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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休教天下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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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瑟瑟,大丧一过,三千琉璃宫阙一夜间都换上了喜庆的大红色,御好一袭浅青色的长裙凝立在廊檐下,衣摆随风鼓荡,几缕细雨摇摇细洒,飘落在她绝美苍白的脸颊上,愈发出尘得仿若天人。

    不过昏迷了短短一日,醒来的这几日,御好却一直觉得仿佛在梦中,竟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帝姬,您身子不好,进屋歇息吧。”会意从里屋出来,替她披上一件银狐裘衣,幽幽一叹,“帝姬,事情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了,您也就不要难过了,侯爷已经对您很好了,您就不要再和他置气了。”

    “是啊,帝姬,侯爷听沈御医说您身子不好,需要人照顾,就立刻把我们调进了宫来伺候您,这些日子里,侯爷一到了掌灯时候,就回来陪你,我瞧着,侯爷近来都瘦了很多呢。”

    御好很想反驳,这几日分明是萧权对自己冷淡了很多,哪是她故意和他置气。他虽很早就回了扶赢阁,也不过是在处理公务罢了,哪有有分毫要陪她的意思,然而这种闺房之事,御好哪里好意思和外人说,遂只能无奈的叹了句“你们这两个丫头”。

    知心作为御好的贴身侍女,对前几日发生是事也早有听闻,知道是自家帝姬做了对不住侯爷的事,加上这些日子,她早将萧权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里,在她看来,侯爷对帝姬真可谓是无微不至了。

    她的心里早已对萧权崇拜得一塌糊涂,如今见御好不反驳,便又道:“恕奴婢大胆说一句,其实谁做皇帝对帝姬您来说都是一样的,王爷他即使不能登基成为皇帝,他也还是王爷啊,您为何一定要让他做皇帝呢?”

    “你不懂。”御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曜哥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大军在城外这么多日,一旦铭儿称帝,朝中那些自诩忠义的大臣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曜哥哥的。”

    在南朝百年的历史上,这种前车之鉴多如牛毛,御好是断然不能让曜哥哥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成为皇帝,成为这天下之主。

    “帝姬此话不无道理,可帝姬难道就没想过,一旦王爷即位,您将置侯爷于何地?”会意平时虽是比知心稳重很多,这次却也是站在了萧权一边,不由的担忧道。

    “萧权行事向来谨慎,他所作都没有错,就算曜哥哥日后要追究,也还有我在,只要我在一日,我便不会让萧权有分毫差池,我只怕萧权他……”

    “大冷天的,妹妹怎么站在外面呢?”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御好抬眸望去,看到绵绵雨丝中,墨螓若手执一把素色骨伞,着了一袭浅绿色的长裙拖曳着缓步走来。

    “墨姐姐?”御好忙敛去脸上的悲伤,迎了上去,“墨姐姐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侯爷有令,没有侯爷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近帝姬。”一旁有侍卫见状,忙一脸正色的上前阻拦。

    “放肆,本宫是先帝遗命的皇后。”墨螓若冷冷一喝,拿出袖中的令牌,“还不让开,本宫要和帝姬好好聚聚。”

    “是,皇后娘娘请。”侍卫看了眼那块令牌,忙让出道来。

    “让姐姐见笑了,姐姐里面请。”御好苦涩一笑,上前拉过她的手,和她走进了房内细谈。

    “傻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何至于和侯爷闹到这地步。”墨螓若看了眼近来憔悴不少的御好,心疼不已。

    “我也不想这样,奈何事不由人,其实侯爷不过是不准我随意外出罢了,他待我还是很好的。”御好站在窗边,拿起桌上的剪子,跪在案前,细细的修剪起窗台上那盆已枯烂大半的独本菊。

    “是啊,他待你是真的很好。”墨螓若似有所感的叹了口气,黛眉微颦,无限惹人怜惜。

    “姐姐今日来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会意端茶进来,御好接过茶壶,亲手替她沏了一杯茶。

