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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骗人, 你不放心我才去我们房间睡的,还骗我们说是嫂嫂刚来杏花村不习惯,给他点独处的时间, 我和季安还私下里说嫂嫂不对。”
背了黑锅的齐玉
季丫“大哥今天就回去睡,不准再睡我们房间。”
季安忙点头“对, 大哥回去睡,大哥那么高, 我和季丫都不敢翻身,而且大哥睡的那么死,还是我夜里起床给你掖被角的。”
季子漠
赶车的钱多来认同的说了几句,季子漠完全是帮倒忙, 难受了自己还委屈了季丫季安,也是委屈了齐玉。
怨气有点大, 季子漠被季丫震的有点不好开口, 等到路程过半她又开心的和季安玩起来时, 季子漠靠近齐玉痛苦道“我总不能去睡柴房吧”
齐玉“你可以把我绑起来。”
季子漠一时没太懂这个意思。
齐玉“你把我绑着,我就不会踢到你。”
季子漠恍然大悟,他当时分开睡,和齐玉说的是他睡觉不老实。
季子漠“别闹。”
齐玉认真的看着他“我说真的。”
季子漠倒吸了口凉气,靠近他低声问“你这么放心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齐玉“你不会。”
季子漠沉默了齐玉对他的这份信任是哪里来的,他自己都不信自己。
不由的反思, 自己是看起来不行的样子,还是圣人坐怀不乱的样子
难道是装过头了
季子漠脸色复杂,继续低声问“咱俩睡一张床,你就不怕那个谁知道了会介意,对你心有芥蒂”
齐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个谁是谁”
季子漠不知为何, 就是不想说出那个名字“就是那个谁。”
前面不知道钱多来说到了什么,惹的季丫笑个不停,声音如银铃一般 。
齐玉把分开的双膝拢了拢,合在了一起,垂眸道“无事,我中意的人,他不介意这个。”
季子漠过了好半晌,才回了个大度。
钱多来把牛车栓在县城墙外,季子漠让他一起去县里逛逛,把牛车托给一旁的人,钱多来不放心。
季子漠单肩背了个细筐,里面是装的几幅卷起来的对联,一手牵着季丫,一手握着齐玉的手腕,季安落后一步停了下来。
季子漠回头,心累道“你哥我就长了两个手,你嫂嫂第一次来县里害怕,我不得牵着他下次牵你行吗”
季安跑上前揪住他的衣服。
季子漠行吧一拖三。
在路上买了几个烧饼,三个姓季的边走边吃,只有一个姓齐的拿在手里。
季子漠又用肩头撞他“凉了就不好吃了,入乡随俗,别不合群,咬一口,快。”
季丫季安跟着道“嫂嫂咬一口,可好吃了。”
三个人齐齐眨眼看他,齐玉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兄妹三人眉眼如此相似,让人心头发软。
在街上大口吃东西不符合齐玉自小学的礼仪,两侧人来人往,他低头咬了口烧饼,热乎乎的烧饼上面撒着黑色芝麻,暄软喷香。
季子漠季安季丫“好吃吗”
齐玉把烧饼嚼完咽下去,才回“好吃。”
齐玉长相不俗,又与相貌俊朗的季子漠走在一处,其身份不难想象。
季子漠怕他受不住旁人的指指点点,齐玉笑着淡然道“没事。”
昨日说过今日要来县里,他一夜未眠,设想着旁人会如何说,会用何样的眼神看他。
其实,此时的场景和他设想的一致,只是设想中的紧张未出现。
齐玉低头又咬了口烧饼,或许,是因为季子漠递过来的烧饼太过香酥。
