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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那不是望家的舒怀少爷吗?”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都带着一丝害怕和敬意的神色停止了动作。
御好随着众人的目光抬眸看去,人群之外,一个年轻男子轻袍缓带骑坐在马上,身形不算高大,却有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士族贵气,一双星子般的双眸隐约透着精明之色,和她目光相接,目光温柔如沐春风。
“表哥。”御好轻轻唤了一声。
众人循声转身,当发现这个清丽动人的声音发自刚才那个美丽的少女时,都不由得一愣,脚下都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
望舒怀含笑下马,快步走到御好的面前,双手有力的握住御好的双肩,目光带着几分疑惑逡巡过她的脸,亲切的呼唤几欲脱口而出。
御好眸中精光一闪,赶紧捂住了他的唇,娇笑着道:“表哥不认识螓卿了吗?”
螓卿?望舒怀一愣,望了一眼御好身后的车轿,星眸中掠过一丝了然,遂亲热的拉过她的手,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愈发漂亮了,爷爷若是见了,也该不认得你了。”
御好面色一红,撒娇道:“坏哥哥就知道取笑我。”
“是舒怀吗?”相国夫人听到车外的声响,伸手掀开了帷布,亲切的唤道。
望舒怀快步走到马车面前,俯身拜了一礼:“侄儿舒怀拜见姑母,爷爷特让舒怀来迎接姑母和表妹,舒怀来迟,令姑母受惊了。”
相国夫人看着眼前如沐春风般的男子,含笑着抬了抬手,面上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道:“不用多礼,快起来吧。”
“舒怀少爷,这位小姐真的是望家的表小姐吗?”人群中有人惊叹的问道。
闻言,望舒怀眉眼一挑,亲昵的搂过御好的肩,唇边的弧度扬的很大,骄傲的道:“那是自然,试问这天下还能找出比我表妹更标致的人来吗?”
“是是是。”那人连忙应是,心想,这世上果然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美人的,原来这个清丽出尘,气度非凡的女子是出自名门望府啊!
众人见望舒怀这么一说,即使腹内还是饥饿连连,却都不敢再行不法之事,都恭敬向御好跪地叩首,歉然的道:“表小姐,请饶恕我们的不敬之罪吧。”
“都起来吧。”
御好自然不会和他们计较,只是,望府在柳城乃至整个江南的名声之大,御好早有耳闻,而事实上,光是见这群嚣张的难民一下子服软的样子,御好便知自己仍是小瞧了望家在柳城的势力了。
望家在父皇在世时是上阳城中有名的士族之家,世代在朝为官,望家的长辈也就是御好的外祖父望天楚,还曾任父皇帝师,官居一品,名震一时。但在皇叔即位以后,望氏一族所有在朝官员就集体辞官还乡,做起了生意,一下子从最为尊贵的士族落为商族。“士农工商”,虽是最低贱的商家,但望家在江南的名声却只增不减,就连皇叔亦不敢动望家分毫,生怕激起民怨。
此刻,一听说她是望家表小姐,就连嚣张如斯的难民们都自发的朝她叩头谢罪,虔诚恭敬不已,望家在江南声望可见一斑。
看着他们面黄肌瘦的模样,御好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丝悲凉,不免为曜哥哥担忧,那么多的难民,如果疫情再蔓延,该当如何?曜哥哥该如何收拾这样的局面?
御好心下悲凉,转身吩咐福伯:“眼下填饱肚子要紧,把车上的银子都拿出来分给他们吧。”
“谢表小姐。”闻言,众人又是重重的叩首。
御好转身对上望舒怀满是笑意的眉眼,轻扯唇角:“表哥,我已经很久没和你一起骑马了,你我可否并肩同行?”
“自然。”望舒怀并不惊讶御好的提议,笑着应承着,立刻命下人牵过来一匹马。
只见那匹马通体白色,鬃毛发亮,算不得高大,却很适合女子骑坐,御好不免惊讶的道:“这是追风吗?”
“不,是追风的孩子,还没取名字,留着给你取。”望舒怀宠溺的一笑,在一旁伸出手扶御好上马。
“那便叫流年吧。”御好心中一暖,没想到望舒怀还记得当年的事,御好第一次学骑马便是和他学的,彼时骑的还是追风,却不料时光暗转,一去便是经年,连追风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流年?”望舒怀潇洒的转身上马,英眉一挑,“好,流年好,便叫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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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江南,烟雨朦胧,道路两旁的合欢开得正盛,翠碧摇曳,在风中飘落红花朵朵,骑马而过,落花成泥。
望舒怀骑马在前,一袭白衣飘然,他侧眸看着御好,见她眉眼间隐带的伤感,不似儿时俏皮,便调侃的问道,“这么伤感的小佳人,你究竟是御好还是螓卿?”