    墨螓若浅然一笑:“我听说父亲大人寿宴那日,你为父亲大人点了一曲《赵氏孤儿》?”墨螓若接过茶杯,秋波潋滟的眸中略带暗淡。

    “没想到最先看出玄机的竟然是姐姐。”御好知道墨螓若身为相国长女,又比自己年长几岁,也许早就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

    “父亲大人亦有他的无奈。”墨螓若放下手中的茶杯,拢住御好冰凉的手,“姐姐希望你能原谅他。”

    “他不需要我的原谅。”御好挣开她的手,想起那日的事,面色不受控制的冷了冷,“墨姐姐不妨开门见山吧,你今日来所为何事,即使你不是我的亲姐姐,可以帮我也会帮你的。”

    “妹妹是聪明人,但姐姐今日来,并非求你帮忙,却是来助你的。”墨螓若幽然一笑,眸中幻化出几抹精明来,“御好,你我做笔交易如何?”

    “哦?姐姐请明言。”

    。。。。。。

    夜晚,下起了大雨,雨打在窗上,悉悉索索的扰人心绪。御好独坐在梳妆台前,身着一袭水红色的柔软儒裙,裹住窈窕身姿,手中眉笔轻轻一扫,画出一对好看的眉,额间轻贴花黄,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袅娜的风姿。

    “帝姬,你看,这样一打扮多好看啊。”知心端了茶水进来,“您这一打扮,精神都好很多。”

    御好轻浅一笑,是啊,自己已有多久不曾这样打扮过了:“我这样打扮会不会……会不会妖娆了些?”

    御好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并不善妇人装扮,在穿着上也多以简便为主,如今这么一打扮,自己都有些不适应了:“知心,我问你话呢?”

    没有听到回应,御好转过身望去,却见萧权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知心早不知跑去了哪里:“侯爷,回来了?”

    “嗯。”萧权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御好的身上,这么久,她都是一身孝服,今日却是换了一袭水红色的透纱儒裙,腰间宫绦一束,本就纤细的腰肢越发显得盈盈可握,加之那本就倾国的容貌,让人见了都不忍侧目。

    “吃过没?我让知心去给你拿点吃的。”看到萧权的目光,御好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垂了头小心翼翼的问。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先休息。”萧权强自移开了目光,往屏风后面的书案走去。

    御好眸色一暗,自己一身的细心打扮,他却看都没仔细看。御好不由得气恼,可是却也没办法,她总不能死乞白赖的追上去求和吧。御好正纠结着,屏风之后,萧权已经点燃了书案上的烛火,御好知道,他今晚定又是打算靠在书案上过夜了。

    御好心里不由得暗怪两个丫头的蛊惑,萧权这回分明不打算轻易原谅她了,那日在牢里分明只是宽慰她罢了。这么想着,御好有些泄气,便顾自回到床上休息了。可是白日里睡了太久,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要一想到刚才萧权的不理不睬,御好就觉得心里像是有千只蚂蚁在爬一样,辗转难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御好听到萧权打开柜子的声音,然后他就抱了一床被子来,挨着她轻轻的躺了下来,也不说话,却熄了灯,拉下了帐帘,帐内一时暗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暗的缘故,御好倒也没那么害羞了,便转了个身,掀开了他的被子,窝进了他的胸膛,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下。

    “冷。”萧权退开了一点,御好这才明白他是说他的被窝冷。

    御好笑笑,伸出玉臂环上了他的腰,摇摇头:“我很暖和,一点也不冷。”

    感受到她的柔软温暖的娇躯,萧权身子不由得一僵,低头望去,目光正落在她胸前的一痕雪脯上,心狠狠跳露了半拍,手早已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

    “今晚不处理公务了吗?”在一起两年多,御好哪有不懂他的身体反应的,却故意这么问。

    萧权看到她弯起的唇角,便知她是故意的,他咬了咬牙,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她腰间的宫绦,唇边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为夫突然想起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办?”

