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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好淡淡一笑,抬头问一旁的秦管家:“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御好不是墨螓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秦管家在萧府的地位,此番开口询问他的意见,也是卖他一个面子。
可秦管家也不是一般的人,虽然对允儿心怀芥蒂,却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恭敬的道:“侯爷既然把这件事交给侧夫人处理,老奴唯侧夫人马首是瞻。”
听秦管家这么说,御好便缓缓开口道:“御好以为,此事断然不关夫人的事,允儿也不过是忠心于她家小姐,才做出这等糊涂之事,大家都是姐妹,让允儿给染玉夫人认个错,小惩大诫便罢了,秦管家以为如何?”
“是,夫人说的有理,那便按家规掌手心二十下吧。”秦管家斟酌后说道。
“染玉姐姐觉得呢?”御好又转身问染玉。
染玉一脸委屈,姣好的面上梨花带雨,抬着一双水眸看了看大堂中无不信服的众人,只得呐呐的道:“那就听御好的吧,我先回房了。”
“姐姐且慢。”看着染玉转身欲走,御好也知此事对她不公,便沉了脸,低喝:“还不给染玉夫人道歉。”
允儿没想到御好会替自己说话,这么轻易便放过了自己,忙惶恐的跪在了染玉面前:“奴婢给染玉夫人道歉。”
“算了。”染玉显然是被萧权吓怕了,不愿再做计较。
“姐姐。”御好略一思忖,上前拉住染玉的手,真挚道,“要相信侯爷,他一定会补偿给你的。”
染玉苦涩一笑,想到萧权方才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模样,自嘲道:“侯爷原就不喜欢我,这回恐怕再也不愿理我了,又怎会记得补偿我呢?”
“真的,我和你保证。”御好嫣然一笑,吩咐染玉身边的丫鬟,“好好替染玉夫人擦药,不要留下疤痕。”
“是,侧夫人。”丫鬟应了,扶了染玉回房。
“扇弦也告辞了。”穆扇弦也跟着站起身,向御好投来赞赏的目光,“有你在,是侯爷的福气。”
御好浅浅一笑:“姐姐客气了,姐姐不过是置身事外罢了。”御好心中明若矾石,自己真正的对手不是率真冲动的染玉,也不是两面三刀的李采薇,而是这个出身卑微,却能看透一切的穆扇弦。
“扇弦自问没有御好的勇气,亦没有侯爷的宠爱,扇弦只求安稳度日。”穆扇弦的声音很轻,却着实令御好心中一惊,难得偌大的一个侯府还有那般通透安然的人儿。可她哪知自己的勇气从何而来,如若没有那份仇恨,自己今日必然不会揽事上身。
送走了众人,偌大的大堂内,便只剩下了御好和秦管家两人,御好看着大堂中央雕刻的大大的“福”字,突然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悲戚。
“侧夫人不要难过,老奴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侧夫人是个好人,您想要的上天一定会赐给您的。”
御好转身,对上秦管家通透明了的目光,凄然一笑:“即使上天不给,御好也会争取过来。”
是的,她不会再放手,至此以后,不管侯门中有多么艰险,她都将毫不犹豫的争取自己想要的。不管为了哪种原因,即使弱水有三千,她也要成为萧权手中那独饮的一瓢。
夜很深,大雪飘飞,将原本黑暗的大地映照得明晃晃的白亮,御好掩上窗棂,淡淡的吩咐在外间侍候的会意知心:“你们下去歇着吧。”
“我们还是守着吧,万一侯爷过来了,也有个人开门。”知心打帘进来,递给御好一碗漆黑的汤药,道。
“不用了,侯爷不会过来的,你们安心睡吧。”御好说着,拿过知心手中的汤药,闭着眼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顿时弥散在唇齿间,一如此刻心中的感觉,满满的皆是苦涩。
“对了,今日是几时了?”含了颗会意递来的蜜饯,御好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今日初九。”
“初九?”御好清丽的目光中含了几分急切的拿过一旁的医书,细细的翻看了自己特意折了角的几页。那几页中详细的描写了女子受孕的最佳时期,按书中推算,这两日刚好是自己的受孕期,可是这两日……
想到这,御好不由得有些颓然:“你们下去吧,今日也辛苦你们了。”
“帝姬哪里的话,我们不过是按帝姬的吩咐行事而已,不过那个狐狸……夫人当真是自食其果,如果不是会意及时将您的茶水和染玉夫人的对调,我真不敢想象她会怎么找您麻烦。”知心一脸喜悦的说道。
“幸好我在允儿来之前便下了手,那丫头一路上倒也着实谨慎,想来是她那心如蛇蝎的主子细细吩咐了的。”会意在一旁心有余悸的道,帝姬果然有先见之明,今日之事若是再迟一步,便不能这么顺利了。
御好皱着眉合上了手中的医书,叹息着拉过两人的手,无奈的道:“你们记着,从今日起,我们都必须过以前在宫中的日子了,侯府虽不比宫中,但也处处险恶,你们务必保全自己,你们可明白?”
