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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六,坦白]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记得你是阵营和副本都玩,但现在毕竟情况不同了。阵营的话你现在算是和别人真人快打,疼痛感可是不能屏蔽的。”不是没有察觉到身边某个萝莉奇怪的目光,但君夜寒现在摆明了不想深究那个女人的下落问题。或者,确切的说,不敢深究。指了指隔着一个位置的某花哥。“笑白是长期混在团队本里打工的,你要是想继续团本的话可以跟他一起。阵营的话我是没什么办法,但平时的日常大战我们可以一道。”
“诶?”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见繁华显然是没有想到刚才还显得很激动的人突然就那么淡定的开始计划今后了,难道说真的是妖孽创造的人物也是妖孽?
“这里的二楼在玩家眼里是不存在的,但现在你的情况不同了,晚上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天三餐也可以在帮会解决,不想饿得走不动路的话还是随身带点吃的比较好。”没理会不见繁华诧异的表情,君夜寒自顾自的站起来,作势往外走。“祭酒,走了,去灵霄峡。”
“咦?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比你打得快!”见君祭酒乖乖的跟上君夜寒往外走,莫笑白赶忙站起来。“小君,乖徒儿,等等我呀。”
——————————————[密聊][莫笑白]悄悄的对你说:我总觉得小君不像是来带你升级的,好重的煞气(tot)徒儿有没有吓到啊?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到师父父怀里来哟。
看着某个面容冰冷的道长再一次笔直的冲向怪堆,莫笑白终于没办法再假装看不见了。一边丢了个碧水滔天(万花技能,补蓝)过去,一边偷偷的打开密聊跟徒儿交流。
是啊,好重的煞气,看他那么拼命的往怪堆里钻就知道了。心里附和了莫笑白的判断,君祭酒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满心惆怅。
[密聊][莫笑白]悄悄的对你说:唉,其实我知道的,他肯定是放不下他家那个女人的安危。末日预言什么的,大家都觉得不怎么靠谱,谁知道这次还真就靠谱了呢。说起来,最近谷里好多同门的情绪都很低落,看来是有人比我们先知道这个消息,却又不敢大肆宣扬罢了。
怎么敢到处宣扬呢?有谁不对创造自己的主人有特别的依赖和感情?有谁知道主人恐怕已经不在了能够平心静气的接受现实?平日里对自家主人从来没有半句好话的小君,都有此刻明显是在发泄的表现啊。苦笑了一下,莫笑白转着笔攻击君夜寒漏掉的怪。
侧头看了看莫笑白,君祭酒发现认识以来总是笑眯眯的花哥此刻只能用一个词来描述——强颜欢笑。默默的跟上两人的脚步,忍不住就想,让儿子知道自己不在了,或者让儿子接受自己变成了萝莉,两个选项究竟哪一个更好。
没再说什么,莫笑白突似乎是也做不到克制情绪了,无视自己是远程的事实,跟君夜寒一起开始疯狂冲锋。君祭酒沉默的努力迈动两条短腿跟着两人,看着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重复着冲向怪堆、被怪堆淹没、杀出重围的过程,心里的拥堵感和罪恶感越来越强烈。有什么在心底里叫嚣,鼓动着让她表明身份。可又有什么,极力的说服着她继续保持缄默。
“如果是那个女人,我想,她会说生死有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是福是祸,都只能自己咬牙接着。若是不巧中了大奖,人死万事休,活下来的人才是最苦,所以没必要为死去的人难过。”打完第一个boss,看着脚边boss的尸体,君夜寒突然开了口。面对莫笑白和君祭酒,他的脸上是近乎扭曲的笑容,狰狞有些,悲痛有些,全然不能称之为笑。
“可我要怎么才能做到不难过?!她根本就没有教过!”
无言以对,面对情绪失控的君夜寒,莫笑白发现自己没办法像平常那样笑眯眯的耍赖皮糊弄过去。此刻他自己的情绪同样在崩溃边缘,别说劝慰别人,光是克制着自己不暴走就已经竭尽全力了。然而,就像小君说的那样,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不难过?
似乎,君夜寒突然之间的爆发,莫笑白无法言语的表情,一瞬间将整个灵霄峡副本里的空气都变得凝重了。一白一黑两个人,都那么僵直的站着,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他们本是与世隔绝的生存着,与屏幕之外的世界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们的主人,而现在这个唯一也许再也不会存在了。
从今往后,他们就只是他们了,不会再有人为他们操心装备、财富、外貌,也无法再感知到来自屏幕外面那个人的喜怒哀乐。孑然,独立,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来临,措手不及,全不顾他们想不想要。
“既然是末日,那么活下来就会变成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了,那样的环境里,干净利落的死掉未尝不是幸运的,而活下来也许才是最不幸的事情。”
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君祭酒终于无法再沉默,可一开口却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心下轻笑,她从来不是一个会说好话的人。抬起头,看着面孔扭曲的君夜寒,努力扯出一个像是微笑的表情。“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最不幸的,当然也不是幸运的,不好不坏,得过且过。可在末日之后,会莫名其妙的、以这样恶搞的形象出现在你们面前,我真的不知道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君夜寒眼睛里飞快的闪过错愕,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萝莉,脑子里一团浆糊。
看君夜寒像是反应不过来了,君祭酒无奈的走上前去,扯住对方的道袍广袖。“呐,儿子,老话说祸害遗千年。像孤这样不是人的妖孽,你要对孤有信心才对呀。虽然,居然一不小心搞成了萝莉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孤来着。咳,孤真的很担心你会开嘲讽模式,所以有那么点不敢说。”
闻言,君夜寒的大脑cpu终于重新运转,定定的看了君祭酒半晌,这才不确定的开口。“夜深寒侵骨的下一句是什么?”
