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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5 章 错认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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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意听到皇后叫他进去问话的时候,简直心里一个咯噔,止不住地心跳加速。

    他想到了自家殿下在入宫前对他的交代倘若皇后问起来,那就如实说了。

    福意“”

    我的殿下唉您可看看这是什么事这是能“如实说”的事吗简直是将阖府上下的性命交到了皇后手上,是死是活都是对方的一念之间。

    福意心头再怎么嘀咕,却也不敢违逆主上的意思。

    因而在卢皎月问起来时,磕磕绊绊又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卢皎月陷入沉默。

    她产生了和福意差不多的震撼情绪这种事是和外人说吗梁攸尚就不怕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患于未然”直接把韩王府端了

    卢皎月最后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让福意暂且回去了。

    福意虽然心底着急,但也不敢出声催促。毕竟这背后的事太大了,可不像先前一样“只是买个庄子”的程度,皇后没有直接把韩王府拿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福意忧心忡忡地退下,卢皎月的眉头也蹙得紧紧的。

    这几天的事简直是一个接着一个,她和梁涣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呢,韩王府又出了事,还是这样的大事。

    紫绛觑着卢皎月的神情,小声询问“殿下是觉得韩王府的事棘手”

    卢皎月叹着气点头。

    她露出了很不情愿的表情。

    紫绛心底觉得不该,却仍旧忍不住被逗得笑出声。

    虽说殿下平时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很让人安心,但是兴许是这段时间遇到的烦心事太多,偶尔露出的耍小脾气的一面,还怪叫人稀奇的。

    她笑过了之后,也觉得不妥当,连忙找补道“殿下要是觉得不合适,肯定是直接拒了,这会儿让人回去,必定是打算帮忙了。”

    卢皎月忍不住看了眼莫名显得幸灾乐祸的大宫女,略微有些怨念的,“你又知道了。”

    她知道这是什么事吗

    谋逆、造反、前朝余孽,哪个词都是大问题。真搅进去,可不是轻飘飘的买个庄子的事。

    她还是想不透,梁攸尚哪来的那么大的信任,敢把这事压在她身上两人虽说关系也还行,但是真没到那个份上。

    卢皎月还在这么默默腹诽着,却听紫绛开口,“奴婢虽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但是却知道殿下的为人。”

    卢皎月

    她看起来很像个多管闲事的人吗

    紫绛“殿下向来有恩必报,当年韩王救了殿下一命,如今韩王府求到了芙蕖宫这边,只要非大奸大恶之事,殿下肯定会帮忙的。”

    卢皎月听得一愣,困惑“韩王救了我”

    梁攸尚救过她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还是梁攸尚和原主有渊源

    卢皎月都忍不住想要去仔细翻翻原主的记

    忆了,却见紫绛嗔怪地看过来一眼,“就是兰池的那次,殿下落水奴婢知道事关殿下名节,不好往外说,但是殿下竟连奴婢也瞒着了。”

    她这么说的,脸上就带出点埋怨的神色。

    卢皎月

    她简直都要被问号淹没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就算加上原主的记忆她也就落过一次水,就是刚刚到这个小世界的时候不对,要是更仔细想想,那一天其实是两次落水。

    先有了原主掉到水里,才有了她穿过来的事,紧接着才是因为她那倒霉运气,又掉水里一次,这才被梁涣救了。因为她能穿到原主身上就意味着对方已经溺亡,所以卢皎月默认原主第一次落水是没有人救的,她醒来的时候在岸边是因为穿越过程的事实修补。

    但现在听紫绛的意思,难不成原主被韩王救了,只是虽然被救上岸、却依旧没挺过来

    卢皎月还想再问问细节,却突然注意到外殿反常的安静。

    她心头隐隐浮出一点异样感,没急着追问紫绛事情的经过,反倒起身往外面走去。

    刚刚撩开帘子,就看见梁涣正站在宫殿的门口。

    他表情异常僵硬,以至于宫人们跪了一地,竟是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卢皎月脑子里本就带着刚才的疑惑,这会儿看见梁涣的表情,却突然想起一点事情梁涣似乎很不喜欢提兰苑的那次事,每次提起来,要么沉默、要么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这一瞬间,卢皎月骤然生出些恍悟来。她其实一直对梁涣的“没有安全感”这件事有所察觉,却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勉勉强强归咎于对方幼年经历导致对人性的不信任。

    如果那次救人的并非梁涣,而是韩王的话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梁涣,后者表情比起僵硬来,更近乎一种思绪中断的空白。

    见此情形,卢皎月几乎确认了心底的猜测。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对紫绛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带着宫人们出去。

    宫殿门在身后阖上,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她和梁涣两个人,卢皎月这才上前,轻轻碰了碰对方的手背,低声唤了一句,“阿涣。”