到了远山书肆,被引上了二楼,季丫看到被他爹拧着耳朵的吴苍明,高兴的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苍明哥哥,小丫来找你玩了。”
吴苍明耳朵还在他爹手里,忙用手捂着季丫的眼睛,低声跟他爹恳求道“老头子,给点面子,快松手快松手。”
吴老爷留着山羊胡,因家里常年与书打交道,故而气质算得上儒雅,此刻有外人在,也不便多说,便气的哼了一声,松开了吴苍明。
吴苍明抱起脚边的季丫就跑,边跑边喊“季子漠,小丫我抱走了,忙完去集贤酒楼等着我们。”
下了木梯,吴苍明似是把季丫扛在了肩头,引得季丫笑声如银铃。
季子漠余光看了看吴老爷的脸色,气依旧是气的,却也并无其他不满。
季安眼巴巴的看着木梯处,季子漠拍了下他的头“没办法,谁让你没季丫可爱。”
季安委屈的耷拉着脑袋。
上次来未见吴老爷,只和书肆掌柜的谈了谈,季子漠等着,他去吴宅禀了吴老爷,说是老爷说可。
一旁的棋桌上棋局散乱,吴老爷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向季子漠道“来一局”
季子漠
“吴老爷,晚辈不太精通此道,您若有事不妨直说。”
吴老爷垂眸不语,只梳理着黑色棋子。
季子漠对这个真的不懂,硬着头皮坐在对面,用右手捡了白色的棋子到手旁的棋笥。
齐玉搬了个圆凳坐在季子漠左手旁。
棋子捡完,桌下的手被人握在掌心,又轻轻翻了个面。
季子漠诧异的看过去,齐玉侧脸如故,并未转头看他。
黑棋先落子,季子漠缓慢的拿起棋子,缓慢的思考,缓慢的落下。
圆润的指尖在掌心一笔一划,阵阵痒意传到心底。
季子漠抱歉道“吴老爷,晚辈确实不善此道,想的时间比较久,要不就这样”
吴老爷心里急的恨不得破口大骂季子漠墨迹,面上却笑呵呵道“没事没事,不着急,你这不是下的挺好的吗”
吴老爷自认论棋,他下遍桑农县无敌手,原有些不耐,等到饮了口茶 ,猛然一怔。
这下哪里还管急不急,他自己都慢了下去,季子漠拿棋子时他还嘱咐道“不急不急,想好再落子,不能因为图快走了昏招。”
沙漏时间流逝,一局结束,齐玉动作轻盈的把那只左手放回去。
季子漠手指蜷缩点在掌心,似是不舍那个划动的指尖。
吴老爷捋着胡子乐的哈哈大笑,直言找到了对手。
这下不用季子漠提,主动开口说起了对联生意。
“这事说的有些晚,事情有些赶,你上次留下的几个法子,我想了想又做了些变动,现下已经把你的名声打到了临近几个县。”
说着他捋了捋胡子继续道“不过,你沉寂了太久,神童名头不复以往,有些耕读之家倒是愿意求一张回去,但是价格拿不到多少,真的有钱大家感兴趣的也有,不过,还差点助力。”
季子漠看出他自有一番思量,提起四方壶,倾身给吴老爷斟茶“那吴老爷的意思是”
吴老爷端起茶,眯着眼角道“我想着,你若是图些小名,润笔费定是有的,只是不会多,若是想扬名多些润笔费,不若你做首诗来,证明神童依旧,毕竟诗词文采最是骗不了人的。”
吴老爷言之有理,却也有另一番心思,想瞧瞧季子漠文采如何。
扬了名声,别说对联,就是一字都值百金,若是神童损落,怕也就拿个浅薄的润笔费,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他能帮些忙,却也不用再多费心,交给下人去办就好。
季子漠所图不过碎银温饱,只想着在桑农县混点钱,并不想扬名大笙。
不过旁人一片好意,他也不好多说。
笑着道“吴老爷一片好意子漠感激,只是好诗难得,子漠回去必定细细琢磨,年前怕是来不及。”
