过迟暮之年,怎会是他的对手!他今日就要教天下人看看他名震一世的负老大是如何败在他的手上的!“既然负将军亲自出战了,那在下焉有推辞之礼,今日就以这一局,若是将军赢了,在下将负清风完好如初的归还!”
“好!”负老大朗声回道,握紧了长剑,大喝一声,飞身而起落在两军对阵中央的战场上,足下黑泥飞溅,剑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许冠捷见状,飞身而下,同时握住了拔出了手中的大刀,锵的一声,朝负老大急急的竖砍了过来,负老大眸色一暗,闪身躲过,刀剑相抵,火花四溅!
两边将士皆噤声不语,关注着两员大将相斗的精彩场面!
五十回合之后,两人还是部分胜负,只是负老大气息渐喘。
上官随风虽然看着两人比试,茶色的眸中流动着淡淡的微光,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方才那抹白影,不论是身形,容貌都不是她,而且这个负清风还是个男子。这三点已经否定了她的希望,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死心?
老师,难道在这世界只有我么?就只有我么?若是没有你,我在这陌生的时空该怎么走下去?没有信念,没有希望,无所谓的活着,这样的生活不是她要的。
她要回到二十一世纪,那个属于她的世界,但她还能回得去么?又要如何回去?穿越时空必须有媒介,而她呢?她根本不知是什么媒介,也许连媒介都没有……
“糟了!”越往后看,雪清狂的心便越沉,负老将军招式凌厉,只是气力跟不上,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如今已到迟暮之年的负老大不再是当年那个叱咤疆场的虎狼将军了。而许冠捷正直壮年,身手又不输负老大,长久下去,落败是必然之势。
雪云落亦是双眉紧拧,自然也了解雪清狂的担忧,“清狂,恐怕……”负老大毕竟不再年轻了,哪堪如此长时间的缠斗?
两人虽担忧也知没有退路,如今只有战下去,此战攸关负清风的赦免,而负老大自己也不会放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人已经酣畅淋漓的大战了一百三十五会合,许冠捷非但没有疲累反而显得精神奕奕,似乎激发了心底深处的斗志,而负老大早已喘息不已,握住剑柄的手微微轻颤着,忽地许冠捷一个飞身反击,击落了负老大手中的长剑,两人的动作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下一刻,城楼之上响起惊喜的叫喊声!
负老大低敛着眉眼,沉重的喘息着,垂与身侧的双手无力的握住,半晌深吸一口气,颓然的垂首,“我输了……”这个许冠捷果然不容小觑,竟然能与他斗了这么长时间,若是他真的拼尽全力,胜不胜得了他还未可知呢。下午出征之时,小昭找到了他,告诉他今日下午的对垒他必须得输,但又不能输的太明显。他现在这样不明显了罢,那小丫头应该满意了,只是他不懂为什么风儿要他诈败?风儿这臭小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在计策未成功之前,看来他要一直生活迷雾之中受折磨了。
“负将军,承让了!”打了这一场,许冠捷对负老大多了几分钦佩,这负老大果然不愧是雪国的开国将军,虎狼之将,与他相斗果然是其乐无穷!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他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不过他逢的不是知己,而是对手!若是这负老大未老到这种程度,战胜他就很吃力了!
瞧见此种状况,雪清狂雪云落相视一眼,同时低咒出声,快步走过来捡起剑,扶住了负老大回阵,负老大战败,大自然撤回,士气大失,一路上所有将士都愣冷着一张脸。也是,为首将军都战败了,负清风被俘,让一众将士怎能不气馁?
反观方才,兰国将士得胜之后那得意的嘴脸,高呼声,叫喊声都是那么刺耳,原本锐不可当的负家军今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蹶不振……
回到营地,侍卫通报说四殿下来了,正与二殿下一同在负老大营帐内等候,几人立即下马朝营帐而去,这一路都是小昭在扶着负老大,负老大想到方才就是一肚子的鸟气,“小丫头,方才的表现还满意么?”