“坏哥哥说我是谁便是谁。”御好一如儿时一般唤他,便瞧见他唇边的笑意更甚:“果然是我的‘好妹妹’,这么多年了,也就你这么唤我。”
“几年不见,坏哥哥竟连我都不认得了,该罚。”御好挥鞭向他,却不料被他一把拉住,他只微一用力,自己整个人就被拉到了他的马上。
望舒怀轻轻的环住怀中女子的细腰,附在她耳际得意的笑道:“好妹妹果然还是这么泼辣啊。”
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在自己耳畔喷洒,御好不由得一阵脸红,想要挣扎,却被他箍得更紧,只得嗔怒道:“望舒怀,快放开我。”
“叫声‘怀哥哥’听,便放开你。”望舒怀一如儿时般亲密无间的拥着她,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
“坏哥哥”和“怀哥哥”不过一笔之差,却让他纠结多年,御好不由得好笑,拍去他揽着自己的手,作势拿出训人的姿态:“坏哥哥这么做成何体统?外祖父没教你男女大防之道吗?”
“是啊,是啊,好妹妹如今是有夫之妇了,连哥哥也碰不得喽。”望舒怀讪讪的说道,手却更不安分的搂着她,故作委屈道,“好妹妹当年不是说好要嫁给我的吗?”
闻言,御好脸上涌起一片红晕,垂了眸不敢应话,自己和望舒怀已有多年不见,彼时望家在朝中势力鼎盛之时,父皇原也有意将她许给才德兼备的望舒怀,只是世事难料,谁能料到多年之后再相见,自己已嫁做他人妇,还是相遇在自己最不如意之时,而他却一如当年般潇洒不羁。
望舒怀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尴尬,自知失言,连忙松开了搂着她的手,故作镇定的咳了几声,唤了声:“御好……”
御好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定是想到了当年之事,便扯开话题:“我这次来做什么,哥哥心中应该知道吧?”
“是,我前些日子已经接到姑父的书信,他已和我说得很清楚了。只是君曜他这次恐怕……”望舒怀英眉紧皱着,精明的眸中全是无奈之色,“恐怕是不行了。”
御好不由得身子一僵,清丽的眸中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若是曜哥哥此次无药可医,百姓们怕是更加人心惶惶,所以我决不能让他死。”
望舒怀听出她的坚定,无奈地附在她的耳际边轻轻叹息:“前些时日京中名医之后沈逐惊路经此地,亦来替君曜诊过脉,他也是束手无策,说是只能等奇迹了。”
奇迹?绝望的口气犹如冥冥之中的地域之音令御好的心狠狠的一坠,就连沈逐惊也没有办法吗?只能等奇迹吗?不,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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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而过,御好在柳城望府一住便是七日,她初到柳城的那日,外祖父望天楚正在静室闭关,几位舅舅也都出门在外。初来乍到的御好只看到了表哥望舒怀的妻子江南知府的千金张惠婉。
御好说不清对这个表嫂的感觉,看着明明是大家闺秀的模样,长相也算得上秀丽,却总给御好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那日初进望府大门时,表哥一如儿时般牵着她的手,表嫂领了一众家眷仆人在门口迎接,在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时,面色便有些不善了,御好虽是连忙挣脱开来,但也知道自己肯定给这个未曾谋面过的表嫂留下了坏印象。
御好倒也无心计较这些,只是这些日子她一直想着要见曜哥哥,但曜哥哥如今也是王爷了,那日碰壁之后,御好便只能托了望舒怀以望府的名义去送拜帖。但是一连好几日过去了,却一直没有消息,多日来,一直对自己关怀有加的望舒怀竟也没来看她。
御好开始还纳闷,直到有一日,午后闲来无事,御好正想出门走走,却见到表嫂指派给自己的丫鬟红儿正在门外拦着望舒怀,推说她在午歇,不便打扰。御好这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见不到望舒怀,原来是出身官宦之家的表嫂从一开始就防着自己了。
御好虽隐隐感觉到了一些深宅大院的奥妙之处,倒也没有立刻上前揭破,这里毕竟不比皇宫,更不比侯府,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之人,自然不好主人计较什么。
如此耗费了七日,御好有些等不住了,那日陪了姨母用了早膳后,御好终于摆脱了随侍的丫鬟,独自跑到望府园中散步。
江南毕竟不同于帝都上阳,纵是炎热的夏日,空气中还是没有多少闷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宁人心神。
望府是江南名门,就连花园都是寻常人家的几倍大,御好寻了几圈,还是没能找到望舒怀的书房,只得在花园池边看了会儿随身携带的医书,直到日头缓缓升了起来,御好觉得有些微热,便起身往来时的路回自己的房间。
可望府花园太大,到处都看似差不多,御好无意间走错了小道,便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地方,正焦虑间,却突然听到一片竹林之后的院子里,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王爷,您先喝药吧。”
王爷?据御好所知,留守江南的只有曜哥哥一位王爷,难道真的是曜哥哥吗?御好心中一喜,一时好奇加之急着想一探曜哥哥的病情,便顾不得礼数,循声往竹林掩映深处走出,竹林尽头有一个圆门,门上用飘逸大气的字体书着“景逸苑”三字。
御好正想进门,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