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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缘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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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张德忠下的战书,赵一凡在心中衡量片刻,觉得不无可行。

    迟早,他们之间必有一场恶战。与其暗战,倒不如明斗。至于密诏,此刻,他倒觉得不甚要紧。想他张德忠也不愿真的看到大宋皇权旁落。

    “好!是非功过,就在此战!”赵一凡咬牙切齿道,两眼窜出一道寒光,“只是有一个要求,必须立下生死状!”

    赵一凡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必胜。自从穿越到这副躯体,虽然小试过几次身手,但是至于武功的巅峰状态是什么样,他有些模棱两可。所以,他必须将所有潜能都激发出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哪怕就是死,也在所不惜。谁知道,再死一次,会不会穿越回去?

    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他不能背负着前生的遗恨置之不理。总要做个了断。

    不得不说,赵一凡有一种宁为玉碎的心理。

    张德忠回答得也很爽快。二人目光对视,明白那是一场生死之战。既然天意接二连三放过赵一凡,他本打算就此作罢。但赵一凡主动提出来,那就另当别论。

    七月初一,金明池西,决一死战。

    赵一凡步出雅间,笑着对那三人点点头,示意无事。既然来了,也就尝尝这天下第一楼的美味。

    几人进入一普通的雅间,围桌而坐。很快,方远七手八脚端上一桌子的美食。赵一凡看去,多是肉食。虽叫不上名字,但是做的极其精细,蒸煮煎烤,花样百出。最让他惊奇的,居然还有海鲜。牡蛎、大虾,蛤蜊等等,让人垂涎欲滴。这可是未经污染的纯天然食品。

    东方飞鸿此刻得意起来,一一介绍道:“群仙炙、爆肉、肚羹、咸肉鼓、海上明月、焦碱水锥……”

    “罢了罢了!”赵一凡挥手笑道,“十二郎,等你一一介绍完,我们的口水又都咽回去了。”

    几人大笑。随后动起筷子,享受美食。

    谈笑间,赵一凡将与张德忠对战之事告知三人。因谈话不便,也都不多加议论。即成定论,也无需再议。

    吃罢这一轮,再上的,便是面食,米饭之类。随后是甜品和冷饮。赵一凡怎么也想不到,在宋朝,这冷饮也是如此普遍。

    冰雪冷元子、雪泡豆儿水、冰镇凉茶、冰雪甘草汤、凉水荔枝膏等等摆了满满一桌子,让人眼花缭乱。任意用上一口,都是沁人心脾、冰凉透爽。比起喝冰镇雪碧,简直是天上人间。

    第一次,赵一凡觉得,在宋朝,简直活得像个神仙。

    一眼瞥见右手边角落里一个盘子内,装的是几个黄白相间的彩色小圆球,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赵一凡用筷子指着,纳闷道:“这是什么?可也是凉品?”

    东方飞鸿听见问这个,有点不敢相信,疑惑道:“你是问这个?”说着,也用筷子指着那几个彩色小圆球。

    “是啊!”赵一凡回道,一头雾水。即便是之前的赵一凡,也不见得能叫出所有菜的名称,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东方飞鸿一脸的迷惑,摇头笑道:“七郎,可是你跌到黄河里,将脑子也冲坏了罢?怎么,连你平日里最爱吃的尘仙楼的芙蓉糕也不记得?这可是我见你登门,特意命方远为你留着的。”

    “尘仙楼?”赵一凡用力翻遍脑中所有的记忆,就是没有这个尘仙楼的踪影。

    小箫打趣道:“七郎,你大概是升了回仙,这凡间的尘仙楼自然是不记得了。”

    几人都乐了。大箫忙给赵一凡解说一番。即使是常年呆在江南之人,说起这尘仙楼也是如数家珍。

    赵一凡这才得知,这尘仙楼,乃是京城家喻户晓的糕点名店。最牛的是,这家店,只在每日太阳初升之时,开门迎客。不到半个时辰,店内糕点便会被抢购一空。这时,店家闭门谢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变过。最奇特的是,这尘仙楼的糕点师傅,只有一人。人人都只是听闻,却未见其真容。每日的量,也是随她喜好。管你皇亲贵族,还是贫民百姓,皆是排队购买,一视同仁。

    自然这价钱,也是贵得离谱。可是,买的人却从不觉得贵,品尝之后,都说物超所值。即使是京城内最贫寒之家,也会在平日里攒钱,只为了能在佳节品尝一块尘仙楼的糕点。更有传言道,哪怕是舔上一口,也都会带来好运。最离奇的一件事,有一生命垂危之人,用了一块尘仙楼的糕点,竟然起死回生,日后,考科举中了进士,从此平步青云。