小昭闻言一怔,瞧见负老大那怒气冲冲的侧脸,眸中掠过一抹笑意,“嗯,我想主子应该会很满意的。”老爷可要弄清楚啊,让他落败的人是主子不是她啊,她只是帮忙传话而已。他们两父子之间的事儿,她可不想参与进来,只怕到时候落个两面不是人的罪过。
“狡猾的小丫头!”负老大无奈的叹息一声,想他负老大在战场上什么时候输过,这次竟然让许冠捷小子捡了个便宜,风儿这臭小子最后若不能反攻成功,他非找她算账不可!他这一辈子的荣誉可都毁在她心里,戎马一生,到了临了还沾个污点,他可不能忍受!
小昭只是笑,不再应话。主子啊,你怎么交给我的尽是这种任务啊,让我很为难好不好?还有马统,那小子从今晨回来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帐内,粒米不进,滴水不沾,其实主子是故意利用他的鲁莽才能顺利进入敌军内部,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马统那傻小子,目前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一旦泄露不禁计划前功尽弃,就连主子的安全也会受到很大威胁,她决不能拿主子的安全开玩笑!何况马统那个愣小子是个大嘴巴,她怎能告诉他?只好让他受几日折磨了。
随后跟来的雪清狂雪云落听到这话都疑惑不已,将之前的一切串联起来,又想到方才小昭的那句话,主子应该会很满意?这里的主子绝对是负清风,如此说来,今日战败之事是负清风设计的?想到这一层,两人都忍不住在心中低咒出声,该死的!
又被负清风给耍了!这么说来,他此次被抓也是故意的了?这个负清风!真的是……
“亏得我还为她担心了那么久,这个丫……臭小子!”雪云落差点说漏了嘴,立即反应过来改了口,心中惊了一跳!不着痕迹的去观察雪清狂的反应只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方才显然没注意他的话,这才放下心来。他就知道负清风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抓去,原来这只是她的计谋而已!如此说来,那今日负将军落败是为了让敌军掉以轻心,一来没有了她,二来负老将军今日战败,士气大减,如此许冠捷便会信心膨胀,疏于防范。只是,若仅是如此恐怕不足以取胜,毕竟仙峡关有天线相守,今日大军上山之后那狼狈的样子哪还有一分精锐之师的样子。既然她已付诸了行动,就说明她已有了十足的把握,他相信她,她的计策一定会完胜!
天下间出了一个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让世上男子皆惭愧!
“臭小子?他的确是个臭小子,让那么多人为他担心!”雪清狂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有欣喜有安慰有恼怒有担忧。这一切竟然只是他的计谋,而且还只是一部分而已,却牵动了整个军营的人都为他牵肠挂肚。他明白他的用意,先给人打击,再给人希望,这样效率会事半功倍,现在士气的确大减,但若在计划进行之际说出计划,定会群情激奋,力量难以估量。
当六人聚齐,小昭特意去外面屏退了侍卫,让侍卫皆离营帐十丈之外守护,不让任何人靠近,违令者军法处置。待一切准备完毕,这才退回帐中,先是朝无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将军和各位殿下原谅小昭的欺骗,小昭不是有意欺骗大家。将军今日下午时我已告知,而各位殿下都应该猜到七八分了罢,事实正如各位殿下所想的那样,主子是故意身陷敌营的。至于他的用意小昭还不知全部,只知前半部分而已。”
“小昭,你先看看这个。”雪阡陌将信笺递了过去,“这是今日下午雪鸢带回来的。”果然如此!负清风还真是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啊!原来他还以为负老大知道呢,原来连自己的爹都一并骗了。
小昭接过信笺打开来看,是山上地势小图与关内的守卫布置,当即了然,“这是主子送回的山上地图以关内守卫布置情况,今日主子要将军出战,一是为了让敌军恃胜而娇,对我们放松警惕;二是为了让今日上山的诸位将士熟悉山路状况,有过一次经历,第二次再上山便不会如此艰难了。主子说这是为了日后攻城奠下的基础,对了,主子还说不就之后要用到一样攀墙用的东西,云梯太过笨重,极为不便,又易出声响,所以主子改良了盗贼专用绳索,图纸在这儿,主子说了这件事儿要交给三殿下去做,因为三殿下最不易引起主意,计策未通明之前,此事亦要秘密进行。就是这些了,若是诸位要问攻城计策的话,因为主子还未告知,小昭实在不知。”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今日这战败为的是这样的两个目的,如今万事俱备,只欠计谋了。
