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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江南,已是秋风送爽的时节,瑟瑟秋风吹起岭南王府门前的几片梧桐落叶,威严如王府建筑,也难免显出几分萧索之态来,此刻,王府管家正率领府中一众奴仆守候在门口,任风吹乱衣袍长发,依旧恭敬如斯,因为王爷说今晚来的是贵客!
夜色渐暗之时,一顶华贵的轿子停在了岭南王府的门口,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从轿中出来,身上披了一件单薄的惠绣百花图纹的披风,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碧玉簪,一头鸦色的长发随风摆动,更显得主人灵动的气质,细看之下更见容貌竟是出尘的美丽!
见惯世事的管家看到这等标致的人儿,心中也是一叹,连忙上前恭敬作揖:“表小姐,里面请,我们王爷已经等候很久了。”
御好微微颔首,随着管家走进王府大门,却见堂堂王府内除了几个来回走动的仆人外,竟然没有其他客人,心中不由得纳罕:“王爷今日没有请其他人吗?”
管家听到这个清雅的声音,原本在萧瑟的秋风中一等数个时辰的不耐也统统没了,只愈发恭敬客气的回道:“是,您是今日唯一的客。”
唯一的客?御好原以为曜哥哥至少还会邀请一些地方名流才是?为何只叫了自己一人呢?
“表小姐这边请。”见御好发愣,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引着御好往一条抄手游廊走去。
御好跟着管家一路走去,发现走廊上布满了各种品种的菊花,数十盆姿态各异的菊花,在游廊的两边竞相绽放着,甚是好看,如此布置,亦可见主人的品味高尚。
一路边走边赏,御好突然慢下了脚步,站在一盆绚烂绽放的独本菊前,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对管家道:“你家王爷是越会养花了,这盆独本菊可是稀世珍品啊!”
管家正欲回答,却见王爷正走来,冲自己挥了挥手,他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御好良久都不见管家回应,一转身,却见一袭白袍的君曜正立在身后,温润的面上流露着淡淡的笑意:“就知道你会喜欢,等会儿带回去吧。”
“那就先谢谢曜哥哥啦。”御好顺势做了一个揖,如玉般的脸庞上带着盈盈的浅笑。
看到这个笑,君曜心神荡漾,上前拉过她纤细的小手,目光落在她的发顶,靠近了半步。
御好看出他目光中的柔情,心中猛地想起些什么,连忙不着痕迹的倒退了半步,却被他一把拉住:“你头上有片叶子,我帮你拿下来。”
闻言,御好脸不由得一红,垂下了头,任由他替自己拿下来,良久却不见他动作,遂问道:“曜哥哥,拿下来了吗?”
“马上。”君曜浅浅一笑,温润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好了。”
御好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好奇的眨眼道:“叶子呢?”
君曜含笑不答,只握过她纤细冰凉的小手:“快进屋吧,你病刚好,仔细又冻着了。”
御好任他牵着,伸手抚了抚发髻,待握住一根细细的发衩时,便什么都明白了:“我都没送你东西呢,你反倒先送了。”
“这是上回就该给你插上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见你发饰简单,正好可以配上这支钗子。”
御好心中一暖,不再说什么,任由君曜牵着,往抄手游廊尽头的一间花厅走去。
有仆人侍立在门口,见两人走来,恭敬的掀开了帘子,御好跨步入内,立刻闻到一阵馨香舒适的上色沉香,御好细细的吸了口气,继而放眼打量着花厅,只见厅内布置简单,铺着绣工精致的桌布的梨花木桌子上布了几道小菜,“咕咕”作响的锅炉上还温了几壶酒,整个厅内,隐隐透出一股温暖的家常气息。
“哥哥何不再叫上几个知己好友一起庆生,只你我二人不是清冷了些吗?”御好淡淡问道。
君曜挥退仆从,上前帮她解开披风的系带,拉她坐在了一旁的梨花木凳上,笑道:“哪有那必要,今日只需你陪我喝上几杯,就当帮我庆生了,我记得小的时候,母妃都是这样做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比什么都好。”
御好闻言浅浅一笑,摇了摇头道:“可不止呢。”
“哦?”
御好唇角一勾,站起身,拿过一旁案上的古琴,轻轻试了下音,道:“我记得以前柳母妃总会弹一首《生辰曲》给你听的,不是吗?”