“帝姬放心吧。”两人也早已看出帝姬此趟回侯府后的变化,便都谨慎的应了。
御好宽慰的拍了拍两人的手:“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我还是去外间守着吧。”知心心有不甘的道。
“不用了,他不会过来了的,墨螓卿白日里吃了亏,定是会搞些手段的留住他的。”御好开始有些感谢在宫中的那些生活经历了,是那些经历让她心如明镜,不至于盲目期待。只是按医书上所言,自己若是错过了这几日,恐怕又要等到下个月才能有希望怀上孩子了。
“那帝姬早些歇着,我们下去了。”
“嗯。”御好应着,待她们下去后,紧了紧身上的外袍,拿过枕下的医书细细的看了起来,自己今晚注定是睡不着的,三天,墨螓卿,再给你三天,三天之后便各看本事了!
御好想着,目光情不自禁从手中的书上移到了窗外,廊下的灯火映衬着一地干净无痕的白雪,雪越来越大了……
雨辰阁,墨螓卿着了一袭单薄的裙衫,立在庭院中,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只孤身凝立着,双眸紧紧的望着门口。
“小姐,别站在这了,小心冻着了。”允儿拿了一件正红的上等狐裘披在墨螓卿的身上,小心翼翼的说道。
墨螓卿眸色一凛,一把甩开允儿披在肩上的狐裘,厉声斥责道:“你懂什么?我便是要冻着,我倒要看看在权哥哥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一些。”
允儿默默的捡起地上的狐裘,眼眶红红的,咬着牙不敢说话。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好小姐交给的差事,可是明明连侧夫人都明白自己对小姐的一片忠心,为什么小姐就不懂呢?以前的小姐虽然性格孤僻了一些,对自己却是很好的,可是嫁到侯府没两天,她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小姐都不晓得雨辰阁原先伺候华彩夫人的那些个丫头说得有多难听,什么失宠,什么不是清白之身,任何难听的都有,她都不敢和小姐说。
“怎么站在外面呢?”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允儿抬头,看到侯爷来了,连忙识趣的退了下去,心想小姐明日的心情该是会好些吧,可她哪知明日又会如何。
“权哥哥”墨螓卿见到萧权,猛地扑进他的怀里,低泣道,“我以为你不过来了呢。”
“怎么会,新婚两人要同居三天的,这是祖上规矩,我怎么会不过来呢,只是有些公务要处理,才晚了,这不一听到下人说你在等我,我就立刻赶过来了嘛。”萧权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解释道。
“如果不是祖上规矩,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过来了。”墨螓卿一脸委屈的控诉道。
萧权眉头一拧,不自然的撇开眼去,心里微微有些不悦,他素来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为什么现在连螓儿也会变成这样?
“好了,别胡思乱想,快进去吧,穿这么一点小心冻着,都做夫人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萧权说着,捡起地上的狐裘披在她身上,揽着她走进房内。
墨螓卿心中一涩,权哥哥真的变了,以前的他不会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自己这么苛刻了,他不是说过会一辈子照顾自己吗,为什么如今会变得这么冷漠?