雪云落接过小昭递来的图纸,认真的看了起来,铜钩制作,月牙状相互交错固定,以绳索系之,嗯,这个的确是轻便了,只是这东西的用途不太好,盗贼用过的东西竟然用来行军打仗,实在是……
她啊,古灵精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都能想到,真是不知她那小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许冠捷应了负老大很是激奋,与几名主要将领在房内饮酒至天明,关内将士无不欢欣雀跃,戒心大减,原本紧绷的氛围也放松下来,四处可见谈笑声。
负清风站在窗前观望了一阵,唇角勾起一抹不已察觉的淡淡笑意,看着泥泞的道路不禁一怔,原来已化学了,这仙峡关地处西南,如今即将立春,天气天然转暖,眼看天空彤云密布,风起云涌,心中一喜,看来近日里将来一场大雨,天也助她!此次若还不能攻下仙峡关她便不叫负清风。
在房中呆了一天,不觉沉闷,眼看天色渐晚,便想出去走走,推开房门,门外就有无数双眼睛扫射过来。
一众侍卫见状,微微拱手施礼,其中一名侍卫道,“负先生,有什么需要么?”这负老大吃了败仗,想必是这负清风知道了心中沉闷想出去散步透气罢?
“只是想出去走走。”负清风略略点头回礼,径自走出房门,朝厅外走去。身后那几名侍卫相互推搡,尽皆跟了上来,“这关内不安全,还是让属下跟在先生身边,保护先生罢。”
“那便多谢诸位了。”负清风自然知晓他们这是在监视他,也不点破,只当身后无人,肆意的在石板上行走,看着石板路两旁尽是不知名的植物,已然结了果,茎呈黑色,无叶,许许多多的黑色小果实挂满枝头,一团团,一簇簇,倒是很可爱,显然这是属于冬日的植物,没想到出了梅花不畏严寒之外,还有这小东西也不怕冷呢?
只当有趣,不禁蹲了下来,静静地观察了会儿,不由自主的伸手想去触碰一下看看是什么感觉,手还未触到果实,便听到一道低柔的声音传来过来。
“那个东西不能动,弄脏了手很久都洗不掉。”听着这声音不觉有些耳熟,负清风疑惑的转眸望去,只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正从小径那端缓步而来,那人穿着一袭玄黑锦袍,衣领袖口以金线镶边,华贵非常,并非寻常衣物那般是云袖长衫,而是利落的短衫长裤,袖口以黑色丝带绑住,越发显得那身形修长清瘦,及肩的发丝是如墨般的黑,与玄黑的衣衫几乎融为一体!那张脸上竟带了半张银色面具,只余下一双深邃的眼眸在外,虽只看到眼睛部位,却也不难看出容貌的俊美,甚至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气息。
只是那人越近,看着负清风越发觉得那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一般?此人是谁?她是不是曾在哪儿见过?
一时间,负清风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将视线落在那人身上,直至那人走近,对上那双深邃的茶色眼眸蓦地一怔,这才自记忆的搜寻中回过神来,不自觉的问出口,“你是谁?”
在这个身体里并没有这个人的记忆,可是她就是觉得他熟悉,却又不记不起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上官随风走近了也蹲了下来,听到那疑惑又茫然的声音,眸色一暗,“你不认识我么?”他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似乎很迷惑一样?他不是应该第一次见到他么,又怎会是这样的眼神呢?
“认识你?”负清风闻言疑惑的蹙眉,这声音……
老师,我喜欢你……
这两种声音在脑中重叠,完全一致!难道?不会罢,不会这么巧罢?那低柔的声音,深邃的眼眸,与眼前这人的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眸中少了那种让她熟悉的涌动,是她?
是她么?
连她自己都穿越了,她们两人那时挨在一起她也穿越过来也没什么不可能,她现在不能确定!对了!看他的脸!