    梁涣这才像是回了神。

    卢皎月拉着梁涣在桌边坐了,觉得对方这会儿的状态很不好,卢皎月坐得离他很近,她稍顿了顿,还是轻声问出来,“那日救我的不是你,是吗”

    敷衍过去也可以,但这要真的是梁涣的心结,事情还是得摊开了说明白。

    “阿姊觉得那很重要”梁涣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他的表情恢复了和平常一般无二的温和,只是声音比平常低沉了不少,“那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阿姊何必一直放在心上我和阿姊这么多年的感情,难不成还比不过那一件事”

    卢皎月“”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梁涣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总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

    卢皎月还这么想着,梁涣却缓缓抬起手来,姿态亲昵地掖了掖她

    耳边的鬓发,继续柔着声,“阿姊若是在意,我便赐他些赏赐,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一刻,卢皎月脑中突然闪过某种可能。

    她脱口而出,“是你做的。”

    梁涣略微停顿了一下,像是疑惑地轻轻“嗯”了一声。

    卢皎月和他相处这么久,真疑惑假疑惑还是分辨得清的。

    她使劲抿了抿唇,用了肯定语气,“韩王府的事,是你做的。不管是韩王府和锦国公的争执,还是韩王私通前朝余孽。”

    梁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他连这般隐秘的事都通阿姊说,还真是信任阿姊。阿姊呢也那么相信他就不能是他真的想谋朝篡位,故意示弱、取信于阿姊”

    卢皎月被问得语塞了一下。

    她也觉得梁攸尚把这么大的事随随便便就告诉她,让人很不可思议,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梁涣说的那个理由。

    像是从卢皎月的脸上看到了答案,梁涣低低垂下眼,小声呢喃,“明明阿姊是我的皇后,为什么更相信一个外人呢”

    浓密的长睫在眼底打下一片黯淡的阴影,他脸上露出了像是委屈的神情。

    卢皎月拧了拧眉“你不要把这两件事情混为一谈。”

    根本不是她信任谁的问题,而是梁涣到底做没做的问题。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

    卢皎月刚想这么回答,就听梁涣接着问,“这和太子的事有什么区别吗”

    卢皎月被问得微愣。

    “阿姊早就从太子的事上知道我是怎样的为人,如今的事细究下来,与当年太子之事并无分别,阿姊连太子之事都未深究,为什么独独对它这般在意是这件事有什么特殊的吗还是里面的人特别”

    这当然不一样

    太子不适合当继承人这件事有目共睹,而且卢皎月知道未来的剧情,对太子被废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这当然不是说卢皎月对梁涣的手段有多赞成,只是她刚刚发现当年事背后隐秘,梁涣紧接着又给她放了一个大雷,卢皎月光纠结自己和梁涣的关系就够了,哪里还有心情关心太子

    卢皎月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分明又被梁涣带跑偏了

    她紧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与太子之事无关。”

    就这些年旁观所见,卢皎月早就熟悉了梁涣的说话方式。这人简直习惯性地一句话里挖八个坑,要是真的被他握住主动权就完了。卢皎月就是没想到对方会把这一套用在她身上说起来,上次的萃集殿就是这样了,真的要按照梁涣的思路把外放官员调回来,那才是正合他意。

    这实在是让人本能地不适,卢皎月想着这些,忍不住越发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后背抵住了书架,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才一抬头,就看见梁涣骤然大变的脸色,“阿姊”

    卢皎月也意识到背后的摇晃,某种“不会吧”的预感在心头生出,书架最顶端的书已经有几本砸了下来。卢皎月还未及反应,就被拽着拉进了怀里。一本本书随着书架的倾斜往下坠落,但是因为被牢牢护在怀里的缘故,她一点都没有被砸到。

    也因为这个,卢皎月还有闲暇生出一瞬的晃神。

    不应该啊

    她的运气不是已经变好了吗

    这点细微的困惑模糊的生出,很快就被眼前的情况拉走了注意力。

    书架虽然被梁涣撑了回去,但上面的书却散落了一地,梁涣低着头半天没有出声。

    卢皎月担心他被砸到了哪里,忍不住急切地看过去。但那句“你没事吧”还没来及问出口,就听梁涣声调沉沉地开口,“阿姊急着出宫,是因为它吗”

    卢皎月

    她顺着梁涣的视线看过去,在一堆白纸墨字的黑白书籍中,突然出现一本带着颜色的画册,便格外显眼,更遑论画册翻开的那一页上,用色是极其夺人眼球的鲜明。

    正是紫绛第一次那给她的那份画册中,男女主人公大婚的那一页。

    卢皎月“”

    “”

    她果然变得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