吴老爷点点头,常年接触学子,自是知道好诗不易。
“不急,只是若是如此,哪怕我尽了力,润笔费怕是只能拿到三十到五十两左右的价格。”
季子漠起身抱拳感谢“已经足够,子漠多谢。”
季安坐在几步远的地方 ,想说话又不敢,彷佛屁股上有钉子一般,见季子漠要告辞了,终是忍不住一脸急迫道“大哥,大哥你有诗的。”
吴老爷来了兴趣,忙问是何诗。
季子漠心里暗道一个不好,原主那些诗都要人命啊
顾不得什么,忙大步走过去想捂季安的嘴。
谁道季安嘴那叫一个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后面的话被季子漠捂在了嘴里,呜呜的说不出。
只听得两句,吴老爷便灵魂一颤,只觉得一道炙热的光击中苍老的心脏处,回过神来忙追问“后面呢后面呢”
季安说的是这两句,而非原主所写的诗,季子漠一时不知道是要悲要喜,捂着季安的手没松,对着吴老爷解释道“这不是我写的。”
吴老爷见季子漠不说,大力推开他蹲下身问季安“你来告诉我,全诗是何”
也不知道吴老爷怎么手劲如此大,季子漠被他推的一踉跄,齐玉忙上前扶住他。
季子漠脑袋疼,叫了声季安。
吴老爷回头瞪了他一眼,拉着季安走到一遍,诱惑道“你想不想让你家有很多钱你告诉我,你哥的润笔费就能翻几倍。”
季安想扭头看季子漠,吴老板掰着他的头不让他转“看我。”
季安知道大哥不想让说,但想到钱,就低头扣着手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大哥在灶房念给嫂嫂听的,我就记得后面的这些,前面的不记得了。”
在吴老爷敬仰的望过来时,季子漠无奈解释“真的不是我写的。”
季安忙跟着说“大哥当时也说了,不是他写的。”
吴老爷“那是谁写的”
季安“大哥说是一个叫杜甫的写的。”
吴老爷“杜甫在哪里”
季子漠“仙去了。”
吴老爷“葬在了何处墓在哪”
季子漠
吴老爷性子较真,见到了这个时候季子漠还是不认,猛的站起身,拉着季子漠往外走“走走走,你带我去杜甫的墓,我也不说别的,只要是碑上写了杜甫两个字,我就信这诗不是你写的。”
说到最后,季子漠已经无力解释,只是吴老爷无论怎么软硬兼施,季子漠都不说全诗,他真没有当文抄公的打算。
默默的在心里和杜甫说了句抱歉。
季子漠下楼给季安季丫买笔墨,齐玉落后了一步,吴老爷看着他问道“近来可还好”
两家有些交集,齐玉唤他一声吴伯父,道很好。
又拱手拜谢道“多谢吴伯父提前支与我夫君的银两,齐玉感激不尽。”
吴老爷疑惑道“什么银两我并未支给他银两。”
齐玉还在做着拜谢的姿势,闻言怔楞住。
买了纸墨笔砚被吴老爷亲自送出书肆。
季子漠意外的看向忐忑不安的季安“你还在灶房屋偷听了记忆力不错啊,就听了一遍记住了这么多。”
阳光被一旁的房屋割成条,季子漠眉眼落了光,他挑了挑眉。
没有责骂只有夸奖,季安抬头看他,弯着唇角笑了。
三人到集贤酒楼时吴苍明还未来,伙计说郭少爷已经派小厮来说,他们带季丫玩后过来,如果季子漠早来了就等会。
三人到了包间,小厮上了茶水糕点,齐玉有些失神,季子漠伸手在他脸前摆了摆手“怎么了”
齐玉摇了摇头说没事。
三人等了会,吴长明抱着季丫推开了包间门,后面还跟着另外三人。
在他们齐聚时,远山书肆也聚了四个人,分别是桑农县正四少的四个操碎了心的爹。
“怎么样你不是说人品如棋品,专门来和季子漠下棋,想测测他的品性吗”,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