思及此,视线落在那张被银色面具覆盖的面容,缓缓伸手探去,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深思也在这一刻陡然间清明起来,缓缓收回手,微微一笑,道,“你的面具挺特别的。”
她方才差点就掀开了他的面具,若真的是她,她又该怎么面对她?她可没忘记在穿越之前她对她所做之事,她真心不真心她不知,不过对于她来说,的确是困扰。曾经她还想过若是有一日再遇到她,一定会找她算账,可是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她反而退缩了,倒也不算退缩,只是不想再徒增烦恼。其实她也不知会造成这种后果,她相信,她们都想呆在属于自己的世界。
况且她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她,若不是岂不是失了礼,至于是不是她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查证。而且她又怎会成为兰国将军,还是武状元,看她现在的样子若是穿越极有可能是整个人都穿越过来了,她实在是很难想象二十一世纪有什么武功能在古代夺冠的。
上官随风见状,似笑非笑的勾唇,“是么?”他想看的真的面具么,还是面具下的脸?
他方才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从疑惑到震惊又变得平淡,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或者是想到了某个人,而他所想那个人会是她么?她现在不确定是她,又不能贸然的问。
不管如何,先试探试探他在说,“我叫上官随风。”
上官随风!负清风的左手还放在那株植物上,因震惊反射性的握紧双手,不意外的握住了满手的果实!他说什么?他叫上官随风?在她第一次听到上官随风这四个字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她。如今这种种情况都已符合,他是她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一瞬,负清风便反应了过来,拱手一礼,道,“原来是上官将军,久闻大名一直未有机会得见,没想到今日在此遇见。”
此次,她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是她了,天,她这儿已经够乱了,怎么又来一个上官熙呢?若她不喜欢她,她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现在遇见她,她一定很开心。
负清风的态度,让上官随风燃起希望的心又失落下去,果然不是她么?若是她,听到她的名字怎会无动于衷?若是她,她又为何不认她?虽是如此,此刻他还是不能失了礼,只好拱手道,“彼此,负清风的大名亦是如雷贯耳,在这四国之中若要不知恐怕很难罢?”视线落在那双掌心的墨黑时,眸色微微一动,随即轻笑一声,伸手抓住了那只手,触手是淡淡的薄凉,一个男子的手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柔软,“方才才说了要你不要嘭那个东西,这倒是弄到手上去了。”说着,便掏出怀中的白色绢巾轻轻擦拭着,绢巾很快染上了黑,但那如玉的掌心却还是染上了墨色,无法祛除,在那白皙无暇的肌肤上黑与白的对比,更显得那肌肤如冰般清透。
“多谢上官将军,我自己来便可以了。”负清风挣脱自己的手避开了她的触碰,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心,在这个世界她都不想再牵扯了。当视线落在掌心的墨色痕迹上时,不禁一震,染上了肌肤竟然真的无法祛除!果然是天也助她!她正需要这个东西!“上官将军知道这种植物是什么么?”
这种植物?上官随风有些没身上这突然跳开的话题,虽然疑惑,依然解答,“这一种野生植物,生长与冬季,名字叫如墨,也可作为染料,只要沾上衣衫便永远也无法祛除,若是染上了肌肤,最少也得一个月颜色才会慢慢淡去。怎么,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原来是叫如墨,她记住了。负清风在心中默默记下,面儿上却只淡淡一笑,“只是好奇罢了,我也出来够久了也该回房了。上官将军,先行告辞。”微微颔首,便起身往回走去。
身后几名侍卫各个瞠目结舌的望着那两人,不会罢?他们何时见过上官将军如此温柔的对待别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负清风,该不会这上官随风也与云天却一样罢?
上官随风随之起身,立于原地,静静地注视着那抹白影,直至消失在视线里,愈看心中的失望便越来越浓,这背影一点儿也不像她……
不过也并未一无所获,至少,他现在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负清风回到房内,细细的将手上的墨色打量了一遍,写了一封信笺,将作战计划与内容尽数写了下来,只待小家伙来了带回军营去交给雪阡陌,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处理妥当,想到方才的一切,不禁有些恍惚,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故人,只是不知是喜是忧。不觉叹息一声,缓缓躺在了软榻上,方才躺下便听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声,清眸一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