“御好……”君曜嘴上虽是不说,心里却是一暖,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么清楚。
“今日便由御好弹给哥哥,可好?”御好说着,抱着瑶琴坐在了梨花木凳上,缓缓的拨弹出一首轻快的曲子。
一旁的君曜闭目听着熟悉的曲调,修长的手指执起桌上玉筷,轻轻敲击着节奏,露出满意愉悦的笑容。
一曲弹罢,御好放下瑶琴,兀自倒了一杯酒:“御好恭祝曜哥哥身体康健,福如东海。”
御好举杯一杯饮尽,却见君曜眸中似有一层悲戚:“怎么了?”
“御好”君曜伸手拉过她的皓腕,近乎哀求的道,“今晚可以不要叫我哥哥吗?唤我曜,君曜的曜。”
“曜哥哥。”御好听出他的画外之音,挣开他的手,替他斟了一杯酒,故作轻松的道,“叫什么不都是个称呼吗。”
“御好,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为什么就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呢。”君曜一把拉过她的手臂,令她不得不面对着他。
“曜哥哥”御好挣不过他,只得任由他握着,一时无言。
君曜也察觉出她的不悦与为难,终是无奈的放开了她的手,道:“你如果不是我妹妹该有多好,那我至少还能期待有一天我们能在一起,如今却连个幻想的机会都不给我。”
“曜哥哥,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御好伸手覆上他的,轻轻地摩挲,递了杯酒给他,道,“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撒娇的味道,君曜勾起了嘴角,拿过她手上的玉杯,一饮而尽:“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好,你不愿提,我们便不提了。”
虽是解了尴尬,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还是低沉了些许,君曜拿着桌上的酒壶,一个劲的喝着,偶尔也让御好喝几杯,却终是怜她是女子,并不让她多喝。
“曜哥哥,不喝了,御好难受。”御好见他给自己倒酒,阻止道
君曜的手被她发烫的小手捂住,遂停下倒酒的动作,抚了抚她的额际,担忧的道:“你是不是醉了?怎么这么烫。”
御好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是清醒了半分,身上却还是烫得紧,想是喝得太多了,遂笑了笑:“没事,时候不早了,御好也该回去了。”
御好刚要站起身,脚下一晃,整个人往一旁倒了下去,幸好被君曜一把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御好轻浅一笑:“曜哥哥,你的酒真烈,御好好像真的醉了,好热啊。”
御好无意间表现出的娇态,却令抱着她的君曜身子发紧,整个人崩了起来,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欲望涌了上来,明知怀中的人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不受控制的低头吻住了她。
御好感到一阵酒香扑鼻,柔软湿润的唇覆着自己的,理智告诉她该拒绝的,身子的反应却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白藕般的双臂情不自禁的勾住他的脖颈,任他吻住,仿佛那样,身上的热才能消散一些。
感到怀中人儿的热情,君曜仅剩的理智顿时崩溃,手不由自主的覆上她的柔软,用力揉搓起来。
御好微微吃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推开君曜,用力的吸了几口寒冷的空气,才清醒过来,思绪急转,顿时心如明镜。
御好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原本清丽的眸中满是失落和痛苦,指着桌上残留的酒杯,大声质问:“曜哥哥,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御好自问酒量不差,如今只是几杯小酒下肚,竟浑身发热,情难自禁,她不是没有经验,她知道这是什么反应。
“御好,我……”君曜此刻身体也僵硬得难受,听到御好的质问,心中仿佛被浇了一盆冰冷的水,“你便是这样看我的。”
他真的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也难受,也痛苦,却不料御好竟还怀疑是他用了卑劣的手段,君曜回头,去看桌上的酒杯,细细一闻之下,发现酒里不知何时被下了弥合香:“御好,你相信我,这个不是我做的。”
“不要说了。”御好伸手阻止他的靠近,更不想听他的解释,只沙哑着声音道,“我要回家,我不回去外公该等着急了。”
君曜心头一凉,苦叹:御好啊,你何至于这么聪敏,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忘警告我,你外公在等你,你是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吗?你怎么忘了我是最疼你的哥哥啊,即使我有不伦的念想,也不至于伤害你啊,你便是这么防备着我的吗?
此刻,御好完全顾不了那么多,话一说完便欲去拉门,却被一双修长的手一把按住,君曜一把扯过她,大声道:“那是弥合香。”
“我知道。”御好说着,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自己真是没用,竟然两次都败在弥合香上,而这一次下药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哥哥。
“那你就该知道,如果不……不那个,你会死的。”君曜红着一双眼,看着哭泣的御好,心疼得无以复加。
“不要你管,我……”御好话还未说完,唇便被霸道的覆住。
“可我不想死,御好,给我!”君曜一把抱起她无力的娇软身子,走进里间,将她放在冰凉的玉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