“没有热茶吗?”萧权拿起桌上的茶壶,却只倒出冰冷的茶水,突然开始怀念在疏影阁里那随处可见的热茶。
“我叫允儿去烧。”墨螓卿立刻道。
“不用了。”萧权伸手拉住墨螓卿,耐下性子抚了抚她凌乱的鬓角,温和的道,“今日的事秦浏都已经和我说了,你那丫头着实不成器了些,以后要好好教导,知道吗?”
墨螓卿眸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戾气,埋了头,故作哽咽的道:“知道了。”
“好了,别哭,我又没说什么。”萧权伸手抬起她的脸,企图拭去她脸上的泪,却不料她越哭越伤心,萧权疑惑,问道,“怎么了,是谁让你受委屈了吗?如果有人为难你,你尽管和我说,好吗?”
“权哥哥。”终于又见到了往昔那个温柔的权哥哥,墨螓卿鼻尖一酸,扑进了他的怀里,
想起白日里不小心被自己撞见的事,委屈的诉说起来,“你知道的,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为防别人私下里说三道四,我特意准备了染血的帕子,可是那些丫头还是私下里传开了,说我是个不贞的女子,我想,知道这件事的人原就不多,我怀疑是君御……”
“好了,好了,我会让她们闭嘴的,你就别瞎想了。”萧权眸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不悦,自己已经不记得当初的事了,如果不是那日天牢中御好和自己说,他也许也会和那些下人有一样的想法,如今螓儿反倒去怀疑御好,着实令他心生不悦。
“我……”
墨螓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萧权扯开了话题:“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萧权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抱起,径直向床榻走去。
“权哥哥。”墨螓卿小心翼翼的拉住萧权的手,又是害怕,又是羞涩的道,“轻一点。”
“嗯。”萧权怜惜的应了一声,昨晚确实是自己粗鲁了,虽然知道她已不是初次承欢,却还是因为恼她对御好的口出恶言,随随便便的应付了过去,全然忘了身下躺得是自己曾经最心爱的女子。
“我会轻一点的。”萧权说着,缓缓的俯下了身,吻了吻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一路蜿蜒而下,落在她的唇上。
“啊……”墨螓卿轻咛一声,下意识的推了推萧权,捂住了被烫伤的唇。
萧权本就兴致不大,若不是祖宗规矩,他宁可睡在书房里更心安理得,如今被这么一推,顿时兴趣全无,随即拉过锦被,躺在了一旁:“既然你不方便,那就早点睡吧。”
“不是的,我……”墨螓卿原是想惹萧权怜惜的,不料适得其反,反而令他失了兴致,连忙靠上来,“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萧权说着,转过身,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心中却突然感到轻松无比,仿佛为找到这么一个借口而开心。
“权哥哥,我想把铭儿接过来住,你看怎么样?”墨螓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个……”萧权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犹豫道,“铭儿似乎和御好感情很深,我看还是让他在御好那里吧。”那样自己也可以多些理由去看看御好。
“不要嘛,铭儿怎么说和我也有血缘,我相信时间久了,他一定会和我亲厚起来的,而且铭儿是嫡出的,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嗯,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住到雨辰阁吧,不过以后不要再提血缘的问题,铭儿是我萧权的儿子,再无其他,知道吗?”
“我知道了。”墨螓卿说着,靠在萧权的怀里,轻柔的道,“我一定会把铭儿视如己出的。”
“嗯。”萧权低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你用了什么香粉?”
“是玫瑰香。”墨螓卿羞涩的道,以为萧权有了兴致,正想闭上眼等他的亲吻,却不料他只不着痕迹的退开了些,淡淡的道:“以后不要用香粉,我不喜欢。”
“哦。”墨螓卿失落的应了一声,今晚自己故意在水里泡了很久的玫瑰花,又抹了玫瑰花味的香粉,原以为权哥哥会喜欢,没想到竟然惹他厌烦了。
萧权全然没有留意到墨螓卿的失落,只一径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是的,不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不喜欢女子身上那种不自然的味道,可是这世上的女子哪有不用香粉的,仿佛只有御好,虽然不用香粉,身上却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体香,令人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