    “哦?什么事?”御好抬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眸中深邃的情欲,巧笑着明知故问。

    “为萧家延续香火。”萧权低头,拉开她儒裙前的儒裙前的掩襟,只见里面露出同色的肚兜,胸前高耸处,一支艳丽的桃花绽放,愈发显得一抹酥胸欺霜赛雪。

    “御好,我们说过要再要个女儿的,是不是?”萧权情不自禁的覆上她娇俏玲珑的身躯,宽厚温暖的手坚定有力的抚弄着她的柔软。

    许久不曾恩爱,御好也受不住他的柔情攻势,立刻在他身下软成了一汪柔水:“是,我答应了要为侯爷生个女儿。”

    看着她娇媚的蜿蜒在自己的身下,萧权俊逸的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连日来的闷气也一消而散了。

    “御好,你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萧权带电般的手顺势而下,轻轻揉弄着她的敏感,“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御好轻吟一声,主动覆上一个吻:“当然,我永远陪着你,永远。”

    听着她娇媚的口申口今,萧权情难自禁,一手抵住她的头,狠狠亲吻,一手扯去她身上最后的衣衫,情不自禁进入了她的柔软紧致……

    也许是许久不曾在一起缠绵,彼此想念得紧。也许是冷战之后,两人的感情反倒愈发浓厚了,那一晚,他不知节制的要了很久,直到御好觉得累了,轻吟着求饶了,他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她。

    恩爱过后,萧权怜惜的替她整理被汗水浸湿的刘海,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的道:“御好,过了这几日,我就接你回府,好吗?我从没陪你出去游玩过,等一切稳定了,我就陪你好好逛逛。”

    “好啊。”御好甜甜的应了,俯身趴在他的胸膛上,“那我们去幽绝谷好不好,带遥儿一起去,爹娘一定也很想看看遥儿。”

    萧权勾了唇角,轻抚着她恩爱过后粉色的脸颊,温柔道:“好,听你的。”

    “谢夫君。”御好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嘴角,满心欢喜,积在心底多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了。

    “听说今日螓若来找过你了?”萧权突然问道。

    御好心头一惊,忙敛了脸上的情绪:“嗯,皇兄殡天后,姐姐一直心情不好,不过是来聊聊天罢了。”

    “你若有空,就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她一直不同意让铭儿继位,可她如今已是皇后,以后就是南朝的太后,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说不的了。”萧权顿了顿,又道,“明日铭儿就要去太庙祭祖了,祭祖结束后就是登基大典,届时岭南王身为铭儿的皇叔,想必也会参加祭祖仪式,御好,你与岭南王感情好,我明白,可是我不希望明日出现任何差错,你懂吗?”

    “我明白。”御好嘴上虽应了,但一想起早些时候墨姐姐和自己说过的话,心情却又莫名沉重起来了。

    “御好,我有件事拜托你。”

    “什么?”御好回过神,问道。

    萧权认真的看着她,慢慢开口道:“你帮我施针恢复记忆,好吗?我知道你可以的。”

    “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御好抬起头,担忧的道。

    “没有,这些日子有你一直在药膳上帮我调理,我已经很久没有心口疼了,只是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有时候我都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就像这次天牢劫狱,我没想到你会为了岭南王,亲自动手杀人。也许我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就能更了解你一些。”

    也许是知道御好和君曜没有血缘关系,当亲眼看到御好为了他杀人的时候,萧权更多的不是震怒,而是害怕,害怕她会一点点离自己远去,害怕她终有一天会变得不再是他萧权的女人。

    “萧权,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彼此了解,我会让你了解我的。”不知怎的,看到萧权恳求的眼神,御好突然觉得害怕极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萧权,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我心之所系,命之所系,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难,我同样会不惜一切的。”

    “我也一样。”萧权轻柔的抱过她,轻声在她耳旁呢喃,“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你,御好,我爱你。”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你,多么沉重的誓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