    听到此处,赵一凡心中一乐:看来这市场营销做的不错。

    居然有这样一家如此有个性的店,他充满敬意。再看这小小的芙蓉糕,就打了个巨大的问号:真的如此美味?从外表上看来,也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夹起一个来,慢慢放入口中,细细品味。霎那间,丝丝清凉源源不断而来,随后是淡淡的甜蜜缓缓渗入味蕾,闭上眼,仿佛置身于白色雾气笼罩的仙境。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寒,只有适度体贴的暖意。即使是再苦大仇深之人,此刻也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好。

    “这尘仙楼,果然名不虚传!”赵一凡由衷赞叹道,接着又夹起一个放入口中。

    “你瞧瞧!”东方飞鸿半嘲笑道,“每次吃芙蓉糕都是这样一副德行!看来你的脑袋不记得,你的舌头还没忘!”

    几人说闹一阵,赵一凡起身回府。他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尽快养好身体,恢复十成的武艺,好打败张德忠。

    沿着游廊往外走去之时,对面游廊中,一个熟悉的人影即刻引起他的注意。赵一凡一个轻微的顿脚,大小箫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瞅过去,随后,三人相视会意。

    而那人,此刻也像是察觉到什么,边走边将脸扭转过来。他的眼睛突然变得闪亮,显然,他也认出了赵一凡。停下脚步,看了两眼,随后提步而去。

    赵一凡的脚步未有片刻的停留,他将目光迅速收回来,同二箫继续往前走去。直到那人走出了彼此的视线,他才停下来,回过身问道:“十二郎,方才那人怎么会在此处?”

    这细微的变化,自然也逃不过东方飞鸿的眼力。不过,这些普通伙计,他平日里并不多加过问,全由方远打点。

    此刻,跟在主子身后的方远忙回道:“那人,是前几****在街坊上偶然发现的。那时,他在寻活计。我看他一表人材,便收了进来。现在只做迎来送往之事。”

    听方远如此说,赵一凡暗地里赞叹:做生意之人果然有心眼。这若是放在现代,那便是找个小白脸增加客流量呐!

    “方兄,你帮我个忙。”他满脸笑容点头道,“我与此人有些缘分。你帮我试试他。”

    一说到试,逍遥门中人都明白,这是看一个人是否可以加入的潜台词。

    方远余光瞧着主子,待他点头后,忙回道:“是。在下明白。随后给信。”

    赵一凡拱手谢过,又朝十二郎使了个眼色,谢他帮忙。

    回去的马车上,小箫撇着嘴不屑道:“怎么,两次拒绝了,这次,心软了不成?不像你的一贯作为啊!”

    那人,便是赵一凡刚穿越来之时,在河洛村遇到的那名匪徒。曾两次请求赵一凡收他为徒,都被拒绝。

    没想到,竟然在矾楼,二人会再次遇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赵一凡转了转眼珠,将目光定格在马车的顶棚上,叹道:“五郎,当时也是身不由己。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放这么个赏心悦目之人在身边,你不也觉得很是舒心?”

    小箫听这话,知道七郎在故意调侃他,也不甘示弱道:“既然你如此知我心,不如,将此人让给我罢!只有赏心悦目的师父才配有赏心悦目的徒弟。不是吗?”说罢,两眼眯成缝,一阵不怀好意地笑。

    “我看呐!你们也别争了。”大箫插嘴道,“鹬蚌之争,渔翁得利。我这渔翁是做定了。”

    那二人不约而同白了他一眼,谁都不肯认输。

    大箫笑着接道:“七郎,其实方才你和张德忠见面之时,我们两个已然发现了他。并且从方远那里打听清楚了,准备回去后告诉你。没想到你们二人如此有缘分!看来这个狄青是归你莫属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赵一凡刚打算得意的笑,可是猛然却打了个激灵,喉咙里一阵冒烟,顿时干咳起来。他的脑袋中像是突然被塞进了颗炸弹,爆裂开来,阵阵迷糊。什么?狄青?他没听错吧?!

    好容易,平复下来,他结结巴巴问道:“四郎,你说那人叫什么名字?”

    “狄青啊!”大箫不假思索回道。又看了一眼小箫,二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这七郎的反应也太让人费解了!

    在得知确实是狄青之后,赵一凡的小心脏一阵剧烈地乱跳:天哪!名震千年的一代传奇武将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而且还要拜自己为师!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些太过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