“薄酒祭孤魂。”原来儿子真的有把自己电脑里的东西都看过一遍么,呵。瞧君夜寒的脸色,君祭酒不敢指望不会有秋后算账的情况出现,却也不敢再隐瞒了。事已至此,接下来不管是什么,她都会接下的。
隐约想到什么,莫笑白看着眼前两只咩咩——大的脸上风云变幻小的则一脸认命,突然就觉得仙风道骨什么的也许从来都只是纯阳宫的美丽传说罢了。不过,看起来似乎自己好不容易收到的徒弟要浮云了啊。
脑子里飞速运转,艰难的得出了结论,君夜寒脸上变幻的表情终于有了结果——恢复面瘫。轻巧的从某伪萝莉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干净利落的转身朝副本门口迈步。
眨了眨眼,君祭酒偏头看着大步流星疑似要远遁的某人,轻笑。“儿子,你这是要抛弃我了么?嫌弃我变成了萝莉么?可是这真不是有得选的事情呀,天知道拥有一颗后娘心的妖孽变成这副模样我也很纠结的说。你确定要这么狠心这么无情这么残酷的弃我而去么?”
“不要顶着萝莉皮说这么没脸没皮的话!”被某妖孽死不要脸的表现弄得身形僵硬了一下,君夜寒头也不回的低吼。“哼,如果不是不见繁华出现,你八成会一直隐瞒下去,别以为我想不到。”
哦呀哦呀,儿子这算是傲娇了呢还是傲娇了呢?歪着头目送君夜寒走远,丝毫不介意儿子猜到了自己原本打算的君祭酒愉快的笑了。
“所以说你其实是小君家主人?”哀怨的看了君祭酒一眼,莫笑白万分希望自己能够逆转时光。
“恩哼,如假包换。你可以叫我酒娘,也可以叫我妖孽,当然要是你还觉得叫小祭酒比较顺口的话孤也没太大意见。”笑眯眯的仰头看向莫笑白,君祭酒一点都不介意在自己和儿子都受到了惊吓的时候有个人来分担。“不过,不管我是谁都好,升级的事情就拜托二师父父你了,以后也要多多关照哟。”
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冷?僵硬的转身继续向怪堆冲锋,莫笑白在心底里默默的吐槽——比伪萝莉更可怕的不是抠脚大叔,而是真妖孽!苍天啊,还我萌徒!
————————————气氛诡异,很诡异,非常诡异。
瞄了瞄坐在帮会大厅里自顾自吃饭的君夜寒,又瞄了瞄坐在君夜寒对面一副可怜巴巴样儿的君祭酒,以及抱着碗在门口那儿蹲着的、好像浑身缠满了怨念黑气的莫笑白,不见繁华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凉飕飕的。吞了吞口水,不见繁华决定跟妖孽叙旧的事情还是延后再说好了,否则自己很可能会遭遇不幸——此刻的君祭酒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生命诚可贵,尤其是在经历了末日之后,她还不想把在末日里都保住了的小命丢掉。做了决定,不见繁华埋头扒饭,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填饱肚子然后去黑龙沼看看能不能蹭个阵营日常。
“咣!”
可惜老天爷大概是不想让不见繁华平安的吃饭走人,突然的一声响惊得她差点跳起来。猛抬头,看见君夜寒一脸寒霜的瞪着某妖孽,手里的碗已经被放到了桌上——所以是某人的道长儿子发飙摔碗了?
“你够了没有!”顶着对面伪萝莉灼灼的目光吃饭,君夜寒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一顿饭而生出胃病。头疼的看着君祭酒可怜兮兮的表情,萝莉的大眼睛里竟然有水光的感觉,君夜寒没来由的萌生了追杀剑三美工的念头——萝莉的外貌设计犯规了啊混蛋!“少跟我装可怜装无辜,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别以为顶着萝莉皮就能混淆是非!”
瞥了一眼被吼的君祭酒,不见繁华立马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没出息的狂跳了几拍。尼玛,不怪道长要发飙,任谁看到妖孽摆出这么一副“你欺负我”的表情都会暴走的。一想到那身萝莉皮里包裹的是个妖孽女王级的存在,抖了抖,不见繁华突然就很希望广大亲友都能很快出现,好分担这份惊吓和恶寒,不然她的心脏迟早会被妖孽给吓得停跳的!
完全不知道某亲友在肚子里疯狂腹诽加吐槽,君祭酒幽幽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叹了口气。看样子,儿子是不会轻易消气的。算了,强求是祸,还是顺其自然好了。站起身往外走,这样的气氛下她还真没什么胃口,索性去找点事情吧。
“妖孽,你去哪儿?”不怎么相信妖孽居然就这么放弃了,不见繁华忍不住开口。
没有回答,抬起手臂冲后面挥了挥,君祭酒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那个,小君啊,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只有这么点儿等级,外面还是很危险的。”虽然已经知道想象中的萌徒从来不曾存在过,事实上被自己捡到的是小君家那个妖孽级别的女人,可看着那么个小身板消失在门外,莫笑白还是没办法无动于衷。29级,在这个80级满级的江湖里什么都不是,可以轻易的被挂掉。即使君祭酒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小白,莫笑白也不认为这个江湖对她来说就没有危险了。
扫了莫笑白一眼,君夜寒不为所动的看着面前的饭菜,感觉胃里沉甸甸的。
“尽管有些意外的状况,但能够以这种方式在末日里活下来,我觉得这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拍了拍君夜寒的肩膀,莫笑白还是决定出去陪伴自己不是萝莉的萝莉徒弟。“小君,能有面对面跟她闹别扭、发脾气的机会,也是值得感恩的。”天知道他那个抛弃了他的主人,是不是也能有